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爛漫婺源行

作者: GENEWALKER

導讀一行四人坐上5085次普通列車前往衢州。由於該車沒有硬臥,這回買的是硬座票。上了車跟其他乘客換了票,四個人圍在了一張桌子邊聊天。由於時間已比較晚,車開始已經22點半了。我的計劃是上車安頓後就休息的。但他們三人談論得起勁,不免也加入談了一會兒。由於沒有臥鋪票,心裡擔心這一晚很難入眠,問了旁邊的乘客下車地點,一個在蕭山,三個在諸暨,這樣就有三� ...

一行四人坐上5085次普通列車前往衢州。由於該車沒有硬臥,這回買的是硬座票。上了車跟其他乘客換了票,四個人圍在了一張桌子邊聊天。由於時間已比較晚,車開始已經22點半了。我的計劃是上車安頓後就休息的。但他們三人談論得起勁,不免也加入談了一會兒。由於沒有臥鋪票,心裡擔心這一晚很難入眠,問了旁邊的乘客下車地點,一個在蕭山,三個在諸暨,這樣就有三個多小時較空的時候,心理稍安。車過杭州後,有列車員推銷臥鋪票。大吃一驚,不是沒有臥鋪車箱嗎?上前了解後,原來補的是軟臥票,硬座票加68元可補到衢州的軟臥。從補票櫃台又急急趕回征求大家的意見,眾人決定補票。不幸的是,在返回補票櫃台時,到衢州只剩一張票了。最後的決定是大家都放棄了補票。這一決定為此行埋下了隱患。沒想到那天車裡總有一股冷風吹來,我坐在位子上,雖然有車枕,但還是很難入眠,現在的入眠技術去學生時代遠矣。好容易等到了諸暨,迅速占據了一張兩人的位子,終於睡了下去。第二天起來,他們三人全部說沒有睡著,有一種不祥的預兆。出站並沒有原先設想的走在眾旅客的最前面,但還是比較順利的到達了長途汽車站,並得知車還未開走。這一此行的最大不確定因素終於有了一個好的結果。車子開了過來,隱約看見車上有人站著,大駭!難道已沒有位子了嗎?我可是把從衢州到婺源這三小時的車程也納入了休息的時間啊。一路跟著車子跑過去,謝天謝地還是占據了四個位子。

衢州到婺源的路比想像的好得多,據說是今年剛通的。修了兩座隧道,可以少走很多的盤山路。一路上可以看見許多盛開的油菜花,心想這回總算碰到好運氣,來對了時間。以前的霉運一掃而空,以往到泰山看雪沒雪,到吉林看霧淞沒霧淞。

到了婺源,沒想到一個縣居然還有如此精確地圖,有了一張稱手的地圖,開心。買到了回滬的車票,比預想的和公布的都便宜得多,開車時間也很理想,開心。

從婺源車站坐摩托車到大型停車場。泥沙以前居然沒有坐過摩托車,大吃一驚。其雖稱不上老驢,但亦算得上常驢的啊。摩到停車場,立馬發現一輛開往清華鎮的中巴車,覺得此行頗為順利。因為網上說婺源縣內的中巴班次很少。雖然往清華車相對較多。但能這樣幾乎不用等車也屬不易,特別是此行因工作關系,只有區區兩天的時間。

車從婺源開出,開始並沒有感覺到所謂中國最美農村的美景。但當車向北拐入第一個岔路時,一條寬而清的河從腳下流過,河上有一石洲,洲上立著幾株大樟樹,枝枝丫丫,輔之以兩邊的油菜花田和黑白農舍,顯出一派有別於心目中的田園風光。比想像的更加大氣。直到此行結束,我依然認為,這一景像可歸入婺源的經典,而且這一經典,婺源無其他地方與其神似。可惜在車行中,此景未能拍下。

