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e88西游記(一)

作者: lee888

導讀去甘肅是很早就計劃好了的,在群裡基本已經是3個月前就開始換名字了。本來是想大張旗鼓的多找些人,畢竟是西北,人多了說話談判什麼的底氣也足,或者包個車團個門票什麼的也均貧富一下。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越是到出發日期了,原先報名的人都一個個自然流失了。臨到出發前,才有一個蘇州的網友,吳姐,說是從長沙出發,在西寧和我們碰頭。 2011年4月29日,� ...

去甘肅是很早就計劃好了的,在群裡基本已經是3個月前就開始換名字了。本來是想大張旗鼓的多找些人,畢竟是西北,人多了說話談判什麼的底氣也足,或者包個車團個門票什麼的也均貧富一下。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越是到出發日期了,原先報名的人都一個個自然流失了。臨到出發前,才有一個蘇州的網友,吳姐,說是從長沙出發,在西寧和我們碰頭。

2011年4月29日,是出發的日子。查了下皇歷, 農歷三月廿七

宜 嫁娶 祈福 求嗣 開光 出行 解除 拆卸 出火 開市 立券 交易 入宅 移徙 安床 動土 破土

忌 祭祀 入殮 安葬 探病

衝猴(戊申)煞北

不錯,好日子,至少是出門的好日子。出發前一個小時,我才知道,2號線直接可以到浦東機場了,作為一個沒有去過東方明珠,金茂大廈等標志性建築的上海人來說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用磁懸浮省下的錢,在地鐵口買了個蛋餅,很高興的就上了車。從徐家彙到浦東機場,包括上上下下的換乘,再加上2號線延長段的等待,共需1個半小時。

熱乎乎的蛋餅還沒有吃完,LD的短消息就進來了。

“你在哪兒呢?”

“地鐵裡”

“座地鐵到機場要多久?”

我這不是還沒到嗎?“大概6站路”

“坐地鐵到機場要多久?”

唉,好吧“大概半小時”家裡沒地位的人,想不低調也不成。

去自助的機器前換好了登機牌,東看細看的時候,LD的指示又來了

“你到機場了沒有”

“到了,我換好登機牌了”

“你先排好隊,我馬上就來”

我為什麼要先排好隊啊,不是都換好登機牌了嗎?行李一托運,不就好了,LD來的時候在自助機器上打印張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排隊,難道這個還只是機票?額,有點暈,可我還是很誠懇的排好了隊。

短消息又來了,這次是吳姐發來的

“西寧的航班因為天氣原因取消了,現在迫降蘭州,什麼時候飛還不知道,你這裡情況怎麼樣?”

“好像沒有說取消”

“我不等了,直接從蘭州去嘉峪關吧。”

“好的,那麼,我們敦煌見”

好像上午看到的天氣預報是甘肅遭遇9年最大沙塵暴,能見度不足百米。

迫降蘭州,好像稍微有點打亂計劃了,走到哪裡算哪裡吧。

LD的電話來了

“你在哪裡呢?”

“排隊”

“你換好登機牌了?”

“是的”

“你個沒有義氣的家伙,就知道自己換好,也不知道幫我換”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證號碼”好像這個也不是必須知道的義務吧。

“我發給你”

等氣喘吁吁的LD跑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是到了磁懸浮門口,得知2號線可以到機場,再折返回來座地鐵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唯一不同的是,可能她沒有買個蛋餅慶祝一下吧。

登機牌是拿到了,問題是座位不在一起。托運行李的時候,看工作人員是個GG,按照我們家的規矩,LD眉開眼笑的上去打起了招呼

“先生,能不能把我們的座位換在一起啊”

“先生,能不能貼張易碎的標簽啊?”

“先生,能不能安排一個好點的座位啊?”

友善度肯定是和姿色成正比的。所以我們坐在了一起,托運的行李上有易碎的標簽,但是座位很靠後,窄,而且不靠窗。

出門在外的稀裡糊塗自助游,除了錢是自己的,基本很大一部分要靠運氣。而我們的運氣很明顯要比吳姐好,因為飛機准時在西寧降落,而且,風沙也刮去了南方,比如,北京,比如上海,瓦哈哈。

下了飛機,西寧楊師傅的電話就打來了。楊師傅是很早就預定好了的西寧包車司機,怎麼找的?網上百度,關鍵詞,西寧包車。訂他的車,很簡潔

基本就是一個月前的這幾條短消息

“楊師傅,4月30日我要包車”

“好”

“價錢多少”

“一天600,青海湖8個景點,加塔爾寺”

“好”

此後,一個月內再無聯系過,直到29日凌晨機場接到的電話。

“你到了嗎?”

“我到西寧了,楊師傅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早上8點”

“你住哪裡?”

“我也不知道,等到了給你地址吧”

“好”

地址是哪裡呢?西寧我們預定的是以勒賓館。關於住宿,又一次的體現了上海男人低調的作風。

我原本的安排是住西寧的著名的陽光屋頂青年旅社,相當的偽小資,什麼門口的小黑板,什麼原味的吧。但是天大地大,比不過LD淡淡的一句話“我同事說西寧有個以勒酒店不錯的”。上帝說要有光,於是世界有了光,LD說,住以勒,於是,我們就住進了以勒。

以勒酒店在西寧市城中區七一路354號,機場大巴下來非常近,只是有2個自以為是的笨蛋提早下了一站,注意,是機場大巴的一站。在空蕩蕩的西部城市街道上茫然了一會,還是叫了出租到酒店。

本來以為“以勒”是出自藏語,什麼“扎西得勒”之類的。走進大堂,赫然見一塊醒目的匾,上書“耶和華以勒”。回族人怎麼有信基督教的?我好奇的問了前台的姑娘

“你們老板是信基督教的?”

