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行(九)

作者: leafing

導讀在神農的第二天去爬真正的神農頂,那是個海拔3105.4米的山峰,號稱“華中第一峰”,我們的車8點鐘停在一個看來並不起眼的山頭下面,邊上兩個木樁撐著一塊大木牌,上書《神農頂》。這與前一天我們去的假神農頂完全不同,沒有膠著的游人,沒有人工建築的痕跡,沒有喧嘩,也沒有路。我突然覺得這個神農頂有些委屈,像是被冷落後宮的東太後,倒被西太後爭去了光彩,� ...

在神農的第二天去爬真正的神農頂,那是個海拔3105.4米的山峰,號稱“華中第一峰”,我們的車8點鐘停在一個看來並不起眼的山頭下面,邊上兩個木樁撐著一塊大木牌,上書《神農頂》。這與前一天我們去的假神農頂完全不同,沒有膠著的游人,沒有人工建築的痕跡,沒有喧嘩,也沒有路。我突然覺得這個神農頂有些委屈,像是被冷落後宮的東太後,倒被西太後爭去了光彩,不過細想,還是這樣好,能真正懂得她的人,才會來這裡分享她的寧靜與神秘的美,那些不明白的人,還是讓他們去看西太後好了,否則也是暴殄天物。而且正因為尚未開發,這神農頂才格外迷人。守林人一邊囑咐我們不要亂扔垃圾,一邊給我們指了條山邊依稀可見的羊腸小道,再三叮囑,不要離開這條道,否則僅就那一片片遠看毛茸茸近看有兩米多高的灰白箭竹林就一定能讓我們迷路。考慮到我們4男6女的比例,而且裝備不夠,我們決定沿路而上,雖然這條路後來我們發現,也是時斷時續,而且間或有岔路出現。

起先我帶路,一直一直往上爬是一種很好的感覺,我喜歡做這樣有些征服意味的事情。而且,跟在別人後面總會擔心掉隊,心情就不會很爽,所以我選擇一直往前走。等走到喘不過氣,停下來,往後看,後面已有怨聲,“前面慢點……”。幾次一來,他們不准我帶隊,說太快,我說“難怪我也覺得那麼累呢”,他們笑我幽默,可我說的是心裡話,我還總擔心自己走慢了耽誤後面的人呢,原來他們也累的。就這樣被彈劾,也好,越往上,路不再陡,但箭竹林終於擋住了去路,而且有兩個岔路,我有些害怕了,於是“小叮當”帶路。

在密密匝匝的箭竹林中撥竹穿越,時不時聽到有人被前面人撥開的竹子彈回後打中的慘叫;太陽開始顯示她的威力,為防手被劃傷割破,我們都穿的長袖外套,如今被烤得有些耐不住了,而前途路正漫漫。我最擔心的毒蟲毒蛇始終沒有出現,事實上,除了連綿不斷並不叮人的竹林間的小蟲和一兩只蝴蝶,我覺得,我們這群冒失鬼是那林中唯一的動物。路上時不時有人提到那守林人說的,就在我們邊上的一座山中有熊出沒,“胖子”感慨,這種箭竹林,黑熊是肯定不會來的,沒有熊貓倒是件奇怪的事情。

一路披荊斬棘、停停歇歇,不覺到了山腰,那是一片開闊地,松柏環繞,能見遠山雲海,真是心曠神怡,只是前路狀況不明,而且已近中午,我們不敢太過輕松,准備稍事休整繼續上路。“大寶”本是帶病上陣,“泡泡”和LW想腐敗休息,於是幾個女孩不願前行。但這荒郊野嶺的,沒一個人影,倒是有狗熊出沒,我們不可能將她們“棄”於山間,無奈好說歹說同意一起上路。

又走了很久,來到一片林立的黑石跟前,不再有路,須得四肢並用地去爬了,有人說,這就快到頂了,只有頂上的石頭是這樣的。果然,爬過了這石陣,眼前出現了一片很大的低矮的松林,這是我見過最難看的松柏,全部扭曲著,像百年古藤,完全沒有松柏應當有的挺拔姿態,有些甚至蜷伏著。“胖子”說,我們到山頂了,因為這裡風大,松柏都長不高。在這林中依然不見一只野生動物。其時是下午1點。

四處找,沒有找到守林人提到的寫有《神農頂3105.4米》的牌子,疑還沒有到真正的山頂,然而,小路沒有了,前面也不見別的高嶺了。除了冰冰和我,小姑娘們這次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往前走了。“泡泡”“威脅”說,昨晚有人發短信給她,說神農頂今天下午會下雨,力勸我們休整好趕緊下山。我看著漸厚的雲層,心裡私下裡倒有些希望它下下來,我倒要看看山裡下了雨會是什麼樣子,我們會是什麼樣子。不過這話是不能說的,否則會被他們的唾沫淹死。有一個道理我還是懂的,即使沒有干活的本事,至少要有預測結果的本領,否則會死無葬身之地。

最終協調的結果是,四個小姑娘在山頂休整,冰冰、我和男孩子們繼續往前探路,但無論探路結果如何,一小時之內必須回來。同時,鑒於山頂手機信號有四格,我們必須每隔十分鐘聯絡一次,以確認雙方安全。

此後,我們幾次幾乎在無路可循的密林中迷路,我始終覺得很好玩,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我是屬於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即使有人告訴我危險會是什麼,只要沒有出現在眼前,我根本不會未雨綢繆些什麼,也不會有很大的擔心,反正有時候想想,活著死了差別也不是很大。

最終,無路可找,也沒有山頂的方向,我們還是摸索著回到了小姑娘們在的地方,兩相安全。

我知道,神農頂之行將近尾聲,下山總是很快的。我有些依依不舍這野外顛簸充滿未知的旅程了,雖然時間只過了5、6個小時,我卻覺得我把自己02年的秋天留在了這美麗的大山上……

這秋天,對我,意味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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