到了清華鎮的彩虹橋。從紫陽到清華的路比想像的好得多(可惜出了清華就不行了)。彩虹橋是一座廊橋,但從網上的照片覺得其形像不具美感。因此對彩虹橋並不抱太大的期望,這種心理反而覺得彩虹橋景區還不錯,彩虹橋的橋形平直,缺少心目中廊橋的曲線美,而且其橋墩大得不成比例,盡管如此,彩虹橋的歷史價值不應小視。彩虹橋旁邊的那座小橋就挺美的,雖然這種橋在此行中不斷見到。

從彩虹橋出來,准備在清華鎮吃飯,正好見到一輛車上有沱川標牌,而且是一輛有後鬥的車,大喜。(網上說到沱川的路上行漂亮,建議坐在工具車的後鬥上看風景。)上前一打聽,那個司機正好在吃飯,同意每人五元拉我們去理坑。我們要求吃完飯在走也被允許。那頓午飯吃得也被我原先預計的好得多。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很順利。

車子開離清華,一路上不斷有乘客上來,或托物品上來。整個後鬥濟得滿滿當當的。和此前的窯頭山的印像相同,越偏僻的農村,對陌生人越友善。對於這些城裡人,人們總是先露出一張張自然而然的笑臉。坐在後鬥上,覺得此行順利,頗為愉快。路上的美景主要有兩個部分。進山前是寬寬墨綠的溪河從路邊流淌,不時見到高大、體型俊美的樟樹。岸邊野生者叢叢的油菜花,黃得耀眼,間或一棵桃樹也展示著最美的粉紅一季。這確實是風光與田園的完美結合。

它沒有九寨的嫵媚,也沒有黃山的高尚、泰山的博大。這是一種純樸的美,但它比純粹的田園又似乎多了些優雅。這是一種外表樸實,內心優雅所能展現出來的美。

進山後是一種常見的(但也只能在風景區中常見的),山中流澗的景像,途中居然還有一處不小的雙瀑,甚是意外。河邊時常可以見到正紅正紅的映山紅,同車的當地人說,若我們晚到一個星期,可以看到滿山的映山紅。滿山的映山紅?這也是我追求已久的景像,不過我個人觀察,即便這一路上的映山紅全部開放,也不會有真正意義上的滿山遍野的映山紅,因為河兩邊的植被主要並不是映山紅。網上所謂往沱川的路上很美指的可能是這後一段,我反而感覺這段一般,因為這並不是婺源的特色所在,跳出婺源看婺源就會覺得這段景色並無出彩之處。

經過了一路的顛簸、塵土,我們終於到達了此行的第二個景點:理坑。

理坑是一個號稱擁有800年歷史的村落。看來這裡出過許多大戶人家,有許多老房子,如司馬第、尚書第、天官上卿第、小姐樓、雲溪別墅等。但不少人家明顯已搬離此地,這裡人氣稀落,節奏緩慢但卻不夠平和,顯得沉重。我對老房子興趣不大,無法說出太多的感受。但對於有這方面興趣的人,理坑應是一個不錯去處。和一些已開發的古鎮、古村落相比,理坑的景致更加真實、更加能反映歷史變遷的過程。在理坑我發現一個穿著補丁加補丁的老漢在很木然地兜售現代包裝的茶葉。後來的在同行的另一人的照片中看到了這老漢,他看著同行的另一人正在給三個小孩拍照,露出善意的笑。看到這張照片,我心裡百感交集。當地的年青人和小孩子的穿著與城裡人並無太大的區別。

不知為何,現在看到小孩,特別是旅游時看到小孩,總覺得每個人幼年時期都很像,相似的玩耍、相似的動作、相似的表情、相似的快樂。當一個人長大後,一切都……

聽泥沙說,理坑不如安徽的宏村,宏村設計得更巧,保護得也更好、更干淨。

聽說當天要到嶺腳住,活著說,其實我們可以不用走那麼多地方。看得出,前一晚上沒睡好,她很疲倦。

准備給導游(一個學生)10元導游費,同行的另一人認為太少,應給20元。後來發現網上的文章給的是10元。

從理坑出來包車去嶺腳。沒想到這竟是我們唯一的一次包車。一路上,我們見到而且拍了一些婺源這一季節最典型的美景。就是從高處透過油菜花,見到一個個白牆黑瓦的村落散落在河邊的景像。但看得出,同行的三人已盡露疲態,昨晚沒睡好的結果顯露無疑。幸虧到目前為止在交通銜接方面幾近完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此行的計劃,第一天比第二天輕松。第一天尚且如此,第二天呢?看來,只能寄希望於在嶺腳能補充一下睡眠了。那個司機明確表示嶺腳有地方住令人安心不少。

