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游蕩去婺源

作者: 雪中蓮

導讀另類游蕩去婺源一直以來,都很羨慕那些可以天南地北的游蕩,與大自然親密接觸,翻山越嶺的”俠客”.可是周遭的朋友卻沒有人對這種被他們稱之為”自虐”的瘋狂舉動感興趣.所以我就單槍匹馬的加入了網上一個”驢友”家園俱樂部.在他們的檔案裡,讓我找到了想像中的俠客.最近的活動是從浙江的古田山區翻越石耳山,到江西的婺源,很早就聽說婺源的美,被稱之� ...

另類游蕩去婺源一直以來,都很羨慕那些可以天南地北的游蕩,與大自然親密接觸,翻山越嶺的”俠客”.可是周遭的朋友卻沒有人對這種被他們稱之為”自虐”的瘋狂舉動感興趣.所以我就單槍匹馬的加入了網上一個”驢友”家園俱樂部.在他們的檔案裡,讓我找到了想像中的俠客.最近的活動是從浙江的古田山區翻越石耳山,到江西的婺源,很早就聽說婺源的美,被稱之為中國最美麗的農村.本次活動被俱樂部的領隊定級為休閑旅游.

於是九月的第一個周五,晚上23點,背起我所能承受重量之極的大背包,登上了中巴.上車後才發現,座位之間的距離,只是能容納一個坐姿筆挺的人的大腿的距離.無法動彈.走廊上疊滿了驢友的背包.進入午夜,汽車在滬航高速公路上疾駛,有種漂的感覺,每次從震動中驚醒,都有一種要大喊一聲,然後站起來,一腳把前排座位蹬出去的衝動,這樣的壓抑一直伴隨著我到第二天的中午.車上大多數的人都有用睡眠三寶.好像作用不大.

周六早上6點,我們達到浙江衢州.停車,早飯,稍作休整.我們幾個女孩,到一家看上去還稍好的賓館大堂的洗手間洗漱,洗手間只有一個水龍頭.當時我們都顧不上考慮了,只想把一臉的疲憊快點洗掉,乘男洗手間沒有人,就進去了.同時大家都發現,男洗手間比女洗手間大好多,太不公平了!

調整之後,繼續”行軍”.路上,車裡放著迪客牛仔的口水歌,大家哼著那些耳熟能詳的曲調,輕松了很多.好似給沿途的風景,加上了配樂,時而滄桑,時而愉悅,時而高亢,時而低沉,車依然在不停的顛簸,在盤山公路上不停的轉圈.只是疲勞退卻了.

用過午飯,我們包兩輛拖拉機向石耳山出發.大家把行李推在車後,有些人或蹲,或坐.揚起的塵土一直像霧一樣,彌撒在車尾.遠看就像是被遣返原籍的民工依依不舍的在留戀.一路上,會經過幾個小村落,有幾個當地人搭我們的車上山.當我們放下最後一個搭車人後,便駛上了無人地帶,路上的顛簸,就好像一松手就會被震出去的感覺,越接近山頂,風越大,雲在頭頂快速的移動,一會兒大雨,一會兒沙暴,一張嘴,沙就同口香糖攪在了一起.

拖拉機終於停下來了,穿越開始.我們的任務就是翻過這石耳山,到達對面的江西婺源.石耳山,位於浙江省和江西省交界處.海拔1260米.此山本沒有路,由於住在山腳兩側的村民長年的翻山穿越,就行成了一條若隱若現的羊腸小道.在穿越的過程中,果然遇到了一個江西的村民,翻山去浙江探望他的八十高齡的老母親.他扛著扁擔,穿的是軍鞋,卻健步如飛,把我們這些穿登山鞋的人遠遠的甩在後面,當我們第二天下山時,又遇到他與我們同路.

越到山頂,霧越大,濕度彌漫在整個山谷,看不清周遭的風景,看不出山的高度,也減少了幾分懸的感覺.汗水浸濕了衣服,好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的流汗了.爽!

花了一個半小時,全部登頂.山頂上有一個廟-龍泉庵.裡面住著幾個年紀大的善男信女.其中一個老大爺咽喉不好,嗓音沙啞,整夜咳嗽,還有一個老婆婆腸胃不佳,時不時打嗝,發出”鵝”的聲音,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像,以至於下山時很多男生也發出”鵝”的音來確定方位.老人們極少下山.終日在廟裡念經理佛,並且熱情地為過往的村民提供歇腳處.那裡沒有電,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日三餐自給自足,在院子裡,種著各種蔬菜. 我們一行人的來到,給平日裡安靜的石屋增加了許多活力.老人們為我們准備了豐盛的素菜,大家圍坐在長桌邊,在搖曳的燭光裡開始晚餐.

