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國漫談_秋日手記

作者: 雪贏

導讀火車徐徐駛入 Relles Y Viabrea小站時,已然看見Pere在站台上等。只卸下不多的乘客,火車便繼續向法國邊界駛去。。。 上次來到這個巴塞羅那以北50公裡的隸屬赫羅納省的“村莊”剛好在一個月前,而現在已是秋意正濃,天氣還算溫和,但是山野林間已染上紅與黃的顏色,還有綴滿枝頭的秋天的果實。周四剛剛一氣提交了3份課程練習,現在又可以偷閑一個沒有互聯網甚至手機也 ...

火車徐徐駛入 Relles Y Viabrea小站時,已然看見Pere在站台上等。只卸下不多的乘客,火車便繼續向法國邊界駛去。。。

上次來到這個巴塞羅那以北50公裡的隸屬赫羅納省的“村莊”剛好在一個月前,而現在已是秋意正濃,天氣還算溫和,但是山野林間已染上紅與黃的顏色,還有綴滿枝頭的秋天的果實。周四剛剛一氣提交了3份課程練習,現在又可以偷閑一個沒有互聯網甚至手機也時常沒有信號的周末,再加上周一“todos los santos“——一個和我們傳統上的“清明節”類似的假日,幸福指數呈幾何式遞增。

一個像樣的廚房總能激發烹飪的熱情,先用Pere煮好的高湯燉了什錦蔬菜,在配上煎牙鱈魚,圓粒白米飯,又是一頓中西合璧的營養午餐。生活節奏雖然慢下來,時間卻仍然過得很快,稍事午休,天邊已隱約呈現暮色,這回是我動員去附近的林子散步,因為已盼望了很久要去采野生蘑菇。不過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容易,需要好的眼力和識別的知識與經驗,而在這方面我和Pere配合的很好。從小我便有搜索、采摘和收集的偏好,新奇和興奮總能使我的視覺異常敏感,而每一次發現,Pere會告訴我可不可以納入腹中。然而這一次的收獲並不多,只有幾只較大的Paloma(鴿子菇)和一些零散的Camagroc,顯然已有其他的蘑菇獵手來過了。晚餐照例是中西合璧,我新近才和遠兄偷師的江浙口味的涼拌茄子和pere做的西班牙式西葫蘆雞蛋餅。一直以來的生活體驗已讓我堅信,中國和西班牙的飲食烹飪是有很深淵源的,或許需要通過意大利的橋梁便讓二者全無覺察,以為天壤之別,其實很多相似,其中最讓我覺得舒服的是,除了中國某些地域會用到的一些極特別的調料食材,西班牙和中國一樣很少有禁忌的食物,豬肉和雞牛羊肉一樣大行其道,動物內髒也不會浪費,家常烹調的口味上也有相通。Halloween在西班牙也是美國的舶來品,而在這沒有一點都市噪聲的寂靜的村莊裡,一部恐怖片或許就足以應景了。烤好栗子、紅薯,備上麝香葡萄酒,Pere選了“Rec"來播放,一部以巴塞羅那老公寓為背景的僵屍系列1,只可惜並沒能嚇到我,雖然我平時就住在這一類的公寓中,但除了典型西班牙大呼小叫式的爭執和沒什麼情節的僵屍片套路,沒什麼真正令我驚愫的內容,不要以為我膽子有多大,只是有智慧玩心理的僵屍才可怕。這個我沒告訴Pere,因為他各類片子的收藏實在很多,萬聖節不過是個玩笑,誰也不會真要把自己嚇個半死。事實是,這一夜非但沒有做噩夢還有多一小時的睡眠,10月30和31號之間西班牙從夏令時恢復了標准時區時間。

星期天的小市場上正在舉辦蘑菇節,露天的各種蘑菇實物展出對我來說正是惡補知識的好機會。雖然山雨時下時停,小廣場上還是聚集不少人和出售特產的攤位,當然也少不了加泰羅尼亞地區盛行的巨人游行和進行曲演奏來助興。A. majo陶器作坊的技師現場為大家演示制陶工藝最初的成型工序,可以指名制作一些茶杯、燭台、花盆、存錢罐等等各種實用的小器具或者純粹的裝飾品,由技師完成的半成品就可以帶回家裡風干後自行著色,至於付費則是自願而隨意的。我要了一只蘑菇形狀的陶罐,叫做bodijo——從前西班牙傳統的飲水壺,據說貯水進去冬暖夏涼。西班牙的老人們是最會也最能享受生活的,品嘗蘑菇小吃(tapas)的帳篷前已排起了長龍。我和pere則興衝衝地回家去准備加泰羅尼亞式的paella(海鮮飯)了。和西班牙內地的典型做法不同的是,在加泰羅尼亞地區會加入扁豆、辣椒、西紅柿、豌豆一類的蔬菜,海鮮的味道由於蔬菜的水分會稍微淡一點點,不過營養自然是更周全了。飽餐之後,家庭影院換了主題,上映動畫片“El CID”,有關一位家喻戶曉的西班牙天主教復興統治戰爭時期的英雄的傳說,我對他的喜愛源自西班牙文學史上著名的同名史詩“熙德”。出乎意料的是這部西班牙制作的動畫片其實是與眾多包括中國、日本和韓國在內的動畫工作室的合作,完全是傳統唯美和寫意的風格。

周一的假日我們決定以sant llop的一座小修道院為目的地徒步。沿途成熟的橡子已落滿一地,時不時還會落在頭上,好似孩子們之間一次小小的有”預謀“的打擊。第一次看到了madroño,野草莓樹。成熟的果實很軟,深紅至絳紫的顏色,表皮有並不尖銳的硬刺,果肉深黃色,分布著黑色的小種子,味道很甜,是馬德裡傳說中棕熊的最愛,在來來去去的路上我也吃了二十幾顆。途中收獲了更多的蘑菇,一些不太確定的種類拍了照片,回頭再細細研究。小修道院旁側就是附近村莊的墓地,墓穴前的插花剛剛換過,想必清晨就有家人來清掃祭奠過了。這來回不到10公裡的路程好像是一次定向越野,又像是走走停停的尋寶游戲,回到家時已近傍晚,飢腸轆轆。清洗了新鮮的蘑菇,連同周六的收獲一起燉制,煎好的加泰羅尼亞大肉腸butifarra滋滋地冒油,散發著肉香,一番風卷殘雲便已入我們的腹中。晚上的電影繼續”死亡“的主題,只是轉向英國式的幽默。和著加泰羅尼亞傳統甜點小吃panelles,一杯甜酒下肚,我感覺自己好像醉了,飄飄然很奇怪的感覺,雖然我的酒量不大,但一杯甜酒也不至於吧?不過,這一夜睡得異常之好,似乎只做了一些輕松的美夢,什麼內容卻已記不得了。。。

周二乘早班火車返回巴塞羅那,和Pere在車站分手後便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很快Pere傳來訊息,並非我最初的猜想,蘑菇並不是問題所在,而是野草莓!野草莓又名Uned,顧名思義一次吃一兩顆就好,吃多了,果肉裡所含有的酒精足以將人醉倒,顯然我不能和棕熊的強壯相提並論,我也沒有冬眠的習性,不是不想,是沒有也不能,哈哈。。。

一個人沉靜的時候,我常常在想自己究竟屬於都市還是村莊。大自然是如此神奇,盡管並不都是美妙,人類在自然災害中也會戰栗、犧牲。。。然而如果人類最終回歸自然,雖不再是自然的主宰,但一切都將變得簡單。。。

(照片:snowflaming.spaces.liv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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