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橋的夢

作者: 一首唱不完的歌

導讀廊橋的夢 在遙遠的依阿華州麥迪遜,沒有一絲風,玉米在生長,攝影家羅伯特•金凱開著他那輛名叫“哈裡”的舊卡車緩緩的駛進了弗朗西斯卡家的場院.......這是羅伯特•詹姆斯•沃勒在小說《廊橋遺夢》中為我們講述的最浪漫的愛情故事,自此《廊橋遺夢》成了中年人愛情夢幻的代名詞。廊橋、古老的夜晚、遠方的音樂、跳舞的地方……曾經讓許多人在深夜裡迷� ...

廊橋的夢

在遙遠的依阿華州麥迪遜,沒有一絲風,玉米在生長,攝影家羅伯特•金凱開著他那輛名叫“哈裡”的舊卡車緩緩的駛進了弗朗西斯卡家的場院.......這是羅伯特•詹姆斯•沃勒在小說《廊橋遺夢》中為我們講述的最浪漫的愛情故事,自此《廊橋遺夢》成了中年人愛情夢幻的代名詞。廊橋、古老的夜晚、遠方的音樂、跳舞的地方……曾經讓許多人在深夜裡迷失。

故事告訴我的是“廊橋。”翻開中國廊橋的畫冊,在江浙古村泰順的廊橋、黛瓦紅板,編梁木拱,秀美,輕靈。青山藏古道,碧水架廊橋,我知道什麼是世界上最美的廊橋了。眾多形態各異的廊橋如同精雕細琢的美玉,靜臥在江南秀美的山川之間,和諧之美令我著迷…..

多年前在《讀者》上讀到一篇文章,講述的是一對行走在偏僻古樸湘西山水間的外國老夫婦,在一座名為洗車河的古老小鎮,在一座建於乾隆年間的“風雨廊橋”橋頭的土家族的餐館裡,臨窗而坐的是這對老夫婦,晚風斜陽、青山綠水、古老的廊橋、吊腳樓是窗外的景致,餐桌上是的土家風味菜肴,這一切看上去是那樣的美好與浪漫,只是老先生的對待美味的態度讓人費解,只見他將菜肴全都攏在自己的眼前享用著,間或從自己的碗中用筷子笨拙的但非常認真的挑選一小塊菜肴放到對面看上去瘦弱單薄的妻子盤中,妻子很滿足的看著先生享用著美食,並細心的將先生選給她的一點點菜肴慢慢吃下。筆者好奇問之,老先生用生硬的中文說道:“我們非常熱愛中國的自然文化,喜歡中國的廊橋,我太太身體不好,對很多食物過敏,我知道她可以吃什麼,什麼不可以吃,還要口味適中,所以要為她選著吃。”窗外最後一抹夕陽灑在這對老夫婦身上,暖色裡彌漫著無限的溫馨與愛……

這段文字讓我讀到了廊橋最美的愛情,那一刻“洗車河”這個特別的名字被收藏。

2009年的歲末,收拾起簡單的背包,帶上閑適的心情,慢慢的向那個收藏已久的名字靠攏。因為大雪火車晚點好幾個小時也不在意,慢慢停靠的小站邊就有掛在枝頭的大柚子。滿山未收的橘子點綴著窗外的蕭瑟,為了“廊橋”漫漫長長的路把我帶向遠方。.

位於湖南的西北角的洗車河發源於龍山縣境內,自北向南,一路接納兩側山嶺的大小支流,最後由隆頭彙入酉水。因為在偏僻的大山裡,每天只有兩趟長途。喜歡混跡於很有地方色彩的當地人中間,五六個小時的長途車也不會厭煩,破舊的中巴車被老道的司機在狹窄的盤山道上開的行雲流水,嘴巴裡不停的嚼檳榔,大聲的與坐在後坐的乘客聊天,中途上來的人他也都認識,換個話題又開始,精力充沛的讓我羨慕。滿車的人都在吃零食,好像長途車上就是吃的地方,一位年輕的母親給哭鬧的寶寶喂奶,一個打扮入時的姑娘把瓜子皮吐在車窗的玻璃上,很有興趣的欣賞著自己的“作品”,地上一片狼藉。中途停車休息,司機加水給剎車片降溫,勤快的他把車子外面也衝洗干淨了,上車後的男孩們又買了許多的零食包括熱騰騰的米線,繼續著制造車廂內的垃圾。他們都很開心的樣子,這是他們的生活狀態之一,自得其樂。

