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天山游

作者: 老fang

導讀難忘天山游作者 :fzpwm 今年五、六月間,正值SARS肆虐,無法出游,閑坐家中翻看舊照片,不禁回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正在新疆參加“沿天山攝影旅游”。那一段日子,雖然辛勞,卻很興奮,因為每天都有不同的新鮮感受。索性追記如下,供打算到新疆旅游的朋友們參考。 這次活動,是由新疆畫報社組織的。路線是:從烏魯木齊出發,東行經達阪城,穿過天山後溝峽谷� ...

難忘天山游作者 :fzpwm

今年五、六月間,正值SARS肆虐,無法出游,閑坐家中翻看舊照片,不禁回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正在新疆參加“沿天山攝影旅游”。那一段日子,雖然辛勞,卻很興奮,因為每天都有不同的新鮮感受。索性追記如下,供打算到新疆旅游的朋友們參考。

這次活動,是由新疆畫報社組織的。路線是:從烏魯木齊出發,東行經達阪城,穿過天山後溝峽谷,南下托克遜,經博斯騰湖,過庫爾勒,再沿天山南麓西行,至輪台、庫車,拜謁克孜爾石窟,又走獨庫公路北上,經過天山大峽谷,翻越鐵裡買提達阪,來到和靜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再折向西,進入伊犁河谷地的那拉提草原,爾後,順鞏乃斯河、伊犁河西下,經新源、鞏留,到伊寧市,再經霍城,過果子溝,到賽裡木湖,最後,沿天山北麓東行,返回烏魯木齊。九天時間,在天山南北麓和腹地轉了一圈,行程合計2000 多公裡。據說,這是新疆旅游的一條黃金線路。

第一天 ( 2002 年 5 月 27 日)

2002 年 5 月 27 日清早,我們這個小旅游團一行 14 人,乘坐一輛“考斯特”旅游車出發了。同行的“團友”,來自廣州、中山、深圳、天津等地,都是業余攝影愛好者,但他們的攝影器材卻很專業。一群志同道合者的激情與活力,使這次旅行生活充實而愉快。

旅游車離開烏魯木齊市區,向東南方向開行,約半小時經過柴窩堡,我們下高速公路,走國道 312 線老路,進入風力發電廠區,這是我們此行的第一個攝影點。柴窩堡——達阪城谷地的風力資源,據說居全國之冠,這座 1988 年由丹麥援建、最初十幾台風機的環保型電廠,已發展為目前亞洲最大的風力發電廠,一排排巨大的風力發電機塔,聳立在平坦的戈壁上,十分壯觀。聽說,當年建廠時,一位丹麥工程師在這裡因車禍殉職,他的夫人從丹麥趕來,沒有向中國政府提出任何要求,只帶走了丈夫的骨灰。這件事,讓我們非常感動。

沿路在谷地戈壁灘上,到處都是一叢叢開滿黃花的駱駝刺,在這片干旱龜裂的荒漠上,竟有這麼艷麗的花,讓人驚嘆生命的頑強。聽司機師傅講,他開了幾十年車,這種景像也難得一見。恐怕是今年開春以來的雨水,比平常年份多的緣故吧!畢竟大環境是干旱區,也只能生長這種耐旱的荒漠植物。

旅游車在小草湖下高速公路,向南開過托克遜縣城,走國道 314 線干溝北段的新線,叫蘇巴什溝,溝內路旁的沙山,是我們第二個拍攝點。沒有見識過沙漠戈壁的老廣們,不顧炎熱,興奮地拍個不停。

中午時分,經過和碩縣的烏什塔拉,我們一行在路邊一回族餐館吃新疆拌面,又稱“拉條子”,是羊肉炒菜蓋在拉面上的一種飯食,十分可口,也很耐飢。飯後,繼續上路,途經焉耆縣城,下午北京時間 6 時(新疆時間 4 點),抵庫爾勒市,先去市區東北面的鐵門關。

鐵門關位於南天山東延支脈霍拉山與庫魯克山之間的峽谷內,孔雀河穿流谷中,這條 10 多公裡長的峽谷,自古以來就是溝通南北疆的孔道,也是兵家憑險扼守的關隘。晉代(公元四世紀)即設關於此,以其險固命名。關前石壁上刻有“襟山帶河”四個大字,是 1932 年重修關樓竣工時所刻。早先,在烏庫公路未改繞山道以前,鐵門關是進出庫爾勒的門戶。現在的關樓,為前些年新建。

庫爾勒市是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首府,我們住天鵝賓館。隨後,我們一行又原路折回 20 多公裡,翻山經塔什店向東,到博湖縣境內的博斯騰湖畔,這裡是博湖西南的小湖區,開發旅游後,取名“蓮花湖”。湖裡生長著茂密的蘆葦,看不到浩淼的湖面。乘坐汽艇在蘆葦叢裡穿梭,有點像在白洋澱裡同鬼子兵周旋的滋味。據資料介紹:博斯騰湖是我國最大的內陸淡水湖,面積 970 平方公裡,湖面高程 1047 米。開都河自西北注入,湖水由西南角流出為孔雀河。導游告訴我們,這條流經庫爾勒市區的河,按維吾爾語發音,是“昆其得裡亞”,維語“昆其”,意為皮匠;“得裡亞”即河流。合起來的意思是“皮匠河”,原來,早年間,縣城河畔多有制皮革作坊,因而得名。“孔雀河”是漢語音譯雅化,在從來就沒有孔雀的地方,竟然有一條孔雀河,真有意思。

