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單車駕游川西高原記(2)

作者: 時態

導讀三人邊對人家的技術佩服不已,邊實施攔車方案。這個地方車想不停下來都不行。不過大多是小車,好不容易來了輛大卡卻沒有拖繩。有一個綿陽的自駕車車隊越野車不少,不過卻是下行。沒多久,等來了一輛上行的北京吉普,車身上噴著“西部陽光”的字樣和圖案。它從外道上繞過我們,原以為見死不救,卻在幾米開外停住了。車上下來一個平頭的青年男子,看了看我們,� ...

三人邊對人家的技術佩服不已,邊實施攔車方案。這個地方車想不停下來都不行。不過大多是小車,好不容易來了輛大卡卻沒有拖繩。有一個綿陽的自駕車車隊越野車不少,不過卻是下行。沒多久,等來了一輛上行的北京吉普,車身上噴著“西部陽光”的字樣和圖案。它從外道上繞過我們,原以為見死不救,卻在幾米開外停住了。車上下來一個平頭的青年男子,看了看我們,說:你們三個女的,居然敢一輛車走高原?膽子有點大喔。言下之意你們忒莽撞了一些。我們就當是表揚,喜笑顏開地說:不大不大,一路上車子多得很。隨即提出幫助拖車的請求。那人面露難色,說我這個吉普可能有些吃力。老二懇求道:幫幫忙嘛,我們付拖車費,行不?那人有些惱,說這不是錢的問題。沉吟片刻,他說:這樣,我們試一下,能拖多遠就拖多遠。你去幫他們開菲亞特,他指揮一個藏哥說。說罷,掛拖繩(謝天謝地,他們居然還帶了拖繩!),開拖。這一次,可能是路面太爛,也可能是海拔太高,總之小菲沒有像上兩次一樣一拖就燃。拐過彎,路面寬闊起來,卻仍然是一段長長的陡坡路。北京吉普在前面喘著粗氣,甚是吃力,終於扛不住,停了下來。我們眼巴巴地望著從吉普下來的剛才那個人。他姓李。“不行,太重了。”他把引擎蓋打開,撥弄了一陣,最後抬起頭來說可能是油泵出問題了,油上不來。又一個病因。這車整個就一疑難雜症,醫生說法各不相同。李sir 又說,我們車隊押後有一輛修理車,上面倒是有工具。不過你這個油泵也無法拆下來啊,得用這個牌子的專用工具。老大頭點得像雞啄米:9494,這車好多零件都是專用的,一般地方找不到,一般工具也是不管用的。看來,只有——繼續拖!老二老三懂事地說我們就不坐車了,車子輕一些,我們走上去,走上去。老大飛快地取出礦泉水和香皂讓李sir洗了油污的手。李sir無可奈何地笑了,說我們盡量拖吧。這樣,你們,你們都走一截,走一截。

於是,北京吉普上的乘客——一個成都晚報的李記者,一對年輕戀人和老二老三開始徒步旅行,留老大在車裡跟著觀摩學習高原被拖技巧。那三人對這種偶爾下車活動腿腳的徒步興致還蠻高。原來他們是名叫“西部陽光”的戶外俱樂部組織的自駕車車隊去稻城,共有20多輛車。這輛北京吉普是一號領隊車,李sir是他們的頭兒。李記者對這一帶地形很熟,在前面健步如飛,如履平地,全然不像一個文弱書生。老二老三在後面磨磨蹭蹭,不時以亞拉神山為背景擺個撲死照相。翻過一個山坡上到公路,正好兩輛車開到眼前。小菲還是啞然無聲,只有跟在北京吉普後面亦步亦趨。不過這一段公路已經是整修完工的平整柏油路,比剛才好走多了。所有人重新上車,繼續前拖。走了一大段,又停下來,打開北京吉普的引擎蓋,水箱騰騰地向外冒白汽,李sir心疼地說:這樣拖起走,全部掛一檔,好費車!

