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平遙

作者: 嚓嚓123

導讀凌晨五點半,平遙車站,整節車廂只有我一個人下車,環顧空空的站台上,只有隔壁車廂上下來的幾個老外和我同行,泛起一種前途莫測的感覺,心裡突然蹦出了幾個字:一個人的車站!電影裡面經常出現的畫面,一個落魄的人孤身漂泊在遙遠的異鄉。。。。。。 出得站來,不知道何去何從,攻略上說不要理會拉客的電瓶車,但四周黑黢黢的,哪裡是心中的古城?莫奈何,找 ...

凌晨五點半,平遙車站,整節車廂只有我一個人下車,環顧空空的站台上,只有隔壁車廂上下來的幾個老外和我同行,泛起一種前途莫測的感覺,心裡突然蹦出了幾個字:一個人的車站!電影裡面經常出現的畫面,一個落魄的人孤身漂泊在遙遠的異鄉。。。。。。

出得站來,不知道何去何從,攻略上說不要理會拉客的電瓶車,但四周黑黢黢的,哪裡是心中的古城?莫奈何,找個電瓶車吧,兩塊錢,看一個面善的司機,2塊?走,古城!

一路上進得古城,路上沒有行人,天蒙蒙亮,小城街道上空蕩蕩的,一種蒼涼的感覺油然而生,可能幾百年來這才是他一直的模樣。

整個街道只有我們的電瓶車在快速行進,兩旁整潔的古色古香的店鋪關門閉戶,整個小城還在沉睡中,不知道白天是不是還是這般蕭瑟。

本來想直接到驢友中口碑極好的鄭家客棧,但電瓶車師傅直接開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金井樓客棧,說看看無妨,好吧,就看看,也好做個參考。他在敲門,砸著雕花的古老的大門,還用山西話在空曠的街道喊著開門,聲音在凌晨的空氣中盤旋回響,又是電影中的畫面。好不容易,裡面有人開門了,一個老者,帶著昏昏的眼神。進得大門,是一個大廳,擺著好些飯桌,應該是個餐館。立馬說要看看房間,於是把我領到後庭二樓一間房門前,走道黑乎乎的沒有燈,開了半天房門也沒有打開,我掏出手電筒給他們照著,看來帶著它還真有用。算了,不看這間,換其他的房間,看到樓下一間還可以,開價100,古色古香的大炕,他們叫龍床,被子也干淨整潔,心想這個還不錯,備選!不甘心就這麼定下來,說再看看其他的再定。

出的門來,想就此開始古城之旅,一個人背包游走於小城的街道。一個高高的古門樓聳立於眼前,當時不知道這就是古城最繁華的南大街,門樓就是古城最最中心的市樓。立馬拿出相機就開始照了起來,空曠的街道沒有一個人,此時,是我一個人的平遙!

走過市樓不遠,一個騎三輪車的老者跟了上來,問我要不要坐車在古城轉轉,還可以到民宅去看看他們當地人的房子,五元錢。OK,反正也不認路,正好去找找鄭家客棧。一路就和他攀談起來,沿路還跟我講解了路過的景點,(當時也沒有概念,隨便聽聽,後來回想他的路線應該是走的東大街到縣衙,再往東去當地普通老百姓的老宅子)他說他兒子女兒也在北京讀書,好像還是很好的大學,還一個勁的提醒我有沒有帶學生證可以半票,對當地人的淳樸已經初升好感。

小車七轉八轉的在小巷中穿行,沿路都是明清建築,應該好幾百年了吧,轉眼到了一個小巷盡頭,停車,進院,過得幾個古牌樓,來到一個四合院,他說這就是他家了,我驚嘆於他這麼個不起眼的老頭居然有這麼一個大宅子,平遙城臥虎藏龍啊。(其實後來才知道,沿路的所有客棧酒樓都是私人的,隨便一家宅子都值幾千萬)。進屋轉轉,下面是窯洞,上面是樓閣,古色古香中彌漫著破敗的色調。從來沒有進過窯洞的我終於第一次親身經歷看到了窯洞的模樣。進到他家人住的臥室,看得出來家具都是上了年歲的,他老伴剛起來,床上還睡著一個小女孩,不忍心打擾,打了個招呼,照了張相就出來了。隨他爬上了房子的樓頂,一個平台,他帶我從高處看平遙城的景像,天已經大亮,小城已經醒來,有些早起的居民已經在街上游走開始了一天的生計,從他家樓頂看,整個平遙城青瓦連片,遠處的城牆和樓台隱約可見,好一派生平景像,此時的平遙沒有色調,只有黑色和白色,與中國畫一般。在樓頂和窯洞照了幾張相片,和老者也照了幾張。(對了,來時的路上看見了驢友口口相傳的鄭家客棧和衙門客棧,進去還看到了和我一起下火車的幾個老外也到了這裡,看來老外也有驢友攻略啊。進去看了看房間,很緊俏,都只有一間了,出價190,比起金井樓差遠了,看來也是名氣大了就要價貴了,特別是衙門青年旅社,完全就是一個招待所級別,恨不得還是分床位出租的時代,名過其實。其實在我看來除了有老外入住,招牌上有幾個洋文顯得時髦,性價比一點都不高,盤算還是住金井樓吧)。出的胡同,叫老者還是把我送回金井樓,這回金井樓老板娘出馬了,一個很慈祥的老婆婆,說話和聲細語的,最後談到90元租樓下的大間,帶龍床的,好闊氣啊。順便在他家租了輛自行車,一天五元,古城之旅就靠它了。