天色向晚,可惜我們拍照的位置不佳,無法攝到湖面落日的景像。不過,我們的人像照,倒是收進了大片葦湖,沐浴在夕陽中。

第二天 ( 2002 年 5 月 28 日)

一早,我們離庫爾勒市區順國道 314 線驅車西行,長時間在單調的戈壁公路上疾駛,不免有些昏昏欲睡,不知誰喊了一聲:“看!西氣東輸工程!”大家都一下子興奮起來,下車走到輸氣管焊接現場,猛拍了一陣。

我們停車的地方,大概在庫爾楚附近。這是與國道 314 線平行的“西氣東輸”管道鋪設工地。“西氣東輸”的起點,在輪台縣城以南的輪南鎮,塔裡木盆地豐富的天然氣將由這條管道輸往上海。尚未埋入地下的輸氣管,猶如戈壁上的一條長龍,向遠方延伸,頗有氣勢。

繼續前行,來到輪台縣城東北 30 多公裡的陽霞,這是個熱鬧的小巴扎(維語意為集市)。眾人又下車,爭拍當地的民俗風情。這裡地當交通要道,路邊飯鋪一家挨一家,打馕(一種烤餅)的、烤羊肉的、做抓飯的、賣烤包子的……真是誘人饞涎欲滴。最有特點的是那一溜排開專賣杏干的攤子,還提供特制的紙箱。輪台縣特產一種小白杏,個兒不大,色澤白亮,核兒小、肉厚,口味蜜甜,堪稱杏中的極品,晾成杏干,更加濃甜,據說可以長期保存。團友中有人竟成箱買了杏干,准備帶回廣東去饋贈親友。

五六月間,正是當地桑子(桑葚)成熟的季節,路邊一棵棵桑樹下,鋪滿了白色、紫色的桑葚,那是熟透後掉落在地上的。站在樹下,不時有桑葚雨點般打在身上。我們打開雨傘,傘把朝上,接了不少桑子,吃到嘴裡,又甜又水,一把把送進口中,更是過癮。可惜,因為無法運出,只好喂羊,甚至任其掉在地上爛掉。

導游告訴我們,陽霞這個地名,清代的史籍裡寫作“洋薩爾”,現代維語也是這個讀音。“洋”(又讀“英”)意為新的,“薩爾”(正確讀音應為“協海爾”)意為城鎮,合起來就是新城或新建的集鎮。陽霞,也是漢語音譯雅化。

中午抵輪台,下榻“都護府迎賓館”。公元前 60 年,西漢朝廷在烏壘城(今輪台縣境東北的策大雅附近),設置“西域都護府”,這是漢朝中央政府設在西域的最高軍政機構。從此,廣闊的西域正式納入我國版圖,中央王朝在西域開始實施有效的管轄和治理。輪台人很以此為榮耀,也是縣城裡最好的這家酒店命名的由來。

酒店前院,有一組以鄭吉為主的雕塑,形像頗為逼真。鄭吉是首任“西域都護”,即當年西域的最高軍政長官。《漢書·鄭吉傳》說:“漢之號令班西域矣,始自張騫而成於鄭吉。”我們以緬懷的心情,留影紀念。

下午,在迎賓館後邊的果園裡,專門組織了為我們拍照的舞蹈表演。參加表演的“演員”們,其實全是迎賓館裡的服務員。

第三天 ( 2002 年 5 月 29 日)

上午自由活動,我們在輪台縣城裡隨便走走,這個小城給我們的印像不錯。街道寬闊整齊,綠樹成蔭,到處都有不俗的雕塑。聽說,夜幕降臨時,中心廣場的噴泉開放,各民族的市民聚集這裡,納涼聊天,唱歌跳舞,其樂融融。當地人告訴我們,輪台是新疆民族團結最好的縣份之一。

午飯後出發,要去塔裡木河拍胡楊林。南行約 30 公裡,到達輪南鎮以南的“塔裡木沙漠公路”起點。這裡還有成片的胡楊林,再向前走,綠色就會逐漸消失,完全進入浩瀚的塔克拉瑪干沙漠了。據說,塔裡木沙漠公路是目前世界上在流動沙漠中修築的最長的一條公路,由輪南鎮至民豐縣, 1995 年建成通車,全長 522 公裡。這條公路平坦筆直,好似灰黃沙海中一條黑色長龍。

從“沙漠公路”起點向南行駛不遠,路邊有兩棵高大的胡楊樹,據說一位大人物曾在此照過相,現在用圍欄圍了起來。南行途中還看到建在沙漠裡的“西氣東輸”首站,不久以後,塔裡木地底深處的天然氣就將從這裡輸出,通向萬裡之外的上海,流入千家萬戶的廚房。

我們的旅行車在沙漠公路上開了 46 公裡,來到塔裡木河大橋。大橋北岸公路兩邊,有十來家飯鋪,過往的司機、旅客停留此地進餐的還不少。大概已進入沙漠腹地,下午酷熱異常,同行的多數團友在一間簡陋的飯店裡休息,我們幾個人冒著烈日和超過 40℃的高溫,來到橋上。橋長 600 多米,橋下那含著大量泥沙、像黃河一樣渾濁的水流,便是久已聞名的塔裡木河!大橋附近河寬約 200 米,流水部分不足百米。

