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裡堰曲陂深:淌不盡的紹興水(《細讀紹興》之四)

作者: 來的都是客

導讀關鍵詞:馬太守墓 鑒湖 三江閘 府河 西小路倉橋直街 鹹歡河 紹興之水不在自然壯闊,與這裡的山一樣,處處是人的用心所在。於我所謂大山大水萬物盡絕的情景常常不能承受,所以總說比較狹隘,對於紹興的水,我是更容易接受的,因為能夠感覺到親切,旅游應該是這樣吧,不見得去過哪裡,或是否跟隨著大家過去的腳步,只要心有所得。往往旅行歸來,人問好玩嗎,我也� ...

關鍵詞:馬太守墓 鑒湖 三江閘 府河 西小路倉橋直街 鹹歡河
紹興之水不在自然壯闊,與這裡的山一樣,處處是人的用心所在。於我所謂大山大水萬物盡絕的情景常常不能承受,所以總說比較狹隘,對於紹興的水,我是更容易接受的,因為能夠感覺到親切,旅游應該是這樣吧,不見得去過哪裡,或是否跟隨著大家過去的腳步,只要心有所得。往往旅行歸來,人問好玩嗎,我也只能答好玩二字。

媽媽此行最樂的便是水,無論走到哪裡都是水,我們不是水利專家,也不可能有條件真的摸清紹興的水系。除了行前認真讀幾本書,看幾張圖,真到了紹興只能圈幾個點來體驗紹興的水,只能隨時隨地感受水與紹興的密不可分。

游記一說的是紹興的山,那是從海裡“升”上來的幾個“丘”,雖然千萬年來滄海桑田,但紹興與海裡的鹹水,以及因地勢低窪蓄集的淡水的糾葛始終沒有斷過。海堤一道接一道,從古到今;圍田一片連一片,由西向東,紹興就是這麼來的,向大海要土地。有了土地,如何改造成良田?

大禹治水是傳說,當然史學家也說是真實的史前治理河流的反映,但年頭太深,我們不能確指哪條水是如何治理的。桂林的靈渠早至秦始皇,在紹興,東漢的會稽太守馬臻也是實實在在的人物,著名的《蘭亭集序》開頭一句:永和九年,這個永和是東晉的永和,馬臻治紹興在東漢的永和五年,兩者相隔200年。真所謂有了治水後農業繁榮的特質基礎,才有了名士風流書寫千古傳誦的精神文明啊。

想來馬臻是很仔細地勘察了一番紹興當時的江河湖汊,當然修築不是馬臻一人之功,紹興的百姓人人有份的,或者柯岩和箬簣山也為之貢獻了石材。最後一個彙三十六條水源的“東起今曹娥江畔的蒿口鬥門,沿新橋頭向北,止於通夏履江的廣陵鬥門,堤長56.5公裡,控制集雨面積610平方公裡,正常高水位5.0米左右(黃海高程)”的鑒湖建成了。

當時是否就叫做鑒湖,我很懷疑,比如安徽的安豐塘古時稱“芍陂”,福建莆田的一處始自宋代的治水工程至今還叫“木蘭陂”。不過史學家們一致認為,馬臻領導紹興人民完成的是一個偉業:使山會平原從“荒服之地”過渡到“魚米之鄉”。但當時的後果是,鑒湖淹沒了不少人家的祖墓,別忘了當時可是家族勢力強盛的年代,狀告上去,馬臻被刑。

如今出偏門,過鑒湖橋(鋼筋水泥橋),沿鑒湖前街向西,跨過跨湖橋(鐵橋),穿過居民區,便是馬臻的祠與墓了。書上說:馬太守廟墓,偏門外鑒湖之畔,山陰路西,步行前往。初到紹興的第一天就去祭拜馬臻墓,天已晚了,加上當天還是陰的,又出了城,心裡有些惴惴,見路邊尚有公共汽車站,多少是個安慰。

原想跨湖橋應該是古色古香的,卻來到一座黑乎乎的鐵橋前,問橋頭的小攤主,所指方向與書上說的相反,步行了半天的我們,有點不知所措了:百度上沒有標記,但谷歌上明白標著馬臻墓啊,信當地人,還是信網絡信息+書本知識?在江西找辛棄疾墓時吃過書本錯誤的苦頭,但被當地人誤指走冤枉路的情形更多。既然書上說步行可以前往,無論哪邊都不會太遠吧,決定還是先信書。