洗漱完畢,整理了包袱,精干打扮,戴上墨鏡,背上登山包,在她家吃過饅頭稀飯,順便又細細研讀了打印的攻略,制定好計劃,騎上我的坐騎,出發。

八點多,街上陸續有了三三兩兩的游人,兩邊的店鋪也漸漸開門。

陽光燦爛,古城醒了。

第一步是買通票,縣衙門口就有,早上已經路過過,徑直騎車找到縣衙,早上九點半還有升堂表演,趕快。

有了坐騎,小城瞬間變得小了一截,幾分鐘就到了。其實金井樓的位置可是最好的,在全城的正中心——市樓,也在南大街(明清街)上,到哪裡都方便,誤打誤撞,後來才體會到住這裡的好處。

到了售票處一問,原來現在的通票降價了,從120降到80,還加上城外的雙林寺和鎮國寺,可是真值(三個都是世界文化遺產啊)。山西人還是很本分誠信的。順便花20元租了個電子講解器,進門!

縣衙是19個景點最大的,完全保留清朝縣衙門的結構和風貌,各個房間功能齊全,有大堂、二堂、監牢、各種等級職員的辦公間,廚房,縣官的後宅,花園,怪不得古時當官有那麼吸引人,一方的土皇上還是很氣派的,整個衙門細細逛完就花了一個多小時,其間還看了升堂表演,都是上了年級的當地老者扮演,雖然比不上專業班子,卻也聊有風趣,忍俊不禁。

離縣衙近的一個景點就是雷履泰故居,他就是整個小城的驕傲,中國銀行業的開山鼻祖,在各家銀行供職人員的祖師爺,後來參觀日升昌時才意識到他的成就是如此巨大,前期功課沒有做好啊!這是我回來後查到他的生平:

(雷履泰,生於清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卒於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山西平遙縣洪保村人,中國金融業泰鬥——山西票號創始人,對我國金融業發展貢獻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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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履泰創立“日升昌”後,彙兌業務愈來愈多。作為商界能手,諳熟生財的雷履泰,由此及彼,推想到其它商埠的山西商人托鏢局起運銀錢亦有諸多不便,於是深入調查晉商所經營藥材、茶葉、夏布、綢緞、雜貨等進銷地點,親派精明、誠實、可靠的伙友,先後於漢口、天津、濟南、西安、開封、成都、重慶、長沙、廈門、廣州、桂林、南昌、蘇州、揚州、上海、鎮江、奉天、南京等地設票號分莊。雷履泰連絡晉商,招攬業務,此處交錢,彼處用款,從無空票。因信用可靠,不但山西商人與“日升昌”交往頻繁,外省、沿海一帶米幫、絲幫亦通過“日升昌”彙兌款項。由於雷履泰經營有方,“日升昌”門庭若市,業務蒸蒸日上。隨著通彙擴大,繼而吸收存款,發放貸款,利潤大增,“日升昌”更是日升月昌,一片興旺景像。有鑒於此,山西商人紛起效尤,投資票號。從此山西票號業大盛,鼎盛時期,曾執全國金融界牛耳。

雷展泰作為“票號”創始人,總理“日升昌”業務,協理(副經理)為毛鴻歲。起初二人團結一致,相處融洽。以後,隨著“日升昌”業務繁榮,分莊增加,用人甚多,根基日臻鞏固,雷、毛兩位掌櫃之間產生了矛盾,且日趨尖銳。雷履泰認為“日升昌”的產生與發展壯大為自己一人的功勞,躊躇滿志,唯我獨尊,分配人員,處理業務,每每頤指氣使,獨裁獨斷,從而引起毛鴻歲強烈不滿。隨著二人互相猜疑,發展到水火不容,雷履泰便以辭職要挾東家,迫使毛鴻歲辭職。時介休蔚字號財東侯蔭昌擬組票號,即聘毛鴻歲為總理。毛鴻歲在“蔚字號”銳意經營,誓與雷履泰決一雌雄。雷履泰亦暗自加勁,毫不示弱。他用雄厚資金,減息放款,加息存款,彙費少收等法,廣爭顧客。結果,兩人的這種激烈競爭,反使山西票號業迅速發展起來。道光二十年(1840年),雷履泰7O大壽時,“日升昌”在總號修建紀念樓,並將“拔乎其萃”四個金字大牌匾懸掛於樓中央,以褒揚其首創票號之業績。

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雷履泰去世以後,“日升昌”競爭力日衰,票號的霸主地位隨之失去。辛亥革命後。因信用危機,“日升昌”於民國二年(1913年)停業清理,民國十四年(1925年)改組為“日升昌”錢莊。

作為封建商人、商界能手,雷履泰長於順流而動、頗善經紀。他能抓住時機轉營票號,不僅開創了我國金融史上專管存放款和彙兌業務的金融機構,而且在總結前人經商經驗的基礎上,於實踐中逐漸摸索、制定出諸如“兩權分離”、“頂身股”、“嚴格號規、精選培訓”、“制約互利”、“抽疲轉快”等經營方法、原則和規章制度。山西票號業的蓬勃發展,對我國金融業以及商品經濟和信用制度的發展具有積極促進作用。)

其中提到的毛鴻歲,在日升昌隔壁的蔚字系列票號中也是開山鼻祖,既生瑜何生亮啊。

接下來就是去比較遠的城隍廟和文廟,小小古城五髒俱全,各種廟宇俱全,佛教道教土地廟關帝廟城隍廟文廟甚至教堂都有,想像得出當時的和諧生平景像。城隍廟是供奉陰間鬼神的廟宇,文廟是供奉孔聖人的所在,兩個廟宇逛下來已經到中午時分,決定找地方打尖,順便看看藏報館的各種報紙收藏。

在藏報館對面有一家賣平遙推光漆器的老字號永隆號,前店後廠,工藝精良,據說央視就是在他們家做的平遙漆器的節目。看了幾個漆器首飾盒,愛不釋手,下決心走之前買幾個。(後來才知道,平遙有三寶,推光漆器居首,然後才是平遙牛肉和山藥,而永隆號是最好的牌子)

離他們家不遠,有一家三碗不過崗餐館,老板很好,賣平遙黃酒和小吃的,店鋪干干淨淨的,點了一盤傳說中的平遙牛肉,加2兩黃酒,再來一碗飛刀刀削面,透過玻璃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中外游人,悠然自得的吃喝起來。老板很隨和,混熟了後每次從他家門口過都會和我打招呼。

下午也沒有閑著,19個景點啊,加油!

