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圖拉--托爾斯泰莊園紀行

作者: 曉魚兒

導讀走近圖拉在莫斯科著名的特列季亞科夫畫廊裡,陳列著一尊托爾斯泰的雕像。他那深邃的飽含憂傷的眼神和清瘦的面孔,會觸動在他面前駐留的每一個人,讓人想起他留下的傑作,想起他一生苦苦追尋的理想。一種忍不住的衝動牽引著我,讓我走近圖拉,走近托爾斯泰生活過和安息的地方。 托爾斯泰的故鄉圖拉是一個樸素的中等城市,距莫斯科只有180公裡。因為誤了火車,到 ...

走近圖拉在莫斯科著名的特列季亞科夫畫廊裡,陳列著一尊托爾斯泰的雕像。他那深邃的飽含憂傷的眼神和清瘦的面孔,會觸動在他面前駐留的每一個人,讓人想起他留下的傑作,想起他一生苦苦追尋的理想。一種忍不住的衝動牽引著我,讓我走近圖拉,走近托爾斯泰生活過和安息的地方。

托爾斯泰的故鄉圖拉是一個樸素的中等城市,距莫斯科只有180公裡。因為誤了火車,到圖拉時已是下午,顧不上觀賞市容和茶炊藝術博物館,我們直奔托爾斯泰故居——雅斯納雅·波良納莊園。

在去莊園的路上,到處都有人出售著一種托爾斯泰大餅,圓的、方的,大小不一,當地人說這是托爾斯泰喜歡的食品。我特意買了一個。那是一種中間夾著糖餡、味道普通得甚至有些粗糙的糕點,我很奇怪怎麼會把它同貴族出身的托爾斯泰聯系起來。

趕到莊園時已是下午5點了。好在圖拉的夏天黑得很晚,還可以讓我們好好看一看一代文豪的故居。夕陽下的托爾斯泰莊園美得如同一幅重彩的油畫,望不到邊的樹林郁郁蔥蔥、充滿生機,靜靜的湖面泛著金色的漣漪,原木造成的小橋透出自然濃郁的鄉村氣息。偌大的一個莊園已經沒有幾個游人了,穿行在林間的小路上,周圍寧靜得能聽到我們自己的腳步聲。每隔數十米便有一塊簡樸的木牌立在路邊,上邊書寫著從托爾斯泰作品裡摘錄的片斷,讀著這些優美的句子,我仿佛聽到一個偉大的文學家正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娓娓地講述著一個個動人的故事。

走不多遠,一大片茂密的蘋果園闖進我們的視野,數不清的蘋果樹都極力向四周伸展著枝椏,交錯出一片綠色的海洋。銘牌告訴我們,托爾斯泰曾在這裡親手種植過蘋果樹。在俄國還沒有徹底廢除農奴制的時候,做為大貴族和莊園主,托爾斯泰完全有條件生活得養尊處優,可他的靈魂卻是如此地親近著大自然。經歷了百余年的風雨,蘋果樹不知已換了幾代,但它們依然繁密茂盛,到了秋天,依然會為人們結出豐滿的果實,就像托爾斯泰,在把他思想的財富留給我們的同時,也把他旺盛的生命力留給了這些蓬勃的蘋果樹。

濃密的樹叢中一幢白色的木制小樓若隱若現,走近才知道是托爾斯泰為莊園裡貧苦農民的子弟修建的學校。他還親自給那些孩子們上課,他希望用理性的光輝照亮農民的生活道路。在黑暗的社會大環境裡他的嘗試不可能結出太多的果實,可也許正是因為在靈魂深處與貧賤的農奴心靈相通,他才能寫出那麼多讓人難以忘懷的著作,他的人文精神直至今天仍有巨大的魅力。

離學校不到百米就是托爾斯泰的故居。同樣的白色木制小樓,只比學校多了一處露天游廊。因為已過了開館時間,我們只能從窗外向裡面張望。陳設是意想不到的簡樸,除了普通的桌椅、床,再找不出更多的器物。小樓外樹木成蔭、花草環繞。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棵老橡樹,巨大的樹冠、茂密的樹葉像一把大傘遮住了陽光。想必天氣晴和的日子裡,托翁就坐在游廊裡,從老橡樹那裡汲取了無數靈感,創作出《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這樣把俄羅斯古典文學推到頂峰的巨著來。

如果不是同伴做向導,我一定會錯過托爾斯泰墓而尋覓很久。看過了那麼多豪華的名人墓,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被樹草掩映著的地方竟是一代文學大師安息的墓地。那是一個兩米長、半米寬,高出地面四、五十公分,被綠草緊緊覆蓋著的土丘。沒有墓碑,沒有文字,甚至沒有任何標志,可墓前一束嬌艷的鮮花卻告訴了我們,人們並沒有因墓地的自然簡陋而淡忘他的主人。晚年的托爾斯泰在思想上完全站到了苦難農民的立場上。他放棄了身為貴族的種種特權,想把自己莊園的土地分給農民。他抨擊東正教會的虛偽,直至被教會驅逐而無悔。因此他被千百萬篤信宗教的農民視為真正的教皇。為了理想,他不惜與幸福的家庭決裂,以八十二歲的高齡離家出走,孤獨凄涼地病倒在一個小站,渡過了他不平凡的一生。托爾斯泰死後,家人按照他的遺願將他安葬在莊園內的一片樹林裡,他默默地安睡在這裡,直到旁邊的小樹長成了粗壯的大樹,直到歲月的流逝將小河變成長滿樹木和花草的溝壑。在這個沒有任何標志的墓前,一代代的游客和“朝聖者”能夠觸摸到他的靈魂,能夠沐浴到他的思想的光芒。

夕陽下,我們向一代文豪告別,我們相信他的傳世作品和他的精神永在。我們也把敬仰和眷戀永遠留在了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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