住的地方叫作嶺腳店,每人五元,這是我住過的最便宜的的旅社。比十幾年前出游時住過的所有的旅社都便宜。房間還算清爽,被褥也稱得上干淨。

嶺腳村裡的人大多姓詹。請老板娘帶我去看明天翻山到官坑的路怎麼走,路上得知老板娘正好是官坑人。在驛道的起點,老板娘指著腳下的路說:你們就沿著這條青石板路走,上山沒有岔路,下山沿著正路左,穿過一個亭子,不會迷路的。完了,她指著群山中的一個山凹說,你們就是從那裡下山。看著那高高的山凹,我心裡一沉,那山凹好像挺高的。今天幾個人精神看起來都不好。明天翻這座山會否累得失去游興呢?不過我對泥沙和活著的登山水平頗有信心,上次登窯頭山,比這條驛道難上不止三倍,我和同行的另一人使出九成功力也只是堪堪和她們打平。

回到店裡,老板娘客氣的說這裡不比城裡,沒有什麼可吃的。這麼一說,我們提出到村裡走走,若有地方吃飯,就不在店裡吃了。老板娘似乎一愣,但馬上大度地說:“可以,可以。”

嶺腳的房子也大都是典型的徽派的白色馬頭牆加黑瓦的房子。但我們所見的房子基本上是近幾十年建的普通民居,在雕刻、描繪方面並未投入多少力氣。因此嶺腳村不具有古跡方面的游覽價值。但作為純田園風光還是可以的,因為嶺腳村的建築風格比較統一,沒有一些瓷磚鋪牆的現代建築混跡其中。

我們到村後的田埂上看嶺腳風光。有一團白煙從村裡升起,開始我們還以為是炊煙,只是覺得這炊煙怎麼不是一縷一縷的,後來才發現原來是村裡的田頭在

燒煙驅蟲(?)。此時,我小心翼翼地對活著和泥沙說,計劃明天四點半起床,五點出發。原以為會遭到強烈反彈,沒想到她們竟毫無保留的同意了。

婺源的狗見過世面,從不圍觀、干擾游客。在嶺腳還看一見趣事,村委會的黑板上開始寫著尋人啟事,找的居然是一家工廠的董事長。後來尋人啟事改成:“單槍匹馬挑戰小布什……”問了老板,老板一笑說是書記寫的。我專門帶來聽伊拉克戰事的一台收音機什麼都收不到,不知伊拉克戰事如何了。

晚上在嶺腳店裡吃的飯果然比在清華鎮(以及後來在段莘鄉)吃的差了很多。開始我看到村內有人在洗魚,我還以為村裡有魚。原來洗魚的那人是因為家人有人結婚。現在想起來,在窯頭山時,當地人請我們吃魚的是多麼的難得。幾年前從九仙山回來,我就感覺我受不了住在偏僻的鄉下,原因是單調,特別是吃得單調。這一次又證明了我這一想法是對的。廈門菜市場的東西真是琳琅滿目、目不暇接、眼花繚亂、垂涎欲滴。

晚上和同行的另一人又到村後的田埂上他拍/我看星空,如果說月亮在哪兒都一樣,那麼星空就不是在哪兒都一樣了。可惜我們只認得北鬥七星和北極星。田裡密布著蛙聲,夜幕下的農田確實是蕩滌心靈的好去處。

