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巴黎聖母院 Notre Dame
有點起不來。很累的感覺，但是那是種使命感，呵呵，既然在巴黎了哪有睡懶覺的道理。比周五完了半小時，7:30起床，到達第一站是鼎鼎大名的巴黎聖母院。遇見一個和我一樣獨游的中國人，很熱心地幫我照相，便一起同游。正好是星期天，西方的禮拜日，早早地就有不少教徒在禮拜堂裡坐著了。我到的時候才9:30，走了一圈，很仔細地看了教堂內部的構造和裝飾，典型的哥特式，和我在華爾街見到的三一教堂很相似，但是氣勢要大很多，那周遭的各異的彩窗，那窗下傳神的宗教故事雕塑，那教徒游客們供奉的蠟燭，那教堂裡獨有的氣息，都讓我有種神聖莊嚴的感覺。我不是教徒，但是人類心靈深處都有一塊淨土。今天大家做禮拜，所以通往教堂頂部的樓梯關閉了，我和很多游客一樣想在這麼名聲顯赫的巴黎聖母院看一次禮拜，大家都在等待。以為是10點整，因為仿佛都准備好了，牧師都出來了兩次。但我們一直等到10:30禮拜才真正開始。我占據了一個最前的位子。在唱詩班的歌聲中，在管風琴的回音中，緊閉著的教堂大門打開了，年長的紅衣主教和一位年輕俊秀的白衣教士走進大廳，他們身後跟著的是八位教士，分別穿著白色、紅色、紅色暗條的教服，手持蠟燭、綠葉（很大的，有點像棕櫚枝）。紅衣主教和白衣教士站在三級台階上，就在我近旁，色彩鮮明。這純色的紅和純色的白，這沒有任何皺褶的飄逸的教袍給人極其純淨的感覺，勝過婚紗，沒有綴飾，只有純淨。主教在聖水桶中取出綠枝，誦著禱文，沒有麥克，吐納自然，卻氣若洪鐘，整個教堂都清晰可辯。他的聲音很有穿透力，雖然我聽不懂法文，但是卻仿佛能理解他在說些什麼。
已經中午了才離開聖母院，等RER C線的時候拿出牛奶吃了點干糧繼續趕路。我可不用浪費任何游覽的時間等上菜。吸取了上次在凡爾賽等了40分鐘的教訓。
二．奧賽博物館 Musee d’Orsay
來到了奧賽博物館，今天來的中國游客特別多，中文版的簡介已經發完了，便拿了英文版的。轉了一下，發現這個博物館的結構是有點怪異，通道不合理，而且層次有點亂。記憶中早年曾經是個廢棄的火車站，那也就情有可原了。還是吸取盧浮宮的經驗，花8歐買了本導覽，然後先翻看一下心裡有數就開始兜。奧賽博物館就整體來說比起盧浮宮要規模小了很多，而且收藏的藝術品和盧浮宮藏品在總體風格上差別還是很大的。盧浮宮中皇家收藏，皇家題材、戰爭題材比重很大，藏品整體風格比較傳統莊重。而奧賽則有兼容並包的感覺，也收藏些有爭議的另類的藝術品。大概這也是它收藏了大量凡高、莫奈、塞尚、雷諾阿作品的緣故了。他們曾經是當年爭議最大的畫家。奧賽博物館收藏了凡高的18幅畫作，其中最知名的要數《凡高在阿爾勒斯的臥室》和《自畫像》。也許我們看熟了那些印刷品，感覺再熟悉不過。可是當你那麼靠近作品的時候，當你用肉眼看到了油彩立體的質感，看到凡高的畫筆痕跡的時候，那絕對不再是色彩的組合，你能真實地感覺到他的筆觸。我承認是個藝術的門外漢，以大眾的眼光了解了些名作，無非是附會。但當我站在這些真跡前，我直覺地喜歡，尤其是凡高的小屋，那鮮明的色彩，仿佛是一個童話，蘊涵了生命的活力。我想如果有人照著這色調布置一間兒童臥室，絕對能成為樣板屋的。四月的第一個周日，免票的奧賽博物館裡面人頭濟濟，但人們在人類文化的傑作面前都顯得很謙遜而文明，大家有序地走動，不時在名作前駐足觀摩，拍張真跡的照片，雖然沒有印刷品那麼精准，卻是親見的證明。觀者不多的時候也抽空和名畫來個合影，實在很是興奮。當我看到小時候書簽裡的《彈鋼琴的女孩們》就在眼前的時間，感覺真的很棒。雖然這時候我才知道這是雷諾阿的代表作。
