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果樹瀑布下想起你

作者: windframe

導讀水是最好的--------泰勒斯在瀑布下我想起你說過,把你喝過的全部啤酒彙集起來,就是一分鐘的黃果樹。我接著說,把你喜歡過的女人彙集起來,就是一分鐘的南京路。 我們哈哈大笑, 那是幾年前?是六年前的夏天。 我記得那個晚上,我們拿著啤酒,在你家樓頂。夜風輕揚,星星稀稀落落,看著燈光在腳下次第熄滅,半夜醒來的鴿子咕咕地叫著。 你孱弱、疲憊地靠著牆,� ...

水是最好的--------泰勒斯在瀑布下我想起你說過,把你喝過的全部啤酒彙集起來,就是一分鐘的黃果樹。我接著說,把你喜歡過的女人彙集起來,就是一分鐘的南京路。

我們哈哈大笑, 那是幾年前?是六年前的夏天。

我記得那個晚上,我們拿著啤酒,在你家樓頂。夜風輕揚,星星稀稀落落,看著燈光在腳下次第熄滅,半夜醒來的鴿子咕咕地叫著。

你孱弱、疲憊地靠著牆,但談興正濃。戴著那天新配的一年中的第七副眼鏡。你說要去新疆,坐三天三夜的火車,騎五天五夜的馬,一路上只吃羊肉串和葡萄。然後到阿克蘇找小煒的叔叔,娶一個哈薩克姑娘,永遠不再回來。

這就是你嗎?昨天晚上死死揪住我的頭發,又把自己的臉狠命撞向暖氣片的那個人 。

這就是你嗎?把BP機放在小賣店老板手裡,然後坐在道邊把他的啤酒全部喝干。

你讓我痛哭流涕。把你的手一遍遍砸向鐵門說,我們四海兄弟完蛋了!

我和你從站前走回家,從長夜到破曉,凍得我們一路干嚎。

那就是你嗎?醉醺醺去買船票被人痛打一頓,倒在水窪裡哭,哭你失去的天真,哭你深愛卻讓你丟盡臉的女人,哭你離異的父母,遠嫁的姐姐。

那就是你嗎?在湍急的車流裡張牙舞爪,慌亂的車燈下你猙獰的一張臉。

那就是你嗎?被警察拿槍托砸著頭,你的朋友們翻著白眼一個個離開。

瀑布轟響著,卻讓我感到站在一個遙遠的角落,記憶的的角落,千軍萬馬雜踏而來,我的大腦像下面的水潭,無法有一秒鐘的平靜。我呆站著,一定臉色蒼白。

那時我們一遍遍聽REM的《LOSEMYRELIGION》

我們是垮掉的一代,我們是垮掉的一代,有一天你給自己粘上一張自認為恰當的標簽。

你羨慕我浪蕩四海的生活,你總是擺出一個出發的姿勢給我看。然後有一天你走了

走吧,人間的孩子

與一個精靈手拉著手

走向荒野和河流

這個世界的哭聲太多,你不懂

在J.喬伊斯的夢魘都柏林裡,你對著O.王爾德的鏡子照來照去,你扮演各種角色,但就是不肯做屬於你自己的那個。

有一天我大聲對你說,我們只是普------------通------------人!

你說:“我不是,我不是普通人,我是個酒鬼。”

我說,尼采托我告訴你,仇恨是弱者的標志。

你說:“仇恨是弱者的唯一權利,弱者沒有愛的權利。”

你搬來搬去,圍著酒、賭桌、女人打轉。你欠了高利貸,打電話向你可憐的媽媽,你驚恐的朋友要錢。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也許是你不想面對你的愧疚感,但我根本不稀罕這些!

瀑布從不會讓我失望,它是活的,充滿動能--------大地的演說,大地的慟哭,大地的嘔吐。三年來,你我天各一方。我失去了對你的感知,只能依靠記憶。我不得不嘆息記憶的創造力,他只留下他喜歡的。我不是富內斯,我無法記住我現在看見的每一滴水的形狀、光澤、軌跡和聲音,並在記憶裡隨時重現。我有時甚至無法復現你的臉,我感到一陣抽搐,直到你的薄嘴唇從黑暗中浮凸出來。

但我們終究要和這個世界和解!回來吧!不論你做過什麼,我都會一一原諒。

把你的嘴從酒瓶上移開,我的膽已經完蛋了;把你的手從賭桌上抽走,我已經身無分文。

ITISABEAUTIFULDAY!IKNOWIAMNOTHOPELESSCASE

我們都不喜歡聽U2的歌,但這個世界畢竟有值得我們為之奮鬥的一面!

回來吧,你!我最好的朋友,我對友誼的全部理解。

我從黃果樹瀑布的腹中鑽過去,全身濕透了。在一個瞬間,水流突然失去質量,完全靜止,我看見你赤條條,有些羞澀,慢慢走過去,去回答一個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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