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旅行之埃及(9)

作者: 不受拘束

導讀第九天 在瞌睡中醒來,車子仍然在黑暗中前進。大約在凌晨1點半,車子停下了,大家下車買票。大約10多個人在排隊,看來半夜起來爬山的人好像不太多嘛。 買票的隊伍挪得很慢,原來有人在買集體票(沒有優惠票,只是一大堆人派個代表排隊買票,所以看上去隊伍不長,但移動速度很慢)。在我前面的一個年輕人,拿出一張什麼破紙片,售票員看了看,把它扔了出來。原� ...

第九天

在瞌睡中醒來,車子仍然在黑暗中前進。大約在凌晨1點半,車子停下了,大家下車買票。大約10多個人在排隊,看來半夜起來爬山的人好像不太多嘛。

買票的隊伍挪得很慢,原來有人在買集體票(沒有優惠票,只是一大堆人派個代表排隊買票,所以看上去隊伍不長,但移動速度很慢)。在我前面的一個年輕人,拿出一張什麼破紙片,售票員看了看,把它扔了出來。原來是個什麼學生證明,沒有被承認,小伙子很氣憤,但沒辦法,只得掏出錢買全票——3美元,或者付16.5元埃鎊。呵呵,學生窮,沒辦法。

等到全車的人都買好票,繼續往裡開。這才看見裡面已經人聲鼎沸了,黑壓壓全是人頭。原先擔心人少爬山沒方向,這下好了,估計可以排隊到山頂上了。司機說好11點鐘在這裡等,記下了車號,就隨著大隊人馬前行。

先過檢票,然後前面是一堆堆在等人一起出發的團隊。我繼續往裡走,有一段回廊樣的建築,就在將要穿過去的時候,走在我前面的2個歐洲人被攔了下來。從他們的交談中得知,這裡不許散客擅自上山,必須有導游帶領。呵呵,這又是一個為當地人要小費的機會。當然,在經過了阿布辛貝勒神廟的經驗後,我怎麼會被騙呢!歐洲人很老實很無奈,哈哈,誰讓你們有錢涅?

正當我准備從他們旁邊繞過去時,也被攔住了。

一個人?

不,我被前面的隊伍拉下了。

OK,走吧!

我撒開腳步趕快離開這斬客的關口。

路開始寬闊起來,兩旁都是當地貝都因人牽著駱駝拉客,我一概不予搭理。沙石的路面,漆黑的空間,我發現靠自己的頂燈,這點照明距離根本無法走。看見前方有點點燈光,便加緊腳步跟上了前面的團隊,這下跟著走就省力多啦。

一會兒,團隊停下休息,我也坐下歇歇。只見帶隊導游在一邊數數。數了一遍,不對。再數,然後認出了我這個異己分子,問我哪裡來?中國。GO,他大手一揮,把我趕出隊伍,我只得起身往前走。幸好是漆黑的夜,否則白天的話真要羞死我了。不過,也正因為是黑夜,我才不得不屈尊跟著你們這些破團隊呢!

前方的路只是緩緩的坡路,都說西奈山難走,好像還可以嘛!前方的路要靠自己摸著走,先要找到方向才行。此時,路邊的駱駝也不見了,因為走到了這裡,都已經是鐵了心要自己上山的,所以駱駝都掉頭回去了。回頭望去,點點燈光已經在身後很遠很遠,而且已經在腳下了。我只能慢慢走,然後希望在前方找到團隊。

山路在前方轉了個彎,哇,星星點點的手電光在前方閃爍。我趕緊上前,跟著走了一段,然後,漸漸地對眼前的山勢有了概念。先前走的是坡底,然後有個大一些的土坡,現在開始繞山了,然後就會有書上介紹的石頭台階,一直通往山上。

前途明朗了,在團隊休息時,我繼續往上。前方只有稀落的燈光,那是散客。我一口氣超越了很多散客,然後坐下喝水,再衝刺一段,再坐下喝水。心裡還在想,這西奈山好像沒有傳說中的這麼艱苦,好像都是坡地,不難走哦。

