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而行－－魂牽夢縈飛天舞動的飄帶
June 11th,2004
這幾天，不論白天晚上，一閉上眼睛我總是夢見回到了敦煌。夢裡，我們在鳴沙山上跑啊
跑，頭頂是圓月，旁邊幾個飛天在舞動飄帶……
對敦煌的向往大約是九年前開始的。在西去的火車上遇到幾個清華建築系的大學生，說是去
看莫高窟，於是非常非常羨慕。從此，敦煌成為一個令我心動的名字，就像愛上一個人，你在任
何地方看到他名字中的一個字，心就會砰砰跳起來。
敦煌位於甘肅省河西走廊的最西端，比鄰青海、新疆，在古時是絲綢之路上一個重要的驛
站，迄今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西漢張騫兩次出使西域，開通了絲綢之路。一路駝鈴，中國的絲
綢和先進技術從此傳播到中亞，西亞和歐洲。歐洲、地中海沿岸和西域的玉器、奇禽異獸、農作
物等也進入中原。各國使臣、商賈、僧侶絡繹不絕，敦煌是絲路的必經之路。而今，敦煌作為國
家級歷史文化名城，引得愛她的人們一次又一次踏進沙漠，領略這片迷人的綠洲。
（一）
敦煌是飛天的故鄉。一見面，導游就對我們這樣自豪地講。我們的車一路顛簸，他一路講他
熱愛的敦煌，仿佛想把這兩個字永久地刻進每個人的心裡。在城市的廣場，有一座反彈琵琶的飛
天雕塑，這就是敦煌市的標志。
敦煌飛天是印度飛天中國化的產物，它沒有翅膀，不生羽毛，借助彩雲而不依靠彩雲，用它
輕曳的衣裙、飛舞的彩帶凌空。“素手把芙蓉，虛步躡太空，霓裳曳廣帶，飄浮升天空”。我們
就是帶著這樣的想像，來到了莫高窟。
莫高窟是中國現存規模最大、保存最為完整的石窟。自十六國北涼、北魏以來，先後依山開
鑿的石窟有492個，保留了10個朝代的雕塑、繪畫、建築藝術，內有彩色塑像2400余身，壁畫
45000平方米之多。歷經滄桑，風沙侵襲，有人破壞它，有人又重修它，可以想見，我們今天所
能看到的這些令人驚訝的藝術品，都是經過了怎樣的磨難！講解人員打開門鎖後，帶領參觀者走
進石窟，腳下踩著的有些是民國的方磚，有些是元朝的雕花磚，多少年了，它們都還靜靜地在那
兒等著我們。兩側壁畫和正面的塑像都用玻璃牆或圍欄保護，不能觸碰。窟內也沒有燈光，窟頂
和內部都顯得很暗，這是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護壁畫的色彩。只用一個手電照著講到的部分，每個
人都悄無聲息地仰著頭，跟住手電稍稍照亮的地方看。每個朝代的飛天造型不盡相同，有的眉目
清秀、舞姿輕盈，有的體態豐滿、奔放自由。唐代的飛天最為美麗，飄帶長而如行雲流水，闖進
我夢裡的，恐怕就是它們了吧。
晚上，我們到市內最高的建築－－太陽大酒店欣賞歌舞，破譯後的唐樂果然引人至仙境一
般，眼前彈奏琵琶的飛天和莫高窟的壁畫漸漸融在了一起,一直伴我香甜入夢。
（二）
鳴沙山東起莫高窟，西至黨（音同“鐺”）河水庫，綿延40多公裡，南北寬20多公裡，最高
處海拔1715米。人走在沙上，腳面就陷進去，讓你恨自己不是駱駝，有寬大的四蹄，能在沙漠悠
然散步。人若要爬山，更是進三步，退兩步，手腳並用也爬不快。所以修建有直通山頂的梯道，
不然，有多少想要領略飛身滑下的人會知難而退啊。
相傳很久以前，敦煌是一望無際的大戈壁，有一年大旱，樹木莊稼都枯死了。白雲仙子路過
這裡，聽到人們撕心裂肺的哭聲，掉下了同情的淚珠。淚珠落地化為清泉，解救了人們的災難。
人們修一座廟宇供奉白雲仙子，可惹惱了神沙觀裡的神沙大仙，他抓把黃沙一揚，化作沙山想填
埋清泉，趕走奪他香火的白雲仙子。白雲仙子找嫦娥借來一彎新月，放在沙山中間化為清冽瑩澈
的月牙泉，供人們飲水澆田。神沙大仙又使出妖法，去填月牙泉。嫦娥知曉後，非常生氣，輕輕
將衣袖一拂，大風頓生，把填泉的流沙吹上山頂。氣得神沙大仙吼聲如雷，沙山因此而鳴響。
以前，我心中的沙漠是紅日照耀下的沙漠，寧靜而廣袤，一隊駱駝緩緩而行。不想，去鳴沙
山那幾個小時，漫天黃沙，導游說這在今年還是少有的呢。不過，我們並沒有失望，可以真正領
略西北的風沙了。我們艱難的掏出相機，拍下隔著面“沙”的月牙泉。身旁有個老外一邊取景，
一邊轉過頭跟我講“amazing ！” 我說，“sunny day will be better.”“of course.”
一陣一陣的風刮過來，你看，方向都是自下而上，很神奇吧。帽子被刮到地上，打幾個滾兒，又
從地上被刮到山坡上，最後，一直上了山頂，它在那裡眺望滑沙而下的人們呢。鳴沙山的沙會鳴
是確有其事的。導游說他念書時，有一次組織了一千多人一起從山頂滑下去，測出的聲音是67分
貝。大概是由於細小的沙子有很多微孔吧，沙礫之間摩擦的一點點的聲音就會被放大，所以很多
人一起滑沙的時候，能夠聽到鳴響。
可是月牙泉的泉水已經越來越淺了，需要相隔幾十米的人工水源通過下面的沙層持續補水。
真害怕哪天再來看她，要惋惜的講起，過去，這裡因為沙漠中的清泉而聞名……
我想，有一天我還會再到敦煌，去看看飛天，再去看看晴日裡的沙漠，或許，有幸還能見到
沙漠奇景－－海市蜃樓。此時，耳畔不絕鳴響的還是那兩個撼人心魄的字： 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