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中飛翔——縱馬穿越壩上草原日記(第五篇四蹄踏雪)

作者: 叉叉

導讀第五篇四蹄踏雪10月5日。我睜開腥松的睡眼,猛然看見窗外的藍天和一動不動的白樺樹。當明亮的陽光灑進窗台上,讓我心裡一陣驚呼:“好天氣!賽馬的好日子!” 於是我穿著兩件單衣向所有人傳達天氣的好消息。 每個人都很迅速地爬下床,收拾整理。今天的計劃行程有四十多公裡,而且,馬匹全部重新挑選。 深海魚老早在村口試騎馬匹,前兩天被他那大笨馬氣得不行� ...

第五篇四蹄踏雪10月5日。我睜開腥松的睡眼,猛然看見窗外的藍天和一動不動的白樺樹。當明亮的陽光灑進窗台上,讓我心裡一陣驚呼:“好天氣!賽馬的好日子!”

於是我穿著兩件單衣向所有人傳達天氣的好消息。

每個人都很迅速地爬下床,收拾整理。今天的計劃行程有四十多公裡,而且,馬匹全部重新挑選。

深海魚老早在村口試騎馬匹,前兩天被他那大笨馬氣得不行,今天怎麼也得挑匹快馬。排骨、尤佳等幾個也都在躍躍欲試,准備今天好好再試身手。

菜花則在抱怨前幾天太多的騎馬趕路,途中沒有更多時間停留下來拍攝風景,覺得挺有些遺憾。於是拉上小母牛和Carol,租了樹凱家的三輪摩托,也跟隨我們一路去拍照。

我騎的是樹凱家的獵豹。這是一匹高大英俊的黑色蒙古馬,毛色和軀體和三兒的卡巴金很像。實際上,到扎拉營那天樹凱就是騎著它和我的法拉利賽馬的,速度和耐力都不遜於法拉利。而樹凱家另一匹好馬“黑天鶴”則讓快樂小魚給騎上了。

出發時天色有些陰沉,風也大起來,我沒有料到這是變天的前兆,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套上件薄外套就出發了。

出村口後不遠是片開闊的河谷,在隊伍最後的我和秒秒,正想朝大隊伍奔去,突然看見前方圍了一堆人馬。

“出事了!”我心頭一緊,急忙策馬馳去。

阿米丟MM眯著眼,蜷著身子側躺在草地上,周圍的人都不敢動她。我輕輕扶住她的頭,撥開散亂的頭發一看,她左臉蠟黃,已經腫起來。再卷起她衣袖和褲腿看,有四塊明顯的青腫傷痕。

阿米丟MM不愧為新疆來的西部女俠,重傷之下,依然堅強地睜開眼睛,沒有眼淚,只是緩緩舒一口氣,說:“同志們!別管我!守住陣地要緊!”

抱歉!非常抱歉!以上不是阿MM原版發言,我緊張得發昏了,記成某個電影片斷了。原版錄音如下——

“他媽的!這匹破馬!對著人堆裡衝,一拐彎就把我扔下來了。還狠狠踢了我五腳!我真想不通,那麼短的時間竟然能連踢我五腳!”

是啊!馬只有四條腿,怎麼會一家伙踢五腳呢?難道……

拜托有些同志千萬不要想歪,我只是在腦海裡反復設想那馬甩下阿MM後連踢五腳再轉身逃逸的場景。

還好,除了臉上那一腳踢得較重,導致左右臉龐輪廓迅速失去平衡,且頭部有些疼外,身上那四腳都只是青腫,沒有傷筋動骨,也沒有傷口。

急忙召回菜花他們的三輪摩托車,把阿米丟送回樹凱家,留下三皮照料,其余人繼續前進。

天越壓越低,風更大了,而氣溫明顯下降。

被我早上的天氣預報所欺騙而少穿了衣褲的MM們開始咒罵起我來,她們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之一,我那包在薄外套內的軀體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於是只好驅馬逃離,一來耳根清淨,二來運動御寒。

樹凱指揮大家上山,經上客鋪到點將台。

到達山頂,北風就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從衣服的每一處縫隙裡鑽進,一點點吞噬我的體溫。馬兒也凍得直打哆嗦。掏出溫度計一量,只有零下五度。

夾雜在風中,一些似雨似霧的小白點從眼前飛過。

我還在懷疑,隊伍裡已有人大喊:

“下雪啦!下雪啦!”

果然是雪,落在身上的是一些六邊形的小晶體。

這是今年壩上第一場雪啊!竟讓我們趕上了!

