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禮贊
（2006年）
西北有樹曰胡楊：活著，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朽！其形可嘉，其魂可頌，此曰，胡楊精神。
濃郁的藍天上綻放著燦爛的金黃，荒涼的沙漠裡扭曲著昂揚的枯枝，胡楊，誇張而頑強地張顯著不屈的生命。在金風送爽的秋天，我去拜望了崇尚已久的胡楊。
胡楊，生命頑強，是當今世界上最古老的楊樹品種，也是自然界稀有的樹種之一，被稱為“活化石”。胡楊極耐干旱，根可以延伸50米遠，扎入地下13米深，以吸收地下的水分而生存。我國的胡楊主要分布在新疆的塔克拉瑪干沙漠和內蒙古的額濟納。
“額濟納”是古西夏黨項族語,意為“黑水”,那裡有座西夏的王城――黑城。三百年前,從俄羅斯伏爾加河東歸的蒙古土爾扈特人一支遷於此，始稱額濟納。額濟納位於內蒙古西端，南距酒泉400公裡，西鄰哈薩克斯坦，北靠中蒙邊界，是內蒙古最大的旗（旗相當於縣），地處世界第四大沙漠――巴丹吉林腹地的沙漠綠洲中，境內90％以上是戈壁、沙漠和丘陵。額濟納胡楊以它古老原始的樹種，龍盤虯曲的雄姿，燦爛金黃的樹葉，居傲風沙的不屈精神，為人贊賞。
額濟納的胡楊主要分布在從縣城往東十幾公裡長的八座公路橋之間。車快到縣城時，當你已被一天的茫茫戈壁旅程折磨得疲憊不堪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大片金色的胡楊，會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千裡迢迢，不就是衝它來的嗎！接下來，一條五彩斑斕的胡楊大道一直把你迎入縣城。
胡楊，不似江南水鄉楊柳的隨風依依、風情萬種，也無黃土高坡白楊的參天聳立，一律向上；但它遒勁的身軀、濃烈的色彩表現出的堅毅和不屈，結合其生存的荒涼環境，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激發對生命的感悟。
在額濟納的沙漠裡，生長著成片高大挺拔的胡楊，每到秋季，滿樹的枝葉被西風漸次染成青黃、明黃、金黃、老黃，燦爛在湛藍的天空裡，昂首高歌，把一腔的金色音符撒向藍天，唱響生命中最華彩的樂章。及至秋深，忽如一夜寒風來，千樹萬樹黃金開。此時的胡楊林，空中是金黃的樹冠、水中是金黃的倒影，地上是金黃的落葉，蜂擁而至的驢友影友們，都被染成金黃色的好心情，小小的額濟納“滿城盡帶黃金甲”！秋天是屬於胡楊的。金黃和寶藍構成最佳的色彩搭配，這種額濟納特有的明艷色彩絕非調色板能夠勝任，完全是造物主調動了天地之元素專為胡楊而作，具有鮮明的西部特征：濃烈、狂放、蒼涼。胡楊以它奇崛的造型、濃艷的色彩、昂揚的氣質征服了人類的視覺和心靈。多年以來雖然我曾經無數次地看過胡楊的照片，可當它出現在我眼前時，我還是被它的美麗深深地打動。
額濟納胡楊的經典集中在二道橋和四道橋，二道橋的婀娜多姿，四道橋的粗壯古樸，各具風流。
在額濟納,日出、日落是每一天精彩的開幕和謝幕。無論是沙漠、河流、廢墟還是胡楊林,朝霞和夕陽,都是大自然送給攝影愛好者的最美妙的禮物。
