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牽夢縈梵淨山(轉載自金黔在線)

作者: ponepone

導讀自從一九八一年初春第一次探險梵淨山(因為那時連路都找不到,幾乎是在荊棘叢中踏出一條路上的山,完全稱得上是一次探險),在領略了梵淨山的風采後,刻在我腦海裡的,除了奇石和秀水占有一席之地外,那就是既讓人毛骨悚然,又讓人魂牽夢縈,還讓人拍案叫絕的梵淨山原始大森林。 那時的我雖然才二十幾歲,但我卻游歷過大半個中國的風景名勝古跡,也見過許多與梵淨山相近的景區, ...

自從一九八一年初春第一次探險梵淨山(因為那時連路都找不到,幾乎是在荊棘叢中踏出一條路上的山,完全稱得上是一次探險),在領略了梵淨山的風采後,刻在我腦海裡的,除了奇石和秀水占有一席之地外,那就是既讓人毛骨悚然,又讓人魂牽夢縈,還讓人拍案叫絕的梵淨山原始大森林。 那時的我雖然才二十幾歲,但我卻游歷過大半個中國的風景名勝古跡,也見過許多與梵淨山相近的景區,當時我就斷定,梵淨山的森林生態環境不僅是全國一流的,而且是世界一流的。大概就是那次以後,我的魂和我的情就系在了植附在梵淨山身上的一棵棵寫滿歷史的老樹上。從那時起,我就不厭其煩地上山,當然也是工作的需要,因為那時我身兼三職,其中就兼任過文物管理所的所長。為了修復梵淨山的寺廟和搜集梵淨山的文物,每年都要上山若干次,再加上後來我又干過旅游局的局長,上梵淨山幾乎成了我的“專利”。凡是一些大的接待活動差不多都點我的將,至今我自己也搞不清到底上了多少次梵淨山,反正是一二百回吧。

上梵淨山很寂寞,即便有人跟你一起上山,除了能聽到大家也包括自己的急促地喘息聲外,你也只能是“對樹彈琴”了。久而久之,這“對樹彈琴”也彈出了點名堂,我不僅認識了那些倚在路旁的樹木,並且潛意識地學會了跟她們交流。在年復一年的耳濡目染中,我把她們當成了知己。在沒有人的時候我還會跟她們說上幾句話,雖然她們不會像人一樣跟你對話,但是,從她們一擻葉、一揚枝,我就知道她們明白了我的意思,假如是她們會說話的話,她們一定會喋喋不休地把那些森林裡的故事說與我聽,可惜我只能從森林裡習習的風聲、樹葉的

聲和她們的神態中去感悟,去體會,去尋求那遠古的音韻,從而達到情感交濡,心靈相通。

梵淨山海拔高度2570米,是武陵山脈的主峰。因為山體較高,梵淨山的四季格外不一樣,就像是喜歡舞文弄墨、爭強好勝的四君子一樣,總喜於在屬於自己或不屬於自己的季節出風頭,賣弄自己撩人的風韻和誘人的風采。每當春天已經到來,山下早已是繁花如織之時,梵淨山的春之神卻酣夢於冬眠之中,“驚蟄”對她也束手無策,很難把她從美麗的夢中喚醒。大概是夏天的“晨鐘”已經震耳欲聾地在耳邊急促敲響,她才披上那燦爛的霓裳,乘著雲舟向人間灑布絲露花雨。待到梵淨山自下而上綴滿那斑斕的山花時,山腳湧動的熱浪早已耐不住性子,爭著躍上山巒與落伍的冬日論高低。款款而至的春天不願意自己的光彩遜色於夏天的輝煌,也只好不禮貌地擠占夏天的席位,以使更多的人能欣賞到自己姹紫嫣紅的容顏。所以,梵淨山上的花的季節特別長,色彩特別艷,種類特別多,香味亦尤濃。當你在花的季節拾級而上時,你必然會感受到如同唐代詩人李紳寫的詩句那種意境:葉滿叢深殷似火,不唯燒眼更燒心。

有一年我隨科考隊到爛茶頂一帶考察,時值花季,那裡的各種山花競相開放,在紅、黃、藍三種基礎原色上延伸出了許多漂亮的讓人耀眼炫目的色彩,就像是繪畫中的印像派的點彩畫一樣,令你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特別是那些齊人高的杜鵑花,枝繁葉茂花盛,就好像被天宮差派至人間的花匠修剪過似的,一簇簇的格外整齊,色彩也格外撩人。

