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如斯

作者: 嬰子啼啼

導讀我最怕詩歌縈繞心頭,那種種惆悵糾結不散,隆冬裡的寒意侵擾著筆尖的暖墨,讓鳳凰的畫像久久無神,我被她的無形所困惑,而她卻徘徊於我身邊……欲走欲留。鳳凰如斯 鳳凰,蜿蜒於湘西迷蒙的水霧中,在絲竹迂回而飄浮的慢歌裡悠然自得地拍打著她淡彩的羽毛……。 鳳凰吹著南國曖昧的晨風,在自家靜謐的天井裡看著炊煙揉進蒼白的天空,然後提起青黑的木桶到江邊� ...

我最怕詩歌縈繞心頭,那種種惆悵糾結不散,隆冬裡的寒意侵擾著筆尖的暖墨,讓鳳凰的畫像久久無神,我被她的無形所困惑,而她卻徘徊於我身邊……欲走欲留。鳳凰如斯

鳳凰,蜿蜒於湘西迷蒙的水霧中,在絲竹迂回而飄浮的慢歌裡悠然自得地拍打著她淡彩的羽毛……。

鳳凰吹著南國曖昧的晨風,在自家靜謐的天井裡看著炊煙揉進蒼白的天空,然後提起青黑的木桶到江邊捶打柔軟的扎染的衣裙。我躲在江心的木船上,遠遠望著鳳凰恬靜的臉龐,一切都這樣安靜,可江水推推嚷嚷,不小心又驚起了正在石橋下欣賞自己的白鵝。

鳳凰卻笑著,我看到了她微翹起的唇角。

鳳凰是城,她倒映著女人的嬌柔,她是一座水做的小城。

當我走進鳳凰,走進這水樣兒的小城,我的心裡便長出些許凄婉的情愫,仿佛看到一個失意的女子悵然地獨坐在吊角樓岌岌可危的露台邊。我可憐那感覺,而末了,也開始可憐自己。

早晨的鳳凰是悠閑而自在的,江邊總上演著一出輕靈的舞劇,鳳凰的女人們用她們勤勞的雙手編制者那些韻律的每一個細節。

鳳凰的白天卻是沉默的,熙熙攘攘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們,嬉鬧著玩弄鳳凰的歷史和現在。大概所有的熱鬧都堆積在了江面的小木船上了,那時候情人的眼睛裡,鳳凰是一條紅絲帶,閃亮地飛揚在錦繡的花紋之間。

而晚上的鳳凰就掙脫了所有牽強的裝飾,忽然烹制出一種很情調的味道,像是某種濃茶的口感。

你看大紅的燈籠,你看悠然飄落的細雨,你看隨性而然的石板路,還有守在自家門前孤獨的鳳凰女人。不經意間,寂寞如一道道魅影到處是閃動,在鳳凰的晚上放肆地彌漫了所有的空氣,在每一個月光遺忘的角落裡書寫鳳凰的情殤。晚上的城樓映著冰冷的燈光,把回家孩子的剪影留在厚重的城門上。而蔓延於古老城池周圍的城牆卻沉淪於黑暗;不過,沒有光明的地方總是能夠看到光明的景像,彼岸的孩子在橫臥江心的石階上放著煙花,那璀璨而短暫的一瞬間,可以把你黯然傷神的眼睛照得清清楚楚。經過一家小而精致的家庭旅店,游客和主人一家團坐在一張桌子邊,欣欣然地聊天、品著小菜、喝著米酒;而幾個聚會的文人騷客此時也開始在隔壁得小酒館裡抒懷暢飲起來。

我漫步於小城交錯的阡陌中,等待每一朵街角的燈籠因為夜色漸深而更加紅亮,不自覺地我傾聽起石板路上一串又一串由遠即近的腳步聲,一個又一個溫雅別致院落裡傳出的笑聲,還有一對又一對情侶手牽著手於我身旁經過時的那些甜蜜的言語。

於是漸漸地,我發現鳳凰的快樂早已上演了!

沉寂不是最美麗的,最美麗的是享受沉寂的坦然心靈,就像這平凡夜晚裡如斯的鳳凰和我縱情感悟的影子……

鳳凰的鬼魅仍然在黎明的重彩裡滋生蔓延,而在夜晚逝去之前,我穿過冷濕的雨霧,走了,我帶走了我的默然,留下了我的快樂,於是我可以在每一刻裡回味著鳳凰的我,為現在的我而感到悲哀。

鳳凰如斯,鳳凰如斯。記憶裡的鳳凰這樣明白而又恍惚。

鳳凰的羽翅是淡彩的,當我飄然於水面上時才清楚地看見她純淨的面容。我以為白描畫卷裡的女人總是肅靜而簡單的,可是鳳凰不是,她低沉地思索著時間的問題。如果說,喜歡想的女人總是顯得疲倦和蒼老的,那麼的確,鳳凰老了,可她老的很從容,帶著奕奕的神采。

鳳凰是有故事的,她的故事重重疊疊地蕩滌在她的一顰一笑之中。我以為有故事的女人總是帶有風塵的色彩的,可是鳳凰不是,她平靜地度過屬於她的時光。如果說有故事的女人是蒼白的,那麼的確,鳳凰是蒼白的,可她蒼白得讓人感動,蒼白得那樣優柔瑩潤。

鳳凰如斯,我亦如斯,我想做鳳凰織機上的一縷細絲,想做鳳凰頭巾上的一朵白花,也願是鳳凰玉腕上的一圈銀鏈,或者是鳳凰腳下的搗衣石,如果都不行,那就讓我做鳳凰眼睛裡的那一線——透明無語的淚光吧。

遠望著藏進記憶深處的鳳凰,我墜入夢中,在夢中我和鳳凰相依偎,我和鳳凰相憐惜,我和鳳凰披戴四季靜看著風花雪月,而回首之間,我們只是兩個守望夜晚的女人。

鳳凰如斯,鳳凰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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