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赫爾辛基機場降落了。我們如同探險者，踏上了這片陌生的土地，開始觀察芬蘭，品味芬蘭，感受這個搭在北極圈上的國家。
芬蘭國土面積33.8萬平方公裡，其中有四分之一在北緯66°34的北極圈內，屬名符其實的“北國”。雖說芬蘭遙遠得讓人覺得生疏，有些不可思議，但是身臨其境，並沒有發現與歐洲其他國家有更多的差異，空氣中漂流的也是童話風彩。來到首都赫爾辛基，憑步穿越它的街道、港口，駐足景點及商城，瀏覽遠近的傳統建築，在細讀那些風物中，襯量著芬蘭的品格。赫爾辛基雖不算大，也不怎麼豪華，但在親切淳樸之中可以覺察到一種詼諧的浪漫情懷。
芬蘭的森林多，水面也多，這讓天高了許多，亮了許多。芬蘭的城市，多是坐落在大自然的懷抱之中，與大自然相依為伴。汽車沿著郊外的山野公路行走，眺望窗外，一種開闊無際的質樸感撲面而來。由遠到近，由近向遠，到處有藍盈盈的水面，折射著藍天的顏色，映照著翠綠的樹影，浮動著沁人肺腑的清爽。在芬蘭內地的湖泊區，星羅密布著18.8萬個湖泊，大小水面占到國土的10%。這成千上萬的湖泊，與那溝通的運河，交織出一幅水國風情畫。芬蘭南部沿海岸低區，是氣候最溫和、土壤最肥沃、人口最稠密的地區，而那散落在海裡成千上萬的群島，又構築了迷人秀麗的碧波瓊海。
接近極地的地方，都有冰天雪地的景像，但這並不等於一切都被寒冷籠罩。在北極圈上打秋千的芬蘭，並沒有因為接近極地而變得消極，也沒有因寒冷和漫漫長夜而失去風采，恰恰相反，因為有獨特的地理環境，這個民族有出奇想像力和創造力，使芬蘭變得更加浪漫和更加神秘。
芬蘭人有著豐富的想像天賦，框框少，信馬由韁，沒有約束，因而創意也出乎人們預料。比如說聖誕老人的故事。在芬蘭北部的拉畢省，有一座形似人耳的山，人稱“耳朵山”。芬蘭童話大王瑪爾庫斯，就“耳朵山”借題發揮。他根據人們對聖誕老人來自北極的認知，在電台講故事說，聖誕老人和2萬多頭馴鹿就住在“耳朵山”上。因為有了這個大耳朵，聖誕老人才能在北極聽到世界上所有孩子的心聲。時間久了，這浪漫的推理得到了全世界的認可，“耳朵山”也就成了神話故事裡那聖誕老人的故鄉。在北極圈分界線附近的羅瓦聶米村，人們還建立了聖誕老人村，建設了聖誕公園(Santapark)，展示著聖誕老人的故事。芬蘭人的這個傑作，每年吸引著世界各地的游客來訪，而舉辦的各種各樣的聖誕活動，又使這裡成為歡渡聖誕節的觀光勝地。
芬蘭人有著獨具匠心地創造力，而許多創舉，也會感動上帝，得到上帝的認可。在赫爾辛基，有一座馳名世界的建築——路德宗教教堂，也稱為岩石教堂。這座建於1969年的教堂，不因雄偉高大、華麗多彩得名，而以返樸歸真的立意征服天下。教堂原擬於在岩石高地上建造，在征集的諸多設計方案裡，斯歐馬拉聶兄弟以其絕妙立意脫穎而出。為了不損及自然景觀，兄弟二人的設計不是在岩石上建造教堂，而是從岩石上往下挖掘，將教堂巧妙的安置於岩穴中。造型上，整座教堂如同著陸的飛碟，獨具趣味。屋頂采用圓頂設計，直徑24公尺，高10公尺，有一百條放射狀的梁柱支撐，上面鑲以透明玻璃，內部采光明亮。內部四周仍以岩石為壁，保持著原始風味，而教堂的出入口設計裝飾得如一處山洞，自然淳樸。這神來之筆，博得了世人的贊譽，成為赫爾辛基的標志性建築。
喜歡音樂的人，定會熟悉《芬蘭頌》的旋律，也一定知道那是芬蘭國歌。這是世界著名作曲家西貝柳絲(Jean Sibelius)創作的。西貝柳絲1865年生於芬蘭，與當時的貝多芬、柴可夫斯基、施特勞斯齊名，屬世界級的交響樂大師。從9歲開始作曲到92歲去世，他為芬蘭民族譜寫了7首交響樂。《芬蘭頌》寫於芬蘭反抗沙皇鐵蹄統治時期，在芬蘭人民爭取獨立的進程中發揮了巨大的激勵作用，西貝柳斯也由此成為芬蘭的民族英雄。為了紀念這位音樂家，人們在赫爾辛基建設了西貝柳斯公園，樹立了紀念碑和西貝柳絲的雕像。由鐵管組合成的超現實意像造型的紀念碑，散發出濃郁的現代氣息，是難得的經典之作。佇立在碑前，側耳細聽，仿佛可以聽到《芬蘭頌》那余音綿綿不絕。
芬蘭人連洗浴也不願落入俗套，發明了聞名世界的洗浴藝術——桑拿浴。到了芬蘭，在賓館飯店隨處可見桑拿房。原以為桑拿房是有錢人享受的地方，後來才知道，芬蘭雖說有500多萬人口，卻有著190萬個桑拿浴室，平均三個人就有一間。芬蘭的桑拿浴有幾千年的歷史了，已經成為芬蘭人生活的一部分。浴室多由原木建成，四面不透風，裡面四周有兩三層木條凳，中間安放大鐵爐，用樺木燒烤礦物質豐富的礦石。洗澡時，從桶中打出一勺清水澆在滾燙的石頭上，高溫蒸汽立刻在室內彌散開來，室溫高達四五十度，洗浴者頓時被熱浪所籠罩，致使每個毛孔都舒展開，冒著透爽的汗水。沉浸在蒸騰的熱浪裡，慢慢用樺樹皮抽打全身，邇後去隔壁的涼水泳池中泡一會，這樣反復幾次，讓人感到格外輕松舒服。
多少年來，芬蘭一直是社會及政界活動中性別觀念最淡薄的國家，也是世界上女權得到最充分體現的國家。芬蘭女性和男性一樣，在社會上擁有同等的地位，議員中有三分之一是婦女，國家公務員中半數是女性，芬蘭首相多次由女性擔任。而這個國家的男人們，並沒有因為女子“纖弱”而蔑視她們，也不因在女性手下做事而感到“恥辱”。能做到這一點，也算是芬蘭民族的優秀文明吧。
（2002年1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