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記之三:煙花三月下揚州

作者: 曉德

導讀江南散記之三:煙花三月下揚州我和揚州曾經並不熟悉,但我一直堅信,自己和揚州,應該有個約會吧,而這個約會,就在幾天前終於成為了現實。 讀書的時候,我對揚州並沒有太多的感覺,雖然學過“春風十裡揚州路”,但生澀的古文曾讓中學時代的我頭痛不已,記住了文字,卻沒有一丁點的真實體會和印像。直到歲月的流轉,工作後的我我知曉了越來越多有關揚州的佚事 ...

江南散記之三:煙花三月下揚州我和揚州曾經並不熟悉,但我一直堅信,自己和揚州,應該有個約會吧,而這個約會,就在幾天前終於成為了現實。

讀書的時候,我對揚州並沒有太多的感覺,雖然學過“春風十裡揚州路”,但生澀的古文曾讓中學時代的我頭痛不已,記住了文字,卻沒有一丁點的真實體會和印像。直到歲月的流轉,工作後的我我知曉了越來越多有關揚州的佚事,比如聞名全國的洗浴,比如著名全國的煙花三月美景。而真正讓我動心去揚州,更源於吳滌清的那首《煙花三月》歌曲,優美的旋律以及MV畫面,曾讓我如痴如醉,放在西祠胡同的雁鳴天空討論版裡,至今還經常翻閱出來聆聽和欣賞。2002年,在四川綿陽,曾認識了一位來自揚州的按腳小伙,此後每次去綿陽都要到那家大酒店和同事一起去洗澡,然後與揚州的少年談一些揚州的故事。他來自瓜洲,當得知這個地名後,不怎麼諳古文的我,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王安石的那首詩歌:“江水流,汴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瓜洲,揚州,該是多麼壯美的一幅畫卷呢?

從鎮江到揚州,客車出奇的多,而我原以為是要經過那座潤揚大橋的——2002年結識的那位揚州青年就曾對我說過這個大橋,是從他的家門前經過,而他是打算等大橋通車後回家鄉買個出租車做生意——客車載著我們沿著鎮江一條叫做潤州路的街道前行,徑直來到的地方不是橋頭,而是汽渡碼頭,遠處的大橋還在興建之中,據說快要竣工了吧。汽車駛上渡船,我自然下了車,在輪船上張望長江的兩岸。長江,我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多少次與之親密接觸過,在上游的重慶,我曾在夜晚的游船上遙望山城的萬家燈火,舒爽的江風沁人心脾,在宜賓,我和同事們曾在江濱大道散步,我們模仿著江邊的船工雕塑做著拉纖的動作;在從上游到中游的宜昌,三峽蓄水之前,我曾有幸游覽了今天已經無法見到的三峽風光。一條美麗的大江,孕育出了多少五光十色的文化,古往今來,又曾有多少先人的足跡在其間漂泊流浪,而我們,面對著長江兩岸的古棧道,除了感嘆歲月滄桑之外,就只剩下了太多的唏噓。這一次,當看到寬闊的江面和遠處的大橋與船舶時,那首電視劇插曲自然而然地在我的口中溜出: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當所有的故事都已經遠去,總有些東西是可以留下來的吧,長江亙古流淌,我們無法有緣與古人相逢,但我們和他們一樣,都在這浩瀚的江水間成長生息,那麼,是否也曾有人和我一樣在橫渡長江時這樣浮想聯翩?我不能回答自己,我只知道,生活這樣安排了我與長江的交融,對我,就是一種幸事吧。

10幾分鐘的汽渡過後,我就第一次踏上了揚州的土地。從碼頭到揚州,是一條不算寬闊但似乎很直的柏油路,兩邊的樹木膝蓋以下都被刷上了白色的塗料,使整條街道都顯得格外美觀。我不禁想到從成都到四川大悒的路上,也是這樣有點狹窄的柏油路,也是兩邊披了白裝的樹木像哨兵一樣筆直地站在那裡,如果想描述鄉野的感受,這絕對是不可或缺的背景和素材。

到揚州的時候,整個城市正在為即將迎來歷史上首次通火車而歡欣鼓舞,報紙上每天都在計算著距離4月18日倒計時多少天,“火車時代的幸福生活”成了揚州晚報的一個專欄。這一切,讓我想起了當年京九鐵路通車時報章上對之連篇累牘的贊美,其中更有因鐵路穿越革命老區,老區的群眾如何開心快樂地看到火車的描述。當然,揚州不同於那些經濟困難的老區,揚州通火車,是對其旅游和經濟發展有著比革命老區更現實也更容易看得見的利益的,而揚州人走南闖北,對火車當然早已經不再陌生了。這個著名的旅游城市,冀望著火車時代能促進地方經濟的再次騰飛,而他們的希望,也不會是很遙遠的夢吧。沒有火車的時候,像我一樣的旅人都會輾轉來到這裡,當“點對點”的火車開通後,揚州的再發展似乎就指日可待了。

