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雲起(六)――南巡記之賽馬節篇

作者: 銀狐

導讀時間:2002-06-13陰路線:德欽――中甸 住宿:中甸旅行者俱樂部(12元/晚) 清晨,被一陣尖利的狗叫聲喚醒,伸出頭去一看,依舊是滿天的雲,而且還有愈集愈濃的感覺,一下心中的郁悶也愈發地濃郁起來,懶懶洋洋地洗漱好後,懶懶地登上懶懶的車子,接下來的感覺就是懶懶地行進在無景的山道上,有種平庸的匱乏。 經過飛來寺時遺憾地向梅裡雪山和登山勇士碑投下最後� ...

時間:2002-06-13陰路線:德欽――中甸

住宿:中甸旅行者俱樂部(12元/晚)

清晨,被一陣尖利的狗叫聲喚醒,伸出頭去一看,依舊是滿天的雲,而且還有愈集愈濃的感覺,一下心中的郁悶也愈發地濃郁起來,懶懶洋洋地洗漱好後,懶懶地登上懶懶的車子,接下來的感覺就是懶懶地行進在無景的山道上,有種平庸的匱乏。

經過飛來寺時遺憾地向梅裡雪山和登山勇士碑投下最後的一瞥,恨恨地咬咬牙,回頭歸去,身後是一群群抱著希望而來的新膜拜者,正和我們來時一樣興奮著,但願他們能浴到神山明眸的光澤!

快到中甸時天開始下起了小雨,算是稍稍滋潤了一下我們懶懶的旅程,走進風雨中的納帕海感覺還不錯,很讓人有幽遠的深思,又看到了熟悉的馬兒,回憶起在新疆與馬兒的浪漫約會(詳見拙作《西行漫記》),有種回歸的激動。因為風雨無法再來一次快樂的同行,只好抓起路過的野草喂它們,找一點久違的親近。

邊上不時有一些黑色的小動物竄出來,我們算是有機會認真考究一下了,在路上常看到路過懶散著這樣黑色的小動物,同伴們有的說是小羊、有的說是小豬,還有說小狗、小牛的,誰也說服不了誰,經我們這下近距離的觀察得出其為“小豬”的結論,真有點意外,和我們那兒差太多了點吧?!猛然想起中學時在歷史書中元朝一章的第一段說過蒙古人以前在河過的蘆葦坐中放牧豬群的傳說,之所以印像這麼深,都是因為有次考試出到這道題,而我隔了這麼多年終於見到歷史的再現。

車到中甸,雨停了,天還亮著,就和同伴一起騎車出去瞎逛,到一個賣土特產品的藏民店裡買了好多東西,感覺老板強巴十分面熟,不由多看了幾眼,他見我在盯著他,馬上做了個請手禮:“扎西德勒”,然後問我是不是很像,呀!活脫脫的一個洛桑!要不是知道洛桑早去了天國,保不准我還真會找他簽名呢!

時間:2002-06-13陰

路線:中甸賽馬節

住宿:中甸旅行者俱樂部(12元/晚)

清早,乒乒乓乓的洗漱聲把我從清夢中喚醒,今天可是這兒一年最重要的節日―――賽馬節!一個骨碌從床上翻了起赤,探頭一看,同伴們還睡得正香,於是我左右使勁扭動了一下自己“偉岸”的身軀,果然獲得了地動床搖的效果(我們是睡在學生宿舍一樣相連的上下鋪),同伴們紛紛睜開惺松的睡眼,以夢游者的茫然起床、穿衣、洗潄,然後才是清醒。

走出俱樂部的大門,發現已經有很多人穿著節日的盛裝向一個方向行進,看來我們昨晚打聽今天的路線完全是多此一舉,目標―――舞鳳山,我們出發!

賽馬場座落在一個半環形的山凹裡,視野極好,我們到的時候已經圍了不少的人,而且四周的山野裡還有許多正像潮水一般地湧來,這種前奏的場景就讓人激動不已,於是我們像虔誠的聖徒去禮拜一樣在邊牆上排排坐好,用迫切等著比賽的開幕。

當天空開始陸續下起雨來的時候,場上也開始陸續有著盛裝的藏族男子牽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馬匹進場,一時間滿場花花綠綠的人裝和馬裝看得人眼花繚亂,而他們的集合點就在我們位置的下面,乘著他們隊形還沒整好,我跳下去隨便拉了個騎手照了張照片,事後證明我的莽撞是聰明的,因為再沒有類似的機會了,只是回來後照片衝完一看,才發現那個騎手留點兩撇八字胡,長得怪裡怪氣的,也好,襯出我沒那麼醜,嘻嘻。

