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格博:一個神秘的存在(香格裡拉行記之五)

作者: 西風攜雨

導讀作者 老邱三十年代探游過世界不少名山大川的美國學者洛克博士,稱贊卡瓦格博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山”。美國國家地理雜志將其列為世界上5片“最後的淨土”之一,有關方面已決定為其申請世界自然文化遺產。 卡瓦格博,在藏語裡是“白色雪山”之意,被藏民尊為“雪山之神”。傳說卡瓦格博原來是九頭十八臂的煞神,後被蓮花生教化,受居士戒,改邪歸正,皈依佛門, ...

作者 老邱三十年代探游過世界不少名山大川的美國學者洛克博士,稱贊卡瓦格博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山”。美國國家地理雜志將其列為世界上5片“最後的淨土”之一,有關方面已決定為其申請世界自然文化遺產。

卡瓦格博,在藏語裡是“白色雪山”之意,被藏民尊為“雪山之神”。傳說卡瓦格博原來是九頭十八臂的煞神,後被蓮花生教化,受居士戒,改邪歸正,皈依佛門,成為千佛之子格薩爾王麾下一員悍將,從此掌管雪山腳下人間的幸福和死後的歸宿。如今被供奉在神壇上的卡瓦格博依舊身騎白馬,手執長劍,英氣勃勃。每年秋未冬初,西藏、四川、青海、甘肅的香客,千裡迢迢牽羊扶杖,趕來朝拜心靈中的這座卓然豐碑。他們圍著神山念經繞行,少則數天,多則個月。若逢藏歷羊年,“轉經者更增至百十倍”,匍伏登山的場面,令人嘆為觀止。

農歷明年就是羊年,可以想見其時空前的盛況。甚至有這樣的傳說:你若在這裡有幸能夠瞻仰到卡瓦格博的真面目,則今後如果再登上布達拉宮時,便可在其東南方向的五彩雲層之中看到卡瓦格博的身影,可見其巔之高,其輝之遠,及其在藏民心中崇高的位置。

在宗教氣氛濃郁的迪慶及周邊藏區,藏傳佛教的信徙們歷來把這裡當作朝覲之地。卡瓦格博在藏族民間更充滿了宗教意味,其地位居藏區八大神山之首(具體有哪八大神山?還要請知道的同志賜教)。據說藏傳佛教噶瑪噶舉派黑帽系第二世活佛噶瑪·拔希(1204—1283),為不能前來朝山的信徒作下《絨贊卡瓦格博贊》,其中對卡瓦格博作了這樣的描述:“……虹光交射的地界,南部擦瓦崗‘厄旺’法台之上雄踞著絨贊山神卡瓦格博,其形如眾戟林立,其頂似雪,祭品陳列,其色像飄逸的潔白哈達。……從遠處眺望卡瓦格博山神,煙霧彌漫。”活佛在經文中力播佛法、祈禱佛性:“……在我這個有緣之子的心目中,皆是樹木、山谷……。在視野中神山、神堡空行母靜居處,都是明持純潔,處處布滿空行勇士。器樂奏響,悲歌響亮如傾盆之雨。觀音行善如雲集籠罩。吾向聖神卡瓦格博一心一意地祈禱,……惡障、罪孽降臨時,敬祈憐憫慈悲之心。……水無橋則搭橋,道無梯則修梯,眾有困則救助,山無寺則建寺。祈請絨贊山神卡瓦格博引向涅槃樂土,至此不再進入陰間,護送死者徑直升入西天極樂世界。”時至今日,《絨贊卡瓦格博贊》仍以木刻禱文的形式流傳於滇川青藏。