是的,我不遠千裡來到揚州,與其說是看風景,不如說是尋夢的,尋找那纏繞在心中似無還有抓不到卻又總是在心中揮之不去的夢,任何的語言都無法准確地表達這夢境的模樣,而我深深知道,這一切真的一直都藏在我的心裡,找不到合適的語言道出,只知道一種情愫讓我來到這裡,不光是游覽風光,更是一種靈魂的棲息。也許,很多身在揚州的朋友無法明白這種感受,商業的氣息雖然已是無孔不入,但總有些東西,會留在我們的心底,並不會隨著外界的變化而褪色,我於揚州的情感正是這樣。

住宿選擇在了汶河北路和四望亭路交彙處的怡園,不僅因為那裡價格適中,更在於交通的便利。揚州的市中心是以汶河路為軸,與文昌路、四望亭路等交織在一起,汶河路又分為南路和北路,馬路一側機動車道與非機動車道之間是一條花園式的長廊,每到夜晚,總會見到女人帶著孩子在那裡漫步或玩耍,頗有一種怡然自得之感。讓我感興趣的,還有揚州十字路口的警察。早午晚的交通高峰時期,幾乎每個路口都有三四名警察值勤,每個警察口裡都叼著個哨子,他們指揮交通的工具就是那把哨子,於是你可以聽到此起彼伏的哨音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路口響起,禁止鳴笛的城市卻依然有震耳欲聾之感,尤其當你在路口穿越馬路的時候。而據我的觀察,行人和自行車其實並不怎麼買那些警察和哨音的帳,於是交通就顯得有些混亂,警察忙得團團轉,行人卻多在我“行”我素。停留在揚州的兩天時間,我曾數次經過十字路口,警察、哨音和行人嘈雜其中的現像看起來相當有趣。

提到揚州,不能不提到瘦西湖。從怡園到瘦西湖並不遠,我趕在清晨7點鐘就出發,步行前往也不過20分鐘的路程。之所以提早走,一是聽攜程上網友介紹據說早晨去是不用門票的(事後證明並非如此,50元門票照收不誤),二也是聽他們說,瘦西湖最好的風景是早晨或傍晚觀賞。每次旅行前,都要到網上搜索網友的經驗交流,包括住宿安排、景點路線設計等等。從瘦西湖的南門進去,或許是因為時間早的緣故吧,游人不多,寫生的學生倒是不少,還有的就是練功的老年人,我背著背包,一邊走一邊不由自主地哼起“煙花三月”,可以說這首歌一直貫穿我在揚州的始終,而歌曲的優美已非我在這裡可以描述,還是先把歌詞照抄下來留個紀念吧——

牽住你的手/相別在黃鶴樓/波濤萬裡長江水/送你下揚州/真情伴你走,春色為你留/二十四橋明月夜/牽掛在揚州/揚州城有沒有我這樣的好朋友/揚州城有沒有人為你分擔憂和愁/揚州城有沒有我這樣的知心人/揚州城有沒有人和你風雨同舟/煙花三月是折不斷的柳/夢裡江南是喝不完的酒/等到那孤帆遠影碧空盡/才知道思念總比那西湖瘦......

優美的旋律吸引我來到揚州,而到了揚州,又處處可以聽到這首歌,使我常常有一種身在揚州今夕何年之感。我曾在時代廣場(名字或叫時代商場)門前的那家電器行旁邊流連,為的就是在那裡聽他們那裡反復播放的“煙花三月”,在四望亭路上的一家音像店,我興致衝衝地去尋找並購買了吳滌清的這張專集,此時此刻寫這篇文字的時候,耳畔回蕩的,就是這熟悉的音樂。

走進瘦西湖公園不遠,一群劃船的女子身著藍色花衣服一字排開,招攬生意。因為早就聽說游瘦西湖最好的方式是乘船,所以雖然是80元的費用我還是狠下心來上了船。岸邊三步一桃,五步一柳,有的已經盛開,有的正含苞待放,遠處是釣魚台、五亭橋、小金山、白塔等掩映在綠柳紅花之間,在遠處是鑒真紀念館的大明寺。我乘的穿是26號,劃船的女子老家在興化,剛剛在船上坐定,她就對瘦西湖的故事娓娓道來,乾隆下江南,當地富有的鹽商為討好皇帝連夜用鹽巴修建類似北京北海的白塔,還有乾隆釣魚的地方鹽商們派人到潛入水下給皇帝的魚鉤掛金魚等等故事,我也知道了煙花三月裡的“煙花”,其實指的是柳絮,而瓊花是揚州的市花,楊柳樹就是揚州的市樹,每當春天來臨,正是柳絮飄飛的時節。我們劃著船來到二十四橋,那只是為了旅游修建的一座小橋,長24米,寬2.4米,上下兩側各有24級台階,並不是我曾想像的那般宏大。聽女子介紹,關於二十四橋說法很多,唐朝時認為揚州水多橋多,“二十四橋”是泛指的概念,而宋朝時沈括經過考證在《夢溪筆談》裡記載確有二十四橋,並且分別列出了橋的名稱。哪一個才是真的也許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叫吹簫”、“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等詩句已經讓我們無限神往。

