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顏色”在稻城

作者: 老廟

導讀“天堂的顏色”在稻城 (1998年) “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這是美國國家地理雜志的評價。 稻城,地處四川,靠近西藏、雲南三省交界處。早在1928年,美國著名的旅行家洛克到過這裡,並在1931年美國的國家地理雜志上發表了他的旅行報告;八十年代,旅美華人攝影家李元數次進出,發表了大量美麗的照片,遂使稻城名聲鵲起。 稻城的風景集中在名叫“亞侗的區域內� ...

“天堂的顏色”在稻城

(1998年)

“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這是美國國家地理雜志的評價。

稻城,地處四川,靠近西藏、雲南三省交界處。早在1928年,美國著名的旅行家洛克到過這裡,並在1931年美國的國家地理雜志上發表了他的旅行報告;八十年代,旅美華人攝影家李元數次進出,發表了大量美麗的照片,遂使稻城名聲鵲起。

稻城的風景集中在名叫“亞侗的區域內,那裡三座俊峭潔白的雪山是其標志性的風景,山林中碧綠的牧場和珍珠似的藍色湖泊,這塊如夢如畫的世外桃源被當地人譽為“香格裡拉”。

我是1998年國慶節去的稻城。那次是去川西北靠近雲南的邊遠小城――鄉城縣參加當地藏族的“巴姆山節”,回程去的稻城。汽車從成都出發到稻城需要2天,這是一條彙聚風景名勝的走廊。沿途經過富有傳奇色彩的雨都雅安、早年傳唱中的“二呀麼二郎山”、當年紅軍飛渡的瀘定大渡河鐵索橋、康定遛遛的跑馬山、迂回盤旋的折多山、攝影人喜愛的新都橋秋色、老愛塌方的雅江(我也未能幸免)、盛產“美男”――康巴漢子的理塘草原,整整兩天的行程既辛苦,又充滿魅力。當我從鄉城返回成都時,得知將路過不遠處的稻城,干嘛不去呢?於是和在鄉城邂逅的一個也是攝影發燒友的武漢大學的女博士生結伴去了稻城。

快近稻城時,路邊出現一大片綻放在藍天白雲下的金燦燦的白樺林,矗立在一個長滿紅色蘆草的水塘邊:紅的草、黃的葉、藍的天、白的雲,綠的樹,這就是稻城圖片中出鏡率很高的“傍河”風景。稻城就這樣以她那熱烈的五色彩繪歡迎著四方來客,給長途跋涉的旅人一個驚喜――“天堂的顏色”果然名不虛傳。



初來乍到,照我多年行走的慣例自然得先打探一下情況。在一家小飯館吃午飯時遇見一位剛從山上下來的上海奧非司小姐。問其山上條件如何,她向我一伸雙臂,纖纖素手,十指盡黑,一切盡在不言中。從縣城上山還需半天的車程,那時稻城的旅游剛開始發展,沒有固定的進山班車,只能包車。我到時是國慶節的尾聲10月6日,車輛都在山上往下拉客,所以小縣城裡無車可尋。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掏出早有准備的鄉城縣旅游局長給我的稻城縣長的名片打電話找他。一問方知由於稻城名聲大噪,國慶節湧來許多游客,山上基本處於原生態接待能力很弱,縣長大人親自坐鎮山上指揮接待工作。拿著名片蒙了個縣長的朋友(好在那時手機不多無從對證)明著騙,結果把縣政府辦公室主任找來,給派了輛三菱吉普送上山,真是天大的造化!因事先沒打算上稻城,乘派車的間隙,我們忙著趕緊在街上采買御寒衣物和一大堆食品(山上沒飯店也沒商店)。經過峰回路轉彎彎繞的半天顛簸,終於來到了稻城風景區的大門口――亞丁的籠同壩。這裡是進山的大門,為保護生態環境,山裡不修公路,所有游客都在此騎馬進山。當時的行情是一匹馬80元一天,馬夫的吃住自理,通常的游程是進出共需3天。我們兩人租了3匹馬,一匹馱行李。

