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月下旬，我與父親去了一倘西部，回來後心情一直不能平靜，我開始計劃自己寫書，自己做版面，下面是我寫的《地圖的誘惑——西行第一步》書中的序言。“把紙上的夢想變成現實”
中國西部很大,神奇美麗,是旅行家魂牽夢繞之地.西部有著非中原傳統的風景,雪山、草地、沙漠、海子、江河源頭、原始森林、古寺廟、古城堡,神秘充滿幻想.中國官方劃分的西部有十一省一市,新疆、青海、西藏、甘肅、寧夏、內蒙古、四川、雲南、陝西、重慶、貴州、廣西,但在我心裡的西部就前面八個省.
“西部大開發”的口號現在被報紙、廣播、電視天天喊,弄的現在生活在東部沿海的人蠢蠢欲動,都想去開開眼.西部大開發在我頭腦裡好像就是旅游與修路,拿雲南來說吧,西部大開發口號提出之初,她就大打旅游牌子,有備而來,干的非常漂亮,“彩雲之南”美麗的名字很誘惑人,大理、麗江、瀘沽湖、玉龍雪山已是家喻戶曉人人向往的夢想之地,加上上世紀初英國人詹姆斯·希爾頓寫的《消失的地平線》中提到的關於美麗而神秘的香格裡拉的傳說就描寫的雲南中甸藏區一帶,掀起了世界性尋找香格裡拉的熱潮.旅游業逐漸成為了西部大開發中的一個亮點.要致富先修路,這是寫在西部農村牆上最醒目的標語,修路成了發展經濟的關鍵.路好了,人流物流也加快了.從我這次西行,旅游與交通這兩樣給我感覺也是最明顯的,九寨溝那麼多游人;蘭州到西寧在修的高速公路,西寧至黃南的公路重建,甘南境內的213國道線大修.
西部的印像在我頭腦裡從模糊逐漸變的具體起來,小時候就零散的記的《我們新疆好地方》的歌,吃不完的葡萄、哈密瓜;電影《冰山上的來客》中白茫茫的雪山;敕勒川中“風吹草低現牛羊”的詩句,還有銀幕中戴高黃帽,吹長法號,有點嚇人讓人討厭的喇嘛.到大學裡,對西部旅游地理的了解開始變的清晰起來,一一浮出水面.最初讓我激動的是幾張圖片,郎木寺的曬大佛,大雪山背景,氣勢宏大;哈納斯的原始森林,一方淨土;喀什維物爾風情建築,強烈的民族特色;稻城的田園風光與亞丁保護區內的聖山,世外桃源之仙境;墨脫察偶的門巴人與田園風光,充滿神密濕潤而美麗的地方;阿裡的扎達土林、古格王國、聖山聖湖,讓人震撼賦有挑戰的地方.南藝圖書館的閱覽室,南師圖書館的閱覽室,成了我吸收這些知識的源泉.《旅游天地》《四川畫報》這兩本是我最喜歡翻的雜志,《旅游天地》是上海出的,民間味與南方味比較適合我;相反,北京出的《旅行家》有一半的國外旅游介紹,北方味與官方味我就不喜歡.《四川畫報》是以四川為主介紹西部旅游、人文、地理的一本雜志,選圖印刷非常精美,巴蜀之地簡直就是旅游天堂,使我對四川充滿無限向往.當時雜志價格不高,十元一本,全彩頁銅版紙,很厚,月刊,現在改為雙月刊了,價格高了,廣告版位又多了,給我的信息量不及以前了.我對翻過的旅游地理資料基本上都能過目不忘的,加上又有作筆記的習慣,不覺也積累了兩本.在筆記中對甘南拉蔔楞寺的資料記錄是最多的.拉蔔楞寺是藏傳佛教格魯派六大宗主寺之一,加上甘南藏區離蘭州不遠,交通便捷,藏味純正,周邊又有眾多景點群,永靖的炳靈寺,臨夏小麥加,桑科草原,瑪曲草原,黃河大彎道,郎木寺,如果延伸出甘入川,若爾蓋大草原,九寨黃龍等等都精彩動人.對於向往去西藏,暫准備不充分的時候,甘南就是不錯的選擇,很容易實現.甘南成了人們了解雪域藏區最前沿陣地,去甘南也成了我多年的期待.這次去西部,甘南自然成了首選.