其他主要景點就在市樓周圍不遠,我再次對自己的決定感到慶幸。

先上市樓看看,這裡是全市的制高點,有三層,上去另外買門票,5元,爬上去,邊看邊照相,想起了一句京劇,我站在城樓上。。。。。,游人就在我腳底下熙熙攘攘,穿樓而過。

然後就是幾家有名的鏢局,什麼百川通啊,同興公啊,協同慶啊,彙武林啊,不一而足,大同小異,都是幾進院落,加上後院的練武場,然後就是走鏢的歷史和行業規則,江湖規矩,興衰沒落。不過各家建築都有自己的特點,細細品味,也別有一番意境。反正時間有的是,通票兩天有效,每家都細細看了一便,間或有旅游團講解,就在一邊蹭聽,驢友精神,發揚光大!

不覺間時間已經到了下午6點,街上還是游人如織,和凌晨來時的景像真是天差地別,他們可知道他們沒有來時的小鎮又有多麼寂寥。

遂決定停止今天的游歷,進入晚飯時間。順路免費品嘗了路邊店鋪制作的糕糖點心,什麼姜糖啊,什麼龍須酥啊,順便問了下平遙牛肉的價格,在一家專賣店買了幾包牛肉,又買了一個手推車上賣的香草牛肉嘗嘗,soso! 一路找著攻略上介紹的當地特色小吃碗禿則,烤姥姥之類的,看到一家有碗禿則和什麼家傳秘方削面的,也不管那麼多,看看什麼叫碗禿則吧,點了一個,上來一看,估計也就是西北人吃的涼皮之類的東西,嗨,不管怎樣,到一個地方入鄉隨俗吧,想想我到新疆連馬奶子都喝過,到北京豆汁都喝過,也不枉到此一游吧。吃過後意猶未盡,順便就叫了一碗祖傳削面,一吃,太難吃了,比中午的差遠了,吃了幾口,閃人!

出來街道上已經是華燈初上,各家門口點起各色各樣的燈籠,煞是好看,趕快回客棧,先洗個澡,換上短袖T-shirt,取出臨走前才想起帶的微型三腳架,拍夜景去。(後來用這個微型三腳架拍了好多相片,可起大作用了,要不現在我的照片庫中可要多出一堆模模糊糊的光怪陸離的又舍不得刪除的雞肋相片了,看著街上那些徒手拿著相機想照夜景的人們,真為他們可惜)

推上自行車,出門,隨興游走,以自行車座椅為基礎,架上微型三腳架,關掉閃光燈,慢門,自拍檔,我的土制三腳架引的路人紛紛側目,他們可能領會其中的奧妙?(第二天在街上也看到一個鬼佬推著自行車,把它橫在路中間,直接把相機放在車座上拍夜景,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的發明得到了啟發)

幾條大路燈景最好,各式燈籠交相輝映,仿佛要用這種繁鬧的景像把凌晨的寂寥情緒全部發泄出去,這小城太有意思了,像一天中渡過了從北極到赤道的旅行,在黑夜中達到了高潮。路上的游人給我的拍攝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不時擋住在鏡頭中的燈火,留下他們匆匆的虛影,猶如鬼魅一般,給小城的夜景帶來一絲怪誕的氛圍。

找人少處去!那些白天不起眼的古舊小街人家門前也亮起了燈籠,輝映著古老破敗的大門牌樓,別有韻味。

還看到了網上有名的櫻花屋,小鎮唯一的酒吧,很多鬼佬在裡面喝酒,沉醉於中國式的繁華。

遠處的城牆大門也亮燈了,和近處的燈籠遙相呼應,訴說著中國式的紙醉金迷。

糟糕,相機沒電了,已經11點,回駕。路上看見一輪圓月掛在黑黑的門樓上面,格外明亮,可惜沒有電了,要不然雖然是傻瓜相機我也可以拍張足以令自己得意的佳作,算是一點遺憾吧。

充電,上床,睡覺,一夜無夢,這是我幾天來睡得最好的一晚。(前天准備行囊,興奮自己的驢行決定,昨天一晚上火車,基本上沒有睡著,今天從凌晨到晚上11點沒有眨過眼,再次佩服自己的驢友精神和意志)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豬一般的生活。沒有壓力的生活多好啊!

睜開迷離的雙眼,透過雕花龍床上掛著的粉紅帳幔看著房頂吊著的兩盞紅紅的燈籠發了一小會呆,窗外隱約傳來些許人聲,看看時間,八點!

起床,洗漱,換上短袖T-shirt,一切在十分鐘之內搞定,今天還任重道遠!