二道橋兩側分布著大片的胡楊林，身形高挑而嫵媚多姿，此處地勢起伏，樹林疏密有致，有水的滋潤，因而二道橋的胡楊林頗有江南的靈秀。這裡從早到晚都能展示出不同的魅力，給人帶來無盡的美感。
清晨，太陽還未升起，胡楊沉浸在酣甜的夢鄉。微風習習，二道橋下的河面水波不興，兩岸的胡楊靜靜地佇立著，修長的身影倒映在水中，朝霞與孤鶩齊飛，長天共秋水一色，好一幅素雅的水粉畫。河邊的攝影人都悄無聲息地沉浸在創作中，生怕攪醒了胡楊的好夢，將自己也溶進了這份美麗的寧靜。一頭駱駝闖進了畫面，伸出長長的脖子飲完了水順便在水面上照照尊容，喝碎了一河的胡楊。太陽漸漸爬上了樹梢。陽光像個神奇的化妝師，把胡楊的枝葉染成層次分明的金黃色。這時河面還未被照亮，倒影在深藍色的水面比岸上更漂亮。陽光穿過樹林的罅隙在河面上投射出一束束光帶，水上水下景色深淺不同，形成色彩和明暗之間的反差，影調和層次極為生動而豐富。這時的二道橋胡楊林是一天中最漂亮的，猶如美麗的少女們在河邊梳洗後濃妝亮相，畫面也從淡雅的水粉畫變幻成了濃艷的油畫。不是親臨現場，絕想不到這片荒涼的沙漠中竟會變化出如此美侖美奐的畫面，所有的人都為眼前的美景傾倒，感嘆大自然的造化神功！
傍晚，太陽下山後，余暉將東邊的天空渲染成玫瑰色，猶如大畫筆塗刷在藍天的畫布上，映成紅黃色的胡楊林與這塊大背景共同構成一幅暖色調的油畫。西天，飛起道道晚霞，由橙紅到絳紅再到紫紅，夕陽在令人眼花繚亂地導演著蒼天的色彩。胡楊的剪影映襯在彩霞和河水的反光裡，那蒼勁向上伸展的身姿在天地間書寫著昂揚。
四道橋的胡楊最典型地代表了額濟納胡楊的特征：樹林茂密、樹干粗壯、造型遒勁，在公路兩旁沿著早已干枯的河道延伸開去形成一條林帶。如果說二道橋的胡楊是水鄉的美少女，那這裡的就是大漠的偉丈夫了。遠遠望去，粗壯的胡楊林就像威武的士兵隊列，在茫茫戈壁沙漠裡鑄起一道長城，不知多少年來，它們頑強地以自己的身軀，抗擊著大漠的風沙和干旱，保衛著額濟納的家園。在林子裡穿行，你會享受一道視覺的大餐，被各種高大粗壯而造型奇特的胡楊吸引：有的昂首挺立，像個赳赳偉丈夫，直插蒼天，大有頂天立地的英雄氣概，張藝某選中這裡拍攝《英雄》大概是英雄惜英雄吧；有的彎腰曲背，似乎忍辱負重，沉受著千年的重壓；有的身軀分裂，一棵樹干被撕扯成幾條，但依然不屈不饒地各自向四處伸展、生長；有的甚至被掏空了胸腔，幾乎就剩一張樹皮挺立在那裡，卻依然生機勃勃地枝繁葉茂――活著!一些巨大的枯樹和掉下的枝椏橫亙在地上，為這林子裡平添了幾分滄桑。這裡的胡楊，渾身的樹皮都像魚鱗般的龜裂，這是它們千百年來與風沙干旱抗爭而留下的累累傷痕。
秋陽透過樹冠照射在滿地的斑駁黃葉上，我坐在千姿百態的參天大樹間，抬頭仰望。艷陽映照下的胡楊葉金燦燦地開滿在湛藍湛藍的天空，隨風飄逸的朵朵白雲疑是天神在長空牧羊，那種美實在是語言難以形容。下午5點過後陽光西斜，色溫變暖且仍有力度，把胡楊裝扮得最出彩、最漂亮。測逆光照射下的樹干明暗分明、樹葉透亮，層次豐富，林子裡滿眼金光燦爛。偶爾會有蒙古族姑娘趕著駱駝經過，夕陽的光影在駝峰上流動，紅頭巾隨著駝鈴漸行漸遠，消失在沙丘後的胡楊林深處……