姑娘很淡定“我們老板是浙江人”。

基本是答非所問的,但是我懂了她的意思,世界真奇妙

酒店還是不錯的,衛浴設備都是4星標准,就是水冷了些,大概~體感溫度30度不到。

床很大,但是硬,非常硬,基本就是板床鋪個棉花毯的水平。

酒店的門很重,但是隔音很差,走廊上豪放的西部漢子喝醉酒仰天長嘯的時候,我是聽的非常清楚,而且大概是因為長假的關系,長嘯的很給力,而且不止一個。

雖然這樣那樣,但是我睡的非常踏實,用LD的話來說,我就是一鄉下人,非常適合打地鋪的那種鄉下人。話說,好像她睡的也不錯哦。

酒店的早餐很特別,粥,很薄,上海話有“一粒米燒八擔水”來形容粥的清澈,因為西部水少,所以大概是一粒米燒5擔水的清澈度。

葷菜,不詳,因為餐牌是這樣寫的“熱葷”“熱素”。我拿了4個肉包,很糾結的吃了3個,因為少他寫了個字,“羊肉包”。

咖啡是必須的,但是只有衝出來的速溶咖啡,甜的,還有奶香。

“有沒有原味的”

姑娘微笑著說“這個就是”

“有沒有苦的”

她又笑了“這個就是”

放棄,吃飽最重要。

八點,酒店大堂,楊師傅還沒有出現,打他家裡電話,說是7點就出門了,再打他手機,通了,說是到了。

一抬頭,一個膚色黑的發亮的胖子,光頭,1米8,膀闊腰圓。用上海話概括兩個字“殺胚”。

我就是楊師傅。

那個簡潔的短信已經確認了楊師傅的車是三菱越野車,曾幾何時,我豪放的指著三菱帕傑羅對LD說,看,我們到甘肅就是包這種車,多大,多氣派,想怎麼開都可以。LD還很配合我“哇,那麼大的車幾,2個人坐會不會太浪費哦”。

一直到見到停車場的車,才知道,三菱除了有帕傑羅,還有三菱富利卡。

上車很習慣就是找保險帶,楊師傅很詫異,要帶這個干什麼,我們西寧警察不查這個,我就從來不帶。厄,入鄉隨俗嗎,那麼就不綁了。

第一站直奔塔爾寺。哦,是加油站,哦,是西寧汽車站,先附上西寧油價表一張,各位看官看好了。

按照我們的行程,第二天一早就要坐6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從西寧直奔張掖,沿途觀賞最美麗的祁連山冰川。按照網上的指示,西寧到張掖的長途車每天只有2班,而我們晚上0:30要在張掖趕開去敦煌的火車,所以對於我們來說,要是買不到票,下場很悲慘。當然,這個節奏是不能和LD彙報的,不然我的下場更加悲慘。

西寧汽車站外面很熱鬧,門口清一色的綠色出租車,哇啦哇啦的叫,包車去青海湖啊,桑車3000型啊,順便提一句,這裡的出租車真的都是桑塔納,而且車頭還都有個類似大奔一樣的標記,至於3000型,可能是一汽大眾特供的,反正和上海的長的不太一樣,要麼是捷達3000?

汽車站裡面更加熱鬧,每個窗口前都是長長的隊伍,而且相當數量的白帽子。LD這個上海姑娘就是機靈,短短幾秒時間裡面,下了好幾個指令。

“儂先排在這裡,我看看其他窗口。”

“過來這裡,人少。”

“這裡人更加少”

“這裡更加少”

“我先去個廁所,你買了票等我,包看好,手機看好,給我點紙”

大量的信息,一下子我也有點短路,就知道排好隊,拿好包,一抬頭,LD沒了。

這個隊伍好像是不長。排在我前面的大概有10來個人,詭異的是他們說的話居然沒有重復的口音,而窗口的售票員居然交流完全沒有問題。排到了我,隊伍停住了。

“我要2張明天到張掖的票”

“上午下午“

“上午有幾班啊”

“你要幾點走”

“不要太早,不要太晚”

“幾點”

“不要太早”

售票員大概覺得我口音不對,索性把電腦顯示屏轉向我“你自己看,選哪一班的”

出門在外,安全最重要,我自然是選的最貴的。100一張,上午8點發車,票子到手,1號,2號。完美!然而悲劇的是,不能用習慣的思維去分析陌生的環境,這個後面會說到。

上車,出發。目標塔爾寺。

楊師傅雖然外形彪悍,但是內心細膩,他居然還摘了朵杜鵑花放在車子裡,邊開著,邊嘟囔“你們明天要是不走,就能看我們這裡的杜鵑花展了,可漂亮。”

路上有路過馬步芳故居,楊師傅特地問了下我,要不要去看看。哦,西北王,大名鼎鼎,可惜,我沒什麼興趣。咱還是直奔塔爾寺吧。

路上和楊師傅聊起來得知,他家裡4個小孩,最大的20,最小的才小學。和我短信聯系的,原來一直是他最小的乃娃,自己才念到小學2年紀。楊師傅平時旅游淡季,承包開出租,旅游旺季,就到處走,西藏,新疆,甘南。雖然聽他說話,還是需要仔細過濾,但是大致意思就是,很厲害,基本包車都在半個月,一個月。

那麼豐富經驗的司機,當然不能放過,從進藏的最好季節,到需要准備點什麼東西,甚至連輪胎牌子我都問了。楊師傅的回答很出乎意料,他的大愛,是普利司通,因為耐磨,實用,說到這裡,還很惋惜的說,有個三角牌的,特別好,就是現在沒了。

