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西域(之十三)

作者: 牧馬天河

導讀美麗的喀納斯河畔(2002/9/2) 吃過午飯,和一個胖乎乎的哈薩克姑娘留了影,把行李拴上馬背,繼續趕路。 我們騎著馬在公路上晃悠。一輛輛旅游車經過,司機和許多游客在車上睜大了眼睛望著我,好像要把我裝進他們的眼睛似的。我明白,他們在奇怪,怎麼有漢人會騎著馬兒到喀納斯來。每當這時,我總是挺起胸膛,一副得意的樣子。 有汽車從後方來的時候,我的馬總是 ...

美麗的喀納斯河畔(2002/9/2)

吃過午飯,和一個胖乎乎的哈薩克姑娘留了影,把行李拴上馬背,繼續趕路。

我們騎著馬在公路上晃悠。一輛輛旅游車經過,司機和許多游客在車上睜大了眼睛望著我,好像要把我裝進他們的眼睛似的。我明白,他們在奇怪,怎麼有漢人會騎著馬兒到喀納斯來。每當這時,我總是挺起胸膛,一副得意的樣子。

有汽車從後方來的時候,我的馬總是很緊張,抖抖嗦嗦,當車從身邊掠過的一剎那,它總會突然加速,跟跑一段。每當這時,我總是很小心的控制好馬的籠頭。

下午很累,單調的馬蹄聲和懶洋洋的太陽,人都快睡著了。褲襠磨得生痛(昨天下面的後面痛,今天下面的前面痛,不知游牧民族的生育低,是不是這樣摩擦的結果),不知轉過多少個山坡,也不知穿過多少片樹林,也不知走過多少個牧場,總算過了賈登裕。

喀納斯河悠然出現。

她靜靜躺在山谷中,藍色的身軀在在山谷中蜿蜒擺動,河岸一排排的白樺樹,像綠色的護衛,護衛著她藍色的身軀。

馬兒聽到河水的嘩嘩聲,立即興奮起來,步子越走越快。我也睡意頓消。

走到喀納斯河邊,河水轟鳴,山谷回蕩,喀納斯河水藍變綠,綠變清,清透碧綠的河水翻滾著,發出巨大的轟響,向遠處流去。

河面上飄來一座木橋,這是通往喀納斯湖的第一座木橋,全木結構,很長很結實,平時只有放牧的人和牛羊群走過,游客是不能走的。(游客們還要乘車下去二十公裡,過一座公路橋,橋頭有售票口和邊防檢查站,要檢查邊境通行證和買100元的門票才能通過。我在布爾津,急著跟呼勒班到衝乎兒,忘了辦邊防證,現在也只有“偷渡”了。)

夕陽的照射下,我和尤素福騎著馬,拖著長長的身影,伴隨著喀納斯河水的巨大轟鳴,一搖一搖地走過了長長的木橋。淡綠色的河水在橋下翻滾、撞擊,發出巨大的聲響,岸邊的樹葉微微震顫,連我們的內髒也感到了震動。在一片河水轟鳴中,尤素福大聲的唱起了哈薩克歌曲,很快歌聲淹沒在巨大的轟鳴聲裡。

進入喀納斯湖區了。

我們沿著喀納斯河的左岸行走,在陽光下穿過一片片的樹林,穿過一條條滿是石塊的小溪,馬兒渴了,停下來,在小溪中喝水,我們騎在馬上,看著馬伸著長長的脖子,在小溪裡餟水,十分有趣。如果有人在旁邊給我們拍照片,那一定美極了,飲馬河邊麻。

山上流下來的小溪很多,馬兒穿過小溪時,先將鼻子聞聞地面,再聞聞溪水,然後一腳邁了進去。小溪裡,馬蹄與溪底的石頭碰撞得嘩啦作響,馬蹄在小溪裡濺起的水花,在陽光的折射下分外美麗。

迎來了一片原始森林,裡面黑森森的,巨大的樹木七倒八歪的橫在地上,馬兒一步一步跨過地上的樹木,眼睛盯著地面,仿佛在迷陣中前行。我右手遮擋著臉,不時撥開橫過來的樹枝。遇到大的橫枝,便把馬頭轉一個方向,繞過去。有時來不及,便側過身子,做一個蹬裡藏身,再騎正了。

穿過了原始森林,走上寬闊的河灘上,碧玉清透的喀納斯河水繼續發出響亮的轟鳴聲,在河床裡滾動流淌,像一條碧綠的帶子,鋪在山谷的底部。河灘上林子下,不時看到放牧的馬匹在河邊吃草,碧綠的河水在棗紅色的馬的旁邊流過,真是一副美麗的牧馬圖。

迎來了高高的山崗,馬兒頭一點一點,走上了陡峭的山崗,喀納斯河水很快就在我們腳下的深谷裡了。我的馬特別調皮,放著一兩米的山路不走,盡沿著山坡陡壁的邊緣行走。下面是一望的深谷,深谷下流著奔騰的喀納斯河水,我高坐在馬背上,兩腳不著邊際,望著下面深谷,心懸得老高,心想,這一次,又交給你了。

綠色的牧場出現了,綠色龐大的山體上,滿是羊群,牛群,還有駱駝,一群一群,望不到盡頭。(遠方的山嶺上,還看得見牲畜似芝麻的影子。)

天上,藍天白雲,地上,喀納斯河,布滿森林的大山,綠色的大牧場,白色的羊群,褐色的牛群,騎著馬兒悠悠的牧人,山嶺,流水,河灘,樹林,小溪,夕陽,我們在一幅金色的圖畫裡穿行。

太陽西斜,我們下馬小息。卸下了籠頭,松下了馬鞍,馬兒解放了,甩著尾巴,愉快的吃草。

我和尤素福躺在草地上,草地上的草厚厚的,躺著真舒服。

天上的雲,在樹梢間漂移。

對面山頂,兩顆樹,高高的對著,樹梢優雅的連著,像兩個情人在接吻。

我把巧克力掏出來,分給尤素福,然後掏出幾包榨菜,津津有味的吃起來,算是晚餐了。

望著天色已晚,尤素福說,還有三四個小時的路。今天得走夜路了

天漸漸暗了。路過的羊群越來愈多,越來越密,我們在漫漫的羊群中行進,像是在閱兵。天色越來越暗,羊群的白點也越來越暗,最後全部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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