在觀景台兩側和周圍的山坡上,掛滿了虔誠的藏民和各地來賓敬奉給卡瓦格博的哈達和經番;我們也將一條潔白的哈達系掛其間,以表達對卡瓦格博的景仰。當時觀景台上除了工作人員只有我們這一隊人馬,大家帶了4部相機和1部DV,這時全都對准了卡瓦格博。由於天氣出奇的好,我們的拍攝也達到了最佳狀態。回來看片,幾乎所有照片都是清晰明亮十分理想的。當時領隊就說,他從1984年畢業到迪慶工作至今,來看過卡瓦格博可以說是無數次了,像今天這樣的時候實在是屈指可數,你們真真是有福氣的人啊!是啊,梅裡的氣候變幻無常,雪雨陰晴全在瞬息之間。在我們次日返回時,太子峰完全為雲雪遮蓋,連一絲縫隙都沒留下,我們只能對著雪山的方向和卡瓦格博說再見了。

在迪慶藏區還盛傳著這樣一件神奇的事,1989年10月,十世班禪額爾德尼·確吉堅贊大師來到這裡瞻仰卡瓦格博,當時天空陰暗,雪山完全被遮蓋在密布的濃雲下,無論是觀禮的藏民還是陪同的官員都在為大師遺憾。大師向一位工作人員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位同志很快取來一瓶普通的飲料,只見大師一邊向卡瓦格博訴說著什麼,一邊高舉瓶子將飲料緩緩灑向地面,就在最後一滴飲料從瓶中落下時,奇跡發生了:籠罩在卡瓦格博上的陰雲迅速散開,燦爛的陽光灑滿大地,雪山之神銀盔素甲,像天外來客般出現在大家面前。虔誠的藏民立時拜服在地、泣不成聲,陪同的官員們也不禁驚喜若狂、熱淚盈眶。當大師一眾結束觀禮,上車返回時,卡瓦格博很快又回到了雲霧之中……。(據說迪慶電視台有這段錄像)

在當地流傳著許多關於卡瓦格博和其周圍諸峰的傳說,梅裡雪山雖稱“太子十三峰”,但語意主要是取“十三”這個藏語裡的吉祥數,並不是准確的13座雪峰,而是眾多山峰的統稱。其中線條優美的緬楚姆峰(意為大海神女)位於卡瓦格博峰南側,傳說是卡瓦格博峰的妻子。當年卡瓦格博隨格薩爾王遠征惡羅海國,惡羅海國想蒙蔽他們,將緬楚姆假意許配給卡瓦格博,不料緬楚姆對英俊高大、忠勇豁達的卡瓦格博一見傾心,卡瓦格博也對美麗善良的緬楚姆深愛不已,兩人發誓永不分離。所以如果戀人們能夠在見到卡瓦格博時互相傾訴心中的情意,就會得到卡瓦格博和緬楚姆的共同祝福,使你們的愛情像他們一樣地久天長……。你們要是去了,心胸會更加開闊,陰天可能雲散,雨雪或許日出,你們的心上人將能和你們永結同心……能去則爭取快去!快去!今年(2003年)是卡瓦格博的生辰年啊!)

卡瓦格博峰下,冰川、水鬥連綿,其中“明永恰”和“斯恰”兩條冰川如銀鱗玉甲的長龍,從海拔5500米往下延伸至27O0米的森林地帶,離瀾滄江江面僅800米,是世界稀有的低緯度、高海拔季風海洋性現代冰川。我們考察的這條公路的盡頭就在明永村,因此正好可以順便觀賞明永冰川。明永是一個僅有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純樸的藏族同胞對觀光客十分熱情,但是對登山者卻是由衷的敵視。

關於攀登卡瓦格博峰,據說早在1902年就有英國人初嘗敗績;後來美國、日本、中日聯合等登山隊的數次攀登也均以失敗告終。在前人一次次失敗面前,反倒更激起了一些人想第一個登上卡瓦格博峰的熱望;致使震驚中外的1991年1月由17名隊員組成的中日聯合登山隊在卡格博的全軍覆沒,也沒有引起他們足夠的認識,致使1996年12月中日聯合登山隊再度失敗。而這已經是有日方參與攀登卡瓦格博的第4次失敗了!那時的我國傳媒甚至還在對此表示惋惜,並鼓勵他們繼續努力!!