說到車,楊師傅還是很起勁的,說到性質上來,還拍幾下方向盤,我這個三菱車怎麼怎麼樣,怎麼怎麼好。哦,楊師傅,您知道帕傑羅嗎。當然,這個話,我沒敢說。

這個車聽他說,是用自己的皮卡從藏族老鄉這裡換來的。發動機怎麼怎麼好,基本沒有出過什麼問題怎麼怎麼,邊說,邊拍,保險帶自然肯定是不綁的。車子轉彎上了高速。

這裡是多巴,楊師傅很耐心的重復了好幾次,看我們2個很恍惚的樣子,又給了點提升,多巴訓練基地,我們依舊恍惚中,高原的田徑訓練基地。上海人腦子就是活絡,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什麼意思,這個殺胚很BS的表情已經很明顯了,只有拼命點頭,哦,多巴多巴。

車子是經過一個貌似很大的訓練基地,後面的山上還掛著大大的牌子,寫的什麼忘記了。回來一查,敢情原來是以前馬家軍的訓練基地。厄不是那個馬步芳的馬家軍,自然是馬俊仁,那個中華鱉的老馬。

從市區到塔爾寺不遠,大概30KM的樣子。塔爾寺門口,是一排長長的轉經輪,LD有模有樣的上去用手一路走去一路摸去,只是這轉經輪重的很,不像電視裡看到的轉的那麼自如。

寺門口,果然就是老p念念的8座白塔,聽導游的介紹說,是為了紀念佛祖釋迦摩尼一生中8個重要階段而修的。最後的白塔通體潔白,像征了佛祖大圓滿的境界。

說到導游,自然是要請的。上帝說要有光,世界就有了光,LD說要有導游,我們就有了導游。

導游姑娘很淡定,說起話來慢悠悠,雖然不是我覺得好看的類型。

塔爾寺非常大,大的遠遠出乎我的意料,完全就是一個獨立的宗教社區。裡面囊括了僧人的住所,活佛的行宮,大殿,僧人進修的場所,辯經的操場,甚至還有自己的僧人養老院。

塔爾寺的經濟來源完全獨立,不靠政府的一分錢資助,完全是靠門票和信徒的捐贈。

塔爾寺的門票只有在進到可以參觀的院子裡才需要使用,外面轉轉是完全不需要門票的。但是很奇怪的是,大門外的小商販們自發的沒有一個走進塔爾寺山門內的。即使不需要門票,即使我沒有看到一個管理人員。也許這就是信仰的力量。

寺內的建築是很典型的藏教建築,牆不高,窗是黃邊綠框,但,是做死的,只是個裝飾作用,窗戶邊上的看似裝飾物的,其實是用藏藥染過的植物,一層層的壓緊,堆好,放蚊,通風,但是不透光。所有的藏教大殿裡都是沒有窗戶的,照明都是用酥油燈點。

我們參觀的第一個景點,是塔爾寺的護法殿。

塔爾寺的廟堂裡面是不允許拍照的,准確的叫法,我不知道,暫且就那麼稱呼。藏傳佛教的布局和我平時一直去的漢傳佛教完全不一樣,沒有我們平時見的山門殿――彌勒佛殿――大雄寶殿――本寺主供佛殿――法堂――藏經樓這樣的順序,而是依山而建的一片建築,每一個殿,就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落。

我們參觀的第一站,護法神殿的面積不大,四四方方的一個小院子,中間放置著一個矮矮的香爐。正殿也不高,裡面的佛像供在佛龕中,完全用幔帳遮蓋了起來,一點也看不到護法神的面目,導游解釋說,因為世人的身上有濁氣,菩薩聞不得這些味道,所以我們在這個神殿裡是見不到佛像的真面目的。比較罕見的是,神殿的院子分2層,上面的那層打通成了一個回廊。仔細看,裡面擺放的居然都是鷹,野牛,馬,狼,熊等大型動物的標本,栩栩如生。煙霧繚繞中,這些半隱在回廊裡的動物仿佛又有了生命,只是不再活動,就是冷冷看著來去的人。

藏香的味道是古怪的,請原諒我用古怪來形容,那是一種從來沒有聞到過的味道。是很多味道混合成一種而成,香爐裡沒有什麼煙,但是藏香的味道卻非常的凝而不散。走進神殿就聞的很清楚,離開香爐近了,味道卻也沒有濃多少。按照導游的說法,我聞到的不單單是藏香的味道,還有酥油混合在一起。家裡的LD明顯是對標本感興趣,這個,我最近一直在看的藏地密碼,盜墓筆記,知道這個是像征世間的一切惡鬼,不是最好,趕緊拉著離開了護法神殿。

塔爾寺很大,據導游說,今天的游客還不算多,所以,我們參觀的地方人都幾乎沒有,游客也沒有,僧侶也沒有。

第二站,我們參觀的是,大經堂。

大經堂,是塔爾寺裡面喇嘛上課的地方,中間用欄杆隔開,擺放的都是整齊的蒲團,大經堂的左右兩邊靠牆的櫥裡全部都是擺放的經書,朝大門這裡的佛龕裡供奉的是上千尊小巧精致的銅質流金佛像,面向蒲團擺放著好幾個座位,據說是活佛講經時候的座位。座位邊有宗咯巴大師的塑像和十世班禪的照片。

知識普及時間到,關鍵詞:宗喀巴大師。

塔爾寺就是宗咯巴大師的媽媽修的,宗喀巴大師是誰?藏傳佛教裡黃教的創始人。以前他是學藏傳紅教的,後來覺得紅教的教規太松散,反戴紅教的僧帽,把裡面的黃面翻出來。成就有多高,我對藏傳佛教真的是不懂,好吧,漢傳的其實也不懂。總之,後面的神殿裡滿耳的都是宗喀巴大師的名字。據說,塔爾寺修建的地點,就是宗咯巴大師出生的地方。在大師出生以後,他媽媽的臍帶血滴在地上,立刻就張出了一棵長有10萬片葉子的白旃檀樹,每一片葉子上都有一尊獅子吼佛像。在他16歲到西藏學習佛教以後,他媽媽寫了封信給他,說是家裡人甚是想念,大師的回信寫道,您就在生我的地方建造一座佛,那麼就和見我一樣。據說,這顆傳說中的白旃檀樹還活著,當然,是據導游說。