從大門起步的1個小時多後,終於到了一個大休息點,這裡熱鬧非凡,有商店,有水喝,有東西吃。令人驚訝的是有大堆的老頭老太也上來了,正在店裡休息。呀,早知道這樣,何必自己背東西上山,也就是3元的水賣5元啦!這裡也是駱駝隊的回程點,因為接下去才是真正的考驗——爬台階登山。

我也稍稍在路邊小坐了一會兒,看看熱鬧,然後繼續上路,開始那艱難的路程。

自接下來的登山開始,那登山拐開始發揮了作用,因為那所謂的石頭台階,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規整,而是非常的隨意,並且看起來已經有些歲月年頭了,所以很多都成了石塊。而登山拐這是就發揮了作用,可以插在石頭的縫隙裡,三個支點的穩定度,和兩條腿的穩定度,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的,況且在這漆黑的夜晚,更顯出它的重要。

前面的人已經稀稀拉拉,由於體力的差異,團隊已經變成了散兵,並且在這窄窄的石階上,也不適合團隊一起行進。

隨著高度的上升,氣溫越來越低,盡管人在不停地走,但是產生的熱量很快被吹過的寒風席卷而去。尤其是裸露在外面的手,更是首當其衝,經受著寒風的洗禮,我後悔沒有帶副手套御寒。幸好圍巾帶著,然後,把自己整個的連腦袋帶臉一起裹緊,再拉上夾克上的帽子。

抬頭仰望,天空星星閃爍;低頭回望,山下電筒搖曳。這上帝若正好起夜,看見這遙相呼應的光亮,也一定會奇怪,這人間咋地啦,發生了甚麼事涅?這半夜三更的,鬧鬼啊!

2個小時的山路,很考驗人。也幸好是半夜,反正看不見,只顧往前往上走就是了。如果是白天,看到前方的大山,一定會半路泄氣的,這要走到猴年馬月啊!

終於由看見了熱鬧的休息點,商鋪一路排開,裡面大大的空間,溫暖的火爐,讓人留戀。前面幾家店都已經有大堆人了,我便往後面繼續走過去。這裡像是個院落,四周都是店家。我一家挨一家看過去,想找個能問話的人。但了最後一家,也沒得選擇了,我只好進去。

老板招呼坐下,問我要吃什麼。而我只想問問路,聊幾句,乘機暖和暖和身子。於是我繼續站著,問前面還有多少路。見沒有生意,老板有些不太願意搭理,但是旁邊一個大叔,大概也是閑來無事,便主動邀請我坐下,還安慰我不買沒關系,還告訴我,這裡就是看日出的最後休息點,前面還有10分鐘的台階就到山頂上了。然後說,現在離日出還有1小時,可以在這裡做會兒。

呵呵,我的運氣又來了,遇見好人了,遇見可以交流的人了。

我們雙方入座,我拿出紅雙喜香煙,會談便在友好的氣氛中開始了。想不到,他是個話嘮,每當一個議題要結束了,他又會開始下一個話題,而且他的英語水平也不錯,估計在村裡也是個能人。

我們還就世界形勢展開了交流。想不到,他說他竟然能說出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元首名字,包括胡錦濤,有些國家還能說出好幾任總統。更加出乎意料的是,他對西藏問題也知道很多,對喇嘛先生稱贊有加,但是對中國維護統一表示了堅決支持。

我很驚訝他的知識,原來他曾經是個教師,現在不干了。目前的工作是做向導(我想起了門口被攔住的散客,被分派向導上山)。

那你今天為什麼沒有帶隊?

因為我們是輪流上班的,今天沒有輪到我。

就在我們交流時,後面的人開始大批到達,很快,我在的這家店也開始人滿為患。我本想就離開了,早點上山占位。但是他拉著我坐到邊上繼續聊,還說山頂上非常冷,他到時候會告訴我什麼時候上去。呵呵,很會關心人的大叔噢!