我到過許多美麗的地方，基本上能“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地把景色表現得比原生態更漂亮，但面對額濟納的胡楊，我第一次感到了高科技的照相機鏡頭，再現這裡的美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了。這種透視的澄淨、天藍得濃郁、葉黃得透亮、兩種色彩搭配的艷麗，實在攝人魂魄，照片難以如實還原。我為自己能欣賞到這種極具穿透力的美麗而慶幸，對城裡人來說，簡直就是奢侈！
我遠離人群，走進胡楊林的深處，希望能靜心欣賞胡楊並讀懂它。四下裡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寂靜中，耳邊傳來輕微的“嘎、嘎、”聲，循聲細察，原來是胡楊樹皮的綻裂聲。胡楊就是這樣在風沙干旱中龜裂、分解、再生。曾見書載有人聽見了樹葉的掉落聲，那是因為用心在傾聽。在這裡，我真切地聽見了胡楊痛苦的呻吟和不屈的吶喊。我想，千百年來胡楊就是以這種方式生生不息、涅槃重生，獨領瀚海風騷，成為西北大漠的驕子。
額濟納，天堂和地獄距離最近的地方。
額濟納縣城西南約28公裡的地方還有一處截然不同的胡楊林—“怪樹林”，稱其“怪”，是因為那是一片因干旱而枯死的胡楊林。其猙獰的形狀與前文描繪的美麗形成強烈反差。如果剛才你還在水邊的胡楊林裡享受天堂般的愉悅，現在你會感到一腳踏進地獄般的恐怖。大自然就是這麼不可思議地把兩者結合在一起，這也是額濟納胡楊的魅力所在。
當地有個傳說,不遠處的黑城古代曾發生過一場戰爭，被蒙古人打敗的西夏軍隊突圍來到當時還濃蔭茂密的“怪樹林”，一場惡戰後將士們全都倒在了這片林子裡，屍骨化為了“怪”的樹林。千百年的風沙將它們塑造成千奇百怪的形狀，也給怪樹林籠罩上一層悲壯詭譎的色彩。
走進怪樹林，你的第一感覺就是“震撼”！那成片枯死的樹干，或挺立，或掙扎，或扭曲，或倒伏，或埋在沙裡，就像一個經過殊死拼殺的戰場，屍橫遍野，白骨累累，慘烈的場面真讓人觸目驚心。
我在怪樹林裡經歷了從黑夜到黑夜。
到額濟納的第二天我三點半就起床，為的是趕到怪樹林去看日出。黎明前的怪樹林黑漆漆的，我坐在一快空地上耐心地等待著。滿天的星光下，四周懵懂的樹影嵯峨而參差，凜冽的寒風勁吹，林子裡發出的沙沙聲，仿佛冤魂的哀號，讓人不禁毛骨悚然。終於捱過了這段恐怖的等待，東方即白，天邊亮起一道玫瑰紅，旭日東升。我用長鏡頭把太陽套進胡楊裡，畫面中一輪紅日在胡楊樹下冉冉升起，樹干的剪影在霞光裡形成紅與黑的對比，猶如一個迎接朝陽的戰士。
怪樹林以其奇特的造型吸引著人們的目光。在這片碩大的區域裡，散布著無數枯死和倒臥的胡楊，其身姿千奇百怪，大都虯枝屈曲盤旋，幾無重復。有的遺世獨立，有的張牙舞爪，有的威武莊嚴，有的昂首挺胸，有的曲背躬腰，有的扎在地上彎曲成個“0”，更多的是橫臥沙中。還有的胡楊一息尚存，將稀疏的一枝黃葉燦爛在藍天裡，用盡最後的生命去展示胡楊的輝煌。站著的、倒下的、不朽的，像不屈的戰士、像奔騰的駿馬、像遺棄的刀戟；每個人，都可以根據自己的審美和文化積澱去像形、去想像、去感悟。總之，我遺憾自己有限的筆墨難以窮盡這個群體。沙漠裡的天氣變化無常，上午還是風和日麗，下午突然平地風起。怪樹林裡飛沙走石，人只得背過身子倒著走。盡管風沙殘酷地撕裂了胡楊的身軀，但它們枯槁的軀干堅忍不拔地牢牢扎根大地，與狂風作無望而不屈的抗爭。可以說沙漠摧毀了胡楊，卻也造就了胡楊，大自然就是如此奇妙地在創造著這個多彩的世界。
