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有那一片美麗的鄉愁

作者: 笠人

導讀遠方,有那一片美麗的鄉愁三毛曾經說過,少年時每當看到世界地圖上撒哈拉沙漠那一片赤黃的時候,心頭總會泛起一種鄉愁的感覺,於是終於有一天她背起了行囊,哼著不要問我從那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那既帶著依戀的哀愁而又伴隨有漂泊的豪情的旋律尋找自己的精神家園去了,而且終於有一天在心靈的家園安下了一個現實的家。 當三毛還在大漠裡演繹著自己的傳奇的時 ...

遠方,有那一片美麗的鄉愁三毛曾經說過,少年時每當看到世界地圖上撒哈拉沙漠那一片赤黃的時候,心頭總會泛起一種鄉愁的感覺,於是終於有一天她背起了行囊,哼著不要問我從那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那既帶著依戀的哀愁而又伴隨有漂泊的豪情的旋律尋找自己的精神家園去了,而且終於有一天在心靈的家園安下了一個現實的家。

當三毛還在大漠裡演繹著自己的傳奇的時候,有一個少年正在校園裡編織著自己的遠方夢,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走出鄉村,走過大江南北,望盡長城內外。甚至奢望著有一天能閱遍華夏的名山秀水。

讀大學的時候我拒絕了本地的學校,唯一的理由就是我要去遠方,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大學是培育旅行愛好的搖籃,九十年代初也是中國的民間旅游意識開始開啟之時,沒拘沒束的大學生當然是這股熱潮的急先鋒了。大學幾年的旅行從近到遠,每次都留下深刻的印像,十年過去了,那時一路上的所遇所見還歷歷在目,所觀所感也記憶猶新,旅途上的萬般風情宛如就在昨天。就是在畢業前夕和在家待業的時刻,還在計劃著利用時間出游,最終未能成行,至今仍有憾意。

走出校園之時,我曾經告訴自己,今生的夢斷了!想想走過的地方如此的少之又少,沒去的地方卻又這麼多之又多,心頭就會有莫名的惆悵,不甘心,又無奈,猶如人之死不暝目。

剛參加工作那陣,每天做著宿舍、單位兩點成一直線的機械運動,或伏案疾書,或在茶幾邊的高談闊論中打發時間,或電視或書本或被窩,間或有電影院茶樓等都市裡的娛樂消閑場所,昔日的夢想也許已漸漸退色,抑或無可再尋!然而,每每面對地圖,卻要常常發呆,地圖裡有我的塞外大漠飛沙,江南小橋流水,我在裡面看到了玉門關外的如血殘陽,也看到了黃河岸邊的漫天飄雪。

也許是出門旅行的季節總是在炎夏,也記不清有多少次背著背包,流著大汗走過了一個又一個陌生城市的街頭,感受著不同的城市那一樣的包裹全身熱浪。每當漫步在眼前生活的水泥森林中,走過熱氣升騰的馬路,突然感受到酷熱已臨的時候,我的心都會隨著一蕩,繼而飄向了遠方,旅行中的經歷又會一幕幕的浮現在腦海中。每次路過長途汽車站,看著那絕塵而去只留下一溜白煙的汽車,我的心都會隨之驛動,每次聽到火車的長鳴聲,都會心頭為之一震,那遠去的列車和鐵軌的轟鳴聲總是把我的心也帶到了萬裡之外,那時的衝動往往難以自已,又要回家翻起那本已快成為碎片的地圖來,計劃著出行線路。

蝸居水泥城裡多年,養活著一具日漸失去活力的皮囊的同時,卻孕育著一顆越來越躁動的心,那顆渴望漂泊的心不斷的上躥下跳,不斷的衝擊禁錮的窗欞,直到有一天我知道已經非出去不可了,因為我不想自己被那種壓抑感所毀滅。

嘗試過節假日旅行團的趕鴨式的、轟轟烈烈的旅游,京九線開通後的第一個國慶節,在廬山上遭遇了塞車、夜游和“逛市場”後,我明白了節假日是不屬於我的遠方,旅行社不是為我而存在的。在人類進入二十一世紀後,我最要感謝的是互聯網,它使我不在由於找不到游伴而煩惱(我的多少個旅行計劃就是因為它而夭折的),它詳盡的資料使我就是一個人也能從容的走向遠方。