過鐵橋,雖然不寬但仍是柏油路,上面的井蓋寫的是亭山公社,以前這裡真的是農村了。這片村莊已經開始拆遷了,拆後的瓦礫堆和仿佛沒有人居住的坡屋交錯著,一個屋角的牆上寫著“理發看相”然後是一個手機號,怎麼也不能把這兩項業務關聯起來。

小路上搭了篷,還是加了瓦的,上有兩個明瓦的天窗,經過下面更是黑,幾乎貼到牆上看,原來是馬太守廟捐錢修繕的名簿。扭臉看牆對面的建築,有牆、有門、有窗,比民居寬大些,但像是普通的一個公共建築。再往前探探,右手邊是一個廣場,水泥地面,修得嶄新的廟門在這兒呢,晚了已經關上了,經過的婦人告訴我們明天再來。門的西邊就是馬臻墓,墓前面有鐵柵欄門,也鎖著,而且鎖是鏽的,估計平時只開廟吧。

柵欄門裡是石牌坊,上寫“利濟王墓”,這是宋仁宗給馬臻的賜號,把鏡頭伸進鐵柵欄照相,一是墓本身,康熙年間最後一次完成的修繕,與眾不同的是墓碑是橫的“敕封利濟王東漢會稽郡太守馬公之墓”;另一是嘉慶丁卯脯月所立牌坊的橫額,因為照相的水平和相機的檔次,加上牌坊有些剝落,從能讀出的落款,我猜是鄉人張某,因為兒子做到了江西按察使司(應該說官不小了),所以有財力和身份修這座石牌坊。“作牧會稽,八百裡堰曲陂深,永固鑒湖保障;奠靈窀穸,十萬家春祈秋報,長留漢代衣冠。”這是石坊中柱上的對聯,應該是紹興水的真實寫照。

初修時的鑒湖寬廣,至唐宋雖多有淤塞和被侵圍,到今天還保有“東起東跨湖橋,西至湖塘,長23公裡,湖面最寬處4公裡”的一片水域。所以紹興市現在打算把這一片好好保護起來,民間人士提的建議包括重修跨湖橋(大約修成我想像中的樣子)、重建快閣、道士莊(地名仍在但遺址全無)等。所以紹興縣把鑒湖與柯岩捆綁成一個公園。

坐公園免費的過渡船從魯鎮景區至鑒湖景區,再到柯岩景區,特別是前者能夠與公園外的鑒湖連成一氣,可以看到外面水道上的工作中的船,能夠看到當年馬臻圍湖時西據的群山,還真的有些氣勢。原來鑒湖是彙山陰、會稽兩縣之水,現在是分屬紹興市、縣所轄,會不會出現蘇州和無錫搶太湖的情形呢?紹興的一卡通就不包括紹興縣的景點啊。

第一天訪了馬臻墓,第二天一早直奔三江閘,時間也從東漢直接上明代。三江者,錢塘江、曹娥江、錢清江也,總體格局是錢塘江從西北而來,曹娥江從東南而來,錢清江沒有什麼名氣,流過紹興縣的錢清鎮,從紹興府城的北面向東彙入曹娥江,再向下十幾裡入錢塘江,很快就入海了。一方面鑒湖的控水能力是遞減的,另一方面海水潮汐迅猛,山(陰)會(稽)平原常常因為降水下泄不暢,海水倒灌為災,紹興沒有都江堰之於成都平原那樣的一勞永逸的水利工程。

明嘉靖年間,四川安岳人湯紹恩出任紹興知府,決心建閘治水,他比南大吉晚不了幾年來到紹興,南氏寫了“大禹陵”三個大字,而湯氏則實實在在為紹興留下一處水利工程。選定現址彩鳳山龍背山之間,利用地下岩層為天然閘基。平整岩層,鑿出榫卯,上置以千斤巨石為橋墩,除了榫卯再灌生鐵。27個橋墩具呈梭狀,用以分水,減輕流水衝力,隔幾個小橋墩就做一個大橋墩,所有這些都是為堅固。橋墩之間設閘,可通航泄洪,也可攔阻海潮。