每當夕陽西下，是怪樹林最輝煌壯麗的時候。西風烈，殘陽如血，接近地平線的陽光把樹林和沙漠染成通紅一片。這時的怪樹林，猶如浴血奮戰的戰士，血染大地。我捕捉到這樣兩組鏡頭：一幅是一群戰士的雕像，它們渾身淌血躬著身子互相攙扶著，昂頭向著太陽，要在夕陽的余輝裡燦爛地去死，猶如英勇的狼牙山五壯士。另一幅是，三個壯士挺立在被血染紅的高坡上，威武的身軀映襯在西天的余輝中，雖死猶生，死而不倒！天色漸暗，四下裡寥無人蹤，怪樹林靜得讓人心慌，連風都沒有一絲，胡楊和大地沐浴在血紅的余輝中，四周籠罩著一派肅殺的氣氛。我坐在沙漠裡，凝視著眼前這幅凄美的畫面，聽胡楊在晚霞中的絕唱。
這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我特意選擇這天，為的是看沙漠上的月亮和月光下的胡楊林（草原、大海、沙漠上的中秋月都特別大）。西天的紅霞尚未退盡，東邊的月亮從地平線悄然升起。碩大的月亮呈粉紅色，猶如初生的太陽，漸漸爬高變成黃色，直到銀輝盡瀉。大地一片安寧，胡楊林籠罩在皎潔的月光中，由星空下的猙獰、到旭日中的昂揚、到夕陽裡的悲壯、到月光下的安詳，經歷了輝煌、抗爭後，疲憊的胡楊此刻終於安息在柔和的月光裡。年年歲歲，在這亙古曠野上，漫漫長夜，只有明月長相伴，撫慰著遍地殘缺的屍骨和不屈的魂靈。月光如水，胡楊無語，我呆呆地望著，想不到大自然居然會這樣有感情，我被眼前這凄清的場景感動得熱淚盈眶。天黑了，必須離去了。我一步三回頭地依依惜別怪樹林――何日君再來？千裡共嬋娟吧。返回時，我在黑乎乎的怪樹林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踉蹌奔走，四周的地形高低起伏且樹林都差不多，簡直就是個巨大的迷魂陣，根本不辨出路。我只好向著月亮的方向疾走，走不出去在林中過夜實在令人不敢想像，林外四周那可是一望無垠的大戈壁啊。好在憑著從胡楊那裡得來的堅強，最後終於走了出去，心跳一回。
如果說二、四道橋的胡楊呈現的是田園詩般的美，那怪樹林展示的是一種悲劇的美。兩種不同的美共同鑄就了額濟納胡楊的風采：滄桑但卻燦爛，扭曲但卻遒勁，凄涼但卻悲壯，枯槁但卻昂揚，這，就是不屈的胡楊精神――用生和死鑄成的永恆。“它傲然屹立在西北的荒漠中，狂風吹不倒它，嚴寒凍不死它，干旱旱不壞它，它不如楊柳與桃李那麼好看，但它卻給人以啟發、以深思和勇氣，尤其是想到它那不死的精神，不由人不油然而生敬意”（引自《白楊禮贊》）。
色和形的美能愉悅我們的視覺，不屈的精神能觸動我們的心靈，這就是胡楊給我們的貢獻。自然萬物之所以歷來倍受人類的吟詠歌頌，是人類能從中得到精神上審美的滿足和思想啟發，無論是鄭板橋筆下“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竹，還是矛盾對西北白楊的禮贊，或是陶鑄贊美的松樹的風格，無不頌其形，寓其意，托其志，抒發了人類對高尚情操的敬意和追求。
