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忘卻的紀念--西方失敗的壩上草原行之二

作者: ashes

導讀(二〕痛快,痛快,挺痛快要到壩上,並非只為騎馬。只是想忘卻縈繞在心的西北情結,每每念及西北那蒼涼的遠方,那醉人的油菜花,那瓦藍瓦藍的天,就覺得自己如行屍走肉一樣游蕩在城市中,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有時會突然對著浴室的鏡子發呆。聽朋友說壩上的草,壩上的花和壩上的天,想排遣掉對西北的思念,所以匆匆踏上旅程。 我們的目的地是豐寧壩上草原 ...

(二〕痛快,痛快,挺痛快要到壩上,並非只為騎馬。只是想忘卻縈繞在心的西北情結,每每念及西北那蒼涼的遠方,那醉人的油菜花,那瓦藍瓦藍的天,就覺得自己如行屍走肉一樣游蕩在城市中,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有時會突然對著浴室的鏡子發呆。聽朋友說壩上的草,壩上的花和壩上的天,想排遣掉對西北的思念,所以匆匆踏上旅程。

我們的目的地是豐寧壩上草原的腹地-孤石軍馬場,過大灘後仍需相當長的土路要顛完。車慢條斯理地癟了輪胎,把我們留在午夜兩點的草原星空下。趁司機換輪胎,可以下車把觸角伸到夜幕下的草原。氣溫比想像的還冷,磕著兩排牙與遠處村莊裡驚起的鵝應和著,踩在沾滿露水的草原上,星星亮得有些不真實。難得一見的銀河和二等以下的亮星閃爍著冷冷的笑,焰火般的流星忽左忽右地燃放,感覺可以摘一顆藏在懷立。蟲子脆生生的叫,草輕輕地搖,一條崎嶇土路接向天邊,想起了大西北的那個晚上-也是一樣的靜謐的夜,一樣伸手可及的星,不同的是少了西北路邊千百盞西路軍墳塋上的幽幽鬼火,沒了悲愴,多了安祥。

再上路時,天色漸白,新的一天開始了。

清晨醒來,已是人喧馬嘶,到壩上只有三件事:騎馬,看花,吃羊。所以…

東市租駿馬,西市租馬鞍,南市租轡頭,北市租長鞭。脫我旅游鞋,著我御馬靴。左擎蒼(蠅),右牽黃,千騎倒平岡…

初次騎馬,先挑匹慢的吧,按教練官的教導一板一眼地認蹬,攀鞍,翻身上馬!“駕!”-馬紋絲不動,再“駕!”-馬穩如泰山?三“駕!!!!!”-馬兄來了個“前腿蹬,後腿弓”伸了個懶腰!?生可忍,熟不可忍!一記鐵沙掌擊在馬臀上,它居然邁著方步走了。

兩向導開路,一教練斷後,一條牧羊犬前躥後跳,一行十余個初哥上路啦。為了和馬搞好關系,一路上“姐姐妹妹乖乖寶寶”的叫它,它倒也本分,馱我在草原上漫步,眼見得膽大的哥們開始策馬揚鞭顛了,馬兄還是“趟呀趟著走,兩步一擰腰,三步一低頭”,只好試試從教練那兒偷學的幾套發音不同的“喔吁駕”--還真管用,我一喊“喔”前面的馬准停,一喊“駕”後面的馬准跑,嚇得後面的小胖子摟著馬脖子一個勁兒的央求“別,別喊了!再喊我的馬就躥了!”沒奈何,只好忍痛又一記鐵沙掌,馬兒才顛起來,感覺自己胖胖的臉蛋一下一下扇著自己的脖子…

漸漸掌握要領,可以策馬奔馳了。轉過山彎,滿坡矮矮的灌木,綠綠的草色下泛著明黃的土,太陽毒毒的曬著,穿行其間有了美國西部牛仔的感覺。風雜著草的香,掠過指尖發梢,嗚嗚的低鳴。大家你追我趕地上了山,七倒八歪地躺在崗子上。每個人像一朵盛開的花或牛糞,任蒼蠅在身邊嗡嗡繞,只想把自己浸在陽光下,藍天白雲青草微風之間。人慢慢放松,感覺身體隨意識漸漸延展開,溶於萬物之中。

半天下來,騎馬的人好像比馬還累,一個個呼爾嗨吆的回到駐地。駐地就多了一群面如熟龍蝦,一瘸一拐,步態怪異(斜肩拉胯擰腰岔腿)的男女。再想騎馬也是枉然,所以便雇了一掛馬車,坐車觀景。

馬車吱扭吱扭地拉著我們深入山谷,遠遠山坡草地上,零散地放牧著幾匹馬,身影嵌在天際線上,遙遙向我們搖著尾巴。黃色的,紫色的花星星點點地撒在漫坡上,偶爾一支紅花艷乍地開放。遮著帽子,仰面躺在馬車上,也想像稽康一樣,抱著酒壇子,隨手拍馬一掌,信馬由韁,走到哪兒哪兒就是家。朦朧中漸漸有點兒想家,漸漸有些睡意…

也不知道現在是人已經回家而心在馬車上,還是心已經回家而人還馬車上


精選遊記: 未知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