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lo

作者: david300w

導讀SOLO我是接到朋友的電話後才得知那天晚上在Solo有個演出的。到的時候人滿為患,台上一禿頂老外忙著打碟,小舞台正中一位穿著肚兜渾身炭黑的小姐在瘋狂起舞。 我沒想到今天是小剛的專場。小剛我見過,前幾天我來的時候,他正和他的樂隊在這面試。當時酒吧沒幾個人,除了老板和小剛他們,好像就我一個客人。小剛邊彈邊唱,解釋著他們的歌和他們的路。我想說那真是� ...

SOLO我是接到朋友的電話後才得知那天晚上在Solo有個演出的。到的時候人滿為患,台上一禿頂老外忙著打碟,小舞台正中一位穿著肚兜渾身炭黑的小姐在瘋狂起舞。

我沒想到今天是小剛的專場。小剛我見過,前幾天我來的時候,他正和他的樂隊在這面試。當時酒吧沒幾個人,除了老板和小剛他們,好像就我一個客人。小剛邊彈邊唱,解釋著他們的歌和他們的路。我想說那真是一個美妙的夜晚。

今天不同,酒吧主人受了小剛的鼓動,搞了這麼一專場,聞訊而來的人早擠了一大堆,這歌該怎麼唱呢?滿耳是搖色子的聲音,我也弄不明白為什麼大家對這個這麼大的興趣。

小剛再次上台,依然是唱他的歌。我的感覺大大不同,但我還是喜歡聽他的故事。他有一首歌,叫什麼呢,叫“天橋上的孩子”?說的是他走在深圳的去應試的天橋上,遇到一個沒有雙手的孩子,他口袋裡只有一塊錢,但是如果給了這個孩子他就沒錢打車了。受這個刺激,他寫下了這首歌。像前幾首歌一樣,很有些抒情。

台下反應一般。我注意到晚上來這泡吧的大概有三類人:一類是給小剛捧場來的(他們中有的居然也搖色子);另一類以老外以及假洋鬼子為主,是衝著找樂而來的;第三類當然是一些莫名其妙喜歡搖色子的人。

也不能怪台下的觀眾,在這個不敢說是初夏的周末,誰還能靜下心來聽一個人的自言自語呢?小剛自己顯然也狀態欠佳,不知是高興喝多了酒,還是這裡的氣氛和他的歌完全對不上路,總之他說唱了一段後暫時走下了舞台,讓位給早已不耐煩的禿頭DJ。

強勁的音樂再次響起,老外們繼續熱舞。別看他們平時冷靜,到了酒吧就完全換了人。人們都注意到那位渾身棕黑的姑娘的牛仔褲屁股上裂了一道,露出白色的底褲,可人家並不在乎,從頭至尾瘋狂不減,讓我想起一個什麼電池的廣告用語。這姑娘長的實在也就一般,放在廣州都不起眼,可你看她那份沉迷和瘋狂,你還就得服她這股勁頭。

一會兒solo酒吧的駐場歌手上台,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是一個精瘦的菲律賓老男人,頭上戴著八角帽,一雙尖尖的皮鞋上頂著閃亮的鋼頭。我聽見別人叫他Anco。

Anco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一對迷離的眼睛,他一碰那吉它的弦我就立刻喜歡上了他。我在想,如果我是一個女人,我大概會愛上他。不僅如此,在酒精的作用下Anco還帶給我無限的信心:一個男人即便五十歲也可以魅力十足。

我不知道他唱的是什麼歌,不過在場的老外們都齊聲跟唱,甚至有人示意我點著打火機,我猜想這是一種慣例。我現在經常感覺遲鈍無法像年青時一樣容易衝動,但我還是試圖投入到氣氛中去。可我這該死的打火機卻在點了不到一分鐘後就熄了火。別說這是產品質量不行,確實咱生產打火機就沒准備派上這用場。

一個自我感覺特別良好的鬼子也竄上了台,拿起麥克風和Anco一起吼唱。我雖然並不喜歡合唱,但是你看人家結實健康滿口白牙一副美國大兵的傻樣,竟也沒什麼理由不讓他這麼干。

我記得當他們唱到美國著名鄉村歌曲Country Road的時候,我才開始進入了狀態。我得承認我確實非常喜歡這首歌,我甚至跟他們一起唱了這首歌。多年前卡拉OK盛行我導師在深圳聽我唱了這首歌後,第一次當眾誇獎了我,我知道他是學英語出身的他一直認為我的英語非常糟糕。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誰不喜歡有一個可以回值得回的家呢!

不過,望著他們旁若無人完全陶醉的樣子,說實話我並不舒服。怎麼說這也是咱們的地盤,今晚本該由我們來展現一下我們的東西是吧?可我並不是那什麼比較傻的憤青,我理解老外們的快樂,這是他們的文化的一部分,他們值得為此而快樂而驕傲。再說了,Anco唱的真是像客串主持人說的fucking good, 大家不是都愛聽嘛。

我猜想小剛肯定比我感受了更大的失落,因為我見到他背著一個旅行包在酒吧裡來回打著招呼,我看得出這就是無奈和失落。

沒辦法,舞台已經被別人占領。

我還是喜歡小剛的,雖然他的歌寫的並不怎樣唱的也不夠好,可這畢竟是我們自己的歌。

說到底我也不明白,我先申明,我對音樂是外行,我們有這麼好的真情實感,可我們的歌為什麼就寫不好唱不好?有真情實感是一回事,你想把它搞成音樂,那又是另一回事。

瞧人家的California Hotel唱得多有味道。就算是在這個小小的酒吧小小的舞台,我感覺,失落的不應該僅僅只是小剛。

我想可能是我們的日子太苦而小剛們又不能像老崔那樣憤怒地吼出來,全是呻吟,誰又他媽的愛聽呢!

David

200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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