西行第一步正式開始謀劃差不多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八月底九月初的時候我就開始關注內蒙古的額濟納、河西走廊、青海東部、甘南、四川北部.十月是西部秋色的黃金季節,尤其是額濟納的胡楊林,金燦燦的葉子至美至純.十月初葉子剛黃,月中顏色最佳,下旬遍地黃葉.去額濟納看胡楊成了我最初西行的設想,好季節是我西行的第一個理由,也是主要理由.
西行第二個原因是自己身體狀況很好,並無感冒咳嗽,只是眼睛很累,天天長時間看電腦,實在對不住她.好的身體放松眼睛是我西行第二個理由.
第三個理由為什麼敢一人西行.八月份的時候,在常州的好友張驥跟我講了他同一屆油畫班一男生獨自進藏還獨自從瀘沽湖徒步到稻城的事,這改變了我一直相信依賴多人出游的觀念,我被完全解放了.
理由四,我在常州短暫生活中的一個晚上,聽到廣播裡在采訪一位台灣在大陸上大學的女學生,喜歡上了一位蒙古族男孩,一起西行了一趟,其中提到了青海同仁的“熱貢藝術”,她當時說話語氣變的很激動,對唐卡贊不絕口,我敏感的在紙上記下了“同仁”這一空白地名,在《藏地牛皮書》上又了解到同仁有到甘南夏河的長途班車,這也是最終路線中有同仁的原因,事實上這次西行中最有意思難忘的地方就是同仁.
理由五,考慮到在常州也只是學點東西,並不想長發展,雖然四個多月下來工作效率在提高,工資也在漲,但畢竟家不在這,不如早回,辭職出游是當時最好的機會.
理由六,那就是一架佳能相機,不可忽略的重要一環.相機是哥上半年花了些錢買的,拍攝效果還不錯,美好瞬間就靠它給留住了.
六個理由一加,天時地利人和,絕佳的時機來了,第一次西行時機已經成熟.
西行路線開始是為自己一人設計的,一個月時間,計劃去西安、酒泉、額濟納、嘉峪關、敦煌,回走分兩種,一從張掖、西寧、同仁去夏河;二直接到蘭州,然後去永靖、臨夏、夏河.夏河開始都一樣了,南走郎木寺,入川到九寨溝,從廣元搭火車回.看起來地方跨度大了點,但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是可行的.這一計劃最終未能采用,原因是父母強烈反對,實在不放心我一人出行,最後父親妥協,肯與我一起出游了.考慮到金錢上與父親的身體,決定大砍原線路,縮短時間與行程.西寧、同仁、夏河、郎木寺、九寨溝、廣元、西安成了上火車前的最後方案,但最終實際停留過的地方是,西寧、湟中、同仁、夏河、合作、若爾蓋、九寨溝、文縣、武都、天水.
出行時正逢降溫,包裡塞滿了厚厚的毛衣、毛褲,結果都成了累墜,一件也沒穿.西部天天好天氣,又不下雨又不刮風,衣服是穿了一件有夾層可脫開單穿的外衣,有時就套一件,裡面一件棉毛衫.褲子除厚外褲外裡面有一條棉毛褲的.鞋子是一雙黑運動鞋.一身輕裝,氣溫又很適宜,這也是預先沒料到的意外.西部早晚溫差比較大,白天太陽出來氣溫迅速回升,晚上很冷,蓋的被子都很厚,一條相當於我們這邊的兩條,有的地方還用電熱毯.