藏族同胞奉卡瓦格博為神山,他們認為神山不可侵犯,攀登是對神靈的褻瀆;對於多次舉辦中日聯合攀登梅裡雪山更是極為反感。1990年12月,就在聯合登山隊准備攀登時,山下公路上曾跪滿了附近村鎮藏族群眾,齊聲禱告神山免受玷污。1996年12月登山隊再次試圖登頂,滇藏地區又有幾十位活佛為神山日夜誦經。藏族同胞對於組織攀登梅裡雪山的不滿乃至抵觸情緒是明顯而強烈的。以至於對於攀登活動的多次失敗,在攀登期間多次發生的災害性氣候現像,他們認為都是神靈對人們發出的警告!

據說一位全國政協委員專門為此事上書國務院某負責同志,強烈呼吁國務院指示有關部門立即停止任何新的攀登梅裡雪山的活動或計劃;建議從此不再與日本或任何其他外國簽定有關攀登梅裡雪山和其他被藏族同胞奉為“神山”的山峰的協議;中國自己的登山隊今後也不再試圖攀登上述這些山峰;對外明確宣布:出於對西藏同胞宗教感情與風俗習慣的尊重,中國政府將把相應的山峰列為禁登區。今後,任何中外登山隊都不得在禁登區組織登山活動。可喜的是,當地的同志高興地告訴我們,“有關部門已經作出了相應決定,現在所有關於攀登梅裡雪山的活動都在禁止之列了!”從此以後,卡瓦格博將在政府和人民的共同護衛下,繼續寧靜平和的歲月,繼續福蔭雪域高原和這片人神共有、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香格裡拉。

從我們住的冰川假日旅店到明永冰川下的太子廟,平常步行約2小時(綠野牛人當可減半);為控制時間,我們是統一騎著騾馬上去的。沿途叢林密布,古木參天,色彩鮮艷的野果掛滿枝頭;山谷中冰川溶化、積雪消融形成的溪流沿著山體蜿蜒而下,與其他山泉彙成小河,直瀉瀾滄江。在太子廟,我們向卡瓦格博的神位敬獻了哈達。

明永冰川以其綺麗的豐姿吸引了大量游客,自1999年起,旅游者人數從過去的平均每年1萬人,激增到2001年的11萬人次,2002年不到半年就已超過5萬人次。為了減少游客對冰川造成的破壞,同時使游客能更好地觀賞冰川美景,當地政府在冰川的東岸修建了兩條觀景棧道,一條500多米,一條700多米,一直延伸到冰川的深處。

據當地的同志介紹,梅裡的冰川主要受印度洋氣流影響,屬於海洋性冰川,有運動變化快的特點。冰川海拔較低的部位由於相對氣溫較高而迅速融化,由於失去牢固的支撐,高處的冰層常常大片大片地墜落下來形成雪崩。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的運氣真的太好了,在我們就要到達觀景棧道頂端的時候,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我已經意識到這可能是雪崩發生了!“雪崩!雪崩!”大家邊喊邊向上跑去;我一邊不顧一切地往上衝,一邊舉起相機就按下了快門,接著換過另一台又拍了兩張。這時,雪崩也平息了,大家卻依然興奮不已。由於事起倉促,我又氣喘吁吁的無論焦距、光圈或速度都顧不上,加上我活了幾十年還從來沒有拍過雪崩,所以這幾張照片拍得不太好,只能看個意思吧。

我們在冰川前觀賞拍照,流連忘返;領隊幾次三番催促下山,大家才依依不舍地踏上歸途。然而就在這時,不知何時聚集的雲霧,已經又開始籠罩卡瓦格博了。雖然到這會兒我們對梅裡地區變幻莫測的天氣也算是有點認識了,但在返回中甸的路上,也還是又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高山狂飆。

(待續:風雪歸途)


精選遊記: 香格裡拉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