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泰順的記憶(下)

作者: MissSusan

導讀4月11日,多雲 夜裡似乎下了場雨,隔著厚厚的窗簾依然感受得到外面雷電交加。清晨4點多,被同伴吵醒,問我下這般的大雨怎麼辦。睡意正濃的我著實有些窩火,對於這番無謂的擔心不予理睬,繼續著我的黃粱美夢。果然6點起床時,天已經大亮了,沒有雨,空氣清新,烏雲也有散去的跡像,仿佛預示著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美華的老板娘告訴我們來回洲嶺的車在三魁都只是� ...

4月11日,多雲

夜裡似乎下了場雨,隔著厚厚的窗簾依然感受得到外面雷電交加。清晨4點多,被同伴吵醒,問我下這般的大雨怎麼辦。睡意正濃的我著實有些窩火,對於這番無謂的擔心不予理睬,繼續著我的黃粱美夢。果然6點起床時,天已經大亮了,沒有雨,空氣清新,烏雲也有散去的跡像,仿佛預示著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美華的老板娘告訴我們來回洲嶺的車在三魁都只是過站,不會停靠很久,回來時終點站是羅陽,可以讓司機在三魁停一下,拿了行李就能直接去羅陽了。於是聽了老板娘的建議,退了房,把行李寄存在店裡,乖乖的跑去汽車站等車。7點40分,終於等到了去洲嶺的車,載著我們行駛在浙南的盤山公路上。40分鐘後,車在半山的小路上停了下來,售票員阿姨讓我們10點一定要趕回下車點,到時會有去洲嶺的車路過,如果錯過了就要等上很久了。掐算著時間,應該能准時趕到這裡,於是篤定的踏上了尋訪三條橋的旅程。

網友們說三條橋是最讓人驚嘆的,在看到它之前,要走上20分鐘的山路。不知道是我們走的慢,還是雨後泥濘的山路著實難走,走了15分鐘,依舊在山裡徘徊,沒見到半點橋的影子,腳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只是全速前進的我們卻被突然間竄出的一條黑狗給攔住了,朝著我們邊跑邊吼叫,嚇得我們連退了好幾步。正尋思著該如何闖過這一關,林子後面傳來一位阿姨的聲音,連聲把狗給叫喚了回去。我們壯著膽子向前走,過了拐角看見了一處農舍,農舍前圈了一大塊地種菜養雞,我實在沒想到這深山之中居然還住著人家。黑狗乖乖的站在阿姨身邊,時不時還會對我們吼上幾聲。阿姨說沿著一旁的石階往下走就能看到三條橋了。

石階是一路向下的,不算高,但想來回程時上坡怕也不輕松。一路都能聽到流水嘩嘩作響,起初隔著樹林看不見,後來漸漸清晰,隱隱約約似乎能看見三條橋的身影。於是加快了腳步,顧不得山路濕滑,只盼著能靠近一些,再近一些。突然間,我停住了腳步,呆呆的望著正前方,引用網上的說法——三條橋橫空出世。

橋就這樣靜靜的架在兩座山中間,很突兀,又很融洽。很難想像千百年前,造就它的人們用了怎樣的智慧把它安在這裡,更無法猜測,當時人們為什麼要把它置在這個人煙罕至的地方。千百年過去了,三條橋,你是否孤單呢?或許,它並不孤單,橋下歡快的河水一直在為它歌唱,從不止歇。橋的入口處堆滿了亂石,應是開辟山路所致,讓三條橋看起來有些荒涼。小心翼翼的攀過這些石塊,站在橋的一頭,慢慢挪動著步子,橋面有些地方已經開裂了,走在上面感覺有點像危橋。只是橋盡頭小神社前香爐裡旺盛的香火告訴我,其實常有人來看望這座古橋。

我在三條橋上站了很久,透過廊橋看外面的山河風光有著別樣的情懷,夾雜著對歷史的猜測和平靜生活的向往,伴隨著奔騰的河水,一股腦兒湧進心頭。臨走時,我轉過身,向著三條橋招手,大聲喊著:“再見了,三條橋。”我也不知道,此生是否還會與它再見,又或者當我再度來到這裡,它是否還在,而那一時刻的我,終究帶著對三條橋滿滿的記憶和無盡的留戀告別了這座藏於深山的古橋。