瞅見離山頂不遠了,老二老三表態:我們步行,我們步行。說罷,相互攙扶著往山頂開拔,即使後來車子跟上來也豪邁地揮手表示我們要徒步,堅決不坐車。其實,拐過一個彎就瞅見山口了,幾輛汽車都停那裡等了,老大遠遠地在喊什麼。老三問她說什麼?老二已經被眼前的風光吸引得發神,說管她說什麼,先照相,先照相。只見天地靜寂,陽光萬丈,藍天白雲似乎伸手可及,山脈連綿起伏,牛羊悠閑自在,一條筆直的公路通到天盡頭。壯闊啊,磅礡啊,·**~@)%^¥……,老二老三除了用“啊”找不到別的詞來抒情了。拍完照,然後有些夢游般地走到埡口同眾人會合。

一行人在埡口的喇嘛帳篷裡嘗過雪白的酸奶和濃香的酥油茶,老大搶著付了茶費。茶足奶飽,繼續上路,可菲亞特一直沒拖燃怎麼辦?下坡路不能再拖,否則車毀人翻都沒准。李sir 說要不先推它一下,如果再不燃的話,就只有慢慢滑下去了。於是那個藏哥掌方向盤,其余人都跑到菲亞特屁股後面推車,“一、二、三,咳,咳,咳……”人多就是好辦事,菲亞特一下子滑出老遠。但還是沒有座燃,滑著滑著就停了下來。三人不慌不忙走過去,一副見慣不驚的樣子。哪知還沒有走近,就聽見發動機的聲音——燃了!手舞足蹈地跑過去,原來藏哥重新試了一下點火,居然就打燃了!為保險起見,還是不敢讓藏哥下車,重新分配了座位,小菲打前,北京殿後,開始下山。

下山的風光更是無限,老二跟李sir情不自禁哼起了青藏高原。這個地方不唱這首歌簡直是無以抒情,這首歌不在這個地方唱簡直是浪費。李sir自報家門是阿壩土生土長的藏族人,後來到成都搞旅游,典型的藏人漢化。而那個“藏哥”卻是正兒八經的漢族人,在藏區出生長大,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因此成就了藏人面孔和身材,自稱為典型的漢人藏化。呵呵,漢藏民族水乳相融在這二人身上體現得很生動具體啊。

此後一路順暢,很快過了八美,車速甚至一度達到80KM。李記者問:咦,你們的菲亞特呢?掉在後面了?不要又……老二搶過話頭說:哪裡是在後面?都跑前面老遠了!此刻正在翻像鼻山,七彎八拐的,坡度和彎道並不比剛才遜色。只見小菲在前面一溜煙地就跑沒了影。眾人都稱奇不已。

到了塔公草原,“西部陽光”車隊要在這裡集結,三個女人也停了下來四處閑逛。飽覽了一路美景,心情很不錯,老二逮著一只肥肥的小綿羊狠狠地撫摩了幾下背,摩得小綿羊發了毛,就要拿角來頂。老二嚇得花容失色,驚叫不已,轉身就跑。後來才發現,綿羊的角都是彎的,怎麼頂啊,驚慌失措的樣子真是有失風度。

方向盤重新回到三個女人手中,老大點火,聲音有點軟。心頭同時有點緊。因為北京吉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再擰鑰匙,使勁轟油門,終於燃了。老三嘉許地叫了聲“乖乖”。拐了個彎,就開到了塔公寺的大門前,瞅見北京吉普停在門前的空壩上。看到這輛親切的車,三人一致決定不能讓人家只當無名英雄,一定要當面表達我們誠摯的謝意。老大想把車子靠邊,結果“乖乖”哼了兩聲,又耍起脾氣熄了火。老大擰鑰匙,還是不燃。老二老三說:熄了就熄了,正好停這裡,我們去找他們。

