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驢-2、一頭戴耳環的驢

作者: 那個susu

導讀因為總是渴望能聽到更多的秘密,我的耳朵開始越長越長。我能感覺到在夏河買的那頂氈帽被我的耳朵一點一點頂起。我不得不束緊了繩子,盡管這樣讓我的耳朵很痛,有時痛得厲害,我只得咬緊嘴唇,不說話,同屋的李榫有一次居然誇我很酷,我苦笑。 我不願意主動看她,但是又忍不住,不自禁地悄悄斜視,有幾次斜視的角度大了點兒,同行的人猜不到我在做什麼,不禁開� ...

因為總是渴望能聽到更多的秘密,我的耳朵開始越長越長。我能感覺到在夏河買的那頂氈帽被我的耳朵一點一點頂起。我不得不束緊了繩子,盡管這樣讓我的耳朵很痛,有時痛得厲害,我只得咬緊嘴唇,不說話,同屋的李榫有一次居然誇我很酷,我苦笑。 我不願意主動看她,但是又忍不住,不自禁地悄悄斜視,有幾次斜視的角度大了點兒,同行的人猜不到我在做什麼,不禁開起了我的玩笑——羅織又在放電了!時間一久,我恐懼地發現,我的眼睛越來越斜,漸漸變成一個斜眼。

耳朵又長又尖,眼睛斜視的我,整日活在一種巨大的惶恐之中。夜晚自由活動時,我悄悄避開大家,在安靜而黑暗的敦煌街頭一個人亂走。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又來到“達記”。

12點多了,鋪子門已關了。我在門口踱來踱去,心頭一陣茫然。“達記”旁邊的鋪子挑著一個破舊的布簾“金銀加工”,一個穿著看上去很土的藍西裝的女人招呼我:“先生,進來瞧瞧吧。”我失魂落魄地踏進她的小店。店面很小,四周凌亂地擺放著模具,樣書,牆上糊著報紙。“我們這兒手工便宜,打副手鐲耳環帶回去給女朋友,保准討她喜歡。”女人絮絮叨叨。我隨後拿起一副模子,上面竟然不是花紋,而是兩個字。費勁辨認了一陣,終於看出來是“永恆”的變體字。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麼,我失笑。但還是順手把模子遞給女人,“就這個吧。”

小時候三天兩頭生病,大人怕我不好養,給我耳朵上穿了兩個洞,當女孩帶,也怪,耳洞打好,我也就再沒生過病。說不清什麼心理,我偷偷地收藏耳環,這連我的女朋友大眼貓也不知道。

邊看著打耳環,我順便問了一句,達記後面的驢棚這時候可以看看麼?女人唉呦一聲,“我們這兒後院都是連著的,你從我們家後門穿出去不就是?”

我看她打好耳環,付過錢,穿出她家後門,不自禁把氈帽取下,想把耳環戴上。哪知一摸,耳朵一天之內竟長出好多,竟然和面前的驢子一個模樣!

我恐懼地想叫,竟發不出聲音,再努力,只聽到“噅——噅——”的聲音傳來,竟然是發自我的口中。

達記屋中的燈亮了,老板罵罵咧咧“強驢子半夜不好好睡覺,打擾老子,”“咿呀——”一聲,白天看到的胖老板推開後院的門汲著拖鞋出來,“啊?怎麼絆子也沒拴好?”我愣愣地看著他,他竟然拿著條繩子向我走來,一瞬間我明白了——我竟然變成了一條驢!


精選遊記: 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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