繚繞在天目

作者: yu2yu2

導讀盛夏的一天和朋友們去了天目山,這是我第二次去,與頭一回相隔了15年。15年前的我,還只是大一的學生。 邀請,哦,不,該說是挾持我上天目山的是位高我兩屆的男生,叫什麼曉華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就瞄准了我,先是在食堂塞給我信,而後又在學校電影散場的時候等在我寢室的門口,接著就不斷在校園裡和我“邂逅”。在那年春天一個下雨的清晨,他竟然跑來敲女� ...

盛夏的一天和朋友們去了天目山,這是我第二次去,與頭一回相隔了15年。15年前的我,還只是大一的學生。

邀請,哦,不,該說是挾持我上天目山的是位高我兩屆的男生,叫什麼曉華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就瞄准了我,先是在食堂塞給我信,而後又在學校電影散場的時候等在我寢室的門口,接著就不斷在校園裡和我“邂逅”。在那年春天一個下雨的清晨,他竟然跑來敲女生宿舍樓的大門,震天喊著我的名字,原來他為我訂了去天目山的旅游,大巴車等在浙大門口,離開車只有半個多小時了。

不能因為我的堅持而攪擾了整幢樓裡的好夢啊,在滿屋子不仗義的催促聲中我別無選擇。

一向好玩的我,因為被動自然是老大的不情願,爬起山來慢慢吞吞,終於被大部隊甩在了最後。故意刁難那個曉華,遇到岔路,我偏去人少的方向,遇到溪流瀑布,就磨蹭在冰涼涼的水邊,看到有石凳啊山門啊就坐,坐啊坐的,閉目養神一會會,一睜眼發現剛才還滿世界的參天柳杉,忽然全無影無蹤了,再閉目,再睜眼,呀,杉樹依然,原來是霧氣。

所以再登天目時,似乎天地間依然是當年的霧氣,一如當年的我,年輕,任性,霸道地蕩漾。

盤桓山道,飄渺的霧氣游戲般繚繞,讓我如踩祥雲,飄飄欲仙。真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不怎麼確切的方向指示碑更叫人有點無所適從。管他呢,總是要登頂才對啊,何況當初的我為了表示心中的抗議,根本沒隨大部隊而是只在半山腰晃悠了一圈。

上山,上山。呵呵,忽然想起李敖寫的那個小說了,說三十年前,一個女人上山,住在一個房間裡。三十年後,又一個女人上山,住同一個房間睡同一張床。而她們倆剛好是母女,只是母親在生下女兒的時候就死了。在同一座山上的同一個房間,女兒和她的情人在一起,這個情人就是當年母親的情人。

這個山上會有這麼詭異的愛情嗎?

上山,上山。山麓上有很多很多的蘑菇,大大的傘,潔白,可愛。前一天剛下了一天的暴雨,蘑菇便春筍般茁壯起來了。采蘑菇的樂趣多少減輕了爬山的疲乏,把蘑菇放進山溪裡衝衝,啊,傘竟斷了,也多虧了這樣,我才沒真的把蘑菇帶下山去煮湯喝,因為就在我下山回單位不幾天,就發生了因采食了有毒蘑菇,一大學教授和他妻子還有兩個博士、碩士的兒子一起中毒,最後教授和小兒子死亡的悲劇。想想真是後怕。

看來不光是路邊的野花不要采,還有蘑菇更不要采了。切記切記。

上山,上山。沒有了半山腰那絲絲縷縷的仙氣,爬山越來越像一次強體力競技。開弓沒有收回箭,爬爬停停的,感覺有兩個鐘頭的樣子吧,我們終於從老殿爬到了仙人頂。

房子是有,是小吃店,有幾個人正圍著喝筍湯。

拍照拍照,一個個輪流在“天下奇觀”石塊前擺pose,哢嚓哢嚓了幾下後才發現石頭上那 “天下奇觀” 4個字只剩了一個半字變成“可觀”了。呵呵,也說得通啊。

有幾個上海的男女也上來了,爬到大石頭上喊著還在下面的同伴的名字。又有4個小伙子從另一頭爬了上來,酷酷的打扮,都背著登山包還有帳篷防潮墊之類的裝備。上海人唧唧喳喳點評著:哎,F4呢,那個很西門呢,頭發長長的,只是相貌和F4天上地下,就叫H4吧。好玩,呵呵。一打聽,他們是在杭州讀書的大學生。

H4問我們:知道下山的其他路嗎?看我們搖頭,他們有點失望,拿出軍刀割了幾片火腿腸吃,便呈一字短蛇陣往下走了。

我們也尾隨著下山。一伙人總共超過10個屁股蹲後終於下到了“大樹王”。稱了王的大杉樹真的很大,只是已經死亡,枯枯的,一臉悲戚。都是被人一點點剝樹皮給剝死的。其實天目山的柳杉都很大很大的,樹齡很多也都是好幾百甚至上千歲的,我們試著抱了幾棵,都要6人以上才能合抱呢。但願別在有大樹王的遭遇。也許正是它們流落“民間”沒被封王才逃過此劫的吧,唉,都說人怕出名豬怕壯,看來還有大樹怕封王呢。

一路向下,一路有一掛掛的瀑布。盛夏時節,捧一把山溪洗一把臉,直覺被狠狠冰鎮了一把。再聽嘩嘩嘩的瀑布聲,真想錄下來帶回去,可大家伙撥弄了半天手機,明明有這樣的功能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錄音。想起了《愛情麻辣燙》裡那位愛錄各種好聽聲音的小男生,可惜他不在,555555。

看了鐘樓石、伏虎瀑後,我們便七裡亭、五裡亭、三裡亭、仰止亭地一路下到了進山門。這才回過神來,原來這才是真正上山的路,而我們反了個順序,那個仰止亭就像華山的回心石一樣,考驗人們,前途艱難回頭是岸。真正登山來的,該走這條線。

回來後看照片,有一張我在瀑布邊捧水的,想起15年前那個曉華也悄悄拍過我這麼一張。只是當年的那張是黑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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