三年前還是一個寧靜西部小鄉鎮、一個外來游客就足以吸引全鎮人目光的塔公如今真是面貌全換,熱鬧非凡。唯一的一條街道正在翻修拓寬,灰塵漫天。兩邊的房子幾乎正在全部推倒重建,仿佛是地震災害劫後余生。昔日神秘凝重的塔公寺收起了10塊錢一張的門票。游客盈門,做生意的小販穿梭於間,過往的汽車擁擠不堪。好像熱鬧程度不下於成都的春熙路啊。

剛到門口,就碰到了幫我們開車的“藏哥“,問他你們經理呢?經理進去了。什麼時候出來?可能要一會兒吧。你們經理叫什麼名字啊?李小春。電話哩?成都的電話********。你叫什麼哩?我就算了嘛。不能算了,我們還要請你吃飯哩。我不說,你只記他的名字就可以了。死活不說,就像江姐。那邊廂,我們車子擋在路中,已經引起了過路車輛的嚴重不滿。這樣,呆會兒你們經理出來你轉告他我們先走了,我們會給他打電話,謝謝。不謝不謝,慢走。恩,你能不能再……什麼?再,再幫我們點下火,它又發不燃了。“藏哥”哂笑,露出兩個酒窩。奇怪得很,他上車狠轟了幾下油門,小菲立馬就燃了。

告別“藏哥”,繼續前行。接下來的路一馬平川,風光宜人。在一處小橋流水人家的地方,打算下車拍照。老大剛想熄火,被老二老三堅決制止:千萬不能!呆會兒要是又打不燃咋辦?老大心存僥幸:不會的,我剛才看他咋個轟油門的了。老二老三道:求求你,老大!老大只好無比郁悶地守在車旁,等老二老三拍了照來換她。

塔公下去半個多小時,就到了著名的新都橋。道路兩旁的胡楊樹迎風招展,將秋天的絢麗華貴渲染得淋漓盡致。一路走走停停,擺盡了各種撲死拍照。其間,西部陽光的北京吉普趕了上來,見我們招手,停車探出腦袋來,說:你們車又……我們笑嘻嘻地:沒熄火,沒熄火,我們要在這裡多呆會兒。老大將一張紅色老人頭硬塞過去:一點油費,油費。三個女人齊上陣,李sir 招架不住只好接了。他們當天將要趕到雅江,自然不能在此多呆。

揮手別過,三人來到一泓河彎處,又被眼前的胡楊、河流、草甸、民居迷花了眼,干脆在這裡呆了兩個鐘頭。看夠了,拍夠了,休息夠了,重新上路。小菲可能覺得我們很久沒理它,又罷起了工,死活都不燃火。支起引擎蓋,老三索性就靠在車邊來了張“美女病車”照。這好歹也是平地嘛,比剛才在山上爛路攔車條件好多了。遠遠瞅見一北京吉普,揮手,停下,一看,不由相視大笑:原來竟是幫助過我們的川A43996,那群色驢!其中一人伸出頭來,還沒有等我們說明情況,就搶過話頭:你們先在這裡等著,我們先趕到鎮裡寫房間,要是晚了就沒有住處了。順便幫你們的也訂了。我們還要回來拍黃昏,到時候再拖你們。你們要什麼房間?

見是熟人,我們也就不客氣啦:我們要……,謝謝哈。公路上很快只剩下我們。恬靜的河彎,迷人的胡楊,還是不能阻擋心中一點點的懷疑:萬一……,怎麼辦?不怕,我們帶了帳篷,反正離鎮裡也不遠了,在這個河灘上露營滿有情調的嘛。於是氣定神閑,又撲死了一番。最後實在覺得有點厭煩了,老三想起來:我們推一下看燃不燃,反正是平地,不像上山推不動。好,推。兩個弱女子“咳、咳”了一陣,把車子推了兩、三米遠,但是速度沒起來(能推動都很不錯了),還是沒有座燃。掌方向盤的老大無意識地打了下火,嘿,居然又燃了。老二老三歡呼雀躍地跑上車,大念“安嘛呢叭嘧哞”,又總結了一條樸實的經驗:今後凡是遇到罷工,先推一段,如果推不燃,就用打火打燃。老二說我們完全可以寫一本高原駕車的葵花寶典嘛!