坐在我旁邊的女孩倒是例外,很安靜,簡短的交談中得知她來自貴州,嫁到了苗市,迢迢漫漫的長路我暗暗祈禱是她為愛而嫁。

在一條和車廂內一樣狼藉的窄窄的街道上,司機對我說:“洗車河到了.”丟下我中巴揚塵而去。想起了上車時跟司機說我要去洗車河時司機那一臉不屑的表情。寒冷中裹緊外套,去找我的“風雨廊橋。”路邊有個店鋪,一位老先生守著炭火盆在發呆,我問他可否在他這裡坐一會,他說:“當然可以!”閑聊間他講的更多的是地方官員的所為,破敗的街道,冷落的門庭印證著老人講的話。身上暖和了許多,告別老先生去找廊橋、餐館、客棧,很小的鎮子,一切景致都在,但其表情是衰老與麻木,我不想這樣說。

拾級而上,走進那片古老的寨子,很安靜,雕刻精美的門飾講述著過往的興旺。在一棵不算盛開的芙蓉樹下, 吊腳樓上的一位老人俯瞰著我和一樹的花 。石階的盡頭一對老夫婦在老屋的堂前烤火,火上的水壺吱吱的冒著熱氣,老人看見我,我笑笑說:“您好!”他們招呼我進來烤火,溫暖的火苗充滿了誘惑,就這樣我於千裡之外走來,坐在了這土家族老寨子裡的火塘邊,眼前的這對老人讓我想起那對外國老夫婦,世上的愛有許多,相濡以沫用在這裡最好,他們一輩子也沒走出過這大山,沒有離開過那“風雨廊橋。”為了我老婆婆又添加了大塊的木柴,拿來了紅薯放在火堆旁,香味漫漫散開,老屋裡環繞著煙火味道,絮絮的方言講著過去的故事,後來又來了兩位老鄰居,還有一位是啞巴,總是看著我笑,因為他知道了我是北京來的,就這樣圍坐在他們中間我慢慢的將自己迷失……

傍晚我找到那家橋頭土家族餐館,老板正忙著上菜,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表示,他那誠惶誠恐的樣子一定是地方的官員在此吃喝 ,哪裡顧得上招呼我,我能夠體諒他。但我還是選擇了在餐廳坐了一會兒,因為這裡有我收藏的故事,我仿佛看見了那對坐在臨窗餐桌邊的異國老夫婦,交織的目光裡充滿無限的愛意,我知道在這裡曾有過無比溫馨浪漫的畫面,我很滿足。回到客棧,冰冷的房間只能躲進冰涼的被窩,單薄的我不足以溫暖這寒冷的夜晚,迷迷糊糊之中竟然做了個夢:《廊橋遺夢》中的弗朗西斯卡坐在風雨廊橋橋頭的那家餐館臨窗的餐桌邊,滿臉微笑的和我打招呼,我很高興她在這裡,因為洗車河的廊橋比麥迪遜的廊橋漂亮多了,可我突然想到了滿街的垃圾,心裡很著急,不能讓她看見,我要清掃干淨……“砰砰”的敲門聲驚醒了我的夢,客棧的老板催我起床,唯一的班車6:30分就要發車了,下一站是那個挖出秦竹簡的裡耶。上車前我又跑到成了集市的風雨廊橋上,買了熱呼呼的糯米粑粑,揣在懷裡熱熱的、暖暖的。。。。。。。

回望“風雨廊橋”,微曦的晨光裡廊橋依舊美麗,廊橋是他們生活的的一部分,廊橋是我在路上的一個夢。


精選遊記: 湘西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