從資料裡得知,塔裡木河是我國最長的內陸河,由阿克蘇河、葉爾羌河、和田河三條河在阿瓦提縣彙合後,始稱塔裡木河。從發源於昆侖山的葉爾羌河源起算,全長 2179 公裡。以阿克蘇河來水量最大。中、下游河道分汊多,洪水期無固定河槽,易改道。在維吾爾語中,“塔裡木”一詞就有“支流、分支”的意思。塔裡木河兩岸分布有全國面積最大天然胡楊林帶,已劃為自然保護區。

全團人馬在塔裡木河北岸吃飯、休息到北京時間下午 7 點,天氣稍涼後,才開始進入今天拍攝的主題:胡楊。我們團裡的這群攝影家,為了拍攝胡楊,在難耐的酷暑中已熬了六七個小時了,此時,他們精神大作,像要投入一場戰鬥。旅行車剛在一片胡楊林邊停下,大家便跳下車,背著沉重的器材,各自向沙包後面的林子深處跑去……兩個多小時以後,太陽完全沒入地平,眾人才戀戀不舍地回到車上。

胡楊樹有“沙漠之王”的美稱,傳說它“活著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我們拍攝點附近是塔裡木河一條不知何年干涸的故道,大都是枯死不倒的胡楊樹干。活著的胡楊,要等到秋天葉黃時才美,現在只有拍這些據說“死了一千年不倒”的枯樹了。的確有不少人欣賞這種“悲壯”和“蒼涼”,據說有凝重的歷史感。然而,在這片枯立的胡楊樹林面前,我們絲毫體會不到“死而不倒”的“英雄”氣概,只感到大自然對人類的無情報復!

導游向我們介紹:胡楊樹,維吾爾語叫“托乎拉克”,但是新疆有些漢族人把胡楊誤稱為“梧桐”,原來,南疆的老百姓一直把枯死的胡楊打回來做柴火,維語柴火的發音是“哦通”,漢族人聽到這個發音,就誤以為這是胡楊的本名了。胡楊又名異葉楊,它的頂端或幼樹的葉是長條形,而樹的下部或成年樹的葉是橢圓形,一樹兩種葉,很有趣。胡楊是干旱荒漠地帶廣泛分布的喬木,特別耐干旱、耐鹽堿,生長快,在塔裡木河中、下游分布最多,沿河岸形成走廊狀的林帶。

導游還提到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名稱的含義,他說:長期以來,很多介紹新疆的漢文書刊上都說,“塔克拉瑪干是維語‘進去出不來’的意思。”其實,維語裡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人們在以訛傳訛罷了。據維吾爾語言學家的研究,迄今看到的古代維吾爾語文獻中,在一本寫於 18 世紀的手抄本書裡,就出現過塔克拉瑪干這個地名。維語“瑪干”,是住處、房屋或家鄉、家園的意思;“塔克拉”有在底下或被遺棄的含義,兩個詞合起來,可翻譯為“埋在地下的房屋”或“被遺棄的故土”,轉義為“往日的家園”。由於沙漠的流動,很多古代的綠洲和城鎮被掩埋在沙漠深處,往日的家園變成了茫茫沙海,“塔克拉瑪干”成了塔裡木盆地周邊綠洲裡的居民對古老家鄉的辛酸回憶和對浩瀚沙漠的泛稱,至於鄰近農田的每一片沙地,則各有單獨的名稱。這段解釋,有根有據,令人信服,特地記錄在此,供有興趣的朋友參考。

我們於北京時間 10 點開車北行,沒有進輪台縣城,而是斜插到二八台農場,仍舊走 314 線國道西行,抵庫車縣城,已是凌晨 1 點 10 分了,住龜茲賓館。龜茲,讀音為“秋孜”,庫車一帶的古國名。

第四天 ( 2002 年 5 月 30 日)

昨天趕到庫車,已是半夜。為趕拍日出,今天北京時間 7 點,天剛蒙蒙亮,又出發了,睡了不足四小時。 7 點半(按地方時算,才 4 點半),到達庫車縣城西北 20 公裡左右的鹽水溝景區。這裡是一片“雅丹”地貌。不同硬度的傾斜岩層,在暴雨洪水和風蝕的共同作用下,被雕琢成崎嶇嶙峋的奇形怪狀,人們在這裡只有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據資料介紹,這裡自古就是天山南路的一處交通要衝,漢、唐時期,從龜茲(今庫車)到姑墨(今阿克蘇)、疏勒(今喀什)以遠,此地是必經之路。至今鹽水溝一帶,還殘留不少兩千多年前的烽燧戍堡遺存。

