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神農架(二)--第一天的夢魘

作者: leishung

導讀老君山,海拔2936m,因傳說古時太上老君常在此煉丹而得名。每當冬季,山頂皆為冰雪覆蓋,山腰又常雲霧繚繞,恰如銀須白發的老君仙翁端坐雲中。出發前天晚上,和向導商量,他估計按我們的路線,要兩天才能到老君山,再需兩天才能走出無人區,抵達公路,共計四天。當晚,還煮了50多個雞蛋,好幾十斤面條帶在身上。依我們的裝備,男生約麼背負40斤不到,女生約麼十� ...

老君山,海拔2936m,因傳說古時太上老君常在此煉丹而得名。每當冬季,山頂皆為冰雪覆蓋,山腰又常雲霧繚繞,恰如銀須白發的老君仙翁端坐雲中。出發前天晚上,和向導商量,他估計按我們的路線,要兩天才能到老君山,再需兩天才能走出無人區,抵達公路,共計四天。當晚,還煮了50多個雞蛋,好幾十斤面條帶在身上。依我們的裝備,男生約麼背負40斤不到,女生約麼十幾斤重物比較合理,慶幸這方面沒出差錯,後來在山上想來,那個拉在上海的10.5KG重的帳篷還好沒背過來,不然,成了雞肋,會有很大的麻煩。昨天下午,在木魚了解到,老君山是個自然保護區,尚未開發,而且現在也處於封山時節。當時聽了也不以為然,只是後來若了諸多不便,此是後話,此處按下不表。沿著簡陋的小(小當陽)皇(皇界)山路,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來到“天生橋”。有黃岩河從此流過,有一座貌似龍頭的石山架立其上,石山下有一天生穿洞,河水穿洞下瀉,使黃岩河兩岸一橋橫貫東西,因非人工開鑿,故各"天生橋"。當時急於領略原始森林風貌,這等小景,只是合了個影便作罷,過了晃悠悠的木橋,就是大片大片的叢林了。公路這邊望去,幾呈70度斜坡上,密林叢生,郁郁蔥蔥,綿連一片,想著就要走進這人跡罕至的原始叢林,要和她如此貼近地交流,心裡竟對她崇敬了起來。

背負30多斤重的裝備,穿越叢林,怎麼說也不是件輕松的事。起初,我和另一個領隊還計劃,走30分鐘,歇十分鐘,因為,野外行走休息,最忌諱的就是累了方休息。我們計劃有規律的間歇休息,這樣好保存體力供後面幾天。只是到了下午,什麼計劃也不頂事了,此是下文,待下再提。起初,走的是早期伐木工人開出的小道,因劃做保護區後,便不再伐木了,所以小道年代有些久遠了,過膝的草把小道掩埋得難以辨認清楚。小道只能容一人行走,且不時需一手攀住一側壁上枝條,貼壁而行,蓋因長時無人行走,加上雨水衝擊,土質甚為松軟,幾不能踏。有的地方干脆就沒有道,沿著峭壁,搭幾根木頭,更需小心,蓋因木頭多半腐朽,途中一mm甚為驚險,兩根木頭,被她踏斷一根,還好人不偏不倚,坐在剩下的獨木上,要當時失去平衡,滾下布滿碎石的山谷,後果不堪設想,也幸得神農架林木茂盛,側壁上也多枝條供攀握,不然,難度更大。期間,風兄也險些落難。當時,小道有一斷口,需小心翼翼攀住側壁枝條,一腳大步踏住前面,再借枝條力過,樣子甚為狽。風兄為人豪爽,不肯受這等氣,一個縱躍,好乖乖,當下踏在小道外側的松土上,整個身子滑了下去,索性枝林茂密,把他給架住了,後面的人唏噓不已,爾後再也沒人顧及體面這兩個字了。嚴師傅在前探路,一個小王向導(共請了兩個向導,後來看來,一前一後兩個向導在野外還是很有必要的)斷後,這樣大約走了3個時辰,到了一塊緩衝地帶,可供一行人坐下小憩進食。只是這時,嚴師傅告送我們一個殘酷的事實,從現在到晚上宿營的地方,一直沒有水源。由於向導也只來過一兩次,所以記錯了水源的位置,本以為中午能補充水的,這樣,上午經過一個水源的時候也沒補充。此時,大家已餓極,只是想要少喝點水,還沒意識到下午爬山缺水的嚴重性。現在想來有點後怕,一天的水,就靠那個2L的軍壺......

