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瞿唐

作者: cqcts

導讀走瞿塘從重慶出發,車行6個多小時便到達了三峽庫區最大的城市—萬州。我們隨即趕到碼頭換乘開往奉節的客輪。早晨6點左右,我們抵達了無數詩人墨客吟誦過的詩城—奉節。從碼頭穿依鬥門入城,沿途盡是瓦礫廢磚,幾無下腳之處。無論是萬州、奉節,還是後來我們要去的巫山、大昌古鎮、青石鎮、巴東,庫區簡直就是個大廢墟,拍戰爭洗劫或遭受地震場面的影視作品,連 ...

走瞿塘從重慶出發,車行6個多小時便到達了三峽庫區最大的城市—萬州。我們隨即趕到碼頭換乘開往奉節的客輪。早晨6點左右,我們抵達了無數詩人墨客吟誦過的詩城—奉節。從碼頭穿依鬥門入城,沿途盡是瓦礫廢磚,幾無下腳之處。無論是萬州、奉節,還是後來我們要去的巫山、大昌古鎮、青石鎮、巴東,庫區簡直就是個大廢墟,拍戰爭洗劫或遭受地震場面的影視作品,連布景的麻煩都可以省去。新的城區或就地後靠,或整體搬遷,新和舊的對比極為鮮明,也極為殘酷,仿佛一只才剛完成蛻變的蝴蝶,翅膀還軟弱地耷拉著,飛不了,只好守著曾經緊緊包裹自己的老皮。至於它會變成一只普通平淡的菜粉蝶,還是色彩斑斕的鳳蝶,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有人感慨移民搬遷毀壞了這些地方的老城,新城的磁磚牆和鋁合金窗泯滅了城市的個性。撇開一些歷史久遠的古鎮不說,庫區沿岸的城市在建築上本沒有什麼特色,房屋多是四、五十年代以後建造的普通磚房。再加上七、八十年代因為論證三峽工程的可行性,已經在城市規劃上限制其老城的發展,所以說它們的城市個性是在自身發展的過程中迷失的,倒不能把責任全都推在三峽工程身上。

天色漸亮,我們幸運地遇到一位好心的司機,答應用他的運沙車把我們送到白帝城。自助游可能搭乘的交通工具千奇百怪,貨車不過是小菜一碟,大家都嘻嘻哈哈把它當成一次難得的體驗,越是顛簸得厲害越是來勁,比空調大巴還舒適,比過山車還過癮。

白帝城就在眼前。這個劉備托孤的原發地點,這個詩家詞人的靈感殿堂,三峽大壩蓄水後將會淪為一個孤島,或許那時的風姿會更加綽約,給未來留一點空白和懸念吧,所以現在,我們不會為了它作過多的停留。夔門,半開半閉虛掩著,雄壯如一個強健男人的胸膛,迎納著到此陡然束窄的長江,也歡迎我們的到來。著名的夔門題刻清晰可見,在下游幾百米的地方是它的克隆版本,即使真跡在大壩蓄水後被江水淹沒,人們還是可以憑借這一摹本追尋瞿塘文脈的遺風。徒步三峽的大幕徐徐開啟,錦繡畫卷即將逐一展現,真讓人豪情滿懷,詩興大發。難怪李白的千古絕句在此渾然天成。“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我們行走在長江的左岸,道路用石塊鋪砌,整飭得非常平坦,沒有特別難走的地方,間或還可尋覓到古代棧道的影蹤。天空有一些陰暗,江水略帶些黃沙,不停地咆哮。不時有游輪從江面上經過,我們向他們揮手、呼喊,他們也像我們一樣回應。這好像很契合卞之琳的一首詩,不過被我改了一下:“你在船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岸上看你。你坐豪華游輪舒舒服服,我走羊腸小道安安逸逸。”

記得小時候看過一部發生在三峽的故事片,好像叫做《三峽紅葉》,講述一個人被打成右派,發配到三峽一個信號台改造的故事。情節已變得模糊不清,但主題歌的旋律很美,是李谷一唱的,現在還可以回想起一些:“滿山紅葉似彩霞,彩霞年年映三峽。紅葉彩霞千般好,怎比阿妹在山崖。……”三峽紅葉最盛的時節大約在每年的12中上旬,我們現在這個時候只能趕上最後的殘紅。紅葉的樹種是黃櫨,跟北京香山上的一樣,當地人把它稱作黃腊丁,與長江裡一種味道鮮美的魚同名。還有其他不知名的成片樹林潑灑一片金黃,配上常綠的灌木和竹林,以壁立千仞的石崖作背景,造物用天然的調色板調配激情,在百裡峽江兩岸鋪展自己偉大的畫作。可是,人為的紅線,還有旁邊的注解文字,不斷跳出來破壞景致—135米,二期水位淹沒線。它不斷提醒我們,腳下這條路,身邊這個山水畫廊,半年後都將沉入水下,再難重游。我們的心情有點發藍,只不停摁動快門,希望多記錄一些即將消失的歷史。

從奉節白帝城到今天步行的終點白鴿背信號台,8公裡的路,我們用了四個多小時走完。然後包船坐到大溪鎮等候開往巫山的班船。大溪因為發掘出石器時代的文物而出名。我們還想到發掘現場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撿漏拾到什麼寶貝。一來時間不夠,二來方向都摸不准,竊取國家文物的陰謀就此宣告破產。坐在岸邊,突然想起十幾年前看過的一本科幻小說,葉永列寫的,講述三峽工程施工時發現外星人的故事。大意是外星生物因為環境惡化逃離原住星球,到地球後飛船發生故障。那時候是漢朝,地球人的智慧不足以幫助他們。於是他們將自己冷藏,並將信息球埋在土中等待後人發現和破譯。寫得挺像那麼回事兒,我當時都差點信以為真了。或許確有其事也未必,但屬於最高機密的“x檔案”,不為外人所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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