“布達拉宮”是鹽水溝景區北段的一處景點,可能是以對面岩層形似而得名,一般旅游車都是一駛而過,我們沾了攝影旅游的光,在這裡拍了好一陣。

9 點多,我們的旅行車走 217 線國道北上,中午,抵達距庫車縣城 60 公裡的大峽谷景區。這裡是南天山的支脈克孜利亞山(維語意為“紅山”),所謂“天山神秘大峽谷”,原來是紅色砂泥岩層經地質大斷裂而形成,曲折幽深的峽谷,南北長約 4 ~ 5 公裡,谷寬約 5 ~ 10 米,狹窄處不足 1 米,有流水。峽谷內有近年新發現的唐代佛教遺址——阿艾石窟,現已成了旅游景點。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天山深處,居然修了一座“大峽谷賓館”,就位於峽谷口。客房有標准間和帶簡陋衛生間的二人間,安排我們住的是後者,沒有電視,不能洗澡,因為山裡涼快,大家到也覺得沒所謂。午飯後,補睡了三個小時覺起來,我們與同行的幾位攝影家,沿庫車河下行 3 公裡多,去拍阿格鄉附近的庫車河中游對岸的風光。這些紅色岩層的山巒,是南天山的前山帶。

眼前這耀眼的紅色山體,令我們想起庫車以西、木扎爾特河畔的克孜爾千佛洞,石窟周圍的山也是這樣的紅色,“克孜爾”,維吾爾語意為紅色。克孜爾石窟是新疆境內規模最大、保存較好的漢唐佛教遺址,其價值僅次於敦煌莫高窟。按原計劃,我們此行是要去那裡的,後因行程改變,沒有去成。不過,我們前些年在龜茲石窟研究所開會,住過幾天,主要的洞窟都參觀了。到也不覺得遺憾。

當晚住“大峽谷賓館”,山裡空氣清新、涼爽,和昨天塔裡木河邊的干熱,簡直是兩個世界,我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第五天 ( 2002 年 5 月 31 日)

一早出發,開始沿庫車河北上,經過阿艾古城、左岸的煤礦以及漢唐時煉鐵遺址等處,均未停車。漸行漸高,進入天山深處,公路盤山而築,這便是翻越冰達阪、溝通南北疆的獨庫(獨山子至庫車)公路,又稱國道 217 線。

行至 2300 多米高處,公路邊的山坳裡突然出現一池碧水,清澈見底,那色彩很像電視裡九寨溝的景像。“看,小龍池!”隨著導游的呼喊,全車人都歡騰起來。也難怪,自從離開博斯騰湖以後,我們就再沒見過這麼幽靜的水景了。這裡南距庫車縣城 140 公裡,湖面有 2500 平方米,海拔 2320 米。

小龍池的確是小了一點兒,但是,她的美,仍然令我們的攝影家們激動不已,車剛停下,大家便四散而去,選擇最佳拍攝位置。在小龍池畔的公路邊上,我們居高臨下,發現周圍的景色更為壯觀,沒有立即尾隨眾人下到池邊,先留下了幾張照片,也留下了群山、野花,還有歡樂。

離開小龍池,我們的旅行車沿獨庫公路盤山而上,翻過一座山頭,一大片湖面躍入眼底,這便是久聞其名的“大龍池”。大龍池真是大,東西長 2.5 公裡,南北寬 1 公裡,小龍池跟它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湖面海拔 2390 米。地圖上標注為“瓊庫勒”,維吾爾語是“大湖”的意思。舊地圖上還有標為“大澇壩”的,也很形像。其實,我們剛才看到的小龍池裡的水,全是從大龍池由地下滲過來的,它們是水源相通的上下兩個湖。

大龍池畔涼爽的氣候,清新的空氣,開闊的湖面,令人心曠神怡,我們索性下車沿湖步行,十分愜意。大龍池裡有許多冷水性魚類,小魚船上的打魚人正在撒網捕魚。冷水魚因為生長很慢,魚肉特別好吃。領隊在湖邊買了幾條干鹹魚,我們在那拉提晚飯時,請餐廳廚房加工了一下,果然大受歡迎。

過了大龍池,汽車一直沿著山路爬高,公路盤山呈“之”字形,在懸崖峭壁上回轉十二次後,終於到了獨庫公路的最高、最險處——鐵裡買提達阪,大家懸著的心才松了下來。這裡海拔 3400 米,是南天山的分水嶺。達阪(維語意為山口、山坡)頂處,建有全國著名的公路大隧道,這條長達 1894 米的鐵裡買提隧道,聽說工程兵用了兩年時間才鑿通。汽車穿過大隧道,便由庫車縣進入和靜縣境。我們站在冰雪未融的隧道北口,手裡拿的花兒,還是在大龍池邊采的呢!才幾個小時之間,我們就經歷了從夏到冬的季節轉換。

下了山,就到了廣闊無比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早就知道巴音布魯克大,真到了這裡,還是被它的“大”給怔住了!開滿野花的草地,令人精神為之一振。查資料得知,這裡位於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靜縣西部,地處北天山與南天山之間。遠古的地質斷陷,形成了大小尤勒都斯兩個盆地(蒙古語又稱:珠勒圖斯,意為神燈、星星),額爾賓山(蒙古語又稱:艾爾溫根烏拉)西段分隔其間,兩盆地東西各長 100 公裡左右,南北各寬 20~25 公裡,海拔 2400 米以上。開都河的上游先後穿流小、大兩個盆地,形成地勢平坦、水草豐美的巴音布魯克大草原,面積約 2 萬平方公裡,號稱全國第二大草原,也是新疆重要的牧業基地。草原上居住的牧民,是 1771 年從伏爾加河東歸祖國的吐爾扈特部的部分後裔。“巴音布魯克”,蒙古語意為:豐饒的泉水。