快要到鎮上的時候,迎面碰上川A43996。其中一個胖胖的周老師萬分抱歉地說: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在百家樂寫了房間,但是我們寫了後50 塊錢的房間就沒有了,無論我們怎麼說店家也擠不出來了,只好給你們訂30塊錢一鋪的,在不遠的地方,同一個老板開的,還是很安全,很……我們喜笑顏開:30塊好,30塊我們很滿意了。另一個肖老師說:你們先去把房間定了,都跟老板說好了。時間還早哩,我們就在這裡拍黃昏,你們定好房間再出來看夕陽,我們等你們。他們還留了個心要了我們的手機號碼。

人家都替我們想這麼周到了還多說啥呢?三人連腦筋都不用動了,直接奔鎮邊的百家樂分店把房間定好,然後轉回去找他們,學習學習色驢比菜驢高明在哪裡。折回原處,他們正好收拾器材上車,見到我們說:這裡已經拍得差不多了,下面去那邊一個山凹。你們去不?我們點頭,好不容易有跟色驢學習的機會怎麼能錯過呢?兩輛車一前一後,穿鎮而過。鎮上正在修路,過了這段爛路,就不見了川A43996。繼續往前開了一段,還是不見蹤影,手機沒有信號。三人只好放棄追蹤,就近找了一處地方停車駐足。

“攝影家的天堂”新都橋名不虛傳,隨處拈來都是風景。遠處草甸上幾輛自駕車搭起了帳篷,遠山籠罩在落日的余暉之中,一輪彎月升起,河流閃耀著夕陽的余光,牧人歸家,鳥兒回巢。光與影將這裡渲染成了詩一般的田園。當太陽最後在山頭隱去,三人盡興踏上歸程。不過興頭沒有持續多久,這一次小菲熄在了兵站門口,前面幾米就是一個修車廠!這次自己連手都不用動啦,直接從修車廠喊來人把車子推了進去。

吸取了丹巴的教訓,先說價錢。老板40歲左右,精瘦精瘦的,漢人模樣,留著阿凡提似的翹胡須,很是喜劇。三人七嘴八舌一陣侃價,敲定修車費50,零件另算,但必須經過我們同意才能換零件。老二抱著一絲希望站在路邊等川A43996,可20分鐘後川A43996終於出現時,卻停也沒停一溜煙地開走了。

怏怏回到修車廠,自己安慰自己:人家幫你這個份上,已經夠意思啦。大不了把車子撂這裡,明天早上再說。翹胡子老板檢查了一陣,說是電動油泵不上油,只有換個機械油泵,但是沒有現貨,要到鎮上買。正巧一個康巴漢子的白色面包也在這裡修,說他車上才安的一個新的機械油泵可以拆給我們,90塊錢。正跟他講著價,老大的手機響了,結果是那群色驢打來的!說見我們還沒回旅館,猜想車是不是又壞在半道上了。搞了半天,他們剛才經過時根本就沒看見老二站在街邊淑女狀的揮手。

他們說:你們先過來吃飯吧,我們請你們,在百家樂,我們等你們吃飯,吃完飯再去修車。老大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其余二人忙不迭衝話筒嚷:我們請你們,請你們。然後三人搭了個順風車,黑燈瞎火中朝百家樂趕去。

走進百家樂燈火通明的餐廳,幾位色驢說:來了,來了,終於來了,就像迎接解放軍一樣衝我們親切地笑。一一互相介紹,我們記住了五位大俠的名號。他們是四川省攝影家協會的會員肖仕學、汪建中、周明亮、陳明和張德明。飯桌上除了講述一路的精彩故事,還抓緊時間向色驢們請教了一番構圖取景的要領。這頓飯,自然五位大俠沒讓老大有掏腰包的機會。

