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蜀地-----記十一(4)

作者: 寧子

導讀2004-10-3 08:00太陽出來後溫度回升得很快,躺著也很難受我決定鑽出帳篷。穿衝鋒衣褲又把我搞得氣喘噓噓,總算鑽出帳篷妮妮已經給我煮了一鍋面,但仍然沒有食欲只是喝了幾口面湯了事。 妮妮很勤快,一刻不停在燒水清理營地排除積雪,盡管這是在海拔5千的雪山上,做幾個動作就不得不停下喘氣。看到小姑娘這麼忙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提了二個水罐去200米外的水源� ...

2004-10-3 08:00太陽出來後溫度回升得很快,躺著也很難受我決定鑽出帳篷。穿衝鋒衣褲又把我搞得氣喘噓噓,總算鑽出帳篷妮妮已經給我煮了一鍋面,但仍然沒有食欲只是喝了幾口面湯了事。

妮妮很勤快,一刻不停在燒水清理營地排除積雪,盡管這是在海拔5千的雪山上,做幾個動作就不得不停下喘氣。看到小姑娘這麼忙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於是提了二個水罐去200米外的水源汲水。沒想到就這點距離,不過上下一個雪坡我共走了二十分鐘,扔下水罐後我坐倒拼命喘氣。

遠處的山坡下來一個人,我疑惑地看著他。如果是衝頂的隊員不可能這樣早返回,而看他的裝束也不像向導。

走得很近了才確認是老豬回來了,只半小時不見他的臉就已經被紫外線烤焦了。原來他翻了二個山包就感到頭痛得不行,決定放棄衝頂撤了回來。

太陽完全出來了,雪光映得一切都白燦燦的;雪山的氣候瞬息萬變,今天的天氣算非常好了,但仍然有一團團的雪霧,一陣風吹過只要半分鐘就把整個山頭包住,再一陣風又吹開。有時我們的營地被霧圍得能見度不足十米,有時卻又能清晰地看見數公裡外環繞的雪山。我入迷的看著這一切。

下面山協的隊伍也出發了,經過我們的營地時一個高山協助還過來聊了幾句。經過剛才的活動,我逐漸適應不再那麼難受,看著他們的隊伍熱血開始沸騰,登頂的夢又回來了。我決定像他建議的那樣能上多少算多少,匆忙打點了一個衝頂包取了一根冰鎬,加入他們的隊伍向二峰走去。

2004-10-3 12:00

接下來的四個小時是我畢生難忘的四個小時。很多人宣稱在登上頂峰那刻淚流滿臉,我沒有,我在山上的這48個小時從沒有流淚的衝動,不是我不懂得感動。其實我已完全被雪山所感動,雖然我不知道如何來表達這種感動,但是我知道我深深地被感動。

頭仍然很痛,甚至痛得我不敢停下腳步,因為每當我停下休息時都能聽到胸膛裡更急促的心跳感到更劇烈的頭痛。我只是不停的走,按某種我習慣的、能接受的頻率。我甚至開始享受這一切,享受在雪白世界行走的感覺。碎石坡,缺口,堤口,埡口,……

到13:15最後一個登頂的萬倫,我們先後共有3男1女四名隊員成功登頂。

隨後是六個小時的大下撤。我甚至沒有力氣收拾我的帳篷,感謝我的向導替我收拾的一切。騎在馬上,身體隨馬兒的顛簸而搖晃抑合,我甚至因為山路的崎嶇而掉下馬。感謝忠實的馬兒將我從4500駝到3350,否則我不知道怎樣從山上下來,盡管6個小時的騎馬磨破了我的屁股,在一周後仍未復原。

19:30天已黑盡,我們這支馬隊靜靜地進入日隆鎮,帶著滿身的疲憊和登頂的喜悅,我們靜靜地融入熱鬧的日隆。

通過這次登山我們對生活都有了新的認識。登山如此艱苦,我們總是被迫在原始的條件下解決問題,這些問題有些盡管瑣碎但件件關乎生存的根本。下山以後我發現自己變得如此容易滿足,巨大的落差感使一切都很完美。我們開始能夠坦然面對所遇到的一切,並享受他們,美好或不美好的。

2004-10-3 20:00

回到日隆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找醫院,在鎮上唯一的衛生所接受了診治,病症是發燒至38度5。

山上的這二天也極大的改變了我的外貌。紫外線烤焦了我半張臉,只有雪鏡保護的皮膚還保持原色,於是我有了一張可笑的陰陽臉。維生素的缺乏使我的口腔開始潰爛,並在二天後達到極致,拖著張香腸嘴奔走在川西山區中。

晚上找了家店FB,大家都疲憊而興致高漲,一張張被紫外線曬黑的臉上最醒目的是咧開滿口的白牙。藏民的餐館依然油煙味極重,大家的胃口卻極好,也許是有那許多雪山糗事下飯的緣故。watt還滿世界去找烤羊排,最後是每人都喝了點犛牛奶,真是快樂的時光。這頓飯直吃到深夜。

雲中花了500大米在嘉絨大酒店開了標間,得朋友們照顧讓我去同宿。干淨溫軟的床鋪,舒適的熱水澡,回到人間的感覺也不錯。

倒霉的只有watt。即使日隆最高檔的賓館也在0:00後停止供應熱水,可憐watt正洗了一半澡,肥皂還塗滿身就斷了熱水,頓時聽到他在浴室裡扯心裂肺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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