晚上7點,結束了晚餐和小結會,就開始准備就寢.在城市裡的人,極少有機會能在這麼早,這麼安靜的環境下休息.入夜,風在石縫裡川流不息,因受台風外圍的影響,大雨漂泊,打在瓦片上,滴在身上.女孩們戲稱,這樣就可以省去爽膚水的步驟了.老人們還細心的關心大家的被子夠不夠暖,在微弱的燭光下,照出了他們慈祥的面容.有種好奇,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來支撐他們能日復一日的在這方淨土裡平和的生活,難道他們年輕時就從沒有想過要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難道他們在這寧靜的山裡待一輩子都不寂寞嗎?是不是因為沒有比較過其他的生活方式,才甘於平淡呢?還是因為年輕時經歷了太多的跌宕起伏,所以才選擇這種與世無爭的生活呢?所有的答案,只有歲月在他們臉上留下的的烙印,再會明白.

翌日清晨,聞雞鳴而起床,早上的空氣甚為新鮮,山裡的泉水有些刺骨,大霧還未散去,大家為無法目睹對面三清山的英姿而遺憾.9點30分開始下山,到江西省.雖然下山沒有上山累,但是也是需要有技巧的,下山的姿勢,重心,支點,力度等方面的不同,往往造成不同的結果,有人累的腿軟,有人摔跤不斷,有人步步為營,有人大步流星.越接近山腳,天氣越好,太陽也探出了腦袋,此時我們才看清山谷的風景,山下有幾個村莊,白牆青瓦,炊煙裊裊,山上是一層一層的梯田,層次分明,錯落有致,現在還沒有到豐收的季節,所以還沒有金黃色的景像.

下山後進入的第一個村莊是婺源的曉庸村.對建築,我一竅不通,所以無法用專業的術語來描述他們的風格,但是從每家每戶的房子外壁的精美雕花和圖案,以及門楣上面吉祥的詞,足以感覺到當地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幾乎每家門前種有梨樹,石榴樹,枇杷樹,棗子樹等果樹,這樣一年四季都有不同顏色的花和果,小溪從每家門口流過,熟透的果子從上游漂到下游,水面上的鴨子和像鵝一樣的”豚”隨波逐流,不用擔心它們被誤領,因為每戶都在自家的牲畜腳上綁著絲帶,作上了記號.進入村子的中心地帶,有幾家小雜貨鋪,那裡也就成了村裡人的集會處,瞧見我們一大幫外地人,則更是熱鬧,男女老少,拖兒帶小的開看我們,我們趕緊在小鋪子裡補充補給,有人戲稱我們的消費額頂上了他們一個月的銷售額,也算是我們為拉動內需,發展當地經濟做了一點微薄的貢獻吧.在不遠出,有一長排石凳,坐了許多老老小小的女人,原來那裡的女人不用勞作,主要在家打理內務,每天吃晚早飯,就在一個固定的地方聚在一起,嘮家常,從最年輕的十來歲到年紀最大的八九十歲都有,直到晚飯時才散,吃過飯後,就休息了.這樣的生活對城市裡上班族是一種奢望,她們中大多數在剛成年時就嫁人了,二十出頭的女孩有個會走路的孩子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了.在小溪盡頭的有一戶人家,看得出他家的房子是新造的,有別於其他的老房子的式樣,裝潢也比較現代些,他孩子的服裝和行頭同一般孩子也不大一樣,原來他們家有人在城裡打工.女主人是個熱情好客的人,為我們准備一頓有當地特色的家常菜,還熱情的為我們找人挖紅薯吃,新鮮的紅薯很脆,很香,水分也很多,我們在回來的路上特地買了一大袋帶回上海,可惜到了因為太匆忙,太累了,結果落在了車裡.純樸,善良,好客,美麗,干淨一直是婺源被外界所公認的特點,也是眾多驢友所向往的地方,可是也有令人矛盾的想法,我們希望她保持那份純,做我們永遠的淨土,但是我們也希望他們富裕,能同城市裡的人一樣享受物質文明的給我們帶來的快樂.時代在發展,溝通更容易,這方淨土還能保持多久呢?不知何時我們再去時,已經到處是新樓,果樹便枯木,溪水不見底,吆喝叫賣滿天飛?不敢想像!

回程的路途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因為有幾處主要公路正在修路,所以不得不繞路而行,結果我們從江西,經安徽,路過黃山市,歙縣,穿過浙江,到上海.車行到黃山市,幾位有閑的驢友下車,前往另一個古城---歙縣.車廂一下子空了好多,大家有足夠的空間可以躺一會兒,於周一凌晨二點安全到達上海.回程一共花了近十個小時.奇跡!

接下來的幾天,都在腰酸背疼中煎熬,走樓梯,走路更是一種折磨.但是如果有人問我下次還會參加嗎?我會堅定的回答:永不停息!

次此活動一行二十人,攜帶的裝備有1輛中巴車,4部對講機,若干帳篷,睡袋…… 最有價值的是:經驗豐富,體力超群的領隊兼向導,勤勤懇懇,樂於助人的協作人員,以及有多次闖南走北經驗的驢友們,他們都有驚人的忍耐力和毅力,也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聰明才智.最難以忍受的是:座位間距只能嵌下一個人的車.最有意思的是那一聲從肺腑發出的”鵝”. 最難忘的是所到之處,當地人的熱情,善良,友善,真誠,純樸的民風.最養眼的是沿途的美麗風景.最…… 有好多之最不能一一列舉.

寫於2002年9月11日 Janet Zhan 上海


精選遊記: 婺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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