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漫游——賽裡木湖人家

作者: 笠人

導讀從奎屯坐到伊寧的夜班車前往賽裡木湖,清晨一覺醒來發現車窗外就是一個很大的湖,估計那就是賽裡木湖了。那時汽車還在湖邊的草原上飛馳,縷縷晨光就從地平線下溜出來,照亮了汽車後的天空,我知道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而我們還要到一個叫松樹頭的地方才能下車,我不停回頭望,背後天空發紅,我擔心會在咫尺之間錯過了賽裡木湖的日出。 終於看到了路邊有一個寫 ...

從奎屯坐到伊寧的夜班車前往賽裡木湖,清晨一覺醒來發現車窗外就是一個很大的湖,估計那就是賽裡木湖了。那時汽車還在湖邊的草原上飛馳,縷縷晨光就從地平線下溜出來,照亮了汽車後的天空,我知道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而我們還要到一個叫松樹頭的地方才能下車,我不停回頭望,背後天空發紅,我擔心會在咫尺之間錯過了賽裡木湖的日出。

終於看到了路邊有一個寫著松樹頭的牌子,我們趕緊下車,一下車我馬上背著行囊跑到湖邊看日出,雖然是被凍的直打羅嗦。幾乎是在我下車的同時,太陽就從山後探出頭來。那天天氣很好,幾乎是萬裡晴空無雲,只有幾抹紗巾似的淡雲繞在日邊。一輪紅日把整個天空映成了金黃色,湖水也閃著金紅色的磷光。湖四周群山環繞,對岸是晨光照耀下金黃色的連綿山峰,就如一道屏障,山顛有一道白色的雪線,將天空和地面分開來。清晨的賽裡木湖是那樣的寬廣,深沉,如大海一般。

賽裡木湖是個面積很大的高原湖,這裡的早晨是很冷的。在我看日出的時候,兩個同行的女游伴卻一下車就被一群騎馬的牧民圍住,他們要借大衣給她們御寒,並說可以到他們的帳篷裡放行李和休息,她們也真的借了大衣和放了行李。我覺得旅游點不大可能有這麼好的民風,怕一會會出現麻煩。我是不相信天上有餡餅掉下來的人,出門時對主動湊上來示好的當地人我總是有戒心,一般不會相信和搭理。

湖邊的草原面積不小,一邊靠山一邊臨湖,最西面就是我們落腳的村鎮松樹頭。清晨草原上炊煙裊裊,牛羊成群。看完日出我們在草原上轉悠,看到一個女人正在擠牛奶,想起我們都還沒吃早餐,就比劃著問能不能喝她擠的牛奶,她可能略懂一點漢語,示意同意,把我們帶到一個大帳篷裡先休息。我們一進去,吵醒了一對正在熟睡的姐妹,她們是女主人的表妹,利用假期到這裡來度假,姐姐在伊寧市當小學老師,妹妹就住在山下的果子溝,剛參加完高考。她們說本來想睡到十一點才起來的,卻被我們一大早就吵醒了,姐妹都能講流利的漢語。

一會兒牛奶煮好了,我們和他們一家人在一個作廚房用的帳篷裡共進早餐,喝現擠的牛奶,吃炸面塊。這家人夫妻都才三十幾歲,看起來卻像四十開外的中年人,他們的兒子才兩歲半,那對姐妹看起來也比她們的真實年齡要成熟很多,圓圓的臉蛋兩邊各鑲著一片“高原紅”,看來塞外高原的風刀霜劍是很催人老的。我們都喝純牛奶,他們自己卻喝加進很多茶水的奶茶,他們說純牛奶濃度太高,反而不是很好,那個男主人飲量驚人,喝了一碗又一碗,我的一個同伴還一直幫他數,過後說給我們聽讓我們都吃了一驚,不過具體多少也忘記了。

他們這一家是哈薩克族人,也是穆斯林,那個姐姐說我們碰到他們這一家,在他們家做客吃早餐是很幸運的事情,如果到松樹頭那邊的那些牧民家去就會麻煩,那些牧民比較壞,大都是回民。她還說他們家那天要來客人,會很忙,是請親戚朋友商量過幾天給他們家裡小孩子行“割”禮也就是成人禮的事情,我們有點好奇,想了解多一點情況,但他們好像並不想說太多,只說到時候會來很多的親戚朋友,殺很多的羊大宴賓客,禮儀隆重而熱烈,我想,那應該是在他們宗教裡一個人的一生中一件很重要的禮儀的。吃完早餐姐姐說自己忙走不開,讓妹妹坎佳帶我們去走走。

走出帳篷,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眼前是一片大海一樣的蔚藍色,湖水就跟外海沒污染的清澈的海水一樣,湖邊淺水區的顏色淺了一些,是柔和的粉藍色,這種顏色的湖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的,也許是因為賽裡木湖有如大海一般的深廣吧。正走著,一大群羊從身邊蜂擁而過,牧人把羊群趕到了湖邊去,不知道是不是去飲水,過了一會看到有牧人好像正在湖邊給綿羊剪毛。

坎佳本來想帶我們到松樹頭那邊的山丘上登高觀湖,但山丘被鐵絲網圍了起來,只留下一道門,幾個男孩子在門口收買路錢,雖然要價不高,但我們不想讓這種霸道和無理的行為得到好處,不想進去。坎佳很生氣,跟那幾個男孩子吵了起來,說他們沒文化,那些人看起來也很生氣,罵起她來,大概是很氣憤和不解她為什麼會幫我們這些外人吧。坎佳有點過意不去,說帶我們去她朋友修的觀景台看景,我們問她看什麼景有多遠要怎麼過去,她一直說不清楚,說坐車騎馬也可以,走路可能不用半小時就到,於是我們決定走過去。

兩個游伴去取行李,我在路上看到她們在和那些牧民吵架,果然是碰到我所擔心的麻煩。她們出來的時候都還氣嘟嘟的,語無倫次地說碰到騙子和勒索,要趕快離開這個讓她們極其失望的地方。原來他們去取背包的時候,那些牧民說她們包租了他們的帳篷一天,害他們做不成別的生意,要收五十元,還好那兩個游伴看起來也是那種比較會吵架的人,最後給了二十元逃離現場。本來坎佳想幫忙說說,但那牧民可能聽了更生氣,說我的游伴包了他的帳篷卻到別家吃早餐,害他損失了。

觀景台其實就在果子溝口的一個小山丘上,我們隨坎佳走過了一個山口,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這裡。上那小山丘的一條便道就是坎佳朋友家修的,據說別人走這條路上去要收錢的,我們是坎佳的“朋友”所以就免了。從那裡觀望果子溝,兩側山巒疊嶂,層次分明,草甸、果樹、杉樹也一樣很有層次,不過我們後來從溝通過的時候並沒看到什麼果子,雖然司機指著山坡上的眾多綠樹說那裡就有桃樹。在山丘上我們和坎佳道別,小姑娘正在等高校的錄取通知書,她第一批學校填報的是蘭州的大學,第二批志願報的是烏魯木齊的學校,本來是有想走出新疆的,但成績只上了第二批,看來還是走不了,看得出她對未來的大學生活的憧憬,走的時候還要了我們的聯系電話和電子郵箱,但一年過去了,她都沒有和我們聯系過,賽裡木湖邊的哈薩克族小姑娘,你現在過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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