第二天一早起來,覺得大家精神還不錯。二位小姐也沒有我所擔心的拖拉不起床。

大概五點半,一行四人踏上了從北線跨越東線的古驛道之旅。古驛道之旅聽起來頗為誘人,我也極喜這種一條而不是一個點徒步觀賞路線。網上的信息是,這條線的清晨非常美麗。

當我們上了半山腰,嶺腳村確實被霧氣所籠罩,但我當時(現在也一樣)並沒有覺得這樣景色有太多美感。可能嶺腳一側的路更像是一條登山的路,氣力都花在攀爬上了。無心體會到古時趕考的學子或外出的徽商,踏上出山的驛道為己為家而奮鬥的那總心情。爬了不久就發現泥沙的狀態特差,和她在窯頭山的狀態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可能還是睡眠不足吧。

一路上誰也不知此山有多高,路有多遠,非常擔心像窯頭山那樣,翻過一山又一山。總覺得此行一定要大大突破原定的三個小時的時間。令人鼓舞的是,活著的狀態似乎不錯,和昨天相比像換了個人一樣。同行的另一人在前面走著,走著走著就不見了,心想這家伙怎麼不停下來休息一下。原來他搞了一個所謂的“五分鐘衝刺”並在第四分鐘到達埡口,同時發出到頂的短消息。可惜這條消息被忽略了,我們三人是在一種完全的意外中感覺到路開始調頭向下了。

看了看表,和老板娘預言的時間差不多,松了一口氣,有一種勝利意外到來的感覺。看得出大家精神都為之一振,認為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在頂上小憩了一段,邁著輕松的步伐上路。

快到官坑時,遇到了幾個准備從官坑沿古驛道到嶺腳的驢友。對方說慶源最美,我說理坑也不錯。雙方還就其他共同關心的問題交換了意見。這次會見使我決定到慶源,有時間再到曉起。否則按原計劃,若發現官坑到羅坑需花費那麼多時間和體力,一定會放棄慶源,直接到江嶺,這樣就有時間去曉起了。倒不認為曉起比慶源值得去,而是慶源不在官坑往縣城的路邊,進去後出來的問題很難辦。

到下山的路確實輕松很多,但也不短。近官坑時就感到她們登頂成功激起的精力似乎已被消耗掉了。

官坑是一個真正意義上沒有刻意修飾的村落。溪流緩緩的流淌,兩邊是標准的徽派建築,房子之間高大的梨樹開滿了白色的梨花。目光所及確實有一種畫的感覺。

突然有一種入侵者的感覺,四個人突然衝進一幅畫中,舉起相機各自搜尋自己中意的畫面。村裡的人像是畫中本來就有的人物一樣,而我們則是畫外的旁觀著。跟他們說話就像對著一幅畫中的人物說話一樣奇怪。這樣感覺當時就有,現在則尤為強烈。不知村裡的人是怎麼看待這些一言不發,匆匆而過的游客。

橫穿過官坑,感覺這裡根本沒有車輛。當時也沒有認真考慮沒有車將造成的問題。問明了往羅坑的路,之所以去羅坑是因為羅坑是官坑通過縣城的必經之路,且那裡是紫陽鎮通過段莘鄉的主干道,應該比較好攔車。另外一路上還有個所謂的高山平湖(段莘水庫)可以觀賞。當時認為十一、二裡路(官坑羅坑)還是可以拿下的。

官坑外有一大片油菜花田,這應該是目前為止,步行時見到的真正意義上的大片油菜花田。

走出去一段,發現那張新版的地圖不見了,只有一張舊版的地圖。(回滬後發現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舊版地圖,真是見了鬼了。)而且期待的高山平湖也未出現,更重要的是大家的體力似乎無法支撐再一次的長時間徒步,泥沙也改變了此前似乎表現出來的不太贊賞攔摩托的態度。於是開始攔車,從此惡夢開始,一直到接近羅坑才攔到了願意搭我們的車。從官坑到羅坑走了近兩個小時的情緒低落的路。造成了此行的最大遺憾。

大概走了二十分鐘,終於見到了段莘水庫。段莘水庫雖稱不上美景,但還是有些意境的。不過我們從上游下來,沒有任何高峽出平湖的感覺。這一路上值得一提主要是從湖邊公路上,透過路邊的油菜花見到蒙蒙的水面以及長滿青青淺草的平平的湖岸。有一些剛發嫩葉的樹立於岸邊,枝干錯落,湖對岸是群山懷中的蒙蒙的村落,若能泛舟於湖上,拂著習習微風,倒也不失為一處踏青的好去處。

