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之旅--麗江

作者: calvinke

導讀2001年1月19日飛機衝破上海陰沉沉的霧,陽光立刻灑在我的心口上。我緊張又興奮,一任胸中那顆如無韁野馬般奔馳的心帶領我,飛向夢中的香格裡拉。 我們一行九人取道昆明開赴麗江(為了節省費用),開始了為期十二天的旅程。 早上8:10的飛機因大霧直至下午1:00才起飛,4:00左右到達昆明(原本翠湖看海鷗的計劃泡湯了)。沒有想到昆明竟是如此暖和,一行人走下飛機 ...

2001年1月19日飛機衝破上海陰沉沉的霧,陽光立刻灑在我的心口上。我緊張又興奮,一任胸中那顆如無韁野馬般奔馳的心帶領我,飛向夢中的香格裡拉。

我們一行九人取道昆明開赴麗江(為了節省費用),開始了為期十二天的旅程。

早上8:10的飛機因大霧直至下午1:00才起飛,4:00左右到達昆明(原本翠湖看海鷗的計劃泡湯了)。沒有想到昆明竟是如此暖和,一行人走下飛機立刻汗流浹背。晚飯去吃了過橋米線,千萬別想得太好,跟在上海吃的一個味道。晚上8:00乘上臥鋪巴士,邊睡邊趕赴麗江。鋪位窄小,兩人一鋪,靠窗的說玻璃很冷,靠走廊的怕掉下來,一宿未能成眠。半夜從窗口看見月亮和星星,月是下玄月(腊月二十幾,快過年了,應該是的),星星漫天都是,躺在飛速行使在國家一級公路上的大巴裡,分不清哪顆是哪顆,誰是誰。

第二天清晨,前所未有的寧靜。

可能整車的人都像我一樣翻騰了一晚才剛剛睡著,麗江到了。早上六點半,還是黑夜嘛,滿天的星星,還有歪在了西邊的半個月亮。

背起了行囊,一行人無聲地從新城向古城進發。走了十分鐘的上坡路才發現是一座橋(天太黑了),下橋時向一位背著編簍的苗條少女問路,少女一直把我們領到了古城邊。盡管天色暗,依然可以看出少女膚色黝黑。及至分手說再見時,才發覺她年紀可能已經不小了。

沿著河道,循著水聲,幾經詢問,終於尋到了——溢燦,我的家。

溢燦旅社門口黑黑的,紅燈籠也熄了,敲了半天門,一位姑娘才來開了門。“這麼早?!”姑娘僅僅對我們的早表示了詫異,看來她早已對背包旅行者司空見慣,而且也不關心我們是誰,有沒有預定房間。

我們是春節長假的最早一批房客。挑選了最滿意的房間後,刷牙洗臉,稍事休息(坐二樓的欄杆,腳放在一樓的坡形房檐上)。心滿意足。

8:00,天亮了,迫不及待地衝出旅社。與先前黑漆漆的光景完全不同,碎石路的小巷泛著晨曦的微光,木結構的房屋煥發著生命的活力,讓人立時無法言語。這兒的一切細微到極致而又特別,我苦於詞窮,無以言表。這可能是我最痛苦的時刻,無法向你傳達我心中的最真實的感受;這也可能是我最歡樂的時刻,萬千的感觸在胸中馳騁奔流。甚至有一些些傷感,很美麗的傷感。本想先去安慰飢餓的腸胃,這時忘卻了,唯想把第一縷陽光灑在麗江古城的美麗得令人觸目驚心的景像攝入心間。短短十幾分鐘,我們甚至只來得及走了半條小巷,有人拍光了一卷膠卷。

溢燦旅社的門前不遠處有一眼泉曰“溢燦”,深度只需走下幾級台階,泉旁擺了幾只可供應行人取水飲用的碗。這兒還有一家旅館“阿溢燦”,剛才摸黑進來時就錯摸到這裡來過。

無數的小小的店鋪還沒有開門。去吃了早餐,米線和粑粑(讀音 “baobao”),和昆明的味道不一樣噢。打電話給那些原本想一起來而終因種種原因未能成行的朋友,氣得說要把我們全殺了(Yeomen)。