經過長途跋涉,又很順利地弄到車進山,終於進入了向往已久的稻城風景區,能不高興嗎?我們興奮地騎在馬上,順著一條湍急的河流快活地隨著馬屁股的起伏節奏而上下顫悠(那可是考驗你的腰功喲)。山不轉水轉,峽谷裡隨著嘩嘩的流水不時變幻出一幅幅美麗的畫面:白樺樹或在藍天下透亮著明艷的金黃,裝點著稻城的秋色;或將彎曲在水中枯而不朽的軀干頑強地與急流抗爭,展示著生命的不屈――流水、樹林襯托著雪山,組成一幅生動的峽谷風光。一路上艷陽高照,大自然讓人心曠神怡,旅途的疲憊一掃而光。馬夫說我們運氣真好,國慶期間山裡已經下了好幾天的雨,昨天才放的晴。興奮的我們扯開嗓子放聲高唱“呀啦嗦――”。不知何故,大凡內地游客來到藏區,都會情不自禁地喊上一嗓子《青藏高原》,借以抒發向往已久的高原激情。兩個藏族馬夫在我們的感染下,也扯開嗓子高聲吼起他們自己的民歌。高高低低的歌聲一時間在空谷裡飄蕩、回響,他們那種與生俱來的高亢嗓音是我等望塵莫及的。就這樣一路唱著一路顛著一路瘋著開始了我的稻城之旅,真是個愉快的開端。

太陽西斜時我們這支小小的馬隊抵達了第一個宿營地――海拔3880米的衝古寺。這是一塊在高山環抱中的草地,因寺廟而得名,以前零星的游客就在寺內借宿(現在哪裡還有“零星”的游客?)。還未到達宿營地,老遠的就見芳草萋萋的小河邊,早已架起一長排三腳架,攝影發燒友們都在等待著雪山夕照。一看這情景,女博士立馬熱血沸騰,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住宿的大帳篷裡(無人看管),扔下行李箱就端著相機衝往河邊。得,我也不管行李了,抄起家伙也跑向河邊,其實也沒法管,總不能呆坐帳篷裡看行李吧。



展現在我眼前的是這樣一幅畫面:群山懷抱著綠洲,蒼翠的森林沿山脊梯次往上展開伸向雪線,一條彎彎的小河猶如大師的畫筆在綠洲上劃了道漂亮的S,一匹馬兒仿佛優雅的紳士踱步在夕陽中。落日的余暉漸漸映亮了山頭,閃耀了一天的雪山那顆“懌動的心已漸漸平息”。面對著這幅夕陽無限好的美景,攝影人都在緊張地拍攝,晚風中四周響起一片快門的哢嚓聲,打破了這山中黃昏的寧靜。日落月升,一彎新月高掛藍天,山谷裡一片渾沌,月光如水傾瀉大地,小河輕流微微泛著銀波(可惜不是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猶如綠洲睡美人胸脯上的一串銀項鏈在幽幽地發光。這就是我看到的第一個“香格裡拉”的動人畫面。稻城人堅稱那裡才是真正的“香格裡拉”,但此雅號最後還是花落雲南的中甸縣,人家干脆把大名都改成“香格裡拉”。





天堂看完轉身就得下地獄。山裡太陽一落立馬寒氣逼人,吃完干糧裹上所有的寒衣,卻不敢進帳篷入睡。軍用大帳篷裡面用木板搭成兩排通鋪,各睡10人,不分男女,一人一條薄薄的軍用睡袋和一個小枕頭。所有行李只能放在鋪上和中間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的走道上(想想20人得有多少行李?),所以進去後只能躺在你的“床位”上,別無選擇。山裡沒電,帳篷裡門簾一放是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絲毫不誇張!),老早睡下如要方便還得摸黑從人群中爬出來,所以只好在外面苦熬到10點才進去。見有人帶著保暖瓶就用毛巾接了一口熱水擦把臉,誰知一陣寒風吹來刮得臉上生疼,此後再不敢洗臉。山中的幾天,毛巾和牙刷都成為多余的東西,因山上能提供給你的全部服務就是一條在帳篷裡的睡袋。夜裡氣溫驟降,女博士穿上所有的衣物還是在那條薄薄的睡袋裡凍得徹夜難眠,緊緊靠著我“得瑟”一夜希望借點熱,但相比以前只能在牛圈裡露營的游客已是在天堂了。至於“解憂”那就漫山遍野在大自然中盡情釋懷吧。帳篷後面的一片樹林是理想去處,誰知進去才發覺裡面“地雷”遍布。硬著頭皮隱身於草叢中,不料近旁站起一個提著褲子的女子,大窘!寫到這裡,我真欽佩那些勇敢的女性,為了精神上的追求,她們除了受苦受累受凍外,還多了一層難言之隱。那些男男女女的馬夫們,也是非常辛苦。他們舍不得也不可能住旅館(有限的帳篷床位容納不下他們),就在野外點堆篝火熬過長夜。我們下山時,將多余的食物全部送給了馬夫,惹得他們一個勁誇我們是好人。