飯畢,周、陳、張三人卸下行李,肖、汪二人開車送我們去修理廠。到了修理廠,大漢體型的汪老師先粗起嗓門把老板用來修車的普通燈泡洗刷了一通,說你這個一看就是歪的嘛,修車廠用的都是低壓燈泡,懂不?老板一看像是內行,忙陪了笑臉,帶個小工正兒八經地檢修起來。肖老師再遞上一根煙,跟老板套近乎。兩人一唱一和,一打一拉,配合得相當默契,看得三人偷偷背過臉笑。

修了差不多個把小時,老板把電動油泵的線拆下來接在了機械油泵上面。小工和老大試車去了,剩下的人就和老板聊著天。這是一個簡陋的修車廠,一個院子一間土屋,帶路邊兩層樓的藏式樓房。翹胡子老板姓張,閬中人,從康定的省汽司分公司下崗後到這裡租賃了這片物業開了個汽修廠帶小旅店,還把旅店取名叫做“閬苑”。這麼一個的路邊土胚房小店也叫“閬苑”?不禁啞然失笑。無意間抬起頭,留意到深藍色天幕上繁星點點,星雲團簇,身後的燈光,人影,聲音都已遠去,世間塵事俗物都不足以構成紛擾,靈魂在曠遠的天地間自由飛揚。如此燦爛的星空又怎麼不是閬苑仙境?

車子來回試了兩趟,既上了坡,又拐了彎,一切狀況良好。康巴漢子硬要收機械油泵120塊錢,理由是我們頭一次離開時沒有理睬他還要不要貨的追問,他氣不過就漲了價。張老板無可奈何地說藏人說出的話很難改口。肖老師遞根煙過去,打了幾句哈哈,那人才終於同意收100塊。兩輛車打道回店,交換次日行程,他們還要在這裡拍一天的片子,我們打算上午閑逛一陣,順便試車,下午就去康定,所以就此同肖、汪二人別過,回到分店。大恩不言謝,准備回蓉再聚。

一夜好覺,次日(3日)晨起,開車到河邊洗漱,然後去“三顆樹”,昨日幾位大俠在這個地方拍出了很漂亮的片子,據他們說此處是新都橋最經典的攝影點。停在這裡的旅游車、自駕車確實絡繹不絕。但我們看到了兩棵樹,四棵樹,還有一排樹,就是沒有看到三棵樹。罷了,反正我們不是色驢,不用非拍三棵樹。拿個傻瓜相機胡亂拍了一通後,一致決定去一處河彎胡楊林吃早餐,好好享受一番攝影家也是腐敗驢的天堂。

車子開到一片色彩比昨日更豐富、更斑斕的胡楊林河灘處停了下來。三人自制了夾著烤腸、色拉的三明治,打開八寶粥,洗好蘋果(所有垃圾都裝了塑料袋),就著滿目的宜人秋色,慢條斯理地吃起來。老二很滿足地說,別看我們一路上推著車走,可哪有像我們在這麼爽的地方吃早飯的!說完了,眼睛突然發直:有個家伙,居然在河灘上撐起了一把休閑椅,很愜意地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更讓人氣不過的是,他腳邊還有一杯熱騰騰的茶!這,這也太腐敗了嘛!老大突然想起:我們也帶了椅子的耶!於是七手八腳地把兩張休閑椅從後備箱中取出來,裝好,得意洋洋地往河灘上一放,啃著蘋果,翹起二郎腿,留下了無比腐敗的鏡頭。