從小城北橋坐168路,買票到三江村。遇到一位肯為乘客著想的售票員,讓我們知道了哪怕外地的老年證,乘車也是不要錢的。於是我得寸進尺問三江閘,“去新閘還是老閘?”,自然是老的,“王寶和下。”售票員說的王寶和實際上是王寶和酒廠(怎麼覺得和北京做臭豆腐的王致和是一家呢)。要說路途也不近,特別是坐公共汽車,一站站停下來,足足走了50分鐘。下車怎麼走呢?售票員指馬路對面:老閘嘛,往那下面去就是了。

車停在鄉間的公路邊除了車站,還有兩三家小店,這裡已經過了三江村。小店邊就是一條下坡的土路,可以看見前面有兩個大墩子,不當不間地擋在路中間,咱懂,就是城裡擋車的小鐵棍嘛。墩子的左側是一個小小山包,待走到山包跟前,便看到一座長而平的橋和它下面的河了。橋左邊是水流來的方向,靠近山包一側擁滿了水葫蘆,還有幾只漁船灣在水葫蘆裡。這便是三江閘了,那塊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牌子面向著三江閘鑲嵌在小山包上,是我們從橋上再走回來時才發現的。

從上面看這是普通的一座橋,橋面全然沒有古意,有些石欄板,有的是後補的水泥板,可見它的實用價值更大些。橋的對岸就是王寶和酒廠,往來的車輛大多是酒廠的,附近沒有看到村莊,往來橋上的行人也不多,也許是早的緣故吧。我們走了一個來回,不時在左右探頭,但橋墩基本看不到,因為橋面寬過橋墩。整個橋面似乎分成兩段,貌似加長過,自湯紹恩修成三江閘,維修過幾次,最後一次是1933年,不知道是否維修造成的。見過一張舊照片,橋面中間有建築,大約是升降閘的房間吧,房外與橋欄間是行人的通道,現在可是一馬平川了。

沿山包向河的上下游各有一條土路,順著過去,可以看清楚靠近岸邊的橋墩,能真切感到石料的巨大,它們重疊著,不像現在的橋墩用水泥抹平。水葫蘆擁擠在橋墩之間,努力彎腰探頭才能看清頭一個橋墩與岸之間的孔。就是這些孔給了三江閘一個正式的名字:應宿閘,應二十八個星宿的意思,從東南至西北排去,每個孔有一個星宿的名字。

400多年後的1972年,如東漢之建鑒湖,而明代要建三江閘一樣的原因,新的三江閘在老三江閘下游5裡的地方建成,為了適應新閘,對舊閘提出了河道交通和必須增大排洪量的問題,舊閘的改建隨即開始,於是一些不適用的橋墩被撤換了,當時對文物的理解和需要可不同於現在。所以現在大閘的明代原物是不完整的,從記載看來中間的五個孔:室、壁、奎、婁、胃被換掉,連帶著這五孔邊的6個墩。我們普通人從橋兩側能夠看到的的墩孔尚是原物,那是因為他們比起閘中央的墩孔來水利作用稍遜無意的成全。

也幸好二十八孔尚余二十三孔!應宿閘只剩下文物價值,有周邊百姓過河的作用了。我看還有一個作用,攔水葫蘆,除了過往的船只會裹挾一些外,橋外幾乎沒有水葫蘆,而橋上游則鋪滿了。灣在水葫蘆裡的船上都支著蝦罾結構的東西,但大很多,連在水邊生活過的母親也不能了解。

紹興的歷史可以說就是治水的歷史,所以近年來,紹興在南門附近的河邊建了一個治水紀念館,周邊綠化成一個廣場,名曰治水廣場。5號從會稽山回城,正好在南門下車,為的是向歷朝歷代的治水人致敬。治水紀念館真是冷清啊,除了一對戀人外,就是我們母女,那對戀人並非來看展覽的,而是來談戀愛的,那會兒那個男孩正對女孩發著老師如何如何不對的牢騷。不過展覽的敘述和舊地圖大多在來之前的書中看到過了,所以我們也僅僅瀏覽一遍,未做深讀。

進了紹興城,水真是多得不行,書上說紹興保護的歷史街區有七片,府山邊有環山河,西小路有西小河,八字橋不用說有水,魯迅故裡有鹹歡河,新河弄以河名,石門檻我沒有到,而書聖故居則緊靠著府河的北段。

