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的傳說

作者: snowbloom

導讀小時候,天天纏著爸媽講《安徒生童話》,最喜愛《海的女兒》,夢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變成海底皇宮裡最小的、最美麗的海公主。在大海的遠處,水是那麼藍,像最美麗的矢車菊花瓣,同時又是那麼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錨鏈都達不到底。千萬不要以為那兒只是一片鋪滿了白砂的海底,那兒生長著最奇異的樹木和植物。它們的枝干和葉子是那麼柔� ...

小時候,天天纏著爸媽講《安徒生童話》,最喜愛《海的女兒》,夢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變成海底皇宮裡最小的、最美麗的海公主。在大海的遠處,水是那麼藍,像最美麗的矢車菊花瓣,同時又是那麼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錨鏈都達不到底。千萬不要以為那兒只是一片鋪滿了白砂的海底,那兒生長著最奇異的樹木和植物。它們的枝干和葉子是那麼柔軟,只要水輕微地流動一下,它們就搖動起來,好像它們是活著的東西。所有大小和魚兒在這些枝干中間游來游去,像是天空的飛鳥……好吵啊!怎麼回事,每每用力推醒我:“我們到了,小藝。”原來,做夢啊!走下飛機,熱浪襲來,泰國普吉島的渡假正式開始,告別了沉悶的辦公室生活,心情一下子飛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來到普吉最大的PP島。聽說島上有“深海潛水”,我高興地跳了起來,以前總在Discovery頻道裡領略到美妙的海底世界,可一直沒有機會親眼看看,而且,很久以來沒對任何人說的小秘密也許能實現,看來那個夢還是做對了,於是就毫不猶豫地報了名。說來也奇怪,我最怕水,小時候,爸爸教我游泳,他一放手,我就沉到了池底,上岸後從此再也不敢游泳了,一直是旱鴨子,這次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人有時候真是很奇怪。

我們一行十幾人乘著汽艇駛離海灘,來到一座小島邊。這小島就是一座大山,高高地矗立在眼前,嵌在海面上,離岸邊較近的海水尉藍,特別清亮純美,一眼見底,簡直就是童話世界中的樣子,越往外顏色越暗越深,像藍綠、深藍色的寶石,和著陽光,璀燦奪目,從未見到如此可愛而美妙的大海。

不一會兒,教練們很熟練地跳下水,做著准備工作,我們也都穿戴整齊,一個一個往下跳。我小心地戴著能把眼睛和鼻子都罩住的潛水鏡,穿著緊身的潛水服,腰裡束著鐵塊,腳上穿著長長的腳蹼,看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一跳下水,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緊緊地層層圍住,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逼得我透不過氣來,還好岸邊水不深,但心裡直打鼓,真是上賊船了,害怕有什麼用呢?反悔也來不及了。我一直默念教練在岸上所講的一套潛水方法,真做起來可比我想像的要難得多。比如,如何用嘴呼吸?萬一喝了海水,怎麼排除?潛水鏡裡進水了如何處理?怎樣減輕耳朵壓力?想著想著心裡還是很害怕,擔心萬一緊張得忘記了該怎麼辦呢?便開始反復練習。

一切就緒,准備潛水,教練幫我戴上氧氣罐,好重的東西,一抬腳就東倒西歪,只能牢牢地拉住一起下海的朋友。當聽說是一位泰藉教練帶我潛水,我立即表示不同意,因為他不會中文,萬一有什麼事情,雙方又不能交流,那不就危險了。但是,會中文的教練屈指可數,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一見他我就用英語向他申明,自己不會游泳,希望他能保障我的安全。他不住地點頭,然後讓我照著他的動作,把呼吸器放進嘴裡,深呼吸。我也就照樣學著,用嘴呼吸很累,特別沉重,整個上身會隨著上下起伏,每吸一口都像要把氧氣吸進每個毛孔裡似的。

教練把自己沉了下去,我就跟著做,真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在潛水了,滿眼是尉藍的世界,僅十幾秒就跟著教練在水裡游出好幾米,但感覺很難受,耳朵灌水,鼻子像被人堵住了,嘴巴呼吸急促而困難,似乎一不留神就會窒息,整個人找不到重心,手腳不聽使喚,根本就不知該如何擺動,心想這也許和太空裡行走差不多吧!