梵淨山的花季總是喜歡在告別自己翩翩走過的“T”形台時,在緊隨其後的夏天面前頻閃出種種誘人的嫵媚,更喜歡在夏天的扉頁上寫下一段浪漫而美麗的詩句。夏天仿佛也十分樂意在自己的閃亮登場前有一段精彩的開場白。梵淨山那沒有火辣辣的感覺的夏天就是這樣踩著春天的腳步,開始演奏自己的生命樂章。

通常人們對夏天的認識就是從大口大口地啃吮西瓜開始的,尤其是在冰箱和空調還沒有進入家庭的年代,仿佛那紅紅的瓜汁溜進腸胃就能夠排泄掉積壓在體內的高溫,給人一種淋漓酣暢、渾身透氣的感覺。而認識梵淨山的夏天我也是通過那讓人垂涎三尺的西瓜才體會到的。有一年的盛夏,我們接待省裡的幾位專家,為了消熱止渴擔了一挑西瓜上山,路上吃了一半,隨著每上升海拔高度一百米氣溫降低0.6度的遞減,到了山頂我們不僅穿上了毛衣,還圍著火盆烤起了炭火。下山時為了減負,只好強迫大家把剩余的西瓜吃完,當看見大家從含著瓜瓤的嘴角向燒紅的木炭上淬上一滴滴瓜汁而濺騰起輕颯而上的白灰時,這圍著火爐吃西瓜的場景總算是讓我真正感切到了梵淨山之夏的真面目。打那以後,每到熱得受不了的時候,我總是找借口上梵淨山去享受那純淨而涼爽的夏日之風所帶來的愜意。

因為感受不到梵淨山的酷熱,總覺得梵淨山沒有夏季,似乎春季占了她的頭一半,秋季占了她的後一半,梵淨山的仲夏就被割據得“體無完膚”。

梵淨山的秋季異常燦爛,因為她是四季中最輝煌的季節。除了山腳下的常綠林帶只能偶爾出現幾棵染有金黃色的樹木外,越往山上走,那些帶著醉意和暖意的林木色彩就越豐富。秋游梵淨山所受到的禮遇是最隆重的,當你行進在林間小道上時,在一陣陣獵獵秋風之下,那如同歡迎貴賓而飛灑的紙花模樣的葉片定然隨風婀娜紛揚,多情地綴滿你的全身。假如你不把依戀你的那些彩葉輕揚的話,走出森林的那一剎那,再加上因登山引發的“時裝步”,別人一定會以為你穿戴著哪位著名服裝設計大師以一種新的生態理念,特意為你設計的時裝從五彩路上踏歌而來,那令人浮想聯翩的風韻定是姿色千般,風情萬種。

有人曾問過我:梵淨山最美的季節數哪季?我毫不猶豫地告訴他:最美不過冬季。因為我曾數次下大雪的時候上過梵淨山,攝取過無數美不勝收、激動人心的鏡頭——有天公之手鐫刻成的金頂、蘑菇石、萬卷書之類的冰雕作品;有在冰凌鋪就的灰調子襯映下,蜿蜒隱伸進朦朧的霧中的白晰小路;最為精彩的就是那黑白對比分明、節奏韻味十足、讓人遐想無窮的森林雪景。梵淨山的森林本來就具有與眾不同的內在性格和外在特征,她不像東北的大興安嶺森林那樣高大壯闊,缺少線條的變化;也不像西雙版納的亞熱帶雨林那樣青翠蔥蘢,缺少色彩的變化;更不像神農架、九寨溝類似的森林那樣小巧秀麗,缺少體塊的變化。而梵淨山則是聚各山之長,集各山之優而昭示於眾,讓人感到神秘莫測、變化多端。

神奇的梵淨山蘊藏著許許多多神奇的故事,在那些精彩紛呈的故事中,數森林的故事最扣人心弦,其中的情節總是讓你驚嘆不已,再加上破霧而來的野獸吼叫的“立體聲”伴奏,你就好像置身於黑幽幽的原始大森林的三維空間,正在搜尋那故事中的場景是否依然,訪尋故事中的主人翁是否依舊。於是,我崇信了那些離奇詭譎的故事,更相信了自然的和人文的交融所繁衍的文化與生命。梵淨山,真讓人樂而忘返,魂牽夢縈。

(張安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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