關鍵詞:十世班禪

很陌生的名字吧,其實就是我們是一直聽到的額爾德尼卻吉堅贊。好吧,這個名字在新聞裡出現,一般是這樣的台詞“我們優秀的革命家,無產階級的優秀戰士×××,於×××去世,參加葬禮的還有額爾德尼卻吉堅贊,阿佩阿旺進美”。班禪和達賴什麼關系呢?地位一樣的黃派宗教領袖,比如倉央嘉錯就是達賴六世,還有那個在外面還沒回來的,也是達賴。一圈兜回來,還說這個大經堂。大經堂裡面沒有燈,是沒有電燈。大堂照明是靠的酥油燈。在這個全部是木結構的建築裡,居然沒有一個僧人或者是工作人員,只是在佛龕前堆著一堆紙幣,然後點著幾盞酥油燈。導游介紹,燈是可以自己隨意點的,當然善款也是隨意捐。酥油在當地是非常金貴的東西,自然這也是信徒捐的。

點好燈,按照導游的指點,我彎下腰,用額頭在供台角上輕輕貼了一會兒。供台很涼的感覺,抬起頭來,額頭依舊清涼,忍住了想用手去模的衝動。大經堂裡有塔爾寺的堆繡和唐卡,很精美的堆繡,立體感非常強,可惜光線暗,看的不是很清楚,唐卡也是,幾百年前的東西就這樣隨意掛在牆上。地板是木頭的,已經踩的凹凸不平,門口的陽光也只有照到淺淺的一塊。這裡時間的感覺是凝固的。

寺廟裡的僧人需要學習的東西有很多,比如天文,歷算、占蔔,還有藏醫。恩,由於寺裡的每個門都差不多,所以佛殿和學院為了有所區別,會在門口豎起高高的經杆。豎一根,代表裡面的是學院,豎二根,表示裡面是佛殿。門口不豎杆子的,好像是養老院。

每一個佛殿門口的兩側,都是鋪的長條木頭地板,基本上每塊木板都是磨的锃亮,而且一直見有人跪在上面磕長頭。

磕長頭,就是我們一直說的,五體投地的磕法去磕很多次。按照導游的說法,這些磕長頭的信徒,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每一次都要磕十萬個長頭。不多不少,就是為了對應塔爾寺那顆傳說中10萬片葉子的白旃檀樹。基本上一個年輕人,全部磕完也要4到5個月的時間,有些年紀大的,更加是要2到3年。塔爾寺對於這些信徒,是免費開放的,可就是這樣,往往頭還沒有磕完,他們隨身帶的盤纏就全部花完了。寺院對於他們的住宿是不管理的,於是會看到寺院裡有向游客乞討的信徒,討來的錢,只為了繼續完成自己的那個理想。

塔爾寺裡,除了宗喀巴大師的佛像外,供奉最多的,就是彌勒佛,也就是未來佛。在彌勒殿的門口,磕長頭的人是最多的。藏傳佛教相信,今生的罪孽和業障,要祈求佛祖的度化,他們把畢生的財物和精力全部供奉給了寺院,只求得轉世的安詳和幸福。這個,就是希望。大殿外,磕長頭的有廟裡的僧侶,有信徒,年齡,性別,服飾的差異都非常大,但是有一樣是相同的,就是他們臉上虔誠和滿足的表情。磕長頭是個體力活,他們也不是一直連續的進行,累了,坐在磨的已經完全發亮的地板上和邊上的人聊聊天,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或者就是閉起眼曬下太陽。和我想像中的苦修發大願,磕長頭完全不一樣的景色。

於我們,磕十萬個長頭是一項無法想像的任務,於他們,磕長頭是懷著最虔誠的新去做的一件愉悅的事情。至少是他們的表情告訴我。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的想法,在這裡是蕩然無存的。更加沒有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之類自擾的情結,只是去做那麼一件有希望的事情,至於希望是否能實現,是完全不容質疑那種堅定。

年紀大了,很不容易被感動到,但是,這樣一個日子,看著大殿外這些起伏叩拜的身影,我是被完全震撼到了。導游問,你們要不要學下怎麼磕長頭,我連忙擺手拒絕了。這麼一件神聖的事情,我是萬萬做不得的。就連撫摸一下這已經磨的凹陷的地板,我自問也沒有勇氣。遠遠的看就好了,在我心裡,能見到這群擁有堅定信念的人,才是此行塔爾寺最大的收獲。

塔爾寺的酥油花,壁畫和堆繡,是最出名的。其中的酥油花,還專門的有個院子展覽,就叫酥油花院。

最早的酥油花,是松贊干布的老婆文成公主在沒有鮮花的季節,焚香叩拜佛祖的時候做的。酥油花院,不大,進出的人卻是最熱鬧。刷好門票,走進一個小院子,中間石板鋪出的小路,兩邊種著不知道什麼名字的花,白的,紅的。沒有幾步就走到了房間裡。導游介紹的酥油花是沒有看到,直接看到的,是一排大大的雕塑,我覺得更加合適的是稱作酥油牆。

酥油我是見過的,在大經堂裡的佛龕前就有用桶裝的酥油,白色的,用來點燈,據說熔點低,而且燒起來沒有煙。面前的酥油牆呈30度朝地面傾斜,五顏六色的花朵簇擁著大大小小的菩薩,很是奪人眼目,根據導游的說法,之所以這樣擺放,第一,增加了作品的立體感,第二,因為酥油的熔點很低,如果作品有部分融化了,這樣不會破壞整體。繞到後面,也是一座長度,高度,一樣的酥油作品,只是顏色更加鮮艷,好像人物也更加多些。仔細的看,用酥油捏出的人物面目生動,比例協調,用酥油作出的格桑花色彩鮮艷,花瓣,花蕊居然都清晰可見。