三. 聖心教堂Sacre Coeur
在奧賽博物館徜徉了三個多小時，也許和盧浮宮比覺得展品少很多因此沒走那麼急，尤其是我們熟悉的近代畫家作品較集中，於是發現自己超時很多了。趕緊搭地鐵前往蒙馬特高地，那個我在蓬皮杜中心六樓的玻璃裡看到的很突兀白色的聖心教堂被很多人視作心中的聖地。蒙馬特高地其實就是巴黎市區的一個小山包，通往高地頂部的每條街道都傾斜著，我很佩服那些停車的司機，竟然很有水准地克服向下的勢能把車距控制地那麼緊湊。地鐵站出來的時候，實在看不到白色的教堂，而它的名字Sacre Coeur我至今也發不來音。我是拿出早上買的明信片，指著圖片問路的。好心的法國人用並不嫻熟的英文讓我明白直走並左拐。 拐彎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高地中央陡峭地竟然是台階而不是斜坡了。看到很多人邊走邊停地休息，我仗著年輕一鼓作氣爬了上去。剛看到白色教堂的時候，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回轉身一看，腳下就是整個的巴黎！我看到了昨天遠眺過這裡的彰顯的花花綠綠的蓬皮杜，看到了巴黎聖母院，看到了大大小小的宮殿。這時候巴黎夏令時下午四點的光景，陽光毫不吝嗇地照耀著巴黎城，好鮮亮的顏色。天空很藍，很純淨地藍，而且還點綴著那片片白雲，讓我想起了不久前在香格裡拉的高原上看到的天空。登上聖心教堂的台階，走過無數坐在台階上曬著太陽看巴黎的人們，我聽見一個中國小伙子說：“在山上，我就想唱歌”。呵呵，你是否想唱那首“在北京的金山上”呢？我知道，在北京在中國的城市裡我們是看不到這樣的藍天和白雲的。聖心教堂，白的很聖潔，和巴黎聖母院是截然兩樣的風格。有點伊斯蘭的韻味。進去參觀的時候裡面正有宗教活動（周日下午也作禮拜嗎，困惑未解），而且這是巴黎唯一不讓拍照的地方。整個教堂體現除了圓形風格，裡面的彩色玻璃窗比聖母院的更加鮮艷，畢竟少六百年的歷史，沒有什麼古樸的歷史感。但是它的外形，它的色彩，還有它的歷史，還有它在巴黎至高點上的地理位置，還是使它成為巴黎聖潔的像征。我的旋轉鏡頭的Nikon相機還是在不經意間記錄了聖心的面貌。出了教堂混在曬太陽的游客裡坐在台階上遠眺巴黎，終於用上了我的望遠鏡。很愜意的感覺。這時有個黑人和我搭訕，借我的望遠鏡看。他知道我來自中國後很開心地說他喜歡東方，他有個女朋友是越南人。他說他可以領我看巴黎更佳的view。我很開心地跟著往教堂右側走，人群如織，很安全的。一下子看到了傳說中的畫家的聚集區，興奮起來。他說這裡人很多，帶我走另外一條路，我開始有點擔心起來，心裡已經在想萬一的對策了。走過一個小巷子一下子沒他人的時候，真的有點怕怕，還好就20秒鐘，就看到了不少游人。