在旅行途中,正是有這樣的普通百姓,才使你感受到世界的美好,人性的善良。或許,在他而言,只是個與外國人的交流,表現出的也只是很本色的客氣,然而,對於行走在陌生環境中的旅客來說,其實這些人就是人間的天使呀!

只要有顆善良的心,天使人人能做。

同時,也使我覺得真的要善待陌生人,或許,你一個不經意的微笑,彌補了另一個人的惡言;或許,你一個順手的幫助,挽回了另一個人的惡劣;更或許,你一個善良的舉動,改變了他對一個種族一個地方的看法。

我能做的,就是把半包香煙都留給了他。

看看外面已經微露晨曦,上山的小路已經擠滿了人群,我趕快告別大叔,擠入人群,直奔山頂而去。

遠看,山頂已經如蠟燭般都被插滿了;近瞧,發現其實空隙還是不少。這得益於山頂並不是一個平台,而是高低錯落的一堆岩石。於是人們各顯其能各展身手,尋找適合觀看的空間。膽大的爬得更遠,膽小的躲在裡面。我因為要拍照,所以還必須找前面有平台的,可以放像機。

看准一個台階通道,占領了往下的第一級,這樣正好矮一截身子,可以控制台階邊護欄上的相機。

盡管太陽還沒有升上來,但是光芒已經把天上的雲彩照亮,透射著血紅和橙黃,然後如色譜圖般向著遠方的藍色過渡。西奈山依然是黑睃睃的,透著荒涼、冷漠。

等待依然漫長,好不容易積攢的溫暖,一會兒工夫就煙消雲散,剩下的是徹骨的飢寒。身後有個平台,上面躺滿了人,都擁被而坐,表明他們是來的更早的一批。放眼四周,擠擠挨挨站滿了人群。更絕的是,一對半老夫妻在那裡接吻,呵呵,難道這也能御寒麼?

終於,太陽升起來了。可能是等待的時間太長,可能是人們已經凍僵,反正只有一個人激動地“啊”了一下,一切復歸平靜。

太陽很快把陽光灑向人間,灑向西奈山,宛若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西奈上現出了生機,但依然毫無生氣,依舊荒涼,依然冷漠。

身後傳來了歌聲,那是信徒們在歌唱,但是音色一般。人們開始作鳥獸散,一時間漫山遍野鋪滿了人流。年紀大的走台階,年紀輕的跳石頭。我那拐杖又一次發揮作用,支撐著我,一跨幾步地邁向回去的道路。

回去的道路是另一條,那是通向聖凱瑟琳修道院的路,又要3個小時的下山路。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曾經陪美國朋友爬長城,下來時,他說不是DIFFICULT,應該是DANGEROUS。但是有了拐杖就不一樣,上山容易下山更易,三個腳行走比兩個腳行走,不但快還省力,而且安全。

太陽一出,氣溫立即升高,真的是立即,外套很快就穿不上了。我先脫掉羊毛衫,剛走幾步,正好遇見駱駝過來,便順手就給了牽駱駝的。想不到,他大喜過後,還指著我身上問:JACKET?呵呵,你以為剝豬啊!沒有!

接著,又把圍巾送了。至於羊毛內衣褲,因為無法當眾脫衣,所以只能穿著。

從山下向上望,人流就如一條長蛇,順著彎曲的山路蜿蜒著,蠕動著,而自己就是蛇身的一個鱗片,一個關節。

終於看見了荒原中遠遠的一座圍牆建築,很難想像當年這修道院是如何修起的,更無法想像修起後如何能忍受那苦行僧的生活。或許對我等長在紅旗下,從小接受紅色教育,沒有宗教信仰的人來說,永遠無法理解。

就這麼一個“遠遠”,等走到面前,也花了半個小時。

修道院要10點開門,我們的車11點開。修道院很大,1小時的時間怎麼夠涅?