果然導游說,廟裡每年都會舉行酥油花的制作比賽,現在酥油花院裡展出的這2個作品,是今年的冠亞軍作品。這裡的酥油作品,每年都要重新制作,而且因為溫度的關系,展出的時間很短。我這次有幸能看到,還真的是難得。看介紹,在制作酥油花的過程中,因為需要很低的溫度,所以酥油花必須是在冬天制作,而且僧人們為了保持低溫,經常要把手放在冷水裡降溫。那些用已經凍裂開的雙手且忍受著刺骨的疼痛的人,做的時候應該是微笑並且愉悅的,因為看著面前這些完美的作品,給我的感覺是神聖的,這就是信念的力量吧。

出了酥油院,導游的工作就完成了,後面的院子就是大同小異,而且有些地方還是不讓進的。看看時間不早,我們跟著導游走出了寺院。來甘肅前,有幾個朋友是指定要帶些藏紅繩回去,而且是一定要塔爾寺門口的。說是用藏藥染了顏色的,不容易掉色,還有特別的香味。藏紅繩,比我想像中的粗些,大概70~80釐米一根,一把捏在手裡聞一下,的確有股硫磺的味道,也沒有還價,直接買了一把塞在包裡。這時候導游姑娘走過來,問是不是要去買些紀念品之類,說是還有活佛模頂。這個大家都懂的,紀念品的,不就是槍店。不過活佛是真沒有見過,據說活佛摸頂有些會開了靈通,去見見吧。去槍店的路上,明顯導游活躍很多,什麼哈達有好幾種顏色啊,白的像征什麼,藍色的像征什麼,黃色的像征什麼,活佛摸頂怎麼靈啊。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因為摸頂的香火錢超過了我的心理價位。哦,是遠遠超過了。所以我們是空手進去,空手出來,跟在後面的導游也是。

也許是我身在寶山不識寶,錯過了一個好機緣,想想飛那麼遠,與活佛擦肩而過挺遺憾的。算了,把遺憾留著吧,留到以後自己開車去大昭寺吧。給自己留個希望總是好的。

塔爾寺對面的山上堆著一個大大的經藩,五顏六色的經藩在風裡就那麼隨風飄著,導游說,那是因為藏民不識字,所以才有轉經輪,轉一圈,就代表念一遍經文,才有經藩,風吹一遍,就等於念了一遍經。識字又怎樣,嘴裡說的,心裡想的,手上做的,完全不一樣,還不如一個堅定的信念。

出了塔爾寺,已經是中午時分,按照行程安排,我們直奔青海湖而去。

從西寧出發,塔爾寺和青海湖是2個方向,於是,我們又折回了多巴。路上的車子逐漸多了起來,而且都是那種拉煤的大卡車。楊師父是很鄙視這種車,嘴裡嘟囔著說,這個車開的快,而且危險,出了事情剎不住。本地的司機都不會去開這種車,這個錢,不去掙。

那麼這個煤是山西來的嗎?好像火車拉煤的成本要比公路運輸低吧,楊師父很自豪的撇了我一眼“我們這裡的煤要比山西的好,還便宜,山西的那個煤,不行,那個煤,燒起來味道大”。味道大是什麼概念,煙味?不懂,西寧出煤?不知道。

車子在高速收費口堵住了,全是紅色的拉煤的大卡車,氣勢很宏大,咱的三菱車乖乖的跟在後面,無聊中,邊上擠進來一輛拖拉機,我一看這輪胎,豈是滄桑2字可以形容的,神馬外壁裂痕,神馬輪胎磨損,都是浮雲。

好不容易在高速的口子上出現了空檔,楊師父一個大油門鑽了進去,停到了另一個收費口。然後就是和收費員GG一段天書一樣的對話,總之看表情,楊師父從淡定,到震驚,最後是糾結。收費員GG的表情從熱情,到無奈,到很無奈。這是什麼情況?

這個收費口不是去青海湖方向的,但是按照楊師傅的經驗,過了閘道口,可以借到邊上的道去。可惜,就在昨天,道口的地面裝了鐵欄杆,而且是焊死的。欄杆焊死了,楊師傅汗死了,收費員GG跟著一起汗,而這時,倒車已經不可能了,後面又有車過來,排起了隊。收費GG拿著對講機哇啦哇啦叫了幾聲,出來指揮交通,讓我們的車子先出收費口,然後靠邊停著,等後面的車子過了,再逆向回來,去邊上的口子排隊。聽著是不是很復雜?

嗯,當我們從專用這個閘道駛過的時候,又看到無奈哥在指揮交通,又有車逆向開回來。看來,收費員GG今天肯定很充實。

過正確的收費口的時候,我看到塊牌子“玉樹救災專用通道”。敢情這裡離玉樹還不遠?玉樹地震第二天,我就拉著記者上去了,楊師傅恢復了淡定的氣質。您還去過玉樹災區啊,情況是怎麼樣的?路不好走,這裡開過去,要10個小時,那個路也就我的三菱車上的去,其他的,不行。我還拉過你們上海衛視的記者,也是采訪玉樹的。來自前線的第一手報道啊!這個是不能錯過的。