他問我是否知道達利，帶我去那家賣達利作品和紀念品的商店看，顯然他和這裡的營業員很熟悉。他介紹說我是他剛認識的中國朋友，我很友好地笑笑，心裡還有開溜的想法。他讓我在此看看那些達利的紀念品，了解一下，因為此處並不需要支付博物館的參觀費用。並說很多日本人仗著有錢倒是買了些真品回去，有些不屑的樣子。出了小店，我在他的指引下看到了艾菲爾鐵塔，盧浮宮和拿破侖榮軍院等建築。果然是perfect view，在教堂那一側是看不到的。他和我講他眼裡的巴黎，他住了很多年的巴黎。那是一個非土生卻土長的巴黎人眼裡的巴黎。我和他說了再見之後，我那顆時刻提防的心才算放下來。小女子獨游巴黎的那份小心也實在是可以理解的吧。
往回走的時候留意了一下那些畫家，或放著自己的代表畫作招徠著生意，或正在為顧客畫像，也有不喜歡招徠狀徑自畫著樣張的。這裡的畫風有好幾類，有純素描的，有漫畫的，還有一種最受歡迎的是在灰卡紙上用鉛筆勾勒輪廓用手指勻粉筆灰表現立體感的畫法。我不知道這種畫法的學名，但是畫作很有層次感。有些小模特坐在那裡，乖乖的，不敢動，好生可愛。還見到一個畫了漫畫的歐洲大男孩，乘著畫師收筆的間歇噌地就衝出去溜了，待畫師抬起頭發現的時候，哪有他的蹤影，那上了點年紀的畫師很是氣憤地向我們這些路人比劃著他的憤怒。而他手裡剛剛完成的畫真的很好玩的樣子，真得畫出了那男孩的淘氣狀。一路走來，也看到不少人在問價的，灰卡紙的粉筆畫75歐元，傳統素描勾勒35歐元。這也就是大致行情了吧。其他也有賣畫的，那很小幅的比手掌稍大的巴黎風情油畫或者靜物畫，都在30－50歐元左右，也算價格不菲了。走過一家禮品店，看到了一個畫家的系列明信片，卡通兒童人物油畫巴黎風情系列，好生可愛，比如拿法式長棍的小男孩，蒙馬特高地的撒尿小童等，實在喜歡就挑了幾張作紀念。
四．榮軍院 Hotel des Invalides
坐8號線到榮軍院的時候，已經6點半了，但是天色尚早。遠遠地就能被它的氣勢鎮住。那耀眼的金頂，那兩三百米的寬度，讓我直覺像一只雄獅盤踞在那裡。而且周遭沒有別的建築物，視野很開闊，它正對著不遠處的塞納河靜臥著。這時候僅有很少的幾個游客和守衛。我徑直走了進去。院子裡擺放的是拿破侖時代的火炮，銅綠色的。有些男士在那裡研究。我是不懂兵器的，就往主建築走去。這是與其他宮殿博物館完全不同的風格，對面樓上站著拿破侖的巨大雕塑，他目光炯炯，還在這裡統領著一切。這裡完全是軍方風格，幾乎都是堅硬的直線，每個房間的門口都豎立著一門小鋼炮，還有一個法文的標牌，大概訴說著歷史。走道大樓拐角裡還陳列了些拿破侖時代的戰車和火器。還有四尊很唯美的白色聖女雕塑，仿佛仍在照顧那些為國負傷的軍人。這時候博物館沒開，我沒有看到拿破侖的棺柩，但這宏偉的榮軍院，盧浮宮裡大量的拿破侖題材的繪畫，讓拿破侖的光輝形像鐫刻在我心裡。我想他的靈魂還在法蘭西的上方，還在保佑著他的國家和人民。
走在空空蕩蕩的榮軍院的時候，我想我該去讀一讀歐洲史了，這活生生的歷史在我的面前，不再是以前歷史書上那麼枯燥的史實。
我離開的時候正好7點，守衛在阻止游客的進入了。我趕得時間真算巧的。
五．亞歷山大三世橋 Pont Des Alexandre III