所謂府河,是紹興城裡眾多河流中的一條,它在城內的一段自南門(舊稱植利門)流入,沿今天的解放路向北,至小江橋,折而向東。對於老紹興和老紹興人來說,重要性不言而喻,因為它關乎由哪個政府管理,關乎你是哪裡人。紹興不是有句名諺“山陰不管,會稽不收”,還有聰明才子徐文長智賺山會兩知縣的傳奇故事,指的就是發生在府河上的事情。

府河自然而然也被稱為界河,西與北為山陰,東與南為會稽。紹興、山陰、會稽,這些名字估計誰也不去深究,只要知道指的是那塊地方便罷了。蔡元培自稱山陰人,魯迅說自己是會稽人,今天統一為紹興人,這一切緣於府河。

秦始皇把長江以南的一片區域從吳中分出,設立會稽郡,就是以會稽山命名的,當時他登會稽拜大禹來著。後來幾經變化,隋朝稱越州後,至南宋紹興年間終改為與今天城市名稱一致的紹興府。秦朝改封建制(所以說中國的封建時代自秦已絕)為郡縣制,會稽郡下面有個大縣叫山陰縣,也是因為其在會稽山北。後來人口日多,至南朝“析山陰縣置會稽縣”,但因為水多土少,兩縣治均擠在古時地勢較高的幾個小山頭之間,今天紹興城裡這塊地方,這也為以後歷代各有分合打下基礎。

有趣的是山西還有一個山陰縣,宋金元時代分設沒有問題,明清可是大一統,不知道有何麻煩,所以進入民國,開始縣不重名的現代地名管理原則,山會合並改名為紹興縣。從此南方的山陰和會稽退出歷史舞台,但出生於民國之前的蔡元培、魯迅便都沿用了他們兒時的地名。中華人民共和國後紹興縣的城區部分改為了市,周邊農村還是縣,但市縣兩級政府仍同居一城,直到2001年紹興縣人民政府駐地才由紹興市越城區遷至柯橋鎮。

還是說府河,合並了的紹興不需要它來當界線,現代化了的紹興不能在停留於欸乃的舟聲中,於是上世紀70年代,解放路拓寬,給府河加了蓋,所以人說“府河從此不河矣”,可以看出府河真算得紹興人心頭的痛。

在南門去找投醪河時,看到了鮑家橋(令人奇怪的是,那麼明顯地立在那裡的鮑家橋,在百度地圖上竟找不到),和它身邊的另一座小橋,橋下是府河的水在流,向南不斷有小橋橫跨,新的舊的,寬的窄的,還有的上面建了商店。橋頭河邊除了做買做賣的人家,還有打牌的,閑談的,小孩子在玩籠裡的小白兔,騎車人在高架的梁式橋(與府河交彙於鮑家橋的投醪河上的橋幾乎都是沒有加高的石板橋,說得學術點也是梁式橋,相比之下只是更小)上把自行車、摩托車推上推下。橋下頭是水管,還是煤氣管道,南方不會凍壞,所以赤裸著。河埠頭也是隔不遠一個,洗洗涮涮不是鏡頭前扭扭捏捏的做秀,而是真真切切的生活……可惜府河只有這一小段在城裡淌過,至大雲橋就不見了蹤影,直到蕭山街也重見天日。

既然解放路覆蓋著府河,幾天來往返於其上,有時乘車,有時步行,也算是穿梭於山會之間,領略了些紹興水的氣息。要說紹興城裡的水,勢頭大的如火車站附近的環城河,細窄的如鮑家橋附近的府河,漂亮還得算西小河和倉橋直街邊的環山河,正好這兩條河穿行於市政府保護的歷史街區內。

其中以西小河的印像最為清晰而佳。讀書上說紹興七片歷史街區有“西小河”一詞,但在百度地圖查不到它,只有西小路。再看西小河歷史街區的四至,讓我認定它是伴著西小路的一條河,盡管把地圖放到最大也看不到河(這一點表揚一下百度,體現了上下大路夾著的河,而谷歌沒有),而且西小路之名的由來也是因著西小河。

本來打算從光相橋直接上西小路,但剛剛踏上紹興的土地,對這個城市的尺度沒有把握,沿上大路向東南行幾步,就發現了假山弄的王陽明觀像台,一發不可收拾地扎進了小巷,邊走邊看,處處新鮮,竟接上了王衙弄,這也是以前書本上從未描述清楚的。如此三岔兩岔,直到新河弄呂府(呂本中府沒有開放,把鏡頭貼在門縫上照了張像)、謝公橋,才算上了西小路,已經錯過一半了。