下山的人越積越多,我的心也焦急萬分。忽然看見人群不時走過的黑袍長須修道士,我立即准備嘗試開後門。看見一個面善的,上去可憐兮兮地述說我從遙遠的中國來,要趕11點的車回去,昨天之所以不來,因為修道院不開,今天來了,卻這麼晚開。能否讓我先進去看看,以了卻我的心願。

那修士真的好,把我往修道院領。我抑住因興奮而狂跳的心,啊,我怎麼近遇見好人捏?然而,半途上遇見另一個修士,估計是領我的那個修士的領導,因為他停下腳步向他彙報情況。結果——嗚嗚,我被那個修士拒絕了!他說9點半就開門了。

我怎麼那麼背,到手的幸福飛走了!要是不遇到那個修士,我就被領進去了,嗚嗚,我的眼淚在飛哦!

好容易捱到10點開門,趕快跟頭撥人進去。結果,外面看著大,裡面其實感覺很小,主要是個教堂,然後是鐘樓,再就是一蓬向下伸展的樹。一共大約3、5個景點。

在那棵樹叢下人越聚越多,還有人伸手去撫摸,估計有些來歷。但是導游說的俄語無法了解其內容,只能草草了事。

(上周日看上海外語頻道,裡面正好介紹這裡,原來叫燃燒的荊棘,是摩西在此處插下照明的荊棘火把,然後種子發芽長成現在的樹,難怪信徒們如此虔誠地撫摸)

參觀完畢,回到外面的停車場,乘車回城。

12點鐘,車子准時到達,我直奔旅館,車子已經在等我,我一看原來是個面包車送我,原本還以為會是小車呢!算了,怪我自己想當然,沒有說清這CAR和MINI BUS的區別。

司機倒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路上他告訴我自己在這裡打工,老家在盧克索,每個月回去一次,所以很苦惱,但是為了生活,也沒有辦法。但我蠻懷疑的,盧克索應該機會等多啊,干嘛大老遠到這裡個小地方。

車子1個小時把我送到港口,看見了大船,我直奔那裡的門口而去。結果被攔住,並告訴我售票處在另一邊500米的地方。我和門衛商量,我把行李放這兒,然後買好票再過來。像不到那人革命意志堅定,堅決不同意。我只得在烈日下,走向售票處。

售票處是個很破的地方,幾個當地人把它當成聊天的場所。因為是離開埃及開往約旦的船,所以船票要60美元(3個小時的路程,搶錢啦!),另外還要付50埃鎊的離境稅。

重回港口,進門,找到候船大廳,排隊沒有安檢,但是要過海關檢查。

排隊一共才3人,我是最後一個,輪到我的時候,後面也沒有人再來。那海關關員並不急著放我過關,而是將正在灑水掃地的民工叫到跟前,訓斥他的打掃不該就在離開旅客如此近的距離(不是我聽得懂阿拉伯語,而是根據他的手勢)。那民工只得強壓著怒火,點頭答應。

等我驗明正身,放行進入真正的候車區域時,我立即被嚇到了,所有的眼睛齊刷刷射過來,眼前所有的人都是民工打扮——是真的民工,身邊的不是旅行箱子,而是袋子,比中國民工還土的袋子。我一步一步往裡走,找到一個稍稍空一些的角落,准備坐下,立即旁邊的民工們就來打招呼了,呵,好熱情哦!

我把箱子一放,就先去登船口偵查一番。結果,遇見了一個中國人——一個來自廣東的年輕人。承蒙埃及人民厚愛,他和一個法國小伙已經在門外等著了。我趕緊把自己的行李拉過來,在門口和廣東小伙交談起來。將近10天沒有說中國話了,憋得難受。

(今天是在埃及的最後一天,剩下的一點內容明天繼續寫。接下去將進入“一個人的旅行之約旦”,之後是敘利亞,這樣我的功課終於將全部完成了)



(等待日出)



(2)



(3)



(下山)



(燃燒的荊棘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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