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到心痛-湘西隨筆(鳳凰、芙蓉鎮)

作者: alu166

導讀鳳凰三日-溫暖的陽光在鳳凰我們逗留了三日,住了四個晚上,換了三戶人家。 從吉首坐車抵達鳳凰已經是夜晚,天空飄著雨粉,暴冷!我們很不幸地攔了一輛經常死火的“趴趴趴”,碰上一個不知道虹橋為何物的司機,將我們扔在不知哪裡的幽暗江邊,後來才知道那裡離虹橋足有一公裡遠,真是非常之“遇人不淑”!當晚在江邊找了一戶人家住下,枕著嘩嘩的水聲入夢。翌 ...

鳳凰三日-溫暖的陽光在鳳凰我們逗留了三日,住了四個晚上,換了三戶人家。

從吉首坐車抵達鳳凰已經是夜晚,天空飄著雨粉,暴冷!我們很不幸地攔了一輛經常死火的“趴趴趴”,碰上一個不知道虹橋為何物的司機,將我們扔在不知哪裡的幽暗江邊,後來才知道那裡離虹橋足有一公裡遠,真是非常之“遇人不淑”!當晚在江邊找了一戶人家住下,枕著嘩嘩的水聲入夢。翌晨被小鳥的啾鳴喚醒,推開窗看清晨溫柔的沱江,感受沁人心脾的清涼空氣。

第二天我們就搬到緊鄰奪翠樓的沱江人家客棧去了,包大爺和包大媽果然慈祥,包大爺還身兼導游和船工二職帶我們一眾房客去游沱江,說起典故來一套套,讓人佩服。那晚窗外的虹橋突然燈火輝煌,讓我們喜出望外,不顧寒冷爬上布滿積水的三樓天台對著光彩奪目的虹橋狂拍一輪,並且研究翻到隔壁奪翠樓的可能性-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只可惜當時我們雖有猜測,還未敢肯定那就是奪翠樓。

在沱江北岸的跳岩附近我們找到了第三個住處。我們所住的四樓有一個超級無敵大露台,正對沱江,可以看到南岸的鳳凰全景。搬到這裡的那個下午,久違的太陽終於露面了。洗了一個溫暖的熱水澡後站在露台曬太陽,看著江面上往來的小船,聽著聲傳十裡的搗衣聲,悠然神往。晚上我和vivian還在露台上打了一通太極,然後一邊欣賞北門城樓的夜景一邊大啖彌猴桃以補充維生素,真是爽極了!

在鳳凰的三天,一天用在趕苗集上,另外兩天都在古城閑逛,其實三天裡我們都在做同一件事情-購物!我是不喜歡旅游購物的,但vivian卻有一籮筐的手信要買!於是她在店裡和老板研究玉石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狂吃糖炒粟子,她在鋪子裡挑選銀器的時候我就坐在外面的木椅上打瞌睡、曬太陽。鳳凰的陽光是這樣的溫暖,一直曖到心裡面去!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裡,我仿佛看見金黃的時間之砂在指縫間緩緩流過,真希望時光可以永遠這樣凝固!

山江的苗集和我家鄉的市集並無二致,但氣氛非常熱鬧,我們在路上看見幾十個老鄉將一輛大卡車的後車廂擠得滿滿的,還有人不斷地往車上爬,讓人眼界大開、嘆為觀止!在市集上草草逛了一圈後我們坐上了開往腊爾山的中巴去看天下第一大石橋。腊爾山真的是很“山”,那破爛的小中巴在崇山峻嶺間時上時下、繞來繞去,轉了無數道之字彎,帶我們見識了無數山裡風光,讓我們大嘆兩元的車資真是超值超值!在雄偉的大石橋旁坐了約一小時我們又踏上了回程,車過山江時正是散集的時候,路上塞得水泄不通,一覺醒來後車子居然還在原地踏步,我身後的小豬不勝其煩地在麻包袋裡哼哼唧唧,不理它,繼續睡!就這樣我們一路睡回到鳳凰。

鳳凰的美食真的很對我和vivian的胃口,又好吃又便宜。兩元一大海碗的玉米面,入口即化的牛筋,五元五十串的烤牛肉,五毛錢一串的烤金針菇、烤厥菜、烤鮮筍、烤土豆、烤……還有著名的血粑鴨、酸菜豆腐魚火鍋、牛肝菌炒腊肉……還有糖炒粟子、手拉姜糖、一元一大袋的爆米花、一元一斤的彌猴桃……嗯,不說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再入芙蓉鎮-離開還是留下?