出門,老板娘還是那般慈祥模樣,笑眯眯的和我搭訕了兩句,昨晚她的收入應該不錯,不像我昨天來時一間房都沒有租出去。不過我想她應該已經是過上了豬一般的生活了吧,守著一片鬧市中心的大宅子,每天的收入多少她早已應該榮辱不驚、從容淡定,不管是門外游人川流不息還是在淡季門可羅雀,她的生活依然會在慈祥的笑容下,猶如春日的薄雲一般在藍天緩緩滑過。

街上已經人聲鼎沸,昨天在古城留宿的人不少啊。

騎上自行車直奔日升昌——中國第一家票號,這可是平遙的重頭戲啊。在日升昌門口已經聚集了大大小小好幾個旅游團,各色人等各地方言匆匆排隊在古舊的大門前擺著各種pose照著乏味的相片,我懷疑這些人就是為了照幾張到此一游的相片才花錢來到平遙,他們可能夠真的領會平遙的精髓?平遙——用攻略的話來說,是要用心來慢慢品味的。(有點五十步笑一百步之嫌,好歹我只剩五十步了,呵呵)

在日升昌門口可沒有停車的地方,寸土寸金,大門對面倒是有一條窄窄的弄堂,剛好容得下兩輛自行車的寬度,幽幽的通往不知名的深處,弄堂口已經停了幾輛自行車,於是把車推到巷子裡面。放好自行車,回望巷口,窄窄的巷口在兩面青磚高牆的擠壓下顯得格外突出,來往穿梭的游人像走馬燈般的在巷口流轉,卻沒有人注意這另類的風光。索性先看看巷子深處吧,於是沿著窄窄的小路向深處走去,此時,日升昌是芸芸眾生的,這條幽幽的小巷是我一個人的!大概五十米,小巷的盡頭,是一個古老的照壁,旁邊是一個破舊的小門,鎖著!不知道裡面又有怎樣的歷史和故事,繁華與破舊,就相隔50米!回望來時的路,更加顯得靜謐和幽長。

日升昌的大門確實很有特色,厚重的大門上原來黑黑的油漆現在已經開裂褪色,顯得斑駁陸離,歲月的滄桑用他特殊的方式記錄著幾百年的興衰存亡。進得大門,兩邊是原來的票號鋪面,好些電影的鏡頭又出現在眼前,掌櫃、賬房先生、伙計的身影仿佛又在小小的櫃台內隱隱約約。

同樣,蹭聽導游的,不用故意,小小的房間內幾乎總有兩個以上的導游在大聲的講解票號的故事,不想聽都難!當然我還有電子講解器,但畢竟不如真人講的活潑生動。

大概記錄一下票號的歷史:日升昌的掌櫃(相當於現在的CEO)雷履泰原來是做染坊生意的,後來發現做生意時隨身帶著現銀既不方便又不安全,那時鏢局生意紅火,但畢竟還是不方便,於是萌生了在全國重要商城口岸設立連鎖兌彙業務的想法,就相當於現在的銀行網絡。在當時這絕對是個天才的想法。於是乎即刻轉行,拋棄的染坊生意,做起了票號行業的第一人,山西商人的精明由此可窺一斑。票號業務就是此地存現錢,異地憑銀票取現銀,當時的銀票已經有了現在紙幣的一些防偽措施,比如文字密碼、水印、字體等等,要是不聽講解,還真不知道其中的奧秘,比如數字個十百千萬都用專門的字來表示,門外漢根本看不懂銀票的內容。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據說原來是供客商休息的所在,而就在房間正中的桌子底下,就是日升昌的金庫入口,一個半米見方的方方的深坑,據說裡面可以儲存幾百萬兩白銀,相當於現在的幾億人民幣,當時在此休息的客商是萬萬不會想到在他們的腳下就有這麼一堆巨款被他們踩著的,老奸巨猾啊!其他的票號中也都有這麼一個類似的深坑在或隱秘或平凡的處所作為整個票號的金庫。當時的平遙由此後來陸陸續續崛起了一大批票號,什麼“蔚”字五聯號啊,百川通啊等等,獨領金融風騷,成為清時全國的金融中心,所謂彙通天下的美名由此而得。當時的平遙人富可敵國,全民經商,特別是票號的雇員,收入大大超過普通階層,相當於現如今的金領階層,舉個例子,在票號鋪面的小伙計的年收入就可以和縣太爺的收入媲美,真是羨商不羨官啊!

還說一下“日升昌”的名字,用繁體字寫就是“日昇昌”,豎著寫的話不管從上往下還是從下往上看,都是“日日升”,古人取名用意頗深啊!再次感慨中國文字的博大精深,不知道導游怎麼給不懂中國字的老外講解其中的奧妙,真為他們發愁。其實昨天來時就感慨於街頭巷尾各家招牌鋪面名字的深奧優美,什麼日新中,什麼聚景泰,什麼雲錦成,什麼福興祥,什麼鴻裕源,什麼豐頤昌,什麼天元奎,哪個名字都寓意深刻,有著獨特的含義和韻味。年少時曾經以為只有理科的物理化學博大精深,實際上在成人之後才領悟到文科也是高深玄妙的學問,幾個簡單的中國字組合在一起就能夠讓只知道26個字母的老外難以領略其中的深意。

接下來的幾個票號都相隔不遠,特別是昨天提到的曾經是日升昌二掌櫃的毛鴻歲在日升昌的邊上另起爐灶開的“蔚”字號蔚盛長票號,和日升昌最後成為了死對頭。各家票號大同小異,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興盛敗落的歷史。

然後就是古城內最後一個景點,清虛觀了,是供奉八仙之一呂洞賓的道觀,不大,半小時不到就看完了。

從清虛觀出來,就是古城牆根了,一直在城裡轉,還沒有機會看看城牆,正好看看原生態的城牆吧。沿著城牆騎行一段,除了城門樓子是被磚牆包裹住,大部分城牆只是土牆結構,沒有磚石裹附,不像西安的城牆。城牆邊應該都是平常老百姓的住所,顯得比較破爛,古時這裡也應該都是不起眼的貧窮老百姓的領地吧。

再次橫穿整個古城,不走尋常路,專門穿行於小街裡弄,這裡游人稀少,可以看到古城的另外一面,真正領略到小城洗盡鉛華的樸素風采。

下一個目標:雙林寺!