在船上,我和搖船的女子談到了“煙花三月”,她自告奮勇要為我唱一曲,於是,在瘦西湖中泛舟前行,動聽的“煙花三月”就這樣再次響起,後來我也跟著唱和起來,那種感覺只能意會而無法言傳。我早就從網上知道這些搖船的女子學名叫“船娘”,但還是詢問那個女子:“你們的角色名稱應該是什麼?”女子有些害羞地笑了,“我們啊,他們都叫我們船娘”。見我大笑,她繼續解釋:“不要笑了,不是那個‘娘’,是‘搖船的姑娘’的意思”。26號船娘來自興化,我沒聽說過那個地方,但她主動向我介紹了那句民間俚語:到了興化心就花,到了鹽城不想家。原意是“到了興化心就慌”,因為興化是水鄉,水多,外來的客人容易心慌,後演化為“心花”;另一句原來是“到了鹽城不像家”,因為過去鹽城貧窮,不像個家,後來被改為“不想家”。船娘的知識似乎足夠淵博,但當我問到揚州的其他方位時,她則說不知道了,因為她們很少出去游玩,更多的時間都是在瘦西湖裡游蕩,而瘦西湖的船娘大多來自興化,不是因為漂亮,還因為興化姑娘的水性都非常好。後來我從地圖上找到了興化,那是位於蘇中鹽城高郵和泰州之間的小城,兩個字在地圖上並不起眼,而那裡又該是什麼樣的水鄉景色呢?

寫到這裡,忽然發現船娘所在游船的號碼居然和我在長春經常去洗浴的一個揚州修腳師傅的號碼相同。說是師傅,其實不過是二十歲的少年,家在江都,那是距離揚州城很近的地方,從瘦西湖乘4路車就可以前往。少年來到長春一年多了,此前曾在上海的一家洗浴中心工作,他曾和我講起揚州的油菜花,告訴我如果穿著黃衣服到裡面藏起來,在外邊是怎樣都發現不了的,因為他們“都曾試過”。後來,就在幾天前,他離開了長春,他的父親在北京承包了一家洗浴中心讓他過去幫忙。這些揚州的朋友,從年輕的時候就開始四海為家,靠著手藝闖蕩天下,他們的未來會怎樣呢,是如四五十歲的搓澡修腳人一樣繼續在外面漂泊,還是如我在綿陽見到的那位按腳青年一樣打算干幾年就回老家改行?在揚州城內,聽說是很少有人願意在洗浴中心工作的,做這行的大多來自揚州外圍,比如江都,瓜洲,邗江等等。

揚州有民諺:“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前者說的是吃早茶,後者說的就是洗澡了,而洗浴文化到底怎樣發達,也是我想一睹究竟的。所住的怡園旁邊的四望亭路上,就有數家洗浴中心,兩天的時間,走進了三家洗浴中心,其中一個是位於時代商場五樓的皇族洗浴中心(名字好像如此),整體感覺並不如想像的那般好,更沒有北方尤其是長春的洗浴中心感覺舒服。20元以內的洗浴中心,沐浴環境都不怎樣,休息大廳更是亂得可以,而那家據說是在揚州比較不錯的皇族呢,大廳裡也根本不見長春這樣的隔斷和擋板,一些女子在裡面穿梭往來,感覺像是進了過去的大車店,休息是根本談不上的了。服務人員比北方多了一項替沐浴完的客人擦背擦腳換拖鞋,但整個服務態度和熱情程度明顯不如北方規範,所以我不知道是該稱贊他們服務項目多還是抱怨服務態度差了,總之,如果想感受洗浴文化,建議還是來東北來長春感受要好得多,這裡也隨處可見揚州的師傅。

到了揚州,我還有個願望,就是去看看大運河,而在去揚州之前,我是沒有古運河與大運河區分概念的。乘19路車到了橋東,那裡是古運河大橋,我在上面走著,看看運河的風景,除了幾條很破舊的船,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也許我走錯了路,也許運河本就如此。我沒有見到網上新華社記者拍攝的運河兩岸金黃的油菜花,本想從那裡去江都轉轉,但因時間緣故取消了計劃。

