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夏天——我的新疆行6

作者: 是不是所有能想起的名字都有人用

導讀伊犁翻過冰達阪就開始下山了,晃啊晃啊的,我又睡著了,真沒出息。再睜開眼,車窗外已經換作了山花爛漫,山野間,花叢中,蜜蜂飛舞,我馬上想起了《天山景物記》。沿路到處都是蜂箱和擺賣的蜂蜜,我想這天山出產的蜂蜜一定特別香甜。山谷裡是奔流的鞏乃斯河,清澈,湍急,是它為伊犁河谷帶來如此的生機。 這樣一路下到底,我們來到獨庫公路零公裡處。(一路上 ...

伊犁翻過冰達阪就開始下山了,晃啊晃啊的,我又睡著了,真沒出息。再睜開眼,車窗外已經換作了山花爛漫,山野間,花叢中,蜜蜂飛舞,我馬上想起了《天山景物記》。沿路到處都是蜂箱和擺賣的蜂蜜,我想這天山出產的蜂蜜一定特別香甜。山谷裡是奔流的鞏乃斯河,清澈,湍急,是它為伊犁河谷帶來如此的生機。

這樣一路下到底,我們來到獨庫公路零公裡處。(一路上總聽人說“零公裡”,終於明白這個“零公裡”是個什麼東東。)司機大哥送我們到最近的小鎮,一路上兩邊都是大片的牧場。牧場上卻不見一只羊的影子,原來這裡是冬牧場,夏季羊兒都被趕進山裡的牧場去了,也就是轉場。新疆的牧場資源之豐富由此可見一斑。

同行的驢友本打算直奔烏魯木齊的,此時卻發現只能取道伊犁,於是我們要繼續同行。然而在鎮上大家卻為如何走產生了一點爭議,我一時心急就跟他們說了聲再見,一個人搭車走了,現在想想的確有點後悔,好像很有些過河拆橋的味道。出門能結識朋友是幸運,雖然過去這麼久了,也不知他們是否能看到,我還是很想說聲對不起,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慚愧。

還是繼續我的行程吧。

到了新源縣,搭上去往伊寧的班車,我開始發覺自己好像已經沒有辦法停下腳步了,從敦煌到庫爾勒再到喀什……路在我腳下延伸開去,把我帶到根本不曾預計的地方。也許哪一天疲倦了,就買張車票回家也未可知。

快到伊寧時太陽落到了伊犁河上,夕陽下,路邊的草在風中搖擺,山上沒有了那拉提的生氣勃勃,顯得有一點落寞,我心裡有些許傷感。呵呵,又小資了。:p

因為一路上和鄰座的伊寧人聊得挺開心,他就熱心地帶我去找旅館,這是我好久以來住得最好的一天了,三星級賓館,三人間,特別的寬敞明亮,只要30元。^_^

晚上一個人去街上轉,看來伊犁河谷的確富庶,這裡的人穿著打扮和南疆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服飾講究多了,而且因為氣候的關系,皮膚似乎好得多,不再顯得那麼滄桑。我在夜市上吃烤肉,聽到對面樓上強勁的DISCO節奏,閃爍的燈光,人影晃動,看來這裡的生活和我們平日沒什麼不同啊。

踏踏實實的睡了一晚,早上起來,心情格外開朗。伊寧這裡就沒什麼更多的任務,看看伊犁河大橋,嘗嘗奶茶,然後下一個目的地就是賽裡木了。順便去霍爾果斯口岸看了一下,沒什麼意思,也沒多少人,聽說這裡的境況大不如前了,生意不到過去的一半。

下來回到清水河鎮,我不打算回伊寧,也不想住這裡,看看地圖,前面是果子溝,我忽然想休息一下,不再這樣趕路了。出租車司機聽我說要去果子溝住,很詫異的說那裡什麼都沒有,也沒旅店。我說路邊的小旅社就行,再不行找個地方投宿也可以。

果子溝是個公社,牧場在山裡邊,所以嚴格來說這裡的確是什麼都沒有。公路邊上只有一個極其簡陋的舊式旅社,不多的幾間房子,只住了我一個人。老大爺很認真地照我的身份證填寫登記表,看著他一絲不苟的樣子,我心裡忽然特別踏實,我知道不管這裡看上去多麼簡陋,住在這裡,我一定是安全的。

放下背包,我打算去山上轉轉,看上去那裡有個村子,或許可以有什麼意外的收獲。大爺囑咐我天要黑了,早點回來。沿著一條土路我走進了小村莊,路上遇到的維族人都很友好的跟我打招呼。兩個小男孩站在拖拉機上,遠遠的向我揮手,我舉起相機,示意要給他們照相,兩個人“啪”地來了個立正,一副很嚴肅的樣子,逗得我直想笑。路上遇到一個叫夏米夏的男孩,他說在山東美院上學,放暑假了在家裡幫幫忙。天色開始暗了,我開始往回走,遠遠的好像聽到有人向我打招呼,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很遠的地方向我揮手,我猜那是夏米夏。我也向他揮揮手,這個孩子連蹦帶跳的跑遠了。常常的我在想,我的生活因為這樣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而變得豐富起來。

回到路邊的旅店,天已經黑了,我在對面的小鋪子吃了一大碗清燉羊肉。人說新疆的羊是在天山上放牧,吃草藥長大的,所以特別的香,的確不是蓋的,簡簡單單的就這麼一煮,連我這個以前從來不吃羊肉的人都西裡呼嚕吃了個精光,最後連湯都喝光光。:)

晚上,開旅店的姐姐還特意拿了根煮玉米給我吃。坐在燈下,我開始覺得特別的踏實,心裡浮浮躁躁的感覺慢慢退去了。外邊公路上不時呼嘯而過的汽車,似乎也不能驚擾這個靜靜的夜,我把這許多天以來的收獲一一寫下,日記變得沉甸甸的,裝滿了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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