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歐散記(二)

作者: linxu

導讀從維也納西去意大利。沿途所見多為山地,山上樹木茂盛,山下綠草如茵,植被保護的非常好。中午在意大利的克來根福特市一家台灣飯店用餐。台灣風味便是福建風味,不用說又是飽餐一頓,而且預示著在意大利的吃,大概不會有多大的後顧之憂了。 下午五點多抵達水城威尼斯,陸導游說每到一處,都有“地導”(當地的導游)陪同。坐了好一會船,才到一個小島上,“地 ...

從維也納西去意大利。沿途所見多為山地,山上樹木茂盛,山下綠草如茵,植被保護的非常好。中午在意大利的克來根福特市一家台灣飯店用餐。台灣風味便是福建風味,不用說又是飽餐一頓,而且預示著在意大利的吃,大概不會有多大的後顧之憂了。

下午五點多抵達水城威尼斯,陸導游說每到一處,都有“地導”(當地的導游)陪同。坐了好一會船,才到一個小島上,“地導”看樣子是個中國留學生,小妞殷勤地把我們帶進玻璃制造廠,顯然是要向我們推銷水晶產品。幾位老兄的臉立馬拉長成了驢臉。

我們此行的注意力本來就有點兒偏。依我之見,我們的任務是考察兼旅游。第一,應當多多了解各地的人文地理,風土民情,經濟、社會發展狀況;第二,才是欣賞風景、放松身心、攝影留念。然而同行之人卻是一開始就把精力幾乎全部集中在攝影上,各種攝影器材一應俱全,儼然像個攝影記者。每到一處,既不注意聽介紹,也不好好欣賞風景,對著各處美景,手忙腳亂地“搶拍”鏡頭。況且到了威尼斯已經日暮,明日一早就得離開,制造玻璃在中國簡直又是小兒科,怎麼說也不願為此無端地耗費時間,更是不願當傻瓜任由導游“宰割”,於是憤而掉頭,返回碼頭。

我卻覺得這“精明”得有點過頭了。扭頭便走的做法,有失我泱泱大國、禮儀之邦的風範。其實,不想當傻瓜,捂緊錢包即可;不願浪費時間也好辦,聽介紹和參觀時,少提問、快挪步,應一下景,給意大利廠方一點禮貌,給同胞(地導)一點面子,於自己也好看些。在國外,如此義憤填膺、當機立斷地處理芝麻小事,看起來“精明”得不丟一粒“芝麻”,卻是糊塗地失去一個大大的“西瓜!”失分太多了啊!

這使我想起了我們莆田、仙游人,史稱“興化人”。常常不無得意地宣稱“無興不成市”,即是世上凡有城市的地方,必有我“興化人”。歷來以精明強干著稱,以致被人戲稱為“中國的猶太人”。其精明絕頂的定語是:“神仙難賺興化錢!”我們也以之為自豪。但是經濟發展狀況在福建省九地市的排名,至今仍在老八、老九上下徘徊。我卻對這種精明傷心不已,因為反過來說便是“興化難賺神仙錢”呢!我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再乘船去威尼斯的像征——聖馬可廣場,同伴們立馬對著聖馬可教堂、裡亞爾托橋、嘆息橋和瞄准遠處的聖瑪麗亞·德拉薩盧特教堂,快速地移動腳步,快速地瞄准目標,快速地撥動快門。我倒是納悶起來,這是干嘛來著?一來比上班還累,二來拍下那麼多照片,日後衝洗,如同聯合收割機吐出的一堆堆谷子,天曉得這是哪裡跟哪裡。

十幾天後回到維也納,他們反而成了綠林好漢,夜半入室,強行把我從被窩中拉出,非要交出日記“充公”不可。說是不然回國之後,當著如山般的照片,怎樣回答親友們的詢問……嘿嘿,我佩服他們比我“棋高一著”,“該出手時就出手”,什麼都有現成的呢。難怪有人喜歡發動個戰爭什麼的,道理是明擺著的嘛!

我學起奧地利人對待生活的態度——慢半拍。盡情地欣賞水城威尼斯旖旎的風光,聽著導游的講解,適當作點記錄,根據提示攝下幾個有代表性的鏡頭。

對於攝影,我基本上能認出各種相機快門的按扭,在景區同伴們難免要相互幫忙照相,我卻常常不是給人家少照半個額頭、一個手掌,就是把避雷針、旗杆、馬蹄什麼的端端正正地“栽”到人家的腦袋瓜上,所以要我幫忙的人不多。