中午,抵巴音布魯克區所在地,有一條南北向的小街,多家小商鋪和飯館,此地明顯以蒙古族人居多。飯後,正預備分乘 212 小車去天鵝湖和開都河“九曲十八彎”,突然烏雲湧起,雨點隨至,高原上的天氣,說變就變,計劃不如變化,只好作罷。向往已久的“天鵝湖”沒有去成,也許這預示著我們日後還會再來。開都河的“九曲十八彎”自然也拍不成了,帶著遺憾,我們又上路了。車行不久,忽然,公路南側的小曲流,吸引了大家的視線,這是一處酷似“九曲十八彎”的景像,我們不由分說,立刻下車,冒雨爭拍起來。別說,這幾張片子,還真有些“以假亂真”。當然,從資料上看,真正的“九曲十八彎”,規模要比這大得多,那裡是開都河中游,河面也要寬闊許多。一般來講,平坦草原上的河流,大都會形成這樣的曲流。

告別了大草原,旅行車在額爾賓山北側轉向北行,開進了崎嶇的山路,這是南天山的北支——那拉提山。從資料上得知,山間有一條東西向的古道,就是著名的“天山道”。這條路東起吐魯番,西行經阿拉溝、巴侖台、那拉提、鞏乃斯,直達伊犁。據考古發現,從阿拉溝到伊犁,沿著這條古道,呈帶狀分布著許多塞人的墓葬,遠古的遺存提示我們,這裡的河谷、山口,早在 3000 多年前,就印有先民的足跡。這是一條橫貫天山腹地的捷徑,古代有些重大軍事行動,如唐朝平定西突厥阿史那賀魯叛亂;成吉思汗西征之一路;清代平定准噶爾部叛亂,都兼取此道,進軍伊犁。有人認為,這條山路也是草原絲綢之路的分支。

公路翻越那拉提達阪,沿途景觀隨高程降低而漸變,海拔 3000 米上下,是高山草甸草場,植被低矮。汽車盤山繞了幾個彎,路邊谷中露出雲杉的樹梢,往下走,看見了樹腰,再往下走,路旁全是樹干粗壯、通直的雲杉林。資料介紹,這是“雪嶺雲杉”純林,是伊犁地區天山各條山系的獨特樹種,以樹冠狹窄、粗壯高大為特征,分布在海拔 1400 ~ 2700 米的中山帶,在茂密的林區,樹高可達 50 ~ 60 米,樹齡都在三、四百年以上,堪稱新疆之最了。雪嶺雲杉與分布在東部天山如博格達山的“天山雲杉”比較,在外形上有明顯的區別,後者樹冠張開如傘蓋。導游特別告訴我們:很多書刊在講到天山時,都把雲杉誤為松樹了。事實上,天山山區植被中,並沒有松樹。

公路沿著鞏乃斯河谷繼續下行,在雲杉林帶的下緣,可以看到林間也有一些闊葉樹,如白樺、槭樹、山楊等,組成所謂“針闊混交林”。雲杉林邊緣還有許多匍伏生長的常綠灌木爬地柏(也有的資料上寫為“爬地松”,學名新疆圓柏),聽說,哈薩克人用其枝條熏制馬腸,別具風味。在山巒的陽坡以及林地之間,分布著山地草甸草場,牧草茂盛,遍地野花,這裡正是著名的鞏乃斯草原,也是新源縣主要的夏牧場。下山途中,下起了小雨,水汽彌漫在雲杉林裡,像霧,又像雲,草場上潔白的羊群,不時在車窗外閃過,真是如詩如畫!

下午北京時間 6 點多,經過國道 217 線與 218 線兩條公路的交叉點,轉向西走 218 線,不遠,抵達“那拉提草原度假村”,此地在新源縣境極東邊,鞏乃斯河南岸河漫灘上,海拔約 1500 米。由 218 國道左拐過橋,進入度假區範圍,有一輛吉普車停在橋頭,收每人門票 20 元。

奇怪,一到那拉提,雨住了,太陽也出來了。我們一車人,也像成吉思汗的遠征軍當年翻越風雪達阪到達那拉提一樣,不由地高聲喊起:“那拉提!那拉提!”(蒙古語,意為“有太陽”。清代文獻譯為:納喇特。查《西域同文志》有注曰:“准語,日色照臨之謂。”)

我們剛剛下車,就有好多當地的哈薩克牧民牽著馬來招攬生意,說是 10 塊錢可以騎 3~5 公裡,還能講價,他們大都會講一些漢語。看來,旅游業已逐漸成為這些世代牧民的一項重要經濟收入。

令我們大為驚訝的是,在這片哈薩克族世居的草原牧區,現在不僅修建了度假村,有設備齊全的標准間住房,還有四川人經營的漢餐館。幾天來,我們總算吃了一頓紅燒大肉和豬肘,再加上從大龍池買的冷水魚和涼拌野菜,真讓人解饞!