我贊美胡楊，因為它為這個世界帶來了美麗和堅毅。
我感謝胡楊，因為它讓我享受了三重的愉悅：觀賞並感動，攝影並賞析，寫作並思索。
我懷念胡楊，因為我的心留在了那片林子裡。
下為八道橋的沙漠風光，傍晚去，拍夕陽下的駝隊。
提示：
交通：從上海出發，12：30浦東起飛經停西安16：30到銀川，機場巴司15元半小時到民航售票大樓，走到旁邊的南門汽車站，半小時一趟20元往內蒙的左旗（巴音），途中2小時，宿左旗；也可在車站外搭乘桑塔納30元一人，坐滿4人即走，途中1.5小時。左旗返回銀川的桑塔納都在紅旗賓館門口，車站打的過去1.5元一人。左旗每天早上8：20開始間隔20分鐘共3趟大巴開往額濟納，途中8小時，旺季車票有點緊張。也可在車站外搭乘夏利（有人拉），與大巴同價，坐滿即走。返回的時間、班次、工具與去時同。
在額濟納只有租車。國慶高峰時滿街都是車，四鄉八鄰的甚至左、右旗的車都來搶生意，主要集中在汽車站前拉客。去二道橋至八道橋什麼車都行，只要能跑。可以包半天、一天，也可說好先送去到時再去接，省點錢。但要記住，別先付去時的一半錢，堅持待接回後再一起付，當心到時不來接，外面沒有出租車回不去。去黑城和怪樹林（二者一條線）需要越野車，因要涉水過河。至於價錢沒譜，網上說得屆時全不管用，全看游人多少漲跌，隨行就市地砍吧，在價錢上司機沒有好壞之分。
住宿：從四星到家庭旅館（車站有人拉）齊全，各取所需。只是在國慶的前4天，緊張且價格瘋漲，5號後逐日走低，長住客要一天一砍，技巧是先物色好便宜的下家再以此去壓高價的。正常價標間80－120元，視旅館條件不同而別。車站邊的九州“賓館”方便（租車、坐車）但服務差勁，關鍵的是晚上常沒熱水！本人後搬住的航天賓館還像樣，但高峰時價離譜。主要大街上的航天、新華、郵政賓館條件、價格都相近。
吃喝：飯店不少，價格也不貴，找個干淨的吧。那裡的盤子大，我一頓只能吃一個菜。手抓羊肉是首選但量不足，當地產的哈密瓜便宜，頓頓吃個爽。瓶裝水1元一瓶，令人生疑，但也無奈。
氣候：干燥!當地人說一年只下一場雨。最好的防風防曬防沙裝束是頭戴帽、眼架鏡、臉蒙巾，撐把傘華蓋當頭也不錯。早晚溫差大，要看日出的建議帶羽絨服。不要穿好鞋，因天天慘遭沙土蹂孽。攝影人要注意防沙，風起時用塑料袋包好相機或鑶進包裡。
景點：一家之言，能看的只有胡楊林，而且要反復多次去。當看到藍天飛雲，趕緊往怪樹林去，好片子等著你。胡楊因每年氣候的干濕、溫度、寒流的不同而黃的早晚、好壞不同。最好多住幾天，不要阿Q式地說留點遺憾下次再來，“讓我一次愛個夠”！從2道橋到7道橋的胡楊黃的進度不一致。最好的時間段應該在6－15號之間。八道橋的沙漠很小，沒氣勢。其他景點都沒去，聽去了的同道說無大趣。除怪樹林10元，胡楊林不收門票（注意，是2006年的行情）。額濟納到右旗約6小時車程，再租吉普車進巴丹吉林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