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趟航班

作者: flor99

導讀一周半前的一個清晨(2004年5月16日),我搭乘了最後一班由尼泊爾航空公司運營的從加德滿都飛往上海的航班。據說此後這條航線將改由中國國航負責。事先我得知這一消息時,心裡不禁有點忐忑。“最後”兩字讓我總覺得不祥。告訴我們這一消息的尼泊爾導游於是說,“在飛機上他們也許會搞個Party。”聞聽此言,愛玩的我又立刻眉開眼笑。 航班正點起飛時間是15日晚上11� ...

一周半前的一個清晨(2004年5月16日),我搭乘了最後一班由尼泊爾航空公司運營的從加德滿都飛往上海的航班。據說此後這條航線將改由中國國航負責。事先我得知這一消息時,心裡不禁有點忐忑。“最後”兩字讓我總覺得不祥。告訴我們這一消息的尼泊爾導游於是說,“在飛機上他們也許會搞個Party。”聞聽此言,愛玩的我又立刻眉開眼笑。

航班正點起飛時間是15日晚上11點55分,而正點到達上海的時間是16日早上7點多。我的驢友要打電話通知她先生接機時,我勸她在boarding時再行通知。

“為什麼?”她問。

“因為我聽說尼航經常晚點。我途中碰到一個直接從上海來的團,說來的那個航班就晚了4個多小時。”我們這批人是從西藏進入尼泊爾的。不過我們旅程的開始更為糟糕。我們從上海經成都飛往拉薩,5月1日上海至成都的飛機晚了1個多小時,而原定5月2日一早從成都飛往拉薩的航班則晚了5個多小時才出發,導致了候機廳的騷亂以及2頓午餐--機場與機上各提供了一頓。順便說一句,我們去拉薩的航班是國航的,也就是即將接手尼航經營上海往返加德滿都航線的那一家。

“可是boarding時上海可能是深更半夜。”

“那你就發短信好了。你總不會忍心讓你先生在候機廳等上4個小時吧?”

也許是我料事如神,當然也可以說我烏鴉嘴,反正我們珍貴的最後一趟航班一如既往地晚點了。

晚餐時導游得知航班推遲到了16日凌晨的1點55分,於是把我們又送回酒店大堂休息。我與驢友在附近酒吧消磨時間,順便消耗兜裡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尼幣。

11點不到,我們來到了機場。卻見機場大門前人頭濟濟,原來大門緊閉。由於毛派的關系,尼泊爾各地戒備森嚴,我們已見識過許多檢查的場面,但還是沒有預見這一幕。

等了一會兒,有人出來讓“ladies”排到另一個門口。我們“ladies”以為會有“ladies first”的待遇,有點沾沾自喜。

機場大門終於開了,我們才意識到男女分開排隊是為了便於搜身。機場門邊張開了兩個屏風。我們依次站到屏風裡接受一名女官的檢查。屏風並不封閉,檢查其實也只是一筆帶過,徒添煩惱而已。

進得機場,辦理了登機手續後,與導游依依惜別。

這時可以將手頭剩余的尼幣兌換成美金,但要提供兌換尼幣時領取得收據。上海的旅行社和尼泊爾導游都這麼說,但是每人告訴我們將尼幣兌換回美金並不是按照你換尼幣時的彙率,而是機場的彙率。我們在Thamel街是按照1美金比70.8左右的彙率買尼泊爾錢的,而機場得銀行是以1:74賣美元給我們。因此建議大家在Thamel街購完物就在Money Exchanger處將手頭剩余的尼泊爾錢還成美金或人民幣,那兒的彙率比機場好的多。

到了安檢處,卻發現了無一人。莫非機場門口的就算安檢了?疑惑間,看見顯示牌上我們的航班時間赫然變成了3點45分。

於是大家通過空空蕩蕩的安檢口,進入侯機大廳,或躺或倚,各自休息。我幸運地遇見了一名會說漢語的尼泊爾人,同我們的尼泊爾導游一樣,旅游旺季時當導游,淡季時做生意。他這次是到中國義烏采購。他說作導游在尼泊爾是個不錯的工作。

一點多鐘,有人出來通知所有乘客接受安檢。於是我們又來到安檢處外面排隊。我每次都能排到最慢的隊,這次也不例外。我們隊前的安檢員看上去還沒完全睡醒,翻閱護照時頭會忽地向前一衝,有時蓋完章後隨手將印章一丟,結果當然是滿桌找印章。這一切是我急躁的驢友站在那人身後不遠處觀察後又活靈活現地學給我們看的。我們當時都笑得東倒西歪。如果他們有監視器,看到我們不知會作何感想。

第二次過了安檢口後,我們又在候機廳休息了一陣,被告知可以登機了。隊伍前是兩塊牌子,“男士”和“女士”。於是人們自動排成兩排。一日本老者派到我前面。我告訴他“ladies only”,但是他不明白,我指牌子給他看,他恍然大悟,排到另一邊去了。

檢查過boarding card後,照樣是到屏風後搜身。經過這番折騰後卻不是登機,而是到登機口外的候機廳去。這個候機廳有洗手間,不過沒有水;有飲水龍頭,不過一開始也沒有飲用水。有當地旅客反應後,機場負責人看上去頗為自己的疏忽不好意思,立刻搬來了一桶桶裝水,安在飲水龍頭上,於是我們有飲用水了。這點與尼泊爾絕大多數人給我的印像一致:淳樸,友善。

然而候機廳裡有許多蚊子。有人用英語寫了一張字條,貼在桶裝水的水桶上。具體文字我記不清了,大意是尼泊爾機場沒有水,沒有這樣,沒有那樣,但是有蚊子。讀來令人莞爾。

忽然有人提起飛機上辦Party的話題,居然還將信將疑。我明白這是導游在與我們開玩笑呢。

3點半了,仍舊沒有動靜。我開始擔心成都機場的一幕會重演:每到承諾起飛的時間卻接到航班進一步延遲的通知。我站起身正要去詢問,可以登機了!我的驢友立刻給丈夫發短信。

走出登機口,便來到了停機坪,其上孤孤單單停了一架飛機,想必是我們的了。正要登機,忽然不知從哪兒“唰”地張開了一架屏風,要求乘客再次接受搜身。我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飛機出人意料地新和整潔,將來可以用於其他航線。一上飛機我就“人事不省”了,一直睡到供應早飯的時間。早餐可選Omelet(煎蛋卷)或Pancake(薄烤餅),驢友與我各選一樣,都很好吃,至少比國航強,國航的餐只提供一種,沒得選(就我個人經歷而言)。

一路平安回到上海。

再見了,尼泊爾。

再見了,尼航最後一班飛往上海的航班。

(圖為在Chitwan的Tharu族居住地遇見的美麗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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