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中飛翔——縱馬穿越壩上草原日記(第二篇征服的快感)

作者: 叉叉

導讀第二篇征服的快感10月2日,早晨六點多就起了床。今天是頭一天的騎馬穿越行程,大約有五十多公裡的路程。而我原來告訴大家的第一天行程很輕松,只有二十多公裡,這下還真不敢對他們實說。 半數人繼續騎昨天試好的馬,其它人則重新挑。秒秒騎上了“絕影”,OY騎上了“阿呆”,Carol騎上了“螞蚱”,阿米丟騎上了“白玉頂”,三皮騎上了“小紅”。我呢,當然還是我� ...

第二篇征服的快感10月2日,早晨六點多就起了床。今天是頭一天的騎馬穿越行程,大約有五十多公裡的路程。而我原來告訴大家的第一天行程很輕松,只有二十多公裡,這下還真不敢對他們實說。

半數人繼續騎昨天試好的馬,其它人則重新挑。秒秒騎上了“絕影”,OY騎上了“阿呆”,Carol騎上了“螞蚱”,阿米丟騎上了“白玉頂”,三皮騎上了“小紅”。我呢,當然還是我的“法拉利”。三兒心疼他漂亮的小黑馬“卡巴金”,自己騎上了。

十八個人,加上五個馬倌,二十三匹馬,外加一輛滿載行李的拖拉機,浩浩蕩蕩朝閃電湖進發。

剛出村時還能保持一下隊形,回頭看看,個個都神氣十足的,挺像那麼回事。

走了一小段,突然前頭幾匹馬攢動起來,開始往前奔跑。後面的馬兒也都不甘落後,頓時塵土飛揚,馬蹄聲亂。很快,有些馬匹離開道路,向兩旁的草地田野山坡散去。有的向前猛衝,有的掉頭回跑,有的要攆路上的越野車,有的干脆停下來吃草,一下子漫山遍野都是我們的散兵游勇。

馬倌們急了,分頭策馬著朝最遠的追過去,好不容易才把馬兒慢慢收攏回來,還好沒出事。

馬兒沒怎麼累著,卻把大家整得氣喘吁吁。畢竟,多數人是第一次騎馬,有的人甚至是第一次摸馬。能在馬奔跑時抓住馬鞍前面的鐵環不摔下來就不錯了,哪裡還能控制方向。人頭和馬頭在一塊兒運動,兩個腦袋的想法不一致,當然是馬腦袋占了上風,漫山遍野瞎跑也不足為奇。

跑了一陣,馬的優劣就看出來了。高頭大馬多數跑不快,跑起來也喜歡顛跑,深海魚就被他的大馬折騰得腰肌勞損;而矮個些的的馬,像秒秒的“絕影”、OY的“阿呆”、三皮的“小紅”等,跑起來又快又穩,節奏感很強,即使是顛跑狀態也比高頭大馬舒服。

松鼠的馬喜歡扎堆,尤佳的馬喜歡領隊,牙簽的馬死抽也不肯走,OY的馬就愛自顧自往前跑;菜花和小段的馬是一家的,死活要賴在一起;TV的馬仿佛和所有的馬都是死對頭,誰靠近它就尥蹶子。

我的法拉利,則是一匹集許多優點於一身的良駒。這家伙起步速度奇快,別的馬起步還要有個小跑的階段,而它則完全忽略了加速過程,只要略松韁繩就立刻騰空出去,幾步之內就把所有馬匹都甩在身後;耐力也非常好,能在幾公裡的跑程裡一直保持最高速度,在土路上攆越野車和吉普車都是輕而易舉。為了追趕四散的馬匹,我騎著它前後左右反復衝刺,比別的馬差不多多跑一倍的裡程,也不見它有點疲態,照舊是一松韁就要衝出去。性情依然暴烈,死死勒住韁繩壓住馬脖子不讓它跑或者快跑時,法拉利總是氣呼呼地打著響嚏,把頭扭來擺去,身子也左靠右閃,恨我不給它發揮的機會。不過這時,我已經能基本控制住它了。當騎著它在崎嶇的路上和高低不平的田地裡高速騰挪閃拐時,那感覺比開越野車橫衝直撞還要爽十倍不止。

老徐在那匹大黑馬上騎到得意之處,掏出手機給人打電話:“我在壩上草原呢!正在騎馬呢!好爽啊……”沒等說完,馬突然竄起來,只聽“哐啷”一聲,一個馬蹬子在地上翻滾,再往前看,老徐一個雜耍動作,飛離馬背,頭朝下抱著馬鞍朝路邊草叢飛撲過去……

過一會,老徐慢慢坐起來,扶了扶眼鏡:“沒事,眼鏡都沒歪呢!”

