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如晤:四日中午上車,細雨蒙蒙,如霧如煙。
不一時過寶雞,遂上寶成線。先是秦嶺,雨中朦朧,青山細霧,幻如仙境。車中人驚呼不斷,或為雲海,或為瀑布。復前行,右手忽出一河,隨余南行。時而絕崖壁立,河則繞道而去,余車則破壁而入。洞長短不一,或十米,或逾裡,黑不見指,聲能發聵。待出洞,復與河同行。沿途碧樹青山,與河水相映成趣。及至日暮,有人道前方不遠即為九寨溝,余方悟前景之美。大約中國之鐵路美景出寶成線之右者鮮矣!
入夜,極困,苦不得睡。車出入隧道逾二百,使人數不勝數。
平明,車抵成都。復前行,便有一江伴余左手,初僅幾十米寬,行百余裡,江面漸寬,竟逾裡。至午,江調頭反向而行,遂不得見。不多時,余困,倒頭一覺,醒來時見右側大江寬三四裡,江水混赤,問之,曰:“長江。”
伴揚子江行數百裡,及昏抵重慶。同行之友來迎,眾人遂去重慶郵電學院。此學院於市郊一山上,環山而上四十余圈方抵該校,距地面約百余米,雲霧繚繞,皆在腳下。人曰重慶剛過暴雨,故涼爽於常,增甚。蓋前數日重慶高溫四十余度,嚇亦嚇死人矣!
是夜無事,遂草就書信一封。
時不昌,極困,故不多寫,後事待續。
順至劉、黨二人好!
官立成敬上
七月五日於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