從瘦西湖出來時,坐人力三輪車到了個園,據說那裡是全國四大名園(其他三個是哪裡我也不知道)。個園,名字來源於園內的竹子,清袁枚有詩“月映竹成千個字”。個園是清朝嘉慶年間兩淮鹽總黃至筠於明代壽芝園舊址上重建的,裡面到處都是竹子,而竹子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少吸引力。一年前的五月,我曾和同事驅車前往宜賓的蜀南竹海,那裡漫山遍野的竹林各式各樣,所以三十元的門票花起來覺得有所不值,雖然個園裡還有四季假山之說,什麼春山筍石參差,夏山湖石中空外奇,秋山黃石丹楓,冬山宣石似積雪未消。我只仔細看了冬天的景色,一伙游客在裡面,透過導游的講解,人們想像著冬天凍得瑟縮的主人圍著棉被烤著爐火在屋子裡看外面的雪景。有個個園的經歷,我失去了去另一處何園的興趣,雖然聽說那裡是不同於個園的以假山攬勝。

在個園的門口,見到紀念揚州通火車剪紙的宣傳橫幅,於是我曾遍尋想找到剪紙購買以做紀念但終未果。

揚州的美食,應該以富春早茶和福滿樓的獅子頭為最吧,還有的,就該是揚州炒飯了。富春早茶因距離住處很遠,所以沒有去品嘗,而福滿樓飯店雖然就在怡園對面,但人少去吃我想應該沒什麼意思,所以,只去了附近的揚州炒飯小店,算是過了一把揚州美食癮?似乎說不上,因為那裡的炒飯和我們在全國各地吃到的味道並沒有什麼特別。而我吃的最多的,還是最初到南京時吃的鴨血粉絲湯和揚州湯包。在揚州的時候,正巧看到當地報紙上宣講准備將揚州湯包做法制定出詳細的標准,以期樹立品牌。包子的確很香,只是吃時四處冒油,似乎有點浪費了:)。

短短的兩天,我一直沒能走進老揚州深處,沒能尋找到老味道的揚州,而新時期的揚州,到處都已經是現代的氣息了,除了風景區的寧靜之外,這個城市也如其他老城市一樣古時的痕跡在逐漸的消失。看當地的報紙,一座據說是二十四橋之一的望月橋已經徹底坍塌了,媒體和市民都在質問誰該為望月橋的倒塌負責,為什麼沒能得到很好的修繕。像我這樣在歷史幾近於我的地方生活的人,尤其羨慕那些庭院深深或古木參天或青磚青瓦的建築,而擁有歷史的地方卻並不珍惜這樣的歷史,除了可能被作為旅游資源快速開發生財時才會有一點關注,這又該是誰的悲哀呢?那天看到鳳凰周刊的一篇文章,提到梁思成在美國轟炸日本時對美國進言,要求保護日本古都奈良,最後美軍沒有轟炸奈良,於是才有了今天奈良的古樸和端莊;而同樣是梁思成,建國後建議北京保護古建築,但是卻沒能組織老北京城門城牆連片被拆除,今天的北京,古都風貌也許只有間或在越來越稀少的胡同裡和故宮中才可以找到吧。但願以旅游興市的揚州不會繼續走上這樣的路,雖然也許它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

“揚州城有沒有我這樣的好朋友,揚州城有沒有人和你風雨同舟”。我沒有故人在揚州,所以我只是一個過客,但我接近了揚州,撫摩了揚州,雖然走馬觀花,但還是有了一絲愜意和滿足。

2004年4月18日,寧啟鐵路就要正式通車了,揚州將迎來擁有火車時代的幸福生活,潤揚大橋也快開通了吧,而那位曾經在綿陽富樂山大酒店工作的小伙子趙俊是否已經陪同他在樂山找到的妻子和孩子回到了瓜洲呢?他開出租車的願望實現了嗎?在長春工作過的江都少年小亮呢,和父親去了北京,他會在北京永久地生活,還是也將回到故鄉的懷抱過和家鄉人類似的生活?還有瘦西湖上蕩舟的興化船娘,他們將生命的小舟劃向了揚州,又會將自己的未來劃向哪裡呢?歲月的變遷,會使我們漸漸老去,而每個人都會按照自己的方向刻畫出屬於自己的不同軌跡。所以,當結束這個系列散記的時候,我祝福每一個人,祝福在這個人海茫茫的世界上,在我的人生旅途中接觸過的每一位朋友,旅行的目的看風景永遠都是輔助,打動我們心靈的,還有那些旅途中生活中結識的朋友,而我們有幸交談,這已是人生之幸運。同樣,我願意把祝福送給揚州,也許,我還會再去那裡,在某一年真正的煙花三月時節,在我永恆的心靈深處。

(曉德 2004.4.5 凌晨3點30分於長春 http://xiaode.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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