第六天 ( 2002 年 6 月 1 日)

為了抓住攝影的最佳時間,天剛蒙蒙亮,就聽見團友們在走廊裡的腳步聲和低語聲,我們也趕忙起來,在度假村周圍尋找拍攝對像。這裡清晨“山風”強勁,總有五、六級吧。

度假村北邊是鞏乃斯河,河寬約 50 多米,昨天山裡降雨,河水渾濁而湍急。河對面是烏拉斯台村,蒙古語意為有山楊樹的地方。導游給我們介紹,在新疆地圖上,有不少“烏拉斯台”這個地名,通常可以判斷,那一帶往往是蒙古族牧民聚居的牧區,或者是曾經在那裡居住過的蒙古牧民留下的地名。

上午,我們與幾位團友興致勃勃地乘車上行 8 公裡,去林業廳所屬的“國家級”“森林公園”,進去一看,大失所望。原來只是在山坡下樹林邊,開了一條直路,修了一些住宿、餐飲的房舍,僅此而已。從“森林公園”掃興地出來,我們與兩位團友,伙租一輛“德士”上山(沒有想到,在這遠離城鎮的草原牧場,竟然有出租車!),講好價錢,上下山往返 25 元,估計約有七八公裡。我們坐“德士”,沿著新近修好的盤山路,登上山頂。一下車,大家不禁歡呼起來,我們眼前是一幅如畫的美景:遠方藍天下是白雪皚皚的群山,陽光照耀著閃閃發光;對面山坡有一大群羊在緩緩移動,足有幾百只,好像一片雲,落在草原上;我們自己則置身於開滿野花的草地,旁邊有幾頭安閑吃草的牛和駱駝;哈薩克的氈房上飄起裊裊炊煙,幾位牧民正在給新壘的馕坑(烤馕的爐子)抹泥……真使人有一種反樸歸真的感覺。

回到住處查地圖,才知那連綿起伏積雪的群山,是鞏乃斯河谷與其北面喀什河谷之間的阿布熱勒山(地圖上標為:阿吾拉勒山。清代文獻稱:烏蘭庫圖嶺),屬於中天山之一段,向東漸高,海拔約 4000 米左右。有資料說,此山銅鐵礦藏豐富,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已有開采、冶煉,至今仍存遺址多處,山中還曾發現許多連續分布的古代牧民創作的岩畫。

山坡上有一種叢生的草本植物,芹菜葉狀,叫蕁麻(音 qianma),它的莖和葉面生有細毛,不小心碰上,皮膚會痛癢難忍,這是那些絨毛中含有蟻酸的緣故。沒有想到的是,當天晚餐的一盤涼拌野菜,竟是用蕁麻頂端的嫩葉做的,味道還十分鮮美!服務員介紹,是用開水焯一下,再拌以調料即成。據說,偶爾少吃無妨,多吃會中毒。另外,如果被蕁麻刺疼,可以就近拔一些蒿草,揉碎反復擦疼處,可以消除痛癢。

下午,旅行團按原定安排,雇請當地牧民表演“賽馬”、“叼羊”和“姑娘追”,供大家拍攝。聽說,費用是 800 元。可惜的是,等把騎手們組織好,又換了一塊場地,耽誤了一個多小時,天也陰下來了,還間有小雨,拍照效果很不理想。

傍晚,多數團友冒著細雨上山,去守候落日,拍晚霞。我們看天陰,沒有跟去,晚飯後,回到住房,打開電視准備看足球世界杯轉播。突然,開著的窗玻璃上,出現了一抹反射的夕陽,天邊放晴了!我們馬上提起相機,奪門而出,直奔度假村南面的“觀景台”,搶拍落日。觀景台的位置,在鞏乃斯河左岸的四級階地高坡上,與度假村所在的一級階地相對高差,大概五六十米。沿著一道小河溝,有一條用水泥板鋪砌的窄路,直通坡頂,這是度假村的“基礎設施”之一。

為了趕在日落之前到達坡頂,我們恨不得兩步並作一步,直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再加上溝內雲杉林密,寂靜幽深,更覺天色昏暗,又產生幾分恐懼感。走到小路盡頭,橫跨溪溝的小橋已被山洪衝斷,幸虧一棵倒樹成了便橋。過了溪流,直上一面陡坡,有百余級台階,登攀中,我們覺得心子都好像要跳出來了。趕了半個多小時山路,終於在太陽沒入遠山前 5 分鐘,登上了觀景台。這是一塊有足球場大小的平緩高地,可以俯瞰鞏乃斯河谷。

這時,在西方天際,金色的日輪下緣,正從一片烏雲裡吐出,兩分鐘後,整個日面全顯,頓時金光噴射。說時遲,那時快,不到 3 分鐘,太陽就徐徐沉入遙遠的山脊了。此刻,是北京時間 9 點 55 分。我們拍下了日落的全過程,總算不虛此行。

第七天 ( 2002 年 6 月 2 日)

離開那拉提的早晨,拍了度假村裡的一座不俗的雕塑——手捧奶茶的哈薩克姑娘。院內還有幾尊“草原石人”仿制品,這種遠古游牧民族的藝術品,風格古拙、粗獷。據說,在天山和阿爾泰山廣闊的草原上,散布著許多這樣的石雕人像,是豎立在死者墓前的全身或半身石像,大的高 2 米多,重近 2 噸,小的高 1 米多,重幾百公斤,都是用巨石或巨大的卵石雕鑿而成,很有考古價值。