陽光普照大地時,所有的店鋪都開門了。我們開始在大街小巷閑逛。

納西民俗小店商品五彩繽紛,琳琅滿目,幾乎都是單一性經營,類似家庭作坊。很多手工藝品小店中都有一個別致的工作台,台上放著雕刻了一半的花紋獨特的木盤、木瓢,或串了一半的犛牛骨項鏈,或零碎的色彩對比強烈的土布等,別以為是裝飾啊,店主可真真正正是一位手工藝人,一邊經營一邊在小店的一隅做著手工活。賣繡品的店鋪看起來最古樸,很多繡品是從民間收購的舊貨,據說每一個納西家庭可能只有一幅(多是背嬰兒的背包),花樣繁復,深具民族特色,有些收購上來就有破損,於是將完好的部分剪下來,做成一個個繡花小包包。成幅繡品很貴,動輒成百上千,只好搶購了幾只小包包。民族服裝和飾品很美麗,讓人不忍心試穿;酒吧中西合璧,裝飾超前。幾乎所有的招牌都用中文、英文和納西像形文字共同標注,給人以奇妙的感覺,讓你不得不承認這兒是異域,絕對有別於其他任何一個地方。

許多店鋪門口都有一只大胖貓,用鏈子系在門框上,像狗一樣地養著。

一條美麗的河從麗江古城中流淌而過,河水養育了兩岸的納西族人民。青石鋪就的河道,河道中生長的水草,跨越河岸的木板橋,橋下嘩嘩流過的清澈河水,水上偶爾飄過的菜葉,以及在河邊洗菜的納西人,這一切讓我沉醉,覺得身在夢中那個理想的國度。人們就應該生活在這樣的地方,生活從來就該如此。

後街有很多酒吧,許多老外在河邊柳樹下氣定情閑地喝酒、飲茶、聊天。

一行人順著河道遛遛達達來到了“關門口”,過了這個口就到了“木府”(納西最後一任土司府)。木府據說是仿造北京故宮建造的,具體而微,依我看更像頤和園佛音閣,依山而建,層層疊疊,一條回廊蜿蜒而上,直達半山亭。房屋的飛檐很有立體感,回廊的彩繪與漢文化有很大的差異,但差異在哪兒,請恕我是個門外漢。

府中幾十株梅花盛開,紅梅,白梅,胭脂梅,暗香陣陣湧來。從書房三樓的窗戶向外看,遠處的玉龍雪山和近處麗江古城盡現眼前。在這兒拍的照片洗出來一看,竟和導游圖上的一模一樣。

從木府出來,才到了真正的當地納西人聚居區。當地人膚色黝黑,身材嬌小,女性地位很高,男人沒有發言權。但別以為做納西男人很慘噢,納西文字只傳男子,男人一生只需要關心七件事——琴棋詩畫煙酒茶,其它所有的工作都由女性承擔。同行中馬上有男生心馳神往,直至看到女人們用背簍運青石塊鋪路才打住了念頭,可能是於心不忍吧。

回溢燦吃了午餐,關照納西老板娘晚上燉一只雞,下午開赴黑龍潭。

黑龍潭距古城僅五分鐘車程,潭水清澈見底,潭底長滿了暗綠色的水草,魚兒游動其間。潭水雖清,顏色卻暗,可能裡面真是有一條黑色的龍在不斷穿梭。從潭邊可以看到最美麗的玉龍雪山景像,只是空氣的透明度不夠理想,玉龍始終淡淡的,矗立遠方。幾個盡興的先回去了,剩下的幾個苦苦等待夕陽斜照玉龍的那一剎那。猛然間覺得有點涼,傍晚,天氣轉冷,溫差很大,終於沒有等到那據說很美麗的一剎那。

晚餐,老板娘端上的那一鍋雞湯著實把大家下了一跳,窮九人之力沒能喝掉其一半。

言談身感,人人覺得不虛此行。麗江確實是一個特別的地方,古老與前衛,陳舊與新鮮,拒絕與挽留,晚霞與晨露,如此地水乳交融,如此地和諧共存,她甚至讓我覺得不真實,竟然真有這樣的國度存於世間!我心存感激。

睡了這一生最好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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