稻城亞丁景區內的雪山風景由三座完全隔開、但相距不遠、呈“品”字形排列的雪峰構成其主體部分。三座雪峰潔白,峭拔,似利劍直插雲霄。北峰仙乃日海拔6032米,像傲然端坐蓮花座的大佛;南峰央邁勇海拔5958米,像嫻靜端莊、冰清玉潔的少女;東峰夏諾多吉海拔5958米,像雄健剛毅、神采奕奕的少年。這三座雪山佛名三怙主雪山,在世界佛教二十四聖地中排名第十一位,一生當中至少去一次轉山朝覲是每一個藏民的夙願。

?第二天清晨天不亮,我們就隨著發燒友們早起拍攝仙乃日雪山。眾人忍受著瑟瑟的寒風,蜷縮在一座小山頭上,守望著對面近在眼前猶如蓮花寶座般的雪山。稻城的雪山有一個特點,就是距離都很近,就在眼前,不像許多地方的雪山遠望虛無縹緲。隨著太陽漸漸升起,太陽慢慢從山頂開始給雪山徐徐披上晨裝,“大佛”精神煥發、神采奕奕,迎來眾人的一片喝彩。

看完日出吃完早飯就趕緊向2公裡外的珍珠海趕去。珍珠海在藏語中稱為“卓瑪拉措”(藏語中措即湖),是仙乃日的融雪形成的海子,面積約0.1平方公裡,藏在深山密林中的珍珠海如一顆鑲嵌在蓮花寶座上的綠寶石。早晨,一層輕霧彌漫在湖面上(就像舞台噴霧效果),仙乃日仿佛是座海上仙山,飄渺在白霧之上,如夢如幻。隨著晨霧的漸漸散去,碧綠的湖水沉靜如玉,藍天雪山倒映其中,簡直就是世外桃源般的仙境。一陣風來,碧波蕩漾,粼粼波光中透出無限清麗,湖畔四周,蒼翠如屏。春天,湖邊片片杜鵑花燦爛怒放;秋天,層林盡染,碧波倒映著五彩斑斕的世界,讓人沉醉其中。







從珍珠海下來,為了更好地欣賞衝古寺周圍的景色,我爬到一座山頭上,靜靜地觀賞四下裡風景。湛藍的天空下,晶瑩的雪山閃爍著銀輝,墨綠的樹林排列在山坡上,在陽光的勾勒下猶如列陣的士兵,悠閑的奶牛們星星點點地散布在草地上享受著陽光,嘩嘩流淌的小河邊紅楓樹在風中搖曳,這一切都勾畫出山裡的寧靜、安詳、和諧和美麗。我凝視著眼前這幅美麗而安寧的畫面,覺得時間在這裡已經變得毫無疑義,牧人和他們的牛馬們世世代代過著一樣的生活,唱著同一首歌,這裡的一切都是原生態的,遠離現代文明。面對源源而來的游客,這些與世隔絕的牧人在自己的香格裡拉裡猶如桃花源中人那樣“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地“怡然自樂”著,但,這能維持多久呢?