不過,他一身的土顯示了這次墜馬的後果,要命的是下嘴唇腫得很肥厚,很性感,老徐自言自語地說:“我怎麼會下巴先著地呢?”

實際上,這次墜馬也不是老徐的錯。馬蹬帶斷了,馬肚帶也斷了,老徐牢記抓緊馬鞍的要領,於是抱著馬鞍飛離了馬背。

中午,我們大隊人馬趕到二十公裡外的閃電湖。

閃電湖實際是個水庫,在閃電河的上游。金色的白樺林繞了半個湖邊,比人還高的茅草順著風齊齊斜向一邊。

落葉已鋪綴一地。踩在這金色地毯上,望著冰瑩的湖水,傾聽落葉的聲音,仿佛置身於秋天的童話世界。

吃過午飯,繼續上馬,要趕去張家口地區沽源縣的長梁鎮。

很多人已經被馬兒折騰得腰酸腿疼PP疼。Carol干脆就不騎了,把馬交給馬倌,自己躺在拖拉機上慢悠悠地在後面趕路。

來到一片開闊地帶,我們准備好好讓馬撒一回蹄子。

二十多匹馬並成一排,馬倌一聲令下:“衝啊!”馬兒頓時向前猛衝。

我勒住法拉利,准備先欣賞一下這壯觀景像再追趕他們。沒想到他們還沒跑出五十步,就看不到你追我趕的場面了。馬群呈扇形展開,大部分人都遠離了正確方向,被馬兒帶著亂衝亂殺。理想中的威猛的騎兵隊伍霎那間變成了馬幫殘匪。

我和幾個馬倌急得連忙催馬追去,又費了老大功夫才把這群瘋馬趕上正道。看來電影中的萬馬齊奔的壯觀場面還真不好弄。

穿越樹林時,馬兒帶著小段在林中飛奔。突然一根樹枝橫在面前,小段來不及低頭躲閃,順勢單手一把抓住樹枝……

馬奔了出去,小段還吊在樹上,“喀嚓”一聲,樹枝斷了,小段摔落在地上。隨後趕來的馬倌立刻豎起了大拇指:“你真牛,騎馬還能玩單杠!”

而我的法拉利,當它弄明白無法把我摔下馬背後,盡管還是有使不完的衝勁,也慢慢學會服從我的命令,不再像昨天和上午那樣桀驁不馴。每當它完成我的示意,我總是拍拍它脖子,摸摸它下頜,以示鼓勵。當這樣一匹烈馬在已經能夠被控制在韁繩中按自己的指示行動時,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這——應該就是那種征服的快感吧。

二十多匹馬且奔且走,在小股馬匪一次次跑錯道後,在馬隊穿過一個個小村莊後,終於看到我們今天的目的地——長梁鎮西山坡村。

於是,篇首的夢境一出現了:

夕陽西下,白樺林中,一隊人馬踏著金色的落葉進村莊,高高的麥垛旁正在打草的老鄉們用驚奇的眼神瞪著遠道而來的騎手……

推開投宿的老鄉家的門,一個個蓬頭垢面的家伙要麼筋疲力盡地癱倒在炕上床上,要麼挺著腰撅著屁股蹣跚著羅圈步找老鄉討黃瓜西紅柿。最倒霉的是牙簽,腳腫了,從長統馬靴裡抽不出來,害我們三條漢子拔河似的掰了十幾分鐘才把它們脫下來。

經過馬倌的屋子,看見他們正在聊天,一個大胡子拉著我說:“從來沒有看見過像你們這樣的游客。你們可真厲害,第一天騎馬就騎了百來裡地,我們都累了。還有,你們那幾個女孩更不得了,要是別的女孩子讓別人牽著馬走兩個小時就叫苦不迭了,她們竟然還和你們男的一樣自己騎著馬跑這麼遠,騎得也好,騎下來也沒看見她們怎麼叫苦,真是厲害!”

“嘿嘿,她們瘋著呢,要是怕苦,才不會大老遠從深圳趕來這裡騎馬呢!”

是啊,比起負重爬山來說,新手騎一整天的馬還要緊張和疲乏得多。更要命的是,差不多每個人的PP、大腿內側、膝蓋和小腿內側都磨破了,還有人在大喊脖子疼肩膀疼胳膊疼腰疼大腿疼小腿疼等等,凡是能活動的地方都疼得厲害,而被風刮成腊肉般的臉和香腸般的嘴唇,倒沒有多少人更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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