出了榮軍院往塞納河方向走，便是著名的亞歷山大三世橋。竟然有一座橋要做成藝術品！它像是紀念碑，雕塑展，就是不像我們印像中的橋梁。我不想用什麼筆墨去形容，照片是最好的見證。剛上橋的時候，突然下起雨來，雨點很大，我趕忙掏出雨傘，看著其他人在冒雨，很慶幸自己的英明。可過了才三分鐘，雨就停住了。夕陽又露出了雲層。哎，奇怪不，這就是巴黎的天氣。常常下雨，但是總下不長。但下一次就會稍許涼些。
六．杜伊勒裡花園 & 皇宮
走過了藝術之橋，向右一直走便是協和廣場，我昨天去過的地方。走了一段我發現有條下層路是可以緊靠著塞納河走的便很開心地沿著塞納河漫步。有很多游艇靠著岸邊，看似私人的財產，艇上還閑散地放著些雜志書報。傍晚的塞納河很安靜，雖然天還很亮。就這樣慢慢走著，慢慢想著心事，不知不覺走過了兩座橋，協和廣場肯定是過了的。終於看到有個地道可以走上大道去，原來那就是通往杜伊勒裡花園的，真是很巧。這個花園在網友的游記裡被美揚了很多次，我算是慕名而來的。與我想像中的園林很不一樣，很簡約，但是讓人很舒暢。這就是法國園林的特點了。不由得我拿它同延中綠地比較起來。一樣在寸土寸金的地方。延中綠地雖然沒有什麼歷史卻煞費心思，原本的平地上也挖出池塘，繞出溪流，堆起了小丘。這是兩種迥異的風格，我的比較也沒有任何褒貶的意思。這裡曾經也有座皇宮，可惜被毀在革命的浪潮裡了。現在這裡是巴黎市民休閑的絕佳處。我就在這林間漫步，這抽芽的新綠讓我發現原來巴黎的晚春也到了。
走出花園如畫，我沿著那條盧浮宮左側著名的商業街行走。雖說周日商店停業，但是還是有不少賣旅游用品的商店和餐館開著門。老板們知道觀光客們可不休息的哦。人家關門自己開業，效益應該好於往常吧。順便逛逛，發現巴黎的香水還是挺貴的，都是歐元惹的貨，什麼乘以10之後都沒啥價格優勢。倒是施氏洛華奇的仿水晶制品還可以，是國內價格的七折吧，有點心動耶。
再往前，不一會就來到了盧浮宮附近了，看到了我要找的地鐵站，正想入地，看到一牌子Palace de Royal，這不是巴黎皇宮嗎？就是在盧浮宮附近的。一下子開心起來，奔到門前一看，鐵將軍把門。正想進地鐵站，又覺得不甘心，近在咫尺了嘛。於是帶著探究的心繞著圍牆走，竟然真讓我發現一處破舊的門，沒有守衛，直接就可以進去了。這個皇宮早就被廢棄了，遠沒有盧浮宮的壯麗，但是它在外表上還是保持了當年的皇家氣派和奢華風格。花壇依然很精致的皇家風格。著名的圓柱廣場還讓我好生納悶了一下，還以為是什麼練功的所在呢。
七.艾菲爾鐵塔
初到巴黎那天，遠遠地看到大名鼎鼎地艾菲爾鐵塔，矮矮的，很是失望。有人解釋說，就東方明珠一半高度，但那是100多年前建的啊。也罷，反正我是不打算登塔的。
周日晚上到達艾菲爾鐵塔下時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出地鐵站的時候遠遠看到夜幕下閃亮的艾菲爾有驚艷的感覺。橋對面的夏樂宮在溫和的燈光下也分外動人。像嫻靜的女子，端莊而溫柔。我並不想走過去，打破這靜謐的美。走到橋上拍照，吹著塞納河畔的微風，欣賞著兩岸的燈下夜色，心想無數人都曾經在這裡走過，都曾在此尋找過自己的夢想，有種釋然的感覺。巴黎，塞納河，承載了那麼多人的夢想。我想我是幸福的，因為我這麼年輕的時候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