吃過午飯,我們上馬向下一個宿營地洛絨牛場進發。由於前幾天都是下雨,所以一路上山溝和樹林裡的路段崎嶇而泥濘,若不是騎在馬上,真不知往哪兒下腳。馬兒在山路上艱難前行,我們在馬背上興致勃勃地欣賞美麗的秋色。這裡不似其他風景區那樣游人如織,因已是黃金周的末期,山谷裡只有我們這一支小小的馬隊在向山裡進發,偶遇下山的游客,雙方老遠就會興奮地在馬上互相招呼。一會兒我們鑽進叢林中,秋陽下的山林五彩繽紛,看著女博士騎著馬在逆光中的林子裡時隱時現地穿行,這一幕像極了我們熟習的美國西部影片中的牛仔畫面。一會兒我們沿著河流走,曲折的河道在山谷中劃出了漂亮的S型,雪山、樹林、流水隨著河道的彎曲,在陽光的造型下,組合成一幅幅多彩多姿的畫面,讓人頻舉相機;一會兒我們爬上高高的山崗,環顧四周,景色怡然,豁然開朗:黃色的草地、綠色的森林、白色的雪山、藍色的天空、快活的我們…… 就這樣,我們一路看著、一路拍著、一路沉醉著,品嘗著這份向往已久的“香格裡拉”的甘醇。



太陽行將落山時分,我們抵達了目的地。海拔4150米的洛絨牧場是一塊高山牧場,被念青貢嘎日松貢布的三座雪山環繞。行李放進帳篷旅館後,我們坐在門外的草地上,享受著這世外桃源裡的寧靜和美麗。環顧四周,三座雪山就圍繞在你身旁、甚至就在你頭頂上,只要你轉動一下腦袋,就可把不遠千裡、萬裡來探尋的雪山看個夠,如此近距離地欣賞雪山在我還是第一次。牧場上成群的牛羊在這裡享受著溫馨的陽光、青青的草地和純淨的湖水,享受著大自然所賜予的自在。我在草地上靜候從山上下來的游客,專找那些扛三腳架的攝影人,了解計劃中明天要去探訪的牛奶海景致如何?經過多人的民意調查,得知山中景色一般,且道路難行,遂決定改變明天進山計劃,掉頭下山。

又是一夜哆嗦,翌日早起,鑽出帳房一看,太陽已經升起,趕緊抓起相機奔到央邁勇雪山前,等待拍攝令所有攝影人都向往的“日照金山”圖。由於太陽升起時的角度關系,洛絨牧場周圍的三座雪山只有央邁勇能被朝陽眷顧。靜靜的晨風中,寒氣逼人,大地尚未蘇醒。一夜露水草地上濕漉漉的,飄蕩著一層輕輕的薄霧,幾匹早起的馬兒在風中安詳地甩尾吃草。在我面前海拔5958米的央邁勇雪山,嫻靜端莊地矗立在朝陽中。太陽先是映紅了山頭,漸漸地紅暈慢慢往下渲染,央邁勇此時就像是冰清玉潔的少女披上了出嫁的婚紗,羞紅了新娘的臉龐,神聖而又聖潔。雪山倒映在一汪清澈的湖水中,上下一體,猶如新娘在對鏡晨妝。草地上一座瑪尼堆上的經藩在風中獵獵飄舞,與雪山對語,傳達著藏民們對神山永恆的敬仰。此景此情,疑似仙境。







朝拜過神山、吃完早飯,我們就順來路一路快馬加鞭地下山了。當下午3點我們趕到亞丁時,因已經過了黃金周的旅游高峰,所以當天已經沒有下山的車了。怎麼辦?天已晚了,當天再從縣城調車來是不現實的,在等待了個把小時後,只好無奈地選擇了租馬下山。在陡峭的山路上騎馬下山可不是件浪漫的事,以前我在雲南的梅裡雪山就曾體驗過。就像人登山一樣,也是上山容易下山難。這馬路可不是城市裡的馬路,真正是馬走的路,幾乎是在石頭上爬上爬下,比我們進山時的路難走多了。騎馬上山人的身子往前傾,下山時如隨著馬背往前傾,那可是危險動作。所以我只好最大限度地把身子往後仰,並用手緊緊地抓住馬鞍的後皮帶,我後仰的頭與往下伸的馬頭呈180度前後分開,猶如雄鷹展翅,那模樣肯定十分可笑。開始時由馬夫牽著走,遇到特別陡峭的路段都要跳下馬來步行,後來慢慢習慣了膽子也大了,就干脆甩開馬夫信馬由韁地讓它馱著我前俯後仰地“走”吧,我信任這匹識途的老馬。而女博士就慘了,在馬上嚇得大呼小叫不敢前行,我也自身難保愛莫能助,只好讓馬夫牽著馬走或干脆步行。說來也好笑,馬夫是老大媽(可能只是看上去老)帶著一個小女孩。