當騎手們集合完後就一批批地策馬繞跑道狂奔起來,我們以為節目馬上就要開始了,沒想到他們只跑一圈就下馬走出場去,正在納悶時,場上開始馬術表演,還好我先見之明地帶著望遠鏡,所以看得比別人爽多了:先是各種各樣的騎術秀,有單人單馬、多人單馬、單人多馬、還有多人多馬,甚至還有10個人在四匹奔跑的馬上疊起了羅漢!這邊才剛秀完那邊又衝了一隊人上來,表演騎馬射擊,看著一個個英姿颯爽的騎手從眼前晃過,不由讓人有種想留下來跟著他們去狂放的衝動――――這就是賽馬節,這就是藏民們的歡騰!

騎術表演完後場上又開始了老套的歌舞表演,這大概是中國所有開幕式的通病,沒什麼特色,看得有點煩,無聊中抬眼望四周的山坡,驚喜地發現四周小山上已經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帳篷!兩邊一權衡,大家決定不看表演,到帳篷裡打秋風去。賽馬節是藏族大節日,學校都放假,所以賽場四周人頭攢動,各式各樣的小吃攤、小商販琳琅滿目,再往外就是一層層的帳篷,人們攜家帶眷、呼朋引伴的在這兒聚會,每個帳篷是一個家族(而不是家庭)的據點。我們挑了個比較大的帳篷鑽了進去,帳篷的主人什麼也不問,拉著我們就往桌子邊上按,然後上來一堆的點心和酥油茶,我們也心安理得地吃喝起來―――這種本能的純樸不正是我們向往及追尋的回歸嗎?!

午後,等待良久的賽馬終於開始了,因為分組很細,每組人不多,感覺像是回到校園時參加的運動會,隨著一聲聲的發令槍響,場上場下一波接一波地洶湧著快樂的歡騰,看著一個個騎手把馬兒駕馭得行走如飛,我們也毫不吝嗇地把喝采滿場亂拋。終於,大家開始心動起來,大伙一合計,草草收拾了一下,就直奔納帕海騎馬去了、去釋放一下剛才積聚起來的的激動。

自從上次新疆回來後,一直沒有機會再感受一下騎馬的狂放,今天終於在這千裡之遙的高原草場再一次把自己放飛,那種重拾回來的淋漓暢快是在都市裡永遠找不到的!只是還沒開始過癮,就被馬夫們拉了回去,不到半個小時就收三十元,想想在新疆喀納斯一天才八十元(早上八點交馬,晚上八點還馬),這兒可真黑!

回去我們選擇了在海子裡走公路的平行線,踏著滿地的青草黃花,把悠閑的心情放在太陽下發芽。走累了,回到路上一招手就攔下一輛貨車,車子是師徒倆開的,從稻城過來,一個勁地向我們推薦稻城的風光,說那兒是太陽的故鄉,我不知道這典故是哪兒來的,但仍被他們的熱情感動,而他們隨性而致的熱情卻正是我一路走來積累下最多最真的印像,也許現在西部也已經被商品經濟打下了烙印,但是那種本源的純樸還深扎在他們的心中,所以在這兒能隨手招下順風車,而在我們東部所謂的經濟發達地區卻滿是“肇事逃逸”、“人情冷漠”的新聞與慨嘆!所以想套陶老先生的一句詩“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回歸心底的香格裡拉吧!

回到城裡,發現不大的街道上已經開始裝滿盛裝的藏族、傈僳族、納西族男女,還有一些認不出的民族,總之是清一色的高原紅臉蛋,其中還夾雜著我們這樣的一些“白嫩”。隨著夜幕漸漸的降臨,人們開始往中甸廣場聚集,等我們吃完耗牛火鍋趕去時,廣場已經燃起了近十堆的篝火,人們圍著跳舞,領舞者邊彈琴邊跳,觀眾們裡外三層地圍著,別看很擠,但當你用手輕拍一下前面的觀眾,舉一下手中的相機作個手勢時,他們就會給你讓出一條通道,你盡可以走到舞圈當中盡情拍照,然後你的熱情也會隨篝火一起點燃,去加入他們狂舞的行列,放眼望去,舞者中不乏白發蒼蒼的老者和總角之齡的頑童,但更多的是滿臉歡暢,身著精美別致服飾的青年男女,大家就這樣在簡單的音樂和滿場的篝火中快樂的對歌、快樂地舞動――――這才是真正的狂歡夜!

那一晚回去後,我們做什麼事都像跟著舞蹈的節奏,也許在夢裡還有人跟著舞曲扭動,當然,我是不會知道的,因為我已經跳得太累、唱得太累了!


精選遊記: 香格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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