抽著煙,漫不經心地踱回碼頭,見天空漸漸昏暗。我擔心起來,誰來接我們回陸上?剛才“地導”不僅“顆粒無收”,而且等於被我們當場羞辱一番,難保不出意外。等著等著,忽見一個白人高高地舉起手來,衝著我們大喊:“來了,快點”。離船時,又對我們說:“再見,謝謝!”聽著歐洲人講漢語,心裡舒坦極了!一天長途奔襲的勞頓都隨威尼斯的海水蕩得無影無蹤。可當我們回到陸上,住進東方大酒店後,卻都大聲叫起苦來。滿屋子的酸臭味,本來同屋的老陶不吸煙,最怕我在屋內吞雲吐霧,此時卻迫不及待地衝著我喊道,“快點,抽兩支煙,衝衝這滿屋子的倒霉味道”。之後的佛羅倫薩、比薩,衛生狀況都差不多。

早飯後去佛羅倫薩。近午時分抵達米開朗基羅廣場,這裡居高臨下,佛羅倫薩全景和周圍的山巒秀色一覽無余。廣場上矗立著他雕刻的舉世無雙的大衛塑像。可惜我的審美細胞發育不全,雖然觀者如雲,而我對著赤身裸體的大衛,居然不知該說句什麼。

午後到主教座廣場。那裡有花之聖母教堂,有非常漂亮的洗禮門,也有大衛塑像。逗留最久的是老橋。

佛羅倫薩是文藝復興的發源地,所以單單老橋上就有歷史的和當代的動聽故事讓我們一飽耳福。

這座橋是佛羅倫薩最古老的橋,它在羅馬時代就已經存在。雖說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石橋,但橋面特別開闊,橋上有兩個美麗的故事,使它名揚天下。

先說由於橋面開闊,以致兩邊都開設店鋪,起初是賣肉店,後來是賣香腸、奶酪、打鐵、修鞋等什麼店都有。公元1591年,大公爵斐迪南托一世把店主全部趕走,只允許開設黃金加工店,於是橋便成了“黃金大橋”。

今天這裡依然是生意興隆的熱鬧之地,不過不單是金店了。但是橋上醒目的地方還是豎立著“金匠大師”的雕像,所以,人們也把該橋管叫“金橋”,人們尊稱“金匠大師”為“財神”。我等趕緊在財神面前留個影,不是允許部分人先富起來麼 ?說不定我們還能“大器晚成”!

二是說意大利偉大詩人但丁,就是在該橋上與他終生熱戀的女子貝雅特麗齊相遇而一見鐘情。如今橋上和河岸兩邊的大堤上,正是熱戀中的男女相會之所,面對著熙熙攘攘的游人,眾情侶們卻是忘情地在那兒相擁、熱吻。讓美麗的愛情故事像生命那樣一代代地綿延不絕。

說現代的,是說在這座橋上警察和民間藝人、小商販之間演繹著“貓捉老鼠”的游戲。扮演“老鼠”的是中國人和黑人。

在橋上來自浙江的四五名婦女,以花鳥草木的筆法,用五顏六色的彩筆畫出買者的姓名(國內寫中文、國外寫外文)。此種買賣前幾年國內隨處可見,這幾年卻突然消失,原來“復興”到意大利來了。這些“畫家”們看到警察拎起工具轉過身去也就沒事了。這工具也就是幾把畫筆,一個紙箱。那紙箱放下、攤開是“畫桌”,拎起來合在一起便是紙皮,變換速度在轉眼之間,警察還沒走出五六步,又照畫不誤。

黑人賣手表,一個木箱吊在脖子上,張開來是一排排手表,警察來了,合起來就成普通肩負行李的行人了。在橋上一個多小時,只見警察與他們之間來來去去,不見警察發火,也不見“畫家”和小販對抗,真真切切地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

下午五點,老陶借口同學請吃飯,要老陳和我作陪,奔羅馬去了。

陶的“插友”十幾年前只身到意大利羅馬、米蘭等地開飯館,已經拼搏出來了。現在一年能賺個100多萬元人民幣。聽說老同學來意大利,但只是到威尼斯、佛羅倫薩、比薩,他認為這不能算是到了意大利。所以特地開車從200公裡外的米蘭趕來,連夜帶我們去羅馬。

因路上吃點心、走錯路和郊外風景實在迷人,下車欣賞,到了羅馬已是子夜時分。

先去梵蒂岡。燈光昏暗,廣場上不見一個人影,只朦朦朧朧看出建築物的黑影。又去了古鬥獸場、許願噴泉等幾個地方。

靜謐的夜幕下,世界八大名勝之一的古羅馬鬥獸場隱隱約約像個大碉堡,其中的一角,在二戰中被希特勒的飛機炸成了斷壁殘垣。幽暗的燈光、絲絲的寒意,使我頓生悲天憫人之情。相傳,當年的帝王貴族為尋歡作樂,驅使3000名角鬥士或互相廝殺決鬥或與猛獸做生死搏鬥。據傳還驅使5000頭虎、獅等猛獸參與“表演”,許許多多奴隸角鬥士因而活活喪生。有壓迫就有反抗,殘酷的暴行激起古羅馬一次奴隸大起義,當年起義領導人、角鬥士斯巴達克斯就是從這裡殺出去的。