很快,來到了昨天進來的西門,和我到來時的情形已經大不一樣,人群熙熙攘攘,城門樓雖然還是高聳在那裡,卻已經沒有了新奇的感覺。城外的大街和城裡大相徑庭,顯得雜亂肮髒,已經和一般的縣級城市毫無二致,兩邊是現代的商場和各式小店,各色商販兜售著各種貨品。遇到一個騎電動車的少婦,問去往雙林寺的方向,她很隨和,詳細介紹了路線,還送我了一程,再次體會到山西人的樸實好客。

雙林寺,城外六公裡的路程,當年和平遙古城、鎮國寺一起入選世界文化遺產,距今有一千五百年的歷史了,以其彩塑和壁畫聞名於世。騎行了大概半小時,很容易就找到了雙林寺。

沿路不得不說說山西的汽車,都是運煤的大卡車,在公路上開的飛快,一輛輛從我身邊呼嘯而過,然後灑下一片騰雲駕霧般的灰土煤渣,恐怖啊!

對於我之類沒有信仰的人,到雙林寺只是大概看看而已,即不懂佛教淵源,也不懂彩塑的玄妙,只是看到古老的殿堂廟宇發發感慨看看新奇而已,實在是對不住這個世界文化遺產了。

回程的路上,覺得車越來越費力了,一看,前胎的氣消了,六公裡啊,沿路都是公路,叫我怎麼回去?對不住老板娘了,硬騎回去,好在是前胎,還不算太費勁。這種經歷我在讀高中時有過一次,也是很遠的路沒有錢修車,硬騎回來了,想不到在平遙再次遇到,唉!

好不容易,回來了,進城推行吧,順便找個地方打尖!(現在說話都有點古人韻味了)看到在日升昌邊上的一家餐館有單人驢友套餐,就憑這個名字我都頓生好感,點餐!最貴的38,有向往已久的烤姥姥和山藥,還有平遙牛肉和水煎包,不錯,就這個吧!烤姥姥不知道是用什麼作的,可能是一種面食吧,味道還不錯,像炒河粉的做法;山藥嘛,和我們吃的山藥沒有什麼區別,看不出為什麼也是平遙一寶,名過其實。小店吃飯的就我一個人,擺設干淨整潔、古色古香,小妹隨和大方,不知道為什麼,我對平遙人都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好感。

接下來說說平遙的另外一寶——推光漆器,昨天看了永隆號的漆器制作,後來回來查了一下才知道平遙推光漆器是中國四大漆器之一,怪不得做工精良煞是好看。(四大漆器工藝是指:北京-金漆;福建-脫胎;揚州-點鑼;平遙-彩繪),永隆號老板的孫女長得漂亮清純,昨天參觀制作過程時還給我介紹了她們家的鎮店之寶,一大塊斑駁陸離的漆畫,據說已經傳了好幾代人了,還和清朝的一個什麼皇帝有些瓜葛。和這塊漆畫一起存放的其他一些古董漆器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所謂推光漆器,據說就是用人的頭發絲加香油完全用手掌推送磨光出來,工藝細致,工序繁雜,在以後使用過程中越摩擦越亮,日久彌新。店鋪裡賣的最多的是一種木制首飾盒,上面用大漆手工畫出各種色彩鮮艷的花鳥圖案,讓人愛不釋手,價格從幾十塊到幾百塊不等,不過後來想想要是真是全手工制作的話,百十塊的首飾盒可是太便宜了,買幾個權當一個紀念吧,反正也確實是很漂亮。那些成千上萬的物件可能才是真正的手工制品。

就剩下古城牆沒有看了,順路看看永隆號的首飾盒,昨天都看好花色了,牡丹的那種。進門來,櫃台小姐還記得我,講價一個130,後來還有點後悔應該再坎坎的(她們還教我怎麼認手工推光漆器,說亞光的光滑的沒有雜質氣泡的有頭發絲擦痕的是真正手工的,而那種油光可鑒反光強烈的都是刷漆的)。裝進背包,向南門出發。路上看到另外一家賣漆器的字號,進去看看,兩個少婦正在砍價,東西也不錯,竟然講到100,後悔永隆號沒有使勁坎,不過想到永隆號是最好的,貴點也理所應當也就辭然了,還盤算著是不是在這家再賣一個。

南門城樓,還保留著巍峨的雄姿挺拔的屹立在古城正南端,圜衛著古城被現代的腳步侵蝕。整個平遙古城城牆一共有6個城門,把整個古城框在一個正方形裡面,形成一個烏龜外形,南北兩個城樓是烏龜頭和龜尾,東西城牆各開兩個城門形成龜腳,南城牆是唯一不成直線的城牆,猶如彎曲的河流,寓意金龜戲水,所以平遙又有龜城之稱。整個城牆設垛口3000個,敵樓72座,取孔聖人3000弟子72賢人之意,每個城門外還有甕城守衛,和宛平城相仿,增加防衛力度,所謂甕中捉鱉是也。原來城牆外還有護城河和吊橋,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片廣場。門樓上還擺設了些當年守城的一些武器,什麼滾石啊,帶釘的鐵板啊,大炮啊,等等。整個城門樓上寬大平整,氣勢宏偉,想當年在冷兵器時代要攻克這樣的堡壘可得費不少功夫啊。相對來說城牆部分就顯得比較狹窄,比西安城牆窄了不少,畢竟一個是首都一個是縣城嘛!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敵樓,猶如站崗的衛士,威武整齊的排列在城牆四周,站在他們的行列間,我莫名的產生了一種如當年武士一般壯懷激烈的衝動。