玉樹地震,附近的城市根本沒有感覺,都是看了新聞才知道的。這是楊師傅介紹的第一句話。他到了災區,都沒有住過,和記者們結清了費用以後,就連夜趕回了,為什麼,實在太慘了。那麼死傷人數到底有多少?楊師傅的原話是這樣。房子全都塌了,路上都是死人,還有搶救的人,光是處理屍體的藏民就有3000多個,燒的那個味道,臭了好長時間。路上跑的都是藏鰲,大的小的都有。那您沒有去抱個?人家都在搶救,我沒好意思。嗯,楊師傅還是很誠實的。

真相是怎樣,死了多少人?不好多問。反正報紙上寫的,就相信吧,那個在自己國家神奇失蹤的大胡子,就是說了太多,這個,出來玩,還是要低調。

上了高速,車子很穩定在保持在80到100碼。怕超速,不,因為省油。楊師傅介紹,以前有個包車的,看楊師傅有些困,主動提出來自己開車,讓他休息會,等楊師傅小歇醒來,這家伙飆到150,好家伙,那得多耗油啊。額,高速上不綁安全帶,先考慮油耗,這個~是有些彪悍了。

路邊開始出現連綿的高山,隧道也是一個接著一個,一開始還是很興奮的,左右拍照,發發微薄,後來就有些審美疲勞了,直到楊師傅抖出個包袱,“看到前面的鐵路沒,那是去拉薩的青藏鐵路。”還沒等車上2個人“哇”這個長音拉完,又是一個包袱“沿著這條路就能開去拉薩”。那麼,也許以後我自己再去拉薩就是從這條路走的吧。

車子開著,路邊的山逐漸矮了下去,上了一段坡以後。路2邊就是大片的草原,也許是季節的原因,這裡的草完全沒有一絲綠色,而且一塊一塊的散開長著。楊師傅介紹,我們已經進入藏區了,這裡屬於海南藏族自治州。

就是楊師傅不說,我也知道進藏區了,因為,路邊,草原上,我已經看到那傳說中的,犛牛。這次去甘肅,我見的犛牛有2種顏色,黑,白。黑犛牛長得,用LD 的話說就長得跟大話西游裡的牛魔王似的。對,就是那個和紫霞仙子說“感情破裂了”的黑大個。白犛牛還是長的很端詳,待遇也好點,掛著五顏六色的繩子,栓在路邊,主要工作任務就是,和游人拍照。所以基本看到白犛牛,就是說明,景點快到了。

我們到達的第一個景點是,日月山。

出發前做的攻略上是這樣寫的,日月山,當年文成公主嫁到西藏的路上,思念家鄉,拿出父母送的鏡子,睹物思人,感慨萬分的時候,摔掉了鏡子。於是摔成了兩半,正好落在兩個小山包上,東邊的半塊朝西,映著落日的余輝,西邊的半塊朝東,照著初升的月光,日月山由此得名。

日月山,沒有看到很高的山,就是地勢比較高的一片大草原,遠遠的看去,好像還有文成公主的塑像。楊師傅把車靠邊停了下來“那個就是日月山景區,這裡就是日月山,門票不少錢,也沒有什麼看的。”LD窩在車上,說是外面有點冷,不願意下來。第一次看到白犛牛的我,第一時間歡天喜地的蹦下了車,外面果然風大,好像溫度也低了不少。下車第一件事是,拍照,第二件事,就被牽著白犛牛的藏民圍住,要求騎犛牛,要求買旅游紀念品。牛是不敢騎的,誰知道要多少錢,再說這荒郊野外的,又是民風彪悍的藏區,至於這紀念品,一問價格,貴的離譜,肢體語言加上剛毅的表情,總算擺脫了出來。

遠處的山坡上有經藩,好看,拍一張。白犛牛朝我看,再拍、對面的黑犛牛,我也拍,天上的雲,拍。轉了一圈回來,准備上車,又被藏民圍上了,在激烈的討價還價以後,我買了幾根點藏銀的格桑花手鏈,當時看看是閃閃亮,前幾天拿出來看,已經稍微有點暗了,應該是上海氧份含量高,首飾氧化了吧。

上車以後,感覺有點氣喘,LD好奇的問我,你又蹦又跳的,就不怕高原反映?什麼高原?這裡海拔很高嗎?日月山海拔4000米,有不少游客有高原反映的,上次北京來的幾個又流鼻血又發燒的。楊師傅做了恰當的補充。

心理暗示是可怕的,本來只是氣喘,一下子,我覺得頭也開始發脹,而且隱隱做痛,車子過日月山口的時候,我已經說不了話了,心跳急速加快,就只能倒在椅子上哼哼。因為戴著墨鏡,LD和楊師傅都感覺不到,只是問了幾句,我隨便哼哼就應付過去了。

過了日月山,已經是下午2點,LD提議,找個地方先把午飯給吃了,正好車子路過個小鎮子,我們靠邊停,進了個清真的小飯店,貌似名字就叫清真飯店。

飯店不大,門口這裡坐了4、5個新疆人,也沒有吃飯,就是聚在一起,喝喝茶,我們進去的時候,還一個勁的上下打量我們。雖然過了午餐時間,裡面還是有一桌人在吃面。

伙計很熱情,大概14、5歲的樣子。沒有菜單,只有貼在牆上大大的圖片,我們點了羊肉,犛牛肉,番茄炒蛋,木耳炒蛋(請原諒我這個不吃羊肉,大蒜的口味)。坐下以後,LD很習慣的伸著脖子,看著邊上桌子人家的飯碗一指,這是什麼?碎面。行,就來一碗碎面。楊師傅要了一碗拉面,我這個高反的沒用的男人就白飯淘淘番茄炒蛋就好了。

菜全部上齊了一看,LD的碎面好像和邊上人家吃的不一樣,找來小伙子一問,原來上的是拉面。LD勃然大怒,強烈指責了這種不負責的行為,要求換一碗,就連長得跟外國人似的老板出來打圓場都不行,我看門口那桌新疆人已經轉過身開始嘟囔著,趕緊拉拉LD,誰知道她越發的起勁了,擺事實,講道理,把個老板說的啞口無言,轉身進廚房。後來才知道,原來她也高反了,這人和人就不一樣,有些人高反了就跟變成奧特曼一樣,單槍匹馬的單挑新疆老板。