(實在是難以啟齒的是,少數廣東的同志這還是平生第一回看到真正的雪,真正長見識啊!)

雪越下越大,黃綠色的草地轉眼之間就鋪上了一層銀紗。

而在山頂走馬實在太凍,我們不得不放棄原計劃走山脊去影背山的路線,改從點將台下山去牛場牧區。

隊伍順著不寬的土路來到一片開闊的山谷。左邊山腳下,出現幾間小土屋,門口還有紅衣牧民在朝我們招手。

“這麼冷的天還有這麼熱情的牧民?這裡的人可真純樸!”正想著,催馬往山腳小屋奔去。

走近一看,哈哈,不是牧民,是我們的菜花同學。

原來,後勤部隊的菜花、小母牛和Carol已經先乘摩托車來到這裡。牧區早已空無一人,他們便開始野外生存訓練,在荒原上找到幾間廢棄的小屋,又從不同的小屋裡搜集到水、鍋、柴等(令人驚奇的是一個廢灶台上有一口鍋,而且有滿滿一鍋水,只是不知道那水已經放了多久),再集中到最大、保存最完好的一間我們稱之為豪華別墅的黑棚子裡,給我們燒開水燙方便面,讓我們這些在風雪中早已飢寒交迫的騎兵們立刻有了充實而溫暖的享受。真是“大軍未動,糧草先行”啊!

這裡必須要感謝秒秒同志把溫暖的羽絨衣給我御寒,她自己則借了馬倌無比保暖的羊皮老棉襖穿上,活脫脫一個老羊倌。

吃飽了東西,烤好了火,“飽暖思贏欲”,騎兵們又忍不住要殺上路了,還准備在牧區裡好好賽上一程。

其時,大雪已不再像我們南方朋友想像得那樣美好。陰沉沉的天空幾乎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原有的綠色草地和金黃的白樺林都成了灰蒙蒙的一片。凜冽的寒風卷著鵝毛大雪劈頭蓋臉地朝身上打,暴露在外的臉和耳朵幾乎已經麻木,鼻子裡的某種液體也總是不爭氣得老往外流。

衝吧!哪管它天寒地凍、飛雪朔風!咱們騎兵隊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於是,夢境三出現了:

北風勁掃,大雪橫飛,十幾匹狂馬頂著風雪呼嘯著衝過一個又一個山頭,再順著山坡朝河道掩殺而下……

茫茫雪原,只有我們十幾匹駿馬在奔馳。馬蹄踏過雪地,掀起一團白霧。漸行漸遠的,是那飛馳的身影,和那此起彼伏的“駕、駕”聲……

後記:

這次騎馬穿越的活動,據我所了解的深圳磨房、北京三夫、北京綠野等戶外網站的活動歷史看,應該是創了戶外運動的一個先例。十八個以前基本上沒騎過馬的驢友,包括七個看似柔弱的MM,在沒有什麼熟悉馬匹時間、沒有正規騎術教學的條件下,在幾乎每個人在身體不同部位都有輕重不同的創傷、而全身肌肉勞損更是普遍現像的艱苦情況下,騎馬穿越四天半時間,每天的騎行時間四到七個小時,行程少則30公裡,多則五十多公裡。沒有人後悔,沒有人打退堂鼓,只有百談不厭的騎馬心得和自己心愛的馬匹的故事。

這次萬幸的是,雖然全程中有八人次墜馬,包括幾次馬高速奔跑時的墜馬,但都沒有對人員和馬匹造成很嚴重的傷害。傷情最重的阿米丟MM,在休整了三個小時後,又咬牙上馬追趕部隊了。

這次活動要特別感謝北京的布魯狼朋友,是他幫我們聯系安排了所有到北京後的車輛、吃住和行程。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是不可能有我們這次永生難忘的騎馬穿越活動。

還要感謝三兒、張樹凱和其他幾位馬倌,在風沙飛雪中和我們這群瘋子同行了四五天,安排食宿,照料馬匹,夜裡還要輪流值班,靠幾瓶燒酒硬抗。

在樹凱家和三夫俱樂部沐雨帶的穿越隊伍以及夏伯楊s相遇,驢友相聚,分外親切。大家一塊兒聯歡,在篝火和煙花中享受青春的快樂。

隊伍中尤佳同學的下一步計劃是回到上海後,賣掉自己的登山包登山靴登山杖等,去換成騎兵的標准裝備——馱袋、馬靴、牛仔帽等。然後是不是准備買馬、買軍鞍、調到北京去工作的事,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他的話則代表了大家的心聲:

“當了騎兵,就不想再當步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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