真正的情況是從官坑到羅坑的路上,除了我還注意周遭的景致外,他們三人看起來都無心觀景。噫,微斯人,吾誰與歸?大概走了近一小時,水庫的景色漸漸趨於平庸,四人一路埋頭苦走。

由於正值清明前後,有一些掃墓的車。一路上我們得以不斷的攔車或問路,攔車的結果總是失望,問路的結果總是還有一小時。終於問道一個老阿婆說羅坑不遠了,大概還有五裡路,翻過山就是,她就是去羅坑的。五裡路也不算近啊,而且還要翻山!我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說:半個小時能到嗎?她說不用半小時,三十幾分鐘就到了!暈。(婺源人這麼幽默?)她大概醒悟過來,改口說二十幾分鐘就到了。我們繼續前行,並在前面一蔽陽處小歇,但卻不見老阿婆走過來,她不是說也去羅坑的嗎?

這支疲憊之師終於接近了羅坑。可能作為庫區移民過,羅坑和其他有一條溪流從村裡穿過的村落不一樣,羅坑村裡看起來沒有河流,它是依山而建,面對著水庫的湖面。從遠處望去,羅坑與婺源縣其他村落相比顯得卓然不群。村中也遍植著梨樹,在這梨花盛開的季節裡,從村上的公路往下看,整個村落有一種繽紛的感覺。

在靠近羅坑的路上,我們攔到了一輛大卡車,卡車司機願意帶我們到去慶源的路口,而且不收錢。免費襯上這種快報廢的卡車,老邪的西藏之旅大概也是這樣吧。從此我們告別了徒步歷程,又開始了車游時代。

由於這個卡車司機要到段莘去接人,我們跟著他到了段莘。在段莘正好問到了一輛一小時後到慶源的車。我覺很幸運,因為慶源路口到慶源據說還有五裡路(可能不止,因為後來那輛農用車用了20分鐘),而且我們還可以在段莘解決午飯問題。段莘是一個鄉政府所在地,吃的應該比較好。到廚房一看,沒有婺源特產鯉魚,我們要了鯽魚。好家伙,一共上了八條鯽魚,每人兩條,這盤菜才15元。

農用車司機說有包車可以從慶源回縣城去,有人說連包車都沒有了。鄉下就是這樣,偏僻一點的,每天只有一班車到縣城。早上從縣城開進村裡,中午過後從村子開回縣城。快吃完飯時,一輛段莘開往縣城的班車,鳴著喇叭,招呼著鄉親們上路。和古時,人們在驛道口迎來送往一樣,這種場面可能也是這些偏僻鄉村上演迎來送往情景與音樂。我雖然從未在鄉下生活過,卻覺得很親切。

吃完飯,正好到了開車時間。這是一輛很小的農用車。一路上顛簸不止,塵土不散。經過一個多小時到了慶源。

慶源是收費的,但村裡人也覺得收得不夠“正規”車上當地人的話。很容易就以四人兩張票成交。一開始我一直認為進村參觀交門票是天經地義的,不應逃票或少買票。現在也覺得少買幾張票更符合當地的風俗。

拋開文物或古跡的價值不談,我認為慶源比理坑美。整個村落一如繼往的有溪流穿過,水牛在河裡休息,鴨群在逡巡於河上,岸邊是嫩綠和桃紅,還有一棵巨大的古銀杏,村裡白白梨花掛滿枝頭,黃黃的油菜花田近在咫尺,狗兒和老人們安靜地看著這一切。

進村時有一輛願意出150元載我們去縣城,還價100,但對方不肯接受。僵在那裡,不管怎樣總是有車回去了。

慶源也有一處古宅,有一當地青年以此為豪,堅持要我們去看。那些尚未整飭開放給游客的古宅給人一種年代的滄桑感,由於我對古宅並無太大興趣,看了一圈就坐在宅內院子裡的木頭上,突然悟出富不過三代的理由,富不過三代並非一代不如一代努力,而是一代比一代人多,分母急劇膨脹,財富就少了。那個青年被人叫走了,我在他面前表露不想看古宅的意思,現在還來不及向他致謝,他就走了。這些偏遠村落的年青人很少,很多村子恐怕再過一代就支撐不下去了。若能堅持到最後一戶,反而有可能靠旅游業發財。