這次西行主要是去藏區湟中、黃南、甘南、阿壩,一縣三個藏族自治州,文縣、武都、天水只是回來時經過順道玩玩的.藏民給我的第一印像是在湟中塔爾寺,人人穿大袍,身上一股味道,婦女頭上會瓣好多小辮,男的腰間右側配有小藏刀.幾乎人人臉上都有紅斑,膚色較黑,有的黑的更黑人一樣.總體感覺都很邋遢,衣服髒、臉髒、手髒、蓬頭垢面的,藏民們還要圍著塔爾寺山上的轉經道三步一磕頭轉一整圈,全身趴在泥地上的.按父親的話說這些人在我們那兒都會被當成叫化子看.藏民人看上去雖很髒,但一雙眼睛卻很亮、透明,天真無邪的眼神讓你的心融化.真的,這種單純有時覺得我們這兒剛出生的小孩身上都找不到,我不知道這種天真對現代都市人的失去是好是壞.畢加索畫過一張《海濱奔跑的兩個女人》,畫中兩胖胖的女人手拉著手在沙灘上肆無顧忌的奔跑,我在看畫時想,這種天真自由的感覺在現實生活中見不到了,人很難放的開了,父親說這是愚昧.事情總是很矛盾,又要追求高物質生活改變自己,又想保持天性,看來只有適應社會取其一.另外在藏民的臉上,你看不到一絲愁雲,人人很高興,好客熱情,哥說這跟有宗教信仰有關系,可能是這樣.
在西部,你會發現土中夾雜著很多很大的鵝卵石,人們利用鵝卵石裝飾牆面,鋪地,山上的曬經台更是由無數的鵝卵石組成的.鵝卵石在青海境內特別多,在山區公路邊上的削坡處,你會很容易看到泥土中夾雜著許多大鵝卵石,在黃河邊上一帶那是更多了,家家都在賣黃河奇石.在藏區寺廟附近的工藝品店裡,你會看見有特大的海螺在賣,還有大的珊瑚珠子在賣.我在想西部古時可能就是大海洋,還有那麼多的鹹水湖可以證明,如最大的青海湖、最低的艾丁湖、柴達木盆地的眾多鹽場,連西部的湖都喜歡叫海子,青海省更是直接了當以海命名.
環境保護是現代人敏感的話題,由於人口增加對自然資源的過度需求,人類的生存環境在惡化.西部很多的地方都很荒涼,都是裸露的沙土,西寧附近的山全是禿山.我這才明白川美大四國畫班一男生寫的《大西南學游記》書中的速寫,為什麼山上就點一些點,不到西部是不會有連綿禿山的概念,有的山上真光的一根草都沒有,當時覺的這不就是我們這兒建築工地上的黃沙堆嗎,只是大了千百倍.草原上情況稍好一點,至少沒有大面積裸露的泥土,都覆上了一層草,只是草好草壞的問題,被鐵絲網圍起來禁止放牧的草場明顯好,長的茂盛,遠看分界線很清楚,圍欄外的草就薄薄一層.聽說為了加大保護環境的力度,明年還會有更多的草場要圍起來禁止放牧.在九寨溝植被就非常好,從川主寺到九寨的路上,一路茂密的原始森林,感覺就跟電影中看到的森林公路一樣.出九寨往天水的路上,植被又少了,這裡的路還多處塌方,有的地方整橋都給泥沙沒掉了,司機說只要下幾分種雨,山就塌.西部的山多土,很多又裸露,整個青藏高原是在幾千米的泥土堆上的高原,大江大河又把沃土帶到了下游,養育無數長江、黃河下游的百姓.
西行重重打擊了我的傳統文化審美觀念,回來後我對江南的山水,什麼黃山,什麼小橋流水我都提不起興趣了,看來我被西部迷住了.這次西行還順其自然的讓我對中國幾個鄰國產生興趣,又順其自然覺得應該要把外語學好,這樣可以方便出境游了,要的就是這種自然的主動.轉變的原因是受旅途中一新加坡姑娘的影響,她給我描述了在印度在尼泊爾的經歷,她的一些言行觀念影響了我.以前我只關注國內地理,也是限於經濟與現實能力的考慮,國外的旅游我幾乎不主動看,這次自然的過度,也是很開心的事.
西行回來已快近兩個月了,翻翻照片,聽著藏民最喜歡的歌手容中爾甲的歌,心理還是有那股子興奮勁,我已經用日記把她記錄了下來,但還不過隱.我開始計劃寫這本書,做一次好的開頭,讓大家分享途中的快樂.回想這次走過的線路真挺經典的,從地圖上看,西寧、九寨、天水成一小三角,範圍不是很大,但景點集中,含金量很高,要不是聽到那台灣女生提到的青海同仁,那這條路線就要縮成更小的三角線路了,從蘭州就往甘南拐了.
第一次西行來的很快,也很自然.景點、交通、食宿、花消都如欲先頭腦設想,玩起來游刃有余.要知道我對這條線路的關注已四年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