經過好幾個小時上上下下的折騰,終於走出了大山。正當我們喜笑顏開時,不想樂極生悲又進入了一條大峽谷。這峽谷底端是一條湍急奔騰的河,兩邊是直上直下的足有幾十層樓高的、幾乎呈60度傾斜的斜坡,而我們則走在上不著頂、下不著底、斜坡半當中的一條細細的被踩出來的小道上。從上望下去不由令人倒吸一口冷氣,就像你站在高樓大廈邊緣的感覺!這時氣氛陡然緊張起來,這路如何走?我倆面面相覷,但又不可能後退,只好硬著頭皮走吧。剛才放任自流的馬夫趕緊走到馬前牽住韁繩,老的牽我的馬,小的牽女博士的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在這峽谷的陡坡上蹣跚而行。我不住念叨“馬兒啊,你慢些走啊慢些走”,這麼陡而窄的路,只容一人通過,要是馬的四條腿中有一條閃失,我命休矣!天早已黑盡,峽谷裡黑乎乎的,我只是盲目地被馬夫牽著前行,這時我才體會到了以前讀過的那句古詩“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的意境。本想下馬步行,但一則路途遙遠,二則一路上歷經險途業已麻木,聽天由命吧。我就這麼在馬背上木頭木腦地搖晃著,可這大峽谷老也走不到頭,轉了一個彎又一個彎,真把人走得心煩意亂卻又沒脾氣!我突然想起了一首古老的俄羅斯民歌:“茫茫大草原,路途多遙遠,有個馬車夫,將死在草原……”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轉了多少個彎,反正人已麻木了,就在失望到絕望之際,突然看見遠處亮著一點燈光!這對我們來講不啻是一根救命的稻草,終於看到人家了。於是,我們精神大振,加快馬步,又轉了一個大彎,終於走出了大峽谷,來到了燈火稀疏的日瓦鄉,找到了當時在網上頗有名氣的“三聖旅館”(當時日瓦鄉也就這麼一家旅館)。

這時已經是晚上9點,5個小時下來這馬可真騎夠了!於是一邊趕緊弄飯吃,一邊托老板找鄉長。見了鄉長後我又故伎重演,掏出縣長的名片稱是縣長的朋友,請他連夜設法找車送我們去縣城。因為稻城發往成都的長途班車是隔天開一趟,如果趕不上明早的車,那就要在稻城泡上兩天。縣長大人的名片再次讓我絕處逢生,鄉長開來一輛破吉普立馬送我們出山。當然,鄉長大人雖然古道熱腸,但鈔票還是要付的,我們2人付4人包車的價錢。就這樣,我們冒著危險摸黑在大山裡顛簸、轉圈,好在鄉長是本地人,路熟。不知多久,昏昏欲睡的我們被鄉長的歌聲驚醒,我意識到事情的不妙――鄉長在努力驅散那危險的瞌睡。於是我便讓女博士坐到鄉長的旁邊使勁與他聊天,精神的力量還是強大的,鄉長在愉快的談笑風生裡終於在凌晨2點平安把我們送達縣城。當我打開旅館的水龍頭,用久違的熱水(稻城的地熱水很多)暢洗積攢了數日的髒臉時,那種痛快的感覺實在是無比的爽!

翌日清晨,我們登上了發往成都的班車,揮別稻城,開始了還有兩天的歸途……


精選遊記: 稻城-亞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