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盟行散記

作者: xuezhongfei

導讀學攝影也學了個詞:采風。第一個采風目標就定在內蒙草原。從煙台經北京過張家口,坐上了開往內蒙錫林郭勒草原的長途汽車。駛過張北便少有莊稼,滿眼都是茫茫草原。不時地有一片羊群或是牛群從公路兩邊撞進視野。天色也漸漸藍了起來,雲彩的樣子越來越清晰,心境便格外開朗,於是相信此行一定不虛。 一 錫林浩特的朋友非常好客。剛到的第一天,我便被安排到蒙� ...

學攝影也學了個詞:采風。第一個采風目標就定在內蒙草原。從煙台經北京過張家口,坐上了開往內蒙錫林郭勒草原的長途汽車。駛過張北便少有莊稼,滿眼都是茫茫草原。不時地有一片羊群或是牛群從公路兩邊撞進視野。天色也漸漸藍了起來,雲彩的樣子越來越清晰,心境便格外開朗,於是相信此行一定不虛。



錫林浩特的朋友非常好客。剛到的第一天,我便被安排到蒙古包感受蒙族宴會。手把羊肉以前在呼市是領教過的,奶茶、奶豆腐之類也很能受用,只是對蒙族朋友的熱情頗有些心悸。

敬酒的是一對年輕的孿生姐妹,身著鮮艷的蒙袍,帽飾垂下,遮掩著艷麗的面龐,很是醉人。坐在上首的主人大手一揮:這是遠方的客人,從這兒敬!我惶恐地起身,有些尷尬地面對著兩個姑娘,看著她們手裡白色哈達上的銀碗裡清澈的白酒,聽著她們唱著婉轉悠揚的蒙語祝酒歌,我的臉有些發燒,也不知道是因為禮遇太高,還是因為離美人太近。對於歌詞,我其實一句也聽不懂,但我還是堅持不讓她們用漢語唱,在這裡,異鄉的韻味要比詞語的含義重要得多。歌罷,我連忙接過酒,左手端碗,右手成掌,中指探出掌面,輕輕沾上酒,優雅地彈向天,彈向地,最後一抹額頭,對這套動作我十分自負。

敬到東道主了,也是這麼一套,只是他彈酒的動作令我十分詫異:他那粗壯的大手幾乎攪出了大半碗酒,我又臉紅了:我一直以為自己真的並不十分注重表面文章。

酒喝了四個小時方散,我竟沒大醉。



主人為我安排得十分周到,還配了一輛吉普車,開車的叫滿都拉。

滿都拉話不多,一路上是他女兒娜娜和我聊天。娜娜7歲,活潑可愛,快上小學了。我們談論的話題很多,一半都是關於滿都拉的。從娜娜那兒我知道:滿都拉酒量很大,這一點他車後成捆的白酒早已告訴了我:他馬騎得很棒,曾做過騎兵營的教官;他的蒙歌也是一絕,得過自治區蒙歌大賽的第二名。於是我逼著他來上一段,他憨笑著推脫了,還是娜娜替他滿足了我。每當選中拍攝地,下車拍攝的時候,滿都拉都檢查車況,娜娜則總是固執地為我背著攝影包和三腳架,氣喘吁吁地跟在我身後。

突然,滿都拉問我:騎過馬嗎?我竟不能答:在馬背上坐過,我得全聽那家伙的,它卻全然不理我的指示,這也叫騎馬?滿都拉在一個馬廄前停下車,告訴我這是部隊的養馬場,這裡都是他的老相識。

拉了匹馬,滿都拉動手備好了鞍,同時跟我交代了些騎馬的要領,並扶我上了馬。這時,一個戰士拉來了一匹特別彪悍的紅馬,那是滿都拉的坐騎。滿都拉臉上泛起了紅光,他翻身上馬,大聲吆喝著,眨眼便跑出很遠。我則在後邊,復習著初學的“馬術”,興起,打馬追上了遠處一隊旅游者,大概看出我也是外來的,有人便贊我馬騎得不錯,不知何時滿都拉出現在身邊,他一邊給我糾正著姿勢,一邊給我講他和大紅馬的故事,我突然發現他竟是那樣健談。

晚上,滿都拉設家宴招待我。席間,一家人不住地為我唱歌,我便不住地喝酒,高興處,我也抻著嗓子喝上兩聲,別說高度不夠,也全沒有調子。

滿都拉也亮了嗓子,那樣高亢,那樣純淨,我幾乎不能容忍自己呼吸聲的打攪。於是我相信:情感也是做事成功的重要因素。

那天,我自信沒有喝醉。



幾天來朋友們一直隨著我在草原奔波,心中不忍,便要求自己在錫市內轉轉。

錫林浩特並不大,很容易我便熟悉了,哪家奶茶好喝,誰家燒麥味正,全摸清了。最後還是市政廣場吸引了我。我說不清這廣場到底有多大,因為廣場連著草原,看得見地平線,廣場上人不多,我找了個茶攤坐下,叫了杯茶,看起天來。

不一會兒,便和天上的雲“交流”了起來。那雲迅速變幻著,時而堆積如山,時而分散如絲,時而潔白似玉,時而烏黑似墨,時而全部銷聲匿跡,時而又噴灑幾滴細雨。攤主見我痴痴的樣子,問:這天有什麼特別?他竟無動於衷。

突然大悟:原來激情來自改變。可為什麼很多人總害怕變革呢?

告別了盛情的主人,我踏上了歸途。上車前帶了很多酒,邊走邊喝,到家後我醉了。


精選遊記: 錫林郭勒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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