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依智慧,清淨如虛空—雙林寺

作者: summerinbowl

導讀你以為到了平遙就算見識了晉中的絕色風光嗎?昔日平和淳樸的民風其實早就在游客蜂擁而至的時候被踐踏得粉碎,太多金錢的誘惑,會讓人喪失判別能力和理智。我失望的從古城走出來,依然可以感覺到城民的目光在我的背後掃視。太徹底的游客裝束會讓他們有如豺狼聞到血腥般興奮,他們面容倦怠懶散,把一張臉藏在豎起的衣領裡,只需露出兩只眼睛,來審視來往過客的� ...

你以為到了平遙就算見識了晉中的絕色風光嗎?昔日平和淳樸的民風其實早就在游客蜂擁而至的時候被踐踏得粉碎,太多金錢的誘惑,會讓人喪失判別能力和理智。我失望的從古城走出來,依然可以感覺到城民的目光在我的背後掃視。太徹底的游客裝束會讓他們有如豺狼聞到血腥般興奮,他們面容倦怠懶散,把一張臉藏在豎起的衣領裡,只需露出兩只眼睛,來審視來往過客的財力。但是正如古語所述“柳暗花明”,不要在游城留下的遺憾中嘆氣,距平遙不過6、7公裡的橋頭村,有一座約建於北齊的雙林寺。所謂曲徑通幽,車行不過10來分鐘便停在一座古剎前面。青色的圍牆,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沉寂,步入山門開始感覺到氣勢的磅礡了,整個寺廟建築的布局東中西三部,沿中軸線坐落著三進院落,結構嚴謹莊重。

進入拱券形山門,正北第一座殿為天王殿,整個大殿柱子全由整根直徑約1米的原木支撐。雖然這裡的寺廟由於歷史的風雨被歷代修繕,已經不能說是魏晉時代的建築,可是結構依然遵循了當時的風格。魏晉的建築應該說是在中國建築史上有著濃重的一筆, 漢禪即位之際朝代迭起,干戈不絕,民不聊生,所以當時的土木之術難於兩漢相比。但是正是這樣的歷史影響,使得民眾寄情宗教,佛教隨之昌盛起來,藝術和建築在此時由於宗教的原因有了一次成功的交彙,迸發出燦爛的火花。建築開始以梁柱為主要承重結構,牆體對建築來說不過是一個隔斷的作用,沒有承重的功能。隨之亭台樓閣都是這種結構的變化產物。而作為屋頂的支撐,力量集中在大梁上面,為了增強大梁的扭曲力和剪應力,層層遞減的鬥拱出現了。既有裝飾的功能,又獨具力學匠心。其實細想,不過在最近的高層建築裡,我們才重新注重了柱子作為建築主體支撐的設計,牆體有退出了它曾經重負的舞台。

扯遠了,回到天王殿,沒有走上石階的時候就看到在檐下塑四大金剛,每尊約高三米,一字排開。殿門左右各二,生態各異,可是沒有傳統神像的猙獰面容,他們威武莊重,造型優美。雖然在一尊遭損壞的金剛像手肘部可以看到,當時以鐵筋木骨泥身塑成這樣的天王,工匠們卻賦予了他們人性的靈氣,臂間舞動的飄帶,舉手投足的生動,使人感到他們具有人間武士的親近感,同時又具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英武氣魄。 四大金剛的眼神炯炯生輝,無論身處寺廟的哪個角落,如果視線和金剛的雙目相遇,都會覺得它在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

穿過天王殿,北面坐落著釋迦殿。 雙林寺的建築都少有艷麗的修葺,斑駁的紅漆大門,讓冬日的陽光慵懶,軟弱地投撒在大殿裡,窗楞和影牆前面都用鐵柵欄住,可是裡面的彩塑浮雕卻不曾拒我們以千裡之外。雙林寺的一大特色就是浮雕佛像故事,用木材雕刻成彩雲,佛教故事背景,細致到天門的廊檐都清晰可見。用色柔和,佛像大都向前斜傾,仰視的時候,會感覺諸神駕雲降臨,徒生欣喜之情。其中有釋迦牟尼出家成佛,到涅槃於天竺跋提河旁沙羅雙樹之間的詳盡浮雕作品。據佛經記載,爾時佛在雙樹之下,頭北面西,右脅而臥,圓寂升天,四邊雙樹頓開白花,稱為“雙林入滅”。而雙林寺因此得名。

東側千佛殿,為懸山式建築,殿中伺奉的自在觀音神像已經到了彩塑的至高境界。如上所述,雙林寺的諸神塑像皆以人性化神形,莊重間更流露出慈悲的姿態。觀音左腿自然下垂,右腿為蹲姿,右手輕松搭在右腿上,頭部微微左側,雙目輕闔,恬靜嫵媚。裙裾紋路細膩流暢,仿佛觀音沐浴在寧靜的自然屆中,悲憫大眾。這是中國佛教塑像中少見的觀音坐姿,沒有蓮花座的觀音,視天地為神壇,親切、智慧,點化眾生。自在觀音下有韋馱伺奉,千佛殿韋馱像是列入世界教科文組織的文化瑰寶。塑像全高不足1米,它誇張變形身軀表現力度,面部表情高度傳神。雖然人要模仿他的站姿覺得非常別扭而不真實,然而塑像把韋馱的身體比例略加變化,使得他全身好像一張滿弓,蓄勢待發,極有表現力。脖子扭曲,怒目雙睜,身上的飄帶縈繞飛舞,極富彈力和流動感。

隆冬季節的平遙橋頭村,清淨安詳,我們一席人的到來和離開都不曾打破這樣的寧靜。十幾裡開外的平遙古城依然是繁鬧喧嘩,殊不知不遠處佛祖就在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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