說說感慨吧,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向外遠眺是一片高高低低火柴盒般的當代建築顯得雜亂擁擠;向內看,近處是比較破舊的院落和明清風格的房屋,遠處是中心繁華地帶的重檐疊瓦,市樓和廟宇等較高的古樓間或隱約其中,一派祥和如中國水墨畫般的寫意朦朧情調。確實,平遙只需要黑白兩色就足以表現出他的韻味。古樸和現代,只有一牆之隔,而我,就站在這時間的分界線上,品味著兩個時代交融的感覺。心裡冒出一段詩句: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罷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唉,可我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該強說愁呢還是該說天涼好個秋,迷茫啊!

沿著筆直的城牆走了好一段距離,整個城牆上大部分時間都只有我一個人在悠然自得,憶古嘆今的行走著,時而停下腳步細細品味腳底下一套破舊院落裡面的房屋構造,時而目光隨著小巷的走向向深處游走,想像著小巷人家的生活畫面。就這樣不知不覺竟然走過了兩個門樓,一直到老東門才下去。

東門下不遠就是城隍廟和文廟的所在,在文廟邊上竟然還有一個教堂。

三點半,時間還早,平遙所有景點已經全部看完,此時的平遙我已經有了老朋友的感覺。

索性再深入了解一下老朋友的細微之處吧,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幾條大路上行走,一直都好奇那麼多小巷中是怎麼一種風光,回家的路就走小巷吧,立馬研究出一條通往市樓的小巷,開始了一個人的穿行。確實,平遙是要慢慢品味的,這些小巷大多干淨整齊,兩旁不時出現一個古老的門樓,雖然已經破舊,但雕龍畫鳳的精致,訴說著祖上曾經的榮光,陽光或隱或現的灑落在這些門樓身上,斑斑駁駁的更加襯托出安靜祥和的意境。

該琢磨明天的旅程了,這次平遙之旅沒有做詳細的計劃,隨性而至,只有大概的思路,就是休閑驢行,走到哪算啦,好玩就多逗留一些時間,不好玩就閃人。平遙已經盡興,留下的記憶已經足以填補多時沒有長途旅游的缺憾。假期還有一天,下一個目標就是王家大院了,順帶回程看看太原的景點。

在驢行途中,接到過XX的電話,弦外之音是在暗暗打探我是否確是單身出行,抑或有什麼艷遇,我義正辭嚴的表白了我的單純目的。不過對於我這樣一個外表年輕內心成熟的單身男人,在驢行途中發生點什麼故事也不是不能夠想像的事情,也難怪他。(老板娘在登記我身份證時就驚嘆於我的年齡,還有哪個騎三輪車的老者和漆器店還有三碗不過崗的老板都把我當作學生,稱我為小伙子,哎!北方人對南方人總有那麼多誤會,我已經司空見慣,以歪就歪了,比別人多被叫小伙子幾年豈不是很好,建議他們把兒女送到武漢受幾十年高溫高濕的熏陶也會容光煥發年輕幾歲了)

但兩天來確實什麼也沒有發生,從西客站出發一直到苦其心志的一天半驢行,都是單身一人,心無雜念,隨性游走於古城的大街小巷,盡情領略一個人驢行的快樂。本來就想好了回來後把所拍的相片精選出來做成一個視頻,名字就叫《一個人的平遙》。

但他人眼中的缺憾總是要補償回來的,躲都躲不過,就在不經意之間,會驀然回首她在燈火闌珊處,以圓滿XX對我的旅途的想像。

他所期盼的艷遇,來了!

就在我聚精會神的上網查火車票的時候,一個女聲打破了我的思路,回頭一看,是一個年輕的女生站在我身旁,穿著白色短袖上衣、圍著一條長長的紅色圍巾,下面穿條七分牛仔褲,臉上有些許青春痘,不算漂亮,卻也流露出清純大方模樣,原來是問我能不能夠幫他把相機裡面的相片倒到U盤中。

我拿過相機看了看:不好意思,我沒有USB連線,看問問櫃台的小姑娘有沒有?什麼?沒有!那就沒有辦法了。她一臉遺憾的表情。

於是她問我在查什麼?是不是一個人來的?我也是一個人來的,在西安讀大三,下周沒有課,你是不是也在讀書?我也住在金井樓,你住哪個房間?我今天來的,你哪天來的?。。。。。。總之一切對感興趣陌生人的或關鍵或找茬的提問。

我在查火車票,明天要去王家大院和回北京,我昨天來的,也是一個人,對,我也在北京讀書,大四了,我住一樓那個大間,和老板娘她們家的房間正對門。。。。。。

說我大四的時候她竟然一點都不懷疑,現在的女孩真不知道是單純還是幼稚!大四男生會有我這麼淡定而沉穩的目光嗎,還有平和而不失風趣的談吐嗎?總之,想我當年在大四和女生交流時都是目光閃爍,比較慌亂的。不過也難說,現如今的大四男生要比我們那個年代不單純多了。