許願噴泉也是游人必到之處。朦朧的夜空下,只見一組雕塑,卻是難辯面目。依稀可見水池中一堆堆的硬幣,聽說每年從中撈出的硬幣居然數以噸計。朋友告知,只要背朝許願池噴泉,將一枚硬幣從左心房丟過左肩,讓它以美麗的拋物線沉入池底,就能心想事成。並慷慨地抓出一大把的硬幣,再三要我們每人也丟它一二枚,說是雖然條條道路通羅馬,但你們一生能夠幾次到羅馬!盛邀之下,我也胡亂地拋它兩個,什麼也不求,心想這裡的神靈反正聽不懂咱中國話,說了也白搭。每人扔下兩個,補貼日後維修之用,算是做點善事吧。

到了總統府前面可把我們害苦了。

總統府廣場很大,廣場上空無一人,總統府大門口連個衛兵也沒有,我們甚是驚訝。陶的同學說,整個總統府和四周都在衛星的監控之下,安全著哪。

當我們要離去時,車子的遙控器卻不管用了。無論怎樣折騰,就是沒法把車子發動起來。

起初以為是遙控器的電池不足,跑了幾個地方,店鋪都已關門;後來又想可能是本車的遙控設備出了問題,車子是上了保險的,也由衛星監控,那就采用手動的辦法,用鑰匙把車門打開,車上的警報就會叫喚不止,通過衛星反映到保險公司,說是十五分鐘之內保險公司就會有人趕來,由他們替我們解除保險,警報倒是非常賣勁地叫了起來,但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卻不見一個人影,可見這裡保險公司的效率也是打了折扣的;我們依照國內的思維,“有困難,找警察”,便去請教總統府前面的警察,他們也不知如何才能解除車上的保險;一個多小時後,還是警察提醒,可能是總統府衛星的信號太強,干擾了汽車的衛星信號,致使車子的遙控器失靈,已經知道車子是你們的了,你們可強行把車子推離總統府,或許可以解決問題。忙亂與極度疲勞之下,我們居然沒有一人能解開這一道初級的謎,不折不扣地當了一回傻冒。好在這是一段下坡路,才推開200米遠,果然發動機轟然起動。回到佛羅倫薩,已是清晨五點半。

在羅馬,陶的同學執意要請我們吃一頓像模像樣的西菜大餐。實在疲勞得很,而且臨出發時每人己被他強行“塞”下一餐點心,都己毫無食欲,但是盛情難卻,由他去鋪張了。餐前酒,餐中酒、餐後酒,龍蝦對蝦,大螺小螺,圓魚扁魚,燒肉烤肉,面包面條,蔬菜沙拉,水果拼盤,……拿上又端下,主人高興,客人也頻頻點頭說真好。真個是“勸君更盡(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的感人場面。

回國時,不無得意地向家人炫耀我的羅馬西餐,女兒問道:意大利面條,是知名美食,味道怎樣?可惜當時只是為了禮貌,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了別人的面子,像鴨子吞食蚯蚓那樣吞了幾根,壓根就沒有注意捕捉個中滋味,如今任憑我搜腸刮肚,再也找不著那個感覺啦。

意大利給我們的感覺一般。人多,城市也髒,入住的旅館威尼斯的酸臭,佛羅倫薩的房間很小,說是兩個床,卻緊緊挨著,地道的“零距離接觸”。此等條件用來接待外國人,除了說明游客眾多之外,也說明他們的經濟狀況,並不是原先想像的那麼好。

從佛羅倫薩到比薩,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自然是去看斜塔,它是比薩教堂的一座鐘樓。始建於1174年,為八層園柱形建築,高54.4米,全部用大理石砌成。聽說去年比薩斜塔再次進行糾偏,原以為已經糾正的差不多了。但是跟比鄰的教堂相形之下,仍給人以搖搖欲墜之感。游人如過江之鯽,我想比薩人可真是因禍得福!要不是當年那個倒霉的建築師的失誤,今日有誰會到這個不太起眼的地方,這就是“歪打正著”的最好例證。又有黑人脖子上吊著手表盤子,衝著我們喊:“手表100,人民幣可以”。

中午在比薩就餐,還是把我們帶進中餐館。我說“剛才兒子從手機中發來信息,說要記得去吃比薩餅和芝士,怎麼還是中餐”,同行答道:“那東西,不吃也罷。”我知道恐怕就是那麼回事了。當然這也與我們一行人中沒有美食家不無關系。


精選遊記: 未知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