度假村旁的草灘上有十幾頭駱駝,一直低著頭在吃草,老不抬頭,好像故意不讓我們拍一張昂首的鏡頭,一只小駱駝,在吃媽媽的奶,我們等了很久,它才抬起頭,給了我們一個面子。其實不止是駱駝,草原上,我們所見到的牛、馬、羊,都是在這樣不停歇地低頭吃草,也就這樣度過了它們的一生。此刻,我們暗暗為自己是一個人而慶幸。

上午北京時間 9 點 50 分,離開那拉提,沿鞏乃斯河右岸 218 國道西行,因北線修路,由則克台鎮拐向南,經新源縣城再向西,改走 316 省道,中午,過特克斯河大橋,經鞏留縣城後,接走 220 省道,由雅瑪圖大橋跨伊犁河,過伊寧縣境,中午北京時間 3 時許,到達向往已久的伊寧市,住伊犁河路桃園酒店。

下午,到市中心區與“漢人街”等處觀光,這座以“花園城市”聞名遐邇的伊犁哈薩克自治州首府,市容髒亂,令人大失所望,我們也完全沒有了攝影的興趣。又至伊犁河大橋,河水到是“翻波浪”,但橋兩端岸邊,餐飲、娛樂設施雜陳,游人擁擠,塵土飛揚,停留一刻鐘,便也無心拍攝,只在橋上趁行人稀少的間隙,拍了一張“到此一游”,就上車返回酒店。在著名的伊寧城,僅留下一張照片!

第八天 ( 2002 年 6 月 3 日)

一大早,在蒙蒙細雨中,離開伊寧市。出市區走國道 218 線向西北行駛,北京時間 10 點,拐進霍城縣的惠遠鄉,參觀清代伊犁將軍府遺址的“鐘鼓樓”。此城樓位於該地十字街心,保存較完好。

據資料,清乾隆年間,平定北疆准噶爾和南疆大小和卓叛亂之後,重新統一新疆,於 1762 年設置“總統伊犁等處將軍”(簡稱“伊犁將軍”),統轄天山南北包括巴爾喀什湖以東以南及帕米爾高原的廣大地區,是清代新疆的最高軍政長官。伊犁將軍府址設在伊犁河北岸新築的惠遠城,這裡是當時全新疆的腹心地區,此後 120 年間,惠遠成為全疆的軍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當年的惠遠城內商號林立,市面繁華。在惠遠城四周還先後建了 8 座衛星城,就是歷史上有名的“伊犁九城”。

1871 年沙俄侵占伊犁地區,惠遠城被毀。 1882 年清政府收復伊犁後,在舊城西北 5 公裡處,另築惠遠新城,布局一如舊城。其後,惠遠新城也曾盛極一時,電燈、電報、電話、照相、汽車的引進,曾居內地之先,是“西陲一大都會”,被譽為“小北京”。

到民國初年,旅行家謝彬在其《新疆游記》內記述,舊伊犁將軍署僅存“敗瓦頹垣數十間”,“滿目荒涼”,有“不勝今昔之感”。1937 年以後,伊犁地區的行政中心遷至寧遠城(今伊寧市),惠遠城這個二百多年前新疆的統治中心,漸次廢棄。

今天看到的,只是一個極普通的鄉鎮街市,我們登上鐘鼓樓,憑吊四野,已經很難想像出這裡往日的輝煌。北街東側一院內,有古樹若干株,傳說系民族英雄林則徐流放伊犁期間手植,可惜院門緊鎖,圍牆又高,未能進去。

離開惠遠鄉繼續沿國道 218 線西北行,由霍城縣城西側經過,未進城。至清水河鎮,上 312 國道,折向東北行。國道 312 線東起上海,西至霍爾果斯邊境口岸,全長 4825 公裡,長度僅次於上海至西藏的 318 線,在新疆境內從星星峽鎮起算為 1431 公裡。

一路小雨,進入果子溝依然雨霧蒙蒙,行至新二台附近,天頂突然放晴,周圍山頭,雲汽湧動,瞬息萬變,大家歡呼著下車拍照。

據資料介紹,果子溝,清代稱塔勒奇溝,又稱塔勒奇達阪,是北天山西段一條東北—西南向的峽谷,長 28 公裡。此溝形勢險要,自古為天山北路通往伊犁河谷的咽喉。溝側山嶺間遍布野果林,野蘋果最多,春夏之交,山花爛漫,有“萬花谷”的美稱,果子溝由此得名。 1218 年,成吉思汗西征中亞, 30 萬鐵騎奔馳伊犁,命次子察合台汗率軍開鑿塔勒奇通道。《長春真人西游記》記載此事稱:“二太子扈從西征,始鑿石理道,刊木為四十八橋,橋可並車。”果子溝成為從蒙古草原通往汗國都城阿力麻裡(在今霍城縣境)的重要孔道。到清乾隆年間以後,果子溝的交通地位更為突出,自峽口到精河縣境,曾設 5 座軍台驛站,在溝內有頭台、二台兩站,負責傳遞朝廷政令和邊務軍情。後來,頭台到五台這些軍台名稱,演變為地名,保留至今。現在溝內的公路道班等設施所在地,叫新二台。

我們下車照相的地方,就在新二台橋邊。1946 年,當時主持新疆的張治中將軍與三區代表,曾在新二台派出所門前合過影。我們在一本叫《往事回眸——20世紀新疆圖片紀實》的書裡,見過這張照片。這裡的景致果然不錯。果子溝裡,並不如我們原來想像的,漫山遍野長滿了果樹,山坡上還是以雲杉林為主。在雲杉純林的下部及林緣,混交生長有白樺、紅樺、山楊、天山槭以及野蘋果、山杏等野果樹,這些闊葉樹多沿河溝分布,從公路上看過去,往往最先奪人眼目,尤其在花季,或許因此才有“果子溝”之稱。