就是在那個大露台曬著太陽的時候,我作出了決定-再去一次芙蓉鎮!表面理由是我的相機在芙蓉鎮時出了故障,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真正的原因是-我真的很喜歡那裡呢!於是,我們又回到了吉首。

吉首什麼都好,就是有一樣不好-買不到火車票!不僅買不到回廣州的火車票,連去猛洞河的火車票也買不到,全讓旅行社和票販子給壟斷啦!到猛洞河的車資是4.5元,那裡的票販子開價每人30元送我們上火車,否則我們只能花兩百元包車去,真是笑話!其實我們問過,從吉首汽車站去永順縣的中巴是經芙蓉鎮的,但後來當旅行社裡那位幫我們訂票的熱情爽朗的大叔也說沒有汽車到芙蓉鎮時,連vivian也開始擔心了!不信!!堅決不信!不信沒有汽車到芙蓉鎮,也不信車主會把我們拉去賣掉!

後來在我們再三確定車子經芙蓉鎮後,我們上了那輛小中巴。再後來我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坐火車去猛洞河,因為一路上都在修路,還穿過了幾條又長又黑、沒有路燈的隧道。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顛簸,黃昏時分我終於又回到了朝思暮想的芙蓉鎮。

在鎮子的公路橋邊下了車,我們發現不遠處的村屋邊有一道彎彎的石拱橋,橋下溪水嘩嘩地流過。原來湘西的橋都是石拱橋呢,除了天下第一大石橋外,我們還發現了天下第二、天下第三、天下第……大石橋,真是又美觀又實用!

次日我們又再一次重游了小鎮,還是那瀑布、那跳岩、那溪水、那蘆葦;還是那溪邊的洗衣婦、那寫生的年輕人;還是那小橋流水人家、那嬌艷欲滴的玫瑰和紅紅的野番茄,這一切的一切,是多麼的讓我眷戀啊!逆溪水而上,我們還發現了另一條古舊的石板街商合街,街上有好幾間掛著“重點保護民居”的木房子,都是始建於清朝。還記得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闖進了那一間從前的“王村醫院”。我們看見已經變得漆黑的木板牆、幾乎被白蟻鏤空的木柱子,大廳四周的昏暗和天井透進來的柔和光線完美地結合在一起,再一次帶給我們時光倒流的錯覺!跨過那高得不能再高的第二道門檻,穿過堆放著雜物的第二進裡廳,當我們從後門走出去的時候,感覺好像又完成了一次奇妙的時空之旅。繼續穿行在古街上,路旁人家門口堆放著的一堆堆柴枝、架子上晾著一把把米粉都讓我倍感親切。這裡的人們生活很悠閑,好幾家門前都擺開四方城,砌麻將的聲音此起彼伏。想起酒店的經理叫我留下來嫁在芙蓉鎮,心中不禁莞爾。雖然我很想過悠閑的生活,可是如果天天叫我搓麻將我會很快死掉的!我喜歡芙蓉鎮,但是如果要我留在湘西,我會選擇鳳凰。芙蓉鎮的商業氣氛比鳳凰要濃,芙蓉鎮的人不如鳳凰的可親,芙蓉鎮的家庭旅館也遠沒有鳳凰的干淨整潔,這讓我覺得芙蓉鎮的人們可能有一點,咳咳,懶!不過撇開這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不說,我還是很喜歡芙蓉鎮,喜歡得心都痛了!

在石板街上我們又見到了那條圓滾滾的小灰狗,上一次我們因為貪看它的憨態而差點誤了渡船,幸好一個臉黑黑的阿姨及時提醒了我們。沒想到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只不過這一回臉黑黑的阿姨換了一個土家小姑娘,不過這是後話了。在離開之前我們抓緊時間到碼頭上租了一條小船,在酉水河的碧波上飄飄蕩蕩,遠遠地看見楊經理在酒店的露台上一邊打手機,一邊和我們揮手致意。給我們劃船的土家族老媽媽絮絮叨叨地給我們訴說著她年輕時候的往事,還給我們唱了好多土家族山歌。Vivian熱烈地回應著她,而我則出神地望著茫茫的河面,想著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 心裡很難過。“不要說再見,再見的時候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席慕容的詩句道出了我的心聲,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即便再回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而芙蓉鎮也不會再是原來的芙蓉鎮了!

再見了湘西,再見了鳳凰,再見了芙蓉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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