我試著均勻地做深呼吸,一下,兩下,突然,哇地喝了口海水,呼吸停止了,眼前漆黑,腦子裡一片空白,恐懼卷著我飛向無邊無際的黑洞,自己好像快要死了!我下意識做了上升的手勢,教練急忙把我拉出水面,海水嗆得我不住地咳嗽,連吐了好幾口唾沫,還是惡心,不光是嘴裡、鼻子裡,連食管裡、喉嚨裡都是鹹的、苦的、澀的。還好,自己還有味覺,還沒死呢。我們浮出水面時已遠離岸邊,水很深了,海水把我們團團圍住,我真的不敢再潛了,或許不在深海裡嗆死,也可能會淹死,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我無助緊緊地拽著教練的胳膊不放。

“Water is in my nose. I drank the water. ”幾個英文單詞一下子蹦出來,我想讓他明白究竟到出了什麼事?

他衝我點點頭,“I know.”

我不想再下去了,“No, no, I can’t. ”我拼命地搖頭。

他不知可否地看著我,把我的手位開,他越拉,我拽得更緊,差點就抱住他了。

“No, no, I think I can’t swim. I must leave here.”我一再地向他表明自己不會再下去,我放棄了,我本來就不該來的,不會游泳還那麼玩命,真想罵自己。

教練衝我搖搖頭,把食指放在嘴上,讓我安靜下來。然後,他拿起呼吸器,排空裡面的水,塞進嘴裡,讓我跟著他做,我沒有理會他,繼續死命地拽著他,叫嚷著“I’m scared.”他只是按著我的雙臂,沒說什麼,自己深深地呼吸,我知道他要我平靜下來。

看看周圍,海面上只剩我們倆個,一同來的朋友們已經全部下水了。低頭看看美麗的海水,真是讓我又愛又恨,自己不是想變成美人魚嗎?小時候的夢想眼看就要實現了,我怎麼可以這時候放棄呢?既然決定來了,就要堅持到底,決不能中途退縮。好吧!我得讓自己平靜下來,我試著深呼吸。試試吧!我相信自己能行的。

“Hold my hand. OK?”我對教練說,他微笑著朝我點點頭,緊緊地抓住我的雙手。

他那堅定的眼神給了我很大的勇氣,我緊緊地咬住呼吸器,深深地呼氣、吸氣,然後做了個OK的手勢,又隨著他沉下去了。不停地對自己說,要鎮靜,要沉住氣。

周圍很靜,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氣泡的翻騰聲。一切會好的,我不住地為自己打氣。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穩,越來越來均勻。

我又回來了!

噢!遠處來了一個大家伙,可能是金槍魚,兩米多長身子閃著銀光,細長的嘴就占了身體的三分之一,邊上還有一條小的,一直跟著它,也許是它的孩子吧!見到這些我真是太興奮了,但又不敢靠近他們,只是偷偷地看了它們幾眼,就逃之夭夭了。那邊是什麼?我順著教練指的方向看去,是閃著銀光的魚群,它們一齊湧過來,像是用銀絲線編織的魚網,又似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樣眩目,但一會兒工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前,海水的顏色越來越深,但每一處的深淺又盡不相同,海底世界也越來越五彩斑闌,令人目不暇接,有平地、高山、緩坡、峽谷、深溝,似乎陸地上有的地形,海裡也都有。太奇妙了!

海石穿著青衣,各式各樣的珊瑚叢就是青衣上的飾物,有的像鳳冠,有的則是變色珠砂馬夾,它又像個魔術師,不時地從衣袖裡變出小魚,它們穿著華麗的七彩霓裳,探頭探腦地鑽進鑽出,真是調皮極了。

不知不覺中,緊張的情緒消失了,自己似乎也成了一條傳說中的美人魚,披肩秀發飄散在水波中,嫵媚地跳著水中桑巴,金色的尾巴擺得好高,還不時地和小魚兒輕輕地耳語……

魚食引來無數的小伙伴,它們一擁而上,爭著吃我手中的食物!我微笑著向他們打招呼,我的朋友,來吧!這裡有好吃的,它們身子碰到我手上、臉上,它們肌膚柔軟嬌嫩,我伸手撫摸它們,但滑滑的小東西一轉身就逃走了,一不留神又從我的臂挽裡鑽了出來。

……

不知過了多久,只是還未在水中待夠,就被教練拉出了,忍不住擁抱了教練一下,心情從未如此舒暢。

終究,還是要重返人間的。

……

五天的假期在飛機到達上海的那一刻起劃上了句號,我似乎還無法從興奮的情緒中緩過神來,那個美麗的夢還在中心翻騰。

大自然本身就是最原始、最親切、最純的美,她賦予生命神奇、博大、寬廣、勃勃生機,然而,人類只是自然界中一種渺小而短暫的生命形式,回歸自然,我們才會發現她給予我們如此多的財富,就看我們如何去體會去發現。

生命就是體驗,快樂源於此。

送給所有的膽小的孩子

還有美人魚心中的王子


精選遊記: 普吉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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