村裡有些人在寫生,循著寫生著的角度,拍了張照,果然不錯,我一直在搜尋這一構圖。我說:畫家的眼光不會錯的,那個寫生者聽到這話,笑了。

在村裡走到一半,看到一輛中巴車正在下客。過去與之講價,司機讓我先出價。由於我們的機會成本是包車。因此當時的心理價位是每人20元到縣城。我報了個15元,准備讓他還到20元。沒想到他同意了15元的保價。最後這班車確保了,心情輕松了不少。

從慶源出來的車上只有我們四個和另外三個同樣來自上海的游客,其中一個正好是從衢州到婺源車上的鄰座,他陪兩個朋友第二次來到婺源。談好是15元的價格,結果售票員只按實價收了每人十元,至此可以預見此行的花費將明顯少於原先估計的接近500元。

車子開出慶源的時候發現村外層層的油菜花非常漂亮,因車行中未能留影。心想可以到江嶺看,因此也就不覺得可惜。

到了江嶺,果然撲面而來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梯田。此次婺源之行很大程度上是衝著油菜花來的,在江嶺終於見到了心目中滿山遍野油菜花的景色,甚至激動。我見過不少壯觀的景像,03年3月30日江嶺的油菜花也算得上一個。

至此方知網上所謂慶源到江嶺一線很漂亮實際上是指慶源江嶺一線的慶源段和江嶺段很漂亮。由於計劃外的從官坑走到羅坑而放棄的從慶源到江嶺的徒步旅游計劃看來也大可不必。

江嶺有許多學生在寫生。就像烏拉街鎮紅梅家裡有許多攝影愛好者一樣。

司機突然提出需等到寫生的學生五點寫生後,車才能開。而車開到縣城要一個多小時。這引起一陣恐慌和憤怒。幸運的是,不久就來了一輛過路車,於是我們轉到了這輛車上,實際上踏上了此行的回程。

車行到一半,發現路邊的河流有些大樟樹甚是好看,原來到了下曉起。下曉起的門口是那種典型的游覽點門口的氣氛。門是新砌的防古建築,門前一個小廣場停著些旅游車。感覺河邊樟樹是婺源之所以美的一大因素,而這種景色應以下曉起為第一。小曉起還是一個值得去的地方。見到下曉起的美景,活著似乎對沒有時間進去有些遺憾。

從曉起開始,路從沙石路變成了新修的柏油路。車子一路飛馳而去,路上值得一提的還有一個月亮灣,顯然防杭州西湖的蘇白二堤而建,雖然人工雕琢跡像明顯,但還是有其特色,(其實蘇白二堤也是人工的)。堤上是垂柳,湖後則是油菜花田。有一些人支起三角架在攝影。

車到縣城車站,尚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才開車。正好吃飯,顯然活著和泥沙都想好好大吃一頓,慰勞自己。泥沙尋到一家林業酒家。吃後果然不錯,比小餐館水平高些,而且也不貴。四人還在裡邊洗去風塵。

六點鐘,坐上了婺源到浦東的安凱臥鋪大巴返滬。這種大巴有三排床位,一人一床,比我此前坐的廈門到深圳的大巴(兩排床位,二人一床)好。一路上唧唧喳喳,同車的乘客想來都在聽我們聊天。

第二天三點半,車子就進入了上海市區,沒想到車子沒有走高架,三更半夜中,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浦東汽車站。

後來聽說,他們三人在臥鋪車上沒有睡好。另外泥沙在嶺腳的那晚也沒睡好。唉。

總的來說,婺源在其最美的季節也談不上極美,但就某些場景而言,確實呈現著一種勝過普通田園風光的美麗。

2003年3月28日晚上從上海火車站至3月31日清晨上海浦東長途客運總站,每人花費303元。


精選遊記: 婺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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