中午,我們的旅行車到達塔勒奇達阪的最高處——松樹頭,由其南側可俯瞰果子溝,谷內雲杉林蒼翠,山巔雲霧繚繞。站在松樹頭南坡的觀景台上,遙望腳下的群山,微風拂面,十分快意,感覺賞心悅目。

北京時間 12 點半,旅行車翻過松樹頭山口,一片開闊湛藍的水面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全車人齊聲歡呼起來,“賽裡木湖!賽裡木湖!”湖畔茂密的野花,讓我們的腳步再也無法挪動,大家一個個撲向草地,忘乎一切地拍攝起來,幾位團友索性躺臥在花叢中,去盡情享受這塞外美景。

導游向我們介紹:賽裡木湖位於北天山西段一個完全閉塞的高位山間盆地內,在博樂市境西南角。從地圖上看,略呈橢圓形,東西長 30 公裡,南北寬 20 多公裡(不少書刊把這兩個數字搞顛倒了,還以訛傳訛),面積 454 平方公裡,湖面海拔 2073 米,最大水深約 90 米。這個湖,沒有河流注入,湖水由周圍坡地集水、湖面降水及地下水補給;也沒有出口,水量去向全靠蒸發。水量收支基本平衡,近 50 年來,湖水位並無大的升降,穩定的岸邊線就是證明。湖盆積鹽過程緩慢,屬微鹹湖。湖濱是廣闊優良的夏牧場,山坡生長著茂密的雲杉林,湖周環繞積雪的群山,湖光山色,美不勝收。這裡是新疆旅游景點中,又一絕佳之處。“賽裡木”,據說是哈薩克語,祝福、平安之意。

國道 312 線在賽裡木湖東南湖濱延伸 20 多公裡,是從烏魯木齊往來伊犁的必經之路。東南岸邊有清代設置的軍台驛站——三台,因此,湖名又俗稱“三台海子”。舊日的驛站,早已難覓蹤跡,如今,沿湖公路旁,新建了許多餐飲、住宿等旅游設施,還見到游艇碼頭,頗有在此大力開發旅游資源的架勢。

我們下榻處,安排在湖西南岸邊一度假村裡。下公路左拐向西沿湖濱土路開進去 5 公裡左右,草場斜坡上建有幾排紅頂的木屋便是。系由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旅游局開設,有大小木屋數幢,大型蒙古包式餐廳兩座,廁所亦是一小木屋,偏於一角,可同時供男女各一人“洗手”。

午飯是在大蒙古包內吃“納仁”,即手抓羊肉加撈面條,據導游手冊介紹,這是哈薩克族的一種飯食,不過服務小姐的確是蒙古族。

午飯後,我們從蒙古包出來,准備回小木屋的房間休息一會兒,正順著斜坡的台階往下走,突然見到一群駱駝沿湖濱擁來,我們趕忙向度假村大門口奔去,一邊跑一邊掏相機、對鏡頭……可惜駝群已經走過,只拍到了幾張背影。過去以為駱駝都生活在戈壁沙漠上,不想在這山清水秀、草木茂盛的地方,卻見到了這樣大的駝群。

整個下午,我們都在湖邊、草地、花叢中,盡情倘樣,一個個都像孩子般天真、興奮……

第九天 ( 2002 年 6 月 4 日)

一夜大雨傾盆,電閃雷鳴,我們住的小木屋多處漏雨,半夜起來挪床,木床沉得拉不動,只好掉過頭來睡,幾乎徹夜未眠。都知道新疆是極干旱的地區,可是聽說賽裡木的夏季,幾乎天天晚上下大雨,也許,這正是賽裡木湖水的重要來源。

清早,天剛現魚肚白,我們就抓緊時間去湖濱拍照。出去以後才發現,我們的團友們早就在湖邊支起了三腳架,等著日出呢。因為東方雲厚,沒能拍到“日出”,但染上朝暉的雪山,還頗有氣勢。

拍了幾張自己還滿意的照片,有:“日出前的賽裡木”,一片寂靜,羊群還在圈裡酣睡;偶然抓拍到一張“羊吃牛奶”的有趣鏡頭;還有一張是趴在雨後的草地上,弄濕了全身才拍到的“雪山下的野花”。

早飯後,我們一行離開賽裡木,踏上了歸程。北京時間 10 點半發車東行,沿湖濱公路繞行約半小時,過三台後,即向東一路大下坡,經四台,過五台,方進入准噶爾盆地西南邊緣;下午 1 點過精河縣,3 點半在烏蘇縣城外公路旁午飯,過奎屯河後,隨即上烏奎高速公路,一路小雨,下午 7 點抵烏魯木齊市區。至此,結束了這次令人難忘的天山旅游。

這次九天的攝影旅游,三度翻越天山,沿途經過 22 個縣市,住宿 7 處,幾乎一天換一個地方,行色匆匆。但是,天山南北的美景,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像,盡管我們只接觸到很少的一部分。一年後的今天,依然讓我們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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