我們如願搭上了10點路過此處的車,朝著洲嶺的方向進發。傳說中的毓文橋就在離洲嶺汽車站不遠處。不得不說,毓文橋是諸多廊橋中最精致的,橋洞和橋面都是磚石結構,感覺結實了好多。橋本身也是兩層的設計,不過建的更像亭台樓閣。橋檐下掛著一串串紅燈籠,襯著橋後枝繁葉茂的槐樹,很是好看。

洲嶺的村民都很熱情,每每問路,都熱心的指明方向,過往的行人也都會對我們點頭微笑。一位老伯看見我饒有興致的拍矴步,熱心的指點我去看前方更大的矴步。在洲嶺,所謂純樸的民風被發揚到了極致,讓人禁不住有些感動。

從洲嶺出發的車果然直接發往羅陽,司機在三魁停了車,讓我們拿了行李,又徑直朝著羅陽開去。車慢慢離開盤山公路,道路越開越寬闊。待到了羅陽,這個熱鬧的縣城很難和三魁、泗溪、洲嶺聯系起來,繁華的景像讓我有些不安,預示假期已近尾聲。

車停在老站,出門坐8路公交到北站,買了次日一早回溫州的車票,於是放心的在車站旁找了家旅店,放下行裝,在路口攔了輛去司前的中巴,在三灘下了車。我們要去看最後一座橋——仙居橋,而三灘就是起點。

陽光終於在這一刻釋放出久違的燦爛,讓我的心情也隨之大好,沿著三灘的河水,一路邁著歡快的步子。只是仙居橋卻一直沒有出現,攔了好幾個路人,都說這個方向是對的,過去不遠,於是放心的繼續前行。半路上,意外的遇到了美麗的吊橋,長長地掛在河流之上,對岸是整片整片的農田,綠意盎然。我們興奮的在吊橋上走了好幾個來回,在搖晃和尖叫中體會著村野風光所帶來的樂趣。如果不是時間提示我們趕路,只怕一個下午都願意耗費在這裡。

半個小時後,我們依然在路上行走,沒見到什麼村莊,連人都看不見一個,我只知道方向是對的,卻不知道仙居橋還在多遠的遠方。

一個小時後,依舊沒有看見仙居橋,徒步初時的興奮已經被疲憊和對於前方未知的惶恐所替代。偶爾路過幾處人家,每每得到的答復都是不遠了,一刻鐘的路程吧。殊不知,好幾個一刻鐘過去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仙居橋。

直到——

我看到了一棵粗壯的老槐樹和槐樹旁成片似曾相識的舊民居,一些村民在槐樹下聊天,路旁一塊車站指示牌上寫著仙居古鎮。我有些激動,仙居古鎮到了,仙居橋應該也不遠了吧。向四處張望了一下,卻還是失望。站牌上寫著回程的末班車是下午3點半,看了看時間有些緊張。問了村民,說仙居橋往前走不遠就到了。只是我們離開仙居鎮,重新回到幽靜的山路上時,連先前的那條河都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我有些絕望了,我怎樣都沒有想到這最後一座橋竟是這般難尋。我失落的向前走著,甚至做好了與仙居橋失之交臂的准備,卻隱約望見前方若有若無的微翹的飛檐。“我找到仙居橋了!”我禁不住歡呼起來,指著前往不清晰的橋檐,肆意的歡笑著,激動的拍著雙手,似乎怎樣做都不夠表達我此刻的歡喜。

仙居橋安安靜靜的立在那裡,敲下的河水波平如鏡,映照著我難以平復的快樂心情。我開玩笑的和同伴說:“原來仙居橋竟然這樣神出鬼沒的,越是放棄了,反倒越是出現了。”

3點半,我們沒有等到傳說會來的末班車,於是耐不住性子,原路返回到仙居鎮等車。將近4點中巴載著一車放學的孩子停在我們面前。跟著車又重返了一次仙居橋,孩子們下了車便都作鳥獸散,想來應該都是山裡村民的孩子,而我隔著車窗,最後望了一眼仙居橋,順帶把關於廊橋的記憶鐫刻在心裡某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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