謝公橋是連通新河弄和西小路的一座小橋,跨在西小河上,在它的南側,新河與西小河畫了個丁字,兩塊保護的歷史街區也連成了片。正因為保護了,所以得到了很好的整治,粉牆黛瓦,照出相來有點公園的感覺。然而過了交叉口,一切回歸平淡,生活在繼續,修過的石板路和空調罩,處處有著人味。

臨河一帶的房屋是間斷的,不遠街與河便有一次交彙,交彙口就是河埠頭,一側台階或兩側台階相對,通往河下,總有些婦人在下面洗東洗西。埠頭上面,也就是本來該有房子的地方,是不大的一塊平場,如今置了些石條凳,原來會是什麼呢?總之這裡是一條街上的公共場合,家庭主婦們的天地。

從西小路抵勝利路,向東不久就能進倉橋直街。因為我們趕時間,第一次走進倉橋直街,天已經黑了。後來想想,幸虧有這一晚,否則我們住在火車的到格麗特那個仿歐式的建築中,沒有機會全天候地感受紹興的水。走進倉橋直街,完成當天最後一項任務,找個地方吃晚飯,傍水是首選,於是選中的狀元樓。

狀元樓門前有一小段廊,廊與河水之間能夠放下兩張小條桌,我們撿靠水的一張坐下,此時天還有蒙蒙的光,河裡還有烏篷船在穿行。條桌很小,四個人坐兩側很擠不說,茶都擺不下。我和媽媽斜對面坐著,三碟小菜:茴香豆、炸臭豆腐干、素燒鵝,一盤清菜,一碗二十年的老酒,兩副碗筷,桌上就滿滿的了。

後來又去過一次倉橋直街,是白天,兩側看到的都是商鋪,沒有像西小路那樣以居家為主,河也只在那幾座著名的橋頭才與街有關系。感覺不是太好,雖然它得過“聯合國亞太地區遺產保護獎”。看過參與整個過程的浙江大學的教授寫的一本書,談整修和參評的過程,原來那獎的中心詞是教授的名字,而該街居民的代表居委會曾給教授寫過委托函,後來獎評下來,把教授的名字改為了街的名字,這個獎就成了獎給倉橋直街的了,其實該獎是頒給人的。

有網友說某年來紹興去府山的途中誤入一條叫紅旗路的小街,古色古香的水鄉小景讓他很是動心。其實紅旗路就是倉橋直街,是文化大革命時候改的,叫了20年的紅旗路,1998年重又改回倉橋直街,歷史在環山河裡連個漩渦也沒留下。據《周作人日記》,倉橋直街改回舊名的這一年的前100年,魯迅和他的二弟曾經踏著這條街,來到這條街北端的試院,參加過縣試。

在紹興的最後一天,參觀完魯迅故裡,我們從後門出來,其實這後門已經不是周家台門的了,是買了周家台門的朱家的。後門外是埠頭,東側有曲折的美人靠,靠下是一片水,西牆下伸出的石道,接一座石梁小橋,通著鹹歡河沿。石道上有道門,橫木的,只一只掛鉤掛著。只想起回頭路,忽見一個老太太,跨過石梁橋,從木欄間伸手來,挑起掛鉤,開了門進來。便問看後門的工作人員能否出去。得到否定答復後,再懇切地說,我們想直接從這裡看看鹹歡河,對方竟點頭答應了。仿效老太太,摘鉤開門,出門再掛鉤。

鹹歡河的名字非常討喜,“鹹”者,全也,都也。具體的來源沒有考證出來,河非常之窄小,而且不客氣地說也是我在紹興見到的最為不干淨的一條。也許這裡是魯迅故裡的邊上,不像從三味書屋去沈園的那條受到重視。鹹歡河沿我看到的一段屬於一河一街的格局,河南也就是魯迅故裡的一側都是台門的後牆,魯迅故裡歷史街區保護區到此結束。河北是一條小街,街北具是人家的正門,應該算是紹興最普通的一條小巷子,與周家新舊台門前的那條街比起來隨意,也因此更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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