之所以撒謊說我讀大四,也是一時好奇,看看是否真能夠騙騙小女孩,二來也避免她進一步好奇的問題。

其實內心裡面還是希望有點什麼故事發生的,任何一個正常男人在寂寞的單身旅途中都會或多或少有一些莫名的期盼,要不連XX這樣的典型好男人都會對我的單身驢行產生臆想,不發生點故事似乎連他都會為我可惜。我想如果不是家庭的拖累,好些男人都會像我一樣,孤身踏上未知的旅途,尋找和圓滿未竟的夢想。男人總是不安於現狀,喜歡迎接挑戰的,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期盼艷遇的男人是不正常的男人。(要不小蔚和XX在我回來後一個勁的追問我旅途的故事,特別關心我的相片要拿出來給他們看看,我想不是關心風景吧!特別是小蔚,一個勁的問:後來呢?後來呢?再後來呢?其實當時我最想告訴他的是,蔚字五聯號票號的“蔚”字讀wei,不讀yu!想想他的眼神,我看懂了他的渴望!好哥們,都是正常男人啊!那一刻,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xxx,xxx還有xxx的靈魂附體。。。。。)

好了,不解釋了,正常人都理解!

我查好火車票要去火車站買票了,她問我能不能夠一起去,她也要買回西安的車票。好吧,那就一起去,正好有個伴。在等車夫來的時間,我們又扯了好多話題。。。。

還是前天凌晨送我來的電瓶車夫,一副憨厚的模樣,看到我們兩個一起上車,眼裡流露出一絲異樣,卻也即刻恢復了鎮定。一個人來,兩個人走,這種情形他也見多不怪了吧。小城雖然還保留著中國傳統的建築風貌,但也阻擋不了時代的潮流,古樸的民風也不能獨善其身。

一路上還和他開玩笑,說為什麼來時只收兩塊,走時卻要5塊,他只是憨厚的笑笑。其實我們都明白他拉客是有回報的。我拍拍他肩膀,明早還是你來接我去火車站吧!

我買到了明早七點半的火車去介休,才八元,二十分鐘就到,從那裡去王家大院有直達公交。另外還買到了晚上7:30從太原去北京的動車組,一切都很順利。

車夫人很好,一直陪我們買好車票,還免費把我們拉回北城門,這是另外一個雄偉的城門,烏龜的尾巴!

下車後我們並肩徒步游覽北城門,從城門的甕城進去,就是另外一條主要街道——北大街了。北大街雖然也是古城的一條主要干道,但由於沒有景點,所以我還沒有走過,正好錦上添花,再看看北大街的風貌。

這條街很短,和其他大街大同小異,也是兩邊都是客棧啊、小商店什麼的,她不時拉著我進到小商店裡面看看衣服啊、小工藝品什麼的。看到一家賣木雕工藝品掛件的,我還買了一個“福”字,很漂亮。

談話間我坦陳自己其實已經工作了,她又在追問我的年齡。要是知道我比他大那麼多歲,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還談到她的夢想,是考公務員去,找份安穩的清閑工作,然後嫁人做全職太太,問她成績怎樣?好像還不錯,她對自己考公務員很有信心,是一個比較清楚自己目標的女孩。

不覺間天已經暗了下來,該找地方覓食了。想起攻略中說的有一家驢友極力推薦的裕豐恆客棧,他家的角瓜糊塌特別好吃,我本來就盤算去嘗鮮的,不如我們一起去這家吃晚飯吧,我請客!

於是我們一路信步游蕩,穿過市樓,過家門而不入,尋尋覓覓來到了城隍廟街上的裕豐恆客棧。

這家客棧位置比較偏,晚餐時間還沒有一個客人,看到我們來了,小姑娘特別熱情。上菜單,徑直就要了盤傳說中的角瓜糊塌,再來一盤平遙牛肉,烤姥姥,看到他家的菜都非常便宜,又要了一個過油肉和一碗湯。

未幾,菜上來了,媽呀,好大的堆頭,每盤菜都堆得高高的,任何一個菜都可以讓一個人管飽,要知道他家是這樣的風格就不點這麼多了。中午花38吃了四樣每樣都是一小盤,給我一個錯覺以為平遙的菜分量都少,看來驢友的攻略真是個寶啊!

不管這麼多,開吃!角瓜糊塌,真不錯,像是用面粉加上角瓜和在一起做的軟餅,香脆可口,名不虛傳,據說還是店老板娘親自做的。過油肉也不錯,在北方菜裡面算是很好吃的了,其他的菜也各有千秋,總之是很大的驚喜。

其間上來一個精干的中年人,我估摸著是老板(後來才知道是餐館的領班)上來問我們味道怎樣,說話和氣,還說看到我們點這麼多知道肯定吃不完,要是點菜的時候他在,就不會讓我們點這麼多了。順便我就跟他說我們是按圖索驥、慕名而來的,他很驚喜竟然他們家在驢友眼中有如此口碑。

其實山西商人自古都是以誠信取勝、和氣生財的,他們很好的繼承了晉商的傳統,能夠在旅游已經如此發達的古城保留誠信古樸的作風真是難能可貴,希望他們家能夠發揚光大。

吃飽喝足,結完帳才80元,剩了一大堆東西,把緊要的東西打了包給小姑娘帶著明天可以做早餐,一邊還向中年人交口稱贊他們的菜式味道不錯,性價比高。

這時老板娘出馬了,一個淳樸憨厚的大嫂,問我們要不要看看住宿的房間,我也正好奇他們的房間是不是也不錯呢?看看吧,於是跟她說我們已經住下了,但想看看你們的房間情況,好幫你們宣傳一下。走進院子,也是和其他客棧一樣的格局,兩進大院兩邊全是客房,干淨整潔,出價是120,相當不錯。

出來到餐廳,告訴他們在驢友的圈子她們家口碑不錯,問想不想看看網上的評價,他們表現出驚喜和好奇的神情,於是拿出攻略,找到有關對她家的驢友評論和對角瓜糊塌的贊美,老板娘眼角的笑意讓我看到了她的滿足。我想今晚她應該是會非常開心了吧,盡管來客不多。其實與人快樂也是很輕易的事情,舉手之間就可以成全一個人的美夢。這種感覺真好!