第一天,背了5、6斤重的壓縮餅干,進餐的時候,吆喝大家來吃,可第一天美味東西腊肉,火腿,如此多,沒人理會俺的邀請,真是郁悶死,只好背了一天。更郁悶在第二天,餅干給風兄背,我背帳篷,鬼使神差的那天大家都開始吃那破爛玩意,還都說好吃好吃,sigh,當時就郁悶死我:(第一天上午,大家還沒感覺到特別疲憊,只是由於比較危險,那些險境也沒想著拍幾張照片,想來有些遺憾。到下午,要爬的都是幾呈70度的斜坡,雖沒上午那麼危險,已沒有路了,滿眼都是密林,但那坡度之陡,令人氣短,每爬十幾分鐘,就要歇息,到後來,干脆每爬10分鐘就大口大口地喘氣,要待休息更長時間了。倒是bunny還是那麼活蹦亂跳,在前面一直歡呼雀躍的,直令後面的大男子們大叫慚愧。

由於前日晚上只睡了兩個時辰,下午在一個地方休息的時間長了些,我倦得竟睡了過去,這山裡不睡不打緊,一睡,醒來就知受涼了,蓋因地表濕氣太重(驢友們千萬注意,山上小憩切莫睡去,即使睡也要莫平躺),當下肚子便不舒服,所幸不久便要到山頂,以後走的就是山脊了。吃了幾片香蓮片,便上路了,不一會兒到了山頂,豁然開朗,山頂是一片高山草甸,大家身體頓時癱了下來,個個橫七豎八地躺在這半人高的草甸之中了。我的肚子也開始反應了,嘰裡咕嚕了一番,作罷後,竟連走路的力氣也沒了,雙腿就似灌了鉛般那麼沉,不一會就和前方拉了很遠,嚴師傅過來,把包裡的東西分給他和另外一個向導,沒有背負任何東西,方能移動,sigh,當時心裡就一直在打鼓,要是明天還沒好,那就不知該怎麼辦了。一路上,光頭fan說了好幾便,好漢經不住三泡稀,呵呵,說得當時我心裡怕怕的,還要兩次呀,可別嚇我。

由於下午的路程太過艱難了,所花費的時間大大超過了向導的估計,到7:00,本該到水源的,我們所在的位置卻估摸還要一小時,不到水源,是不能宿營的,大伙都大半天沒喝水了。更關鍵的是,晚上走原始森林,向導也沒把握會不會迷路(這種擔心不一會就印證了)。

草甸很快就消失了,我們還是在山脊上走,這回卻是在茂密的杉樹林裡,踩在厚厚的腐質層上,十分松軟,走起來舒服多了。

夜幕,像八爪魚般,不知不覺纏了上來,突然意識到該用頭燈了,腳下的路,如果那也叫路的話,依然很窄,其實也就是沿著密密的杉樹間稍微平緩的地段走,坡度很大,和它呈90度方向走,要注意的就是不要滑下去,下面黑黝黝的,深不見底。森林裡的夜,黑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漆黑漆黑了,脫水的感覺,開始爬了上來。水壺早在數小時前就被到盡了最後一滴,方才天未黑的時候,和風兄還能摘些嫩竹放在嘴裡嚼,到現在,身邊除了高大的巴山冷杉,什麼也沒有了。這該是2600m左右了,在這個高度,只有巴山冷杉了,灌木因為嚴寒,都沒法存活,剛才的山頂更是只有草甸和一簇一簇的箭竹,白天的杉樹到還有秦嶺冷杉,到這也不見蹤影了。還是小心翼翼地走著,滿腦子都是水,各種式樣的水,路上的溪水,木魚的統一鮮橙多,還有興山縣的那雞蛋般大的梨,當時還丟了好幾個在那旅社,要是現在拿過來,嘿嘿。不知誰提起了昨天在山腳下腐敗時沒吃完的半邊西瓜,咬牙切齒的,看來人對脫水的心理調節方式都一樣。森林,發出陣陣松濤聲,聽起來非常像溪水的淙淙聲,大家幾次被誤導,以至到後來聽到了真正的溪水聲都不敢相信。

就這樣走著,走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突然停了下來,傳話過來,可能是向導覺得走錯了路,要一個人先去探路,讓我們停頓下來。好不容易找了塊能坐的地,歇了下來,才意識到肚子舒服了許多,已無大恙了,該是下午吃的藥發揮作用了(止瀉藥一定要多帶,山裡面,這玩意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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