最後還是給換了一碗LD完全滿意的碎面。老實說,我是沒有看出什麼區別,而且最後結賬的時候,我一度懷疑老板把2碗面的錢都算在內了。因為他們是不明碼標價的,唉。

LD在吃面的時候,那個小伙計也在吃,而且好像就是LD前面的那碗。“你中飯沒有吃啊?”說話的當然是那個高反變身的奧特曼,現在又變身高原柏萬清了。“吃了啊。”“那你還吃那麼大一碗面”。“你吃的下嗎?”小伙子笑笑,“老板叫我吃的”“老板是你爸爸啊?”(關你毛事)這時候小伙子已經拿著碗走到了後面的桌子。“是你親戚啊”變身明顯還未結束中“不是”小伙子估計已經無語了。

清真飯館的羊肉很肥,上面還撒了一層~~~大蒜丁。犛牛肉,也有大蒜,萬幸的是,番茄炒蛋沒有大蒜,可是,有大蔥。這裡的菜都非常鹹,就連,茶水也是鹹的,是,桌上的茶,是鹹的。楊師傅特地解釋,是特地在茶葉裡放了鹽。作為一個不吃大蒜和大蔥的人,我還是可恥的低頭了,番茄炒大蔥炒蛋伴著飯,也算飽了。最後剩下,不是,是沒有吃多少的羊肉和犛牛肉讓楊師傅打包帶回去了。臨出門,楊師傅惋惜的說,你們吃不了那麼多,還不如一人點碗面。後來楊師傅帶我們去的景點證明,他真的是一個很講求實惠的人。

吃完後,繼續上路。路邊依舊是大片的草原,對於幾乎審美疲勞的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新鮮感。就好像這路平整,是應該的,裡邊這景色,也是應該這樣的,閉上眼睛,再睜開,再閉上,再睜開,看到的還是完全一樣的。車子開了沒多久,就到了今天的重頭戲,青海湖。

青海湖景區的門口,圍著一群開moto的藏族少年,長發飄飄,馬達轟鳴,黑黝黝的臉上打著2塊高原紅。仔細看看,每個人都有,就像塗了胭脂一樣的紅。酷酷的表情配上這樣的膚色,很有喜感。楊師父的意思是,你們下去看看。要是覺得門票貴,就帶我們去藏民自己收費的地方,給個5塊錢,隨便拍照,還不是一樣在青海湖邊上。雖然還有點喘,總算是到了傳說中的美麗遼闊的青海湖,是一定要下來看的。

青海湖的景點很熱鬧。五顏六色的彩旗下面站的是手拿哈達的藏族景點工作人員。站在收費口,是看不到湖的,門票多少?一看~140,就一門票,再加坐個船,就140。按照楊師父的說法,邊上不遠開開,就是5塊錢。看的一樣的景色,性價比差的不是一點點,這個是不用和LD請示的,於是上了車,由楊師傅帶著沿著邊上的小路直接開到了青海湖邊上。

車子還沒停穩,就圍上來一幫藏族人,是一幫,兩邊的窗戶上都是腦袋,楊師傅搖下窗,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我就聽的出什麼5塊,10塊。在他們談價錢的時候,圍在邊上的藏民們也不說話,就是用手拔在窗戶上,用眼睛不斷的打量車裡的人,東西。我們坐在車裡,是有些滲人。楊師傅談好價錢,說是10塊一個人,現在5.1漲價了。那麼現在是給錢還是先下車?楊師傅大手一揮,先下去,走的時候再給。

下車沒有走幾步就到了湖邊上,首先聞到的,就是鹹鹹的味道。還有就是,一望無際的青海湖。

終於到了青海湖,可說實話,讓我挺失望的。也許是之前看了太多青海湖美麗的照片,猛一下子出現在我面前,湖水是灰蒙蒙的,天上的雲也是灰蒙蒙的,湖上好像還有霧氣,遠一些的地方,什麼都看不清楚。

這裡附近的景點,必然是有白犛牛,這裡,還有馬。當我拿著卡片機對著空蕩的青海湖亂拍一氣的時候,不斷的有藏民來詢問,是不是要騎馬,騎犛牛,騎駱駝。從滿懷期望的高谷跌落下來的我們,哦,是我LD。這次去甘肅,我的主要期望值是莫高窟,我LD的主要心願就是來青海湖。我們,相依坐在湖邊,在2個很浪漫的外表下,一起高反了。

走不動,湖也沒有什麼景點,那麼就隨便看看吧。藏民的騎術是很好的,在3200米海拔的地方上下翻飛。當然還是有游客上馬的,顫顫巍巍上去以後還要在湖裡拍照,還要囑咐,把我拍的偉岸點。偉岸這個形容詞好,一個人張的不好看,就說有氣質,沒有氣質,就說有特點,要是特點也沒有,就從下往上搞張偉岸的照片也可以。我們去的時候雖然不是青海湖油菜花盛開的日子,但是據說是候鳥比較多的季節,比較多的意思是,我們在湖邊吹了許久的冷風,也只看到2只鳥低低的掠過。無景色,無精神,無亮點,一邊走回車,一邊慶幸沒有出280的景點門票。我們失望的表情在楊師傅看來,是理所應當的,我就說了,沒什麼看的,就這樣一個湖。以前這裡是個軍事試驗基地,什麼魚雷都在這裡試驗,青海湖邊上的這條路,還有原子城,在地圖上都是沒有的。“那麼導彈是在這裡試驗的嗎”“這裡就打魚雷”。