出來已經是華燈初上,街上燈火通明,但比昨晚少了好些人,大部分人可能都回家了吧,明天要上班!小城的旅游季有著明顯的周期性,隨著外面的世界潮起潮落!其實今晚才是拍夜景的好時機,不會有那麼多魅影!可惜我的相機放在房間充電沒有帶出來。

時間還早,就近是南門,看看城樓的夜景吧!經過三碗不過崗的時候,老板還認得我,跟我打著招呼,還用眼角瞟著旁邊的女孩,心裡肯定學麼著這麼快就釣上了一個!

昨晚拍夜景沒有到城門近處,南門城樓上點亮了燈火,顯得璀璨奪目,忍不住又想照夜景了。

就用她的相機吧,拍了幾張感覺都不好,遂決定回去取我的相機出來拍。她也興致勃勃,說她在學校可是田徑隊的,在幾千人的院裡面比賽還拿名次,體力絕對沒有問題。好吧,返回金井樓,拿相機去。

金井樓老板娘看我們同進同出的也沒有太多的異樣,跟我們打著招呼。其實本來也沒有什麼,結伴同行而已,骨子裡我還是典型的老思想,比較拘謹!

市樓還是那麼燈火輝煌,在街道兩旁紅紅的燈籠輝映下,整條南大街顯得富麗堂皇,微醺的空氣中因為有了異性的陪伴又多了一層迷離的色調。時間不多了,11點就沒有熱水洗澡,匆匆給她照了張相,就向南門城樓走去。

再次路過三碗不過崗,老板又在打招呼,他一定奇怪我們為什麼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的游走。

在城門以裡照了幾張相片,由於人少,很成功。給她也照了幾張,其間她還邀我一起照合影,按下自拍檔,來到她身邊,正不知所措,她大方的伸出胳膊親密的挽住了我的胳膊,和人照合影的功夫很嫻熟嘛!那一刻,確實有一些悸動!

看到有個老外架著三腳架對著一個掛著燈籠的大門拍攝,一副專心的模樣。仔細看看門旁的字:公廁!老外很有創意啊,看來中國的東西在他們眼中都是那麼獨具魅力。於是走上前,問他是否知道那兩個字的意思,他迷茫的搖搖頭,我告訴了他,他尷尬的笑了。

出得城門,又是另外一副景像,幾乎沒有游人,黑黑的廣場上幽幽的點著些許景觀燈,更加襯托出城門的雄偉氣勢。

時間不早了,照了幾張像,該回家了。路上看到昨天第二家賣漆器的店鋪,忍不住想再賣一個,他家東西也還不錯,才100元,於是走了進去。兩個少婦也正在挑選首飾盒,就一個店員,好像她們談的價格是120,我只好等她們買完再和店員商量價錢,不要壞了店家的好事。在等待和挑選過程中,小姑娘,對了,她告訴我她叫吳xx,說今天白天認識的一個朋友發短信說要到她房間洗澡,要先走。好吧!你先回去吧!不知道是推脫還是真有其事,其實故事到這裡也算是一個圓滿結局。這樣的小城故事可能每天都在上映,結局或平庸、或遺憾、或情色、或驚艷,我們的結局呢?我覺得挺好的,點到即止,意猶未盡。回去既給XX小蔚他們增加了談資,還可以讓他們對可能的單身旅行增加無限遐想和莫大的向往。

我明天一大早就走了,就此別過,我會發相片給你的,我們郵件聯系!bye!

好不容易兩個女人買完走了,真磨嘰!我也挑好了一個首飾盒,100,成交!我也要為店家想想啊,店家很感激我沒有戳穿她。

回到金井樓,還有熱水,趕快,洗澡!

躺在床上,思緒萬千。兩天來的情景歷歷浮現在眼前,凌晨一個人的街道、庭院深深的四合院、游人如織的夜晚、沒了氣的自行車、點著燈籠的古老門牌樓、靜謐的小巷、高大的城牆、拍合影的大三女孩、老板娘驚喜的神情、漆器、牛肉。。。。總之一切都是那麼完美沒有缺憾,古老、幽靜、傳統、繁華、孤獨、驢行、艷遇、燈火、微笑、勞累,幾乎所有的因素全部都在這短短的兩天中發生,回想起來,恍若隔世。

平遙,我已經徹底沒有遺憾!平遙,一個值得懷念的地方!

手機裡面放著阿桑的歌,一個逝去的真正用心在唱歌的女人,幾天來除了聽電子講解器,就是在聽她的歌,適合一個人,特別是歷經滄桑和孤獨的人一個人遠行時聽的歌,適合一個人在寂靜的深夜慢慢品味的聲音。此刻傳來的是《野百合也有春天》那熟悉的旋律,在靜謐的空氣中幽幽回響:

仿佛是一場夢,

我們如此短暫的相逢,

你像那春風輕輕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處是你往日的笑容,

記憶中那樣熟悉的笑容,

你可知道我愛你想你,

怨你,念你,

深情永不變,

難道你不曾回頭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戀開放在水中嬌艷的水仙,

別忘了山谷的寂寞的角落裡,

野百合也有春天

。。。。。。

(附注,回來後精選了些相片,按照原來的設想制作了視頻《一個人的平遙》,

http://v.ku6.com/show/c_aR1-CSpHiq6aKz.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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