流連到12點鐘,終於離開新都橋前往康定。這一路都在修路,路面起伏不平,實行限制通行。我們的心裡准備一點也沒有浪費,折多山差不多翻了一半,雖然是緩坡,小菲又熄在了半道上。一輛郵車同意以100塊的代價把我們拖到山頂。這輛車的拖車技術實在不敢恭維,每次起步都害得三人像坐碰碰車,不是撞到頭,就是閃到腰,哪像前幾次和風細雨一點感覺都沒有。好在拖了百把米,小菲就座燃了,老大始終控制著油門不讓拖繩扯直。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在一個拐彎上坡的地方,突然車子發出一聲什麼東西被撕裂的異響!嚇了三人一大跳。趕忙按喇叭,示意前面郵車停車。可是它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速前行,異響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就要爆了似的!老大瘋了似的按喇叭,老二老三探出頭去拼命揮手喊停,像在上演生死時速的驚險大片。幾個彎道過去,副駕駛位置上的人正好對著我們,不可能看不到,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停。我們簡直要急瘋了!最後郵車終於在一片緩坡上停下來,三人臉色慘白地下來查看情況,原來是司機將拖繩在保險杠上繞了一圈,把保險杠拖下來了,其中一塊正好擦在輪胎上。三人齊向司機開火:這麼按喇叭你都沒聽見?!明明看見我們喊了,叫你停你怎麼不停!那個年輕司機氣勢洶洶地說:單行道我怎麼敢停,要逮住了非遭不可!單行道也得考慮特殊情況啊,這樣拖要是擦出火來咋辦?司機怕我們找他賠保險杠,惱羞成怒:我不拖了,不拖了!說罷取了拖繩揚長而去。

剩下三人傻了幾秒種,隨即阿Q起來:不拖就不拖,反正車子已經燃了,能開多長是多長!於是自力更生地開了一段路,不過10分鐘後還是熄在了大路上。這一段緩坡比較寬闊筆直,路基已經修好,但路面還沒有鋪水泥。我們搜索了腦中的葵花寶典,選擇了在新都橋總結出來的方法——讓小菲自行下滑一段座燃或者打燃。不過這一次它很不給面子,滑了10來米還是穩起不動。沒辦法,只好采用最後一招:攔車。

老三攔下一輛東風大卡,像是修路的工程車。一個滿臉風霜的藏族老司機滿臉笑容地看著她。等明白過來她的意思,老司機說可以,給多少錢呢?老三笑容可掬地說,你說你說。老司機想了一下,說30塊怎麼樣。老三趕忙雞啄米地點頭:好,好,30。老司機又說:我沒有帶拖繩呀。老三差點背過氣去,沒帶拖繩你開什麼價!老司機接著說:要不你們等著,我掉轉頭去拿拖繩,你們千萬要等我呀,不要我沒來你們就喊別的車拖你們了。說罷,把龐大的東風調了頭,拿拖繩去了!老三得意地回來彙報,其余二人商定,寶典上增加一條:翻二郎山就派老三全權負責攔車!

不過,老三的特長沒有派上第二次用場。此後兩天的行程一帆風順,無論是在康定城中,還是去二道橋、金家河壩的郊外,無論是走康定-瀘定的爛路,還是翻越2000多米的二郎山,小菲的狀態一直良好,連噴嚏都沒打過,自然沒有使用寶典的機會。3日傍晚,當我們跟在一輛被游客包下的康定面包車後面去金家河壩洗溫泉,還實在擔心這車在坡陡彎急、黑燈瞎火、半是土路的公路上熄火,結果它一點狀況都沒出。唯一比較驚險的一幕是在康定新氣像賓館泊車,一條只有20米長、卻有30度左右的陡坡剛衝到一半,被前面橫出的一輛倒車的面包逼停,重轟油門時不但上不去,還一個勁地下滑。只得在面包車司機的現場指揮下熄火止滑,然後換了他來把車子轟了上去,但這也是坡道駕駛技術問題,而不是車子本身的問題啦。

4日從康定到瀘定,因為修路走走停停。保險杠缺了一大塊、露出黑洞洞車體的菲亞特無疑在來來往往的車隊中倍受注目。一輛墨綠富康領頭的車隊索性一路緊跟我們前後,終於逮了個機會同我們老大攀談上,然後發出一連串驚嘆:你們太可以了嘛!要是我碰上你們也要幫你們的!聽著老大眉飛色舞的談笑,老二老三躲在車裡議論說:就讓老大多享受一些被崇拜的快感,她這幾天掌方向盤也忒辛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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