車子繼續往下一個景點,金銀灘,原子城而去。

從青海湖出來,路是修的非常好,不寬,2車道的路,非常的干淨。隨著海拔好像是在逐漸的遞減,我的頭痛也逐步緩解了。後排的LD卻越發的嚴重起來,基本就是閉眼,側臥。關心半天,除了恩,噢。基本就沒有其他回復了。

去金銀灘的路上,我們經過了一片沙地。嚴格的說,是穿過了一塊沙化的地區。兩邊是矮矮的沙丘,沙地上鋪著格子一樣的東西,中間的路除了我們,沒有一輛車,這樣的環境除了打家劫舍,只適合做一件事情了,是的,我尿急了。

沙地比我想像中的軟,還有彈性。貌似我是走到格子裝的沙地上了,也不知道下面埋的是什麼,就是軟軟的。仔細看看,邊上還有個牌子,好像是說什麼愛護綠化,防風固沙之類。上車以後,(洗手?拜托沙漠哦)問了下師傅,沙丘上格子狀的東西,種植的是草皮,好像效果不是很好。嘿嘿,草皮,那麼說明,咱還是做對貢獻了。

金銀灘,說是青海湖邊上的景點,但是,真是很遠,遠到什麼程度,我打了3個瞌睡,喝掉半瓶礦水,在第四個瞌睡半夢半醒的時候,忽然聽到楊師傅的自言自語“金銀灘到了”基本到了景點,楊師傅都是這樣,車速放慢,嘴巴裡面說幾句,要是看看你沒有什麼反映,就開走。(詳見多巴那段)

其實我對於金銀灘,是完全沒有印像,出來的攻略也沒做過,也沒有朋友推薦過。楊師傅倒是滔滔不絕,“王洛賓知道吧,就是在這裡”“知道知道,你要是嫁人,帶上你的妹妹,帶上你的嫁妝,一定要嫁給我”。“那個是達阪城,他在這裡寫的是在那遙遠的地方”。這個我記得,還是挺優美的一首歌。就是這景色,真的,實在,的卻,完全沒有一點浪漫的地方。地上的草是枯的,還是星星點點,羊倒是有,看上去也不精神,亂穿馬路不說,這顏色也就是白的發灰的,白色發黑的,屁股上還點著大大的紅圈,日本羊?不是,這個是藏民自己做的標記。就這景色,還留戀回頭的張望?

楊師傅絲毫不介意我的質疑。繼續滔滔不絕的介紹。這裡夏天很多人來搭帳篷,露營,寫生,拍照。額,好吧,畫日本羊嗎?這裡扎帳篷有什麼好看的,我繼續表示深切懷疑。總算,楊師傅反映過來,現在草還沒有張出來,到7月份,大片都是綠色的草原,開滿各種花,很漂亮。哦,原來是這樣,時間是關鍵。每年總有那麼幾個月是最漂亮的,就像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來了也煩,不來更煩。(可以理解為,賬單到來的日子)

金銀灘過了沒多久就是大名鼎鼎的原子城。

盡管沒有多久,但我還是可恥的在車上又睡著了。等醒過來,已經開進了原子城。要不是一再和楊師傅確認,完全是不會知道,自己是在當初研制原子彈和氫彈的秘密基地。這,就是一個很破舊的生活區,小到可能就是上海的一個中型社區,這裡最高的樓也就4層,那種最老實簡易的筒子樓,盡管是勞動節前夕,但是人出乎意料的少,也沒有看到什麼開門的商店之類,

直到楊師傅指著一幢樓“這是將軍樓”。一幢和其他建築完全沒有區別的,只是樹了個牌子的樓。一樣的舊,簡單,素樸。我知道是在這裡,那些制造出中國的第一顆原子彈的人居住的地方,但是完全想像不到,有一天突然我就到了,這樣一個神聖的地方,就這樣以一個平凡的形像出現在我面前。那時候我的心情,就和,某個香港的狗仔隊在北京的某胡同口目瞪口呆的拍到亞洲女天王王菲拿著痰盂穿著睡衣的照片是一樣的。額,精確的說,落差非常大,這樣一個被層層包裹住的神秘地點,當我親見的時候,卻已漸漸舊敗,我拒絕了3次楊師傅問我要不要下去走走拍照的詢問。直到我看到那座高聳的原子城紀念碑前鏽跡斑斑的鐵門,和周圍長出的雜草,我的失望達到了巔峰。出了原子城,繼續往前開了段,戈壁上出現了個工廠,看上去也是荒廢很多年的。“這個就是以前造原子彈的地方”。“這裡是造原子彈的地方?那前面呢?”“前面是原子城,是住宅區”。我勒個去!這才是我想來的地方,員工宿舍看個毛啊。虧我還感慨了那麼久,起名字也不帶那麼騙人的。

可惜的是,廠區,我們是進不去的,在非常激動的時候,我甚至都忘記了拍照。就是反復的問,這裡是做原子彈的哦,是做原子彈的哦。廠區裡有條鐵軌,停著幾節車廂。按照楊師傅的回憶,以前(不知道是多久以前)這個鐵軌就是運送原子彈去試驗場的。他還見過一節包的非常嚴實的車皮,以前來的時候還有,今天就沒見到。(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啊,有木有!)

車子繼續往前開,楊師傅問,還去其他地方嗎?我一看時間,已經要5點多了,再回西寧,就得7,8點了,看看後排的LD,還繼續高反著呢,得,咱直接回吧。

到西寧,是晚上7點了,這天,亮的跟上海的下午4點一樣,楊師傅還問了,你回家會寫游記吧,會上我的聯系號碼吧,會寫我的名字吧。會,咱一定會,現在就寫。青海楊師傅,性格忠厚,外表彪悍,三菱富利卡,聯系電話18997081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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