我把火車當作我旅途中的好朋友。乘飛機旅游無疑是舒服和省時的,而沒錢又想到處亂闖的我更多的時候只能以時間換金錢,因而我對火車也有了朋友一般的情感。其實只要時間允許,乘火車旅行也是我出門旅行的一種偏愛,在火車上或坐或睡,或看書或發呆,或欣賞窗外的無限風光,或與車上來自五湖四海的旅客聊聊天,了解不同地域的不同文化,是那麼自由自在和愜意的。而火車上的旅行更是能讓我找到了我最想要的漂泊的感覺,這是飛機不能給我的。一上火車,現實生活的多少煩惱,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帶給我多少個難眠之夜的壓抑和煩躁,也會給鐵軌碾的粉碎,火車鐵軌有規律的震動聲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曲無比優美的催眠曲,在火車上我總是能想睡就睡,睡的那麼安詳,以至於有時我懷疑這跟我小時候總是在搖籃裡渡過有關,因為我想起家人從前說過的我小時侯媽媽沒時間帶我,只能放我在搖籃裡,我一哭比我大幾歲的姐姐就搖著讓我不哭和睡覺。也許搖晃的車廂讓我潛意識裡感受到那種生命最初的安全感和舒適感,讓我精神更加放松更加從容。也許我旅行的因由就是為了尋找這份感覺罷了!

喜歡旅行的,偏又是戀家的人,北京街頭秋風乍起,落葉飛舞時,華山之巔夕陽斜照,清寒襲人的時,突然的很想家,想看到家裡那一盞並不是很亮但又閃著溫馨光芒的燈火;當落日的余暉在西岳諸峰的奇松陡石上批上一層薄薄的紅紗的時候,我感覺到美,那是一種凄涼之美,那讓孤單的我成夜逃離了華山。每次遠行,母親想阻攔又不敢阻攔的神情,一遍又一遍叮囑的話語,都差點把我的腳步留下。人都是有惰性的,在一個安穩平靜的環境裡呆久了,也會慢慢習慣,慢慢消沉,既想走又懶的動,因此每次遠游前都免不了還有一點小小的心理鬥爭,只有當我買了車票,踏上了遠去的汽車,我的心才塌實下來,才確定計劃真的實現了。

於是,有時候不禁要問自己為什麼要去遠方?也許是現實的生活太過單調刻板,太枯燥無聊,甚至於太太熟悉太安逸了,許多現代人在希望擁有安逸舒適的生活的同時,又有著一顆渴望漂泊回歸自然的心靈,於是他們選擇了去遠方,遠方既苦且累,但那裡有不同於眼前一成不變的生活,有優美的自然風光和深厚的人文底蘊,有隨時隨地的不可知,現實中,我們過得安穩卻有著無法安靜的心,在遠方我們飄蕩著肉體卻獲得了心靈的寧靜。即使我們不能擁有或是不想長期擁有遠方的生活,也希望在漫長的人生路上能短時間的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實現心底對生活的另一個夢想和理解。

曾經還幻想過有一份居無定所的工作,這樣的工作能讓我在每個地方都生活一段時間,即使我不能實現飽覽每一個地方美景的奢想,但只要能看看每個地方人們各不相同的行色,聽聽他們的口音也滿足了。

遠方路上曲折顛簸和萬般風情和讓我開闊了眼界,增長了見識,得到了磨練,陶冶了情趣,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了解了不同的文化使我對世界有了更多的認識,對生活有了更多的理解,更加懂得人生的答案並不是唯一的。童話般的九寨曾經改變了一個郁郁少年對世界和人生的看法,因為他從來沒有想像到世上還有東西能如此的美麗;安詳平和的麗江讓我躁動的心靈得到了將息,給我的靈魂洗了一個澡;一塵不染的雪峰讓我相信世界上還存在著純淨和透明;既像盆景又像仙景的張家界使我流連忘返,呆坐半天不忍離去。登上岳陽樓,面對煙波浩淼的八百裡洞庭,我理解了美由心生,文由景生,文由心發。無論是雄偉、華麗還是精巧,古建築都讓我認識到先人智慧的光輝;站在心裡敬仰的前輩初臨世間或生活奮鬥過的地方,抑或安息之地前面,我能感受到一個不朽靈魂真切的存在。

每個人都有生之養之的一方土地,都眷戀自己的家園,離開了家園,無時無刻都會受到那種銷魂蝕骨的鄉愁的折磨。而人,應該還有著自己的精神家園,也許我的精神家園不在我熟悉的土地上,而是在永未可知的遠方,每當神游遠方,心中都會油然而生一種依戀的感覺,我知道,在那遠方,有我那一片美麗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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