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行散記

作者: 腐皮

導讀鄉行散記一 鬧鐘上到六點鐘鬧,因為我記得去沅陵的汽車是八點鐘的。好像還只有一班。結果不到六點鐘我就醒了,上了個廁所,又去賴一賴,再睜眼的時候,居然已經是快七點了,沒聽到鬧鐘。匆匆忙忙得收拾了,打個的士火急火燎的趕到西站,已經過了八點了,阿彌陀佛,要糟。 匆匆忙忙往售票處趕,鼓著滿懷希望的眼睛緊張得看著售票員小姐,小姐果然不負我望,扔� ...

鄉行散記一

鬧鐘上到六點鐘鬧,因為我記得去沅陵的汽車是八點鐘的。好像還只有一班。結果不到六點鐘我就醒了,上了個廁所,又去賴一賴,再睜眼的時候,居然已經是快七點了,沒聽到鬧鐘。匆匆忙忙得收拾了,打個的士火急火燎的趕到西站,已經過了八點了,阿彌陀佛,要糟。

匆匆忙忙往售票處趕,鼓著滿懷希望的眼睛緊張得看著售票員小姐,小姐果然不負我望,扔了張票出來,瞅了瞅時間,10點鐘的,天啊,快兩個小時怎麼過阿。且翻出紅樓夢來,找個人少的角落蹲下來看。眼看著快到9點半了,居然是臥鋪車,這牛高馬大的家伙,重心不穩是出名的,後半截路可都是山路阿,腿有點軟,可問了問,就這還是加班車。只好將就上車,不知道這次同床的是什麼人的說。

加班車就是加班車,自由得很,本來十點鐘的,因為乘客少居然要改在1點鐘走,一時嘩然。這樣進山可就真的走夜路了,這車又慢。唧唧喳喳鬧了半天,好不容易12點鐘出了站。唉,這次出門真的不順,昨天坐車去學校,堵車,從學校出來,堵車,過河東在湘江大橋上居然也堵車!!!所謂人要倒霉了,喝口涼水也塞牙者是也。

原來長沙去常德要四個多小時的,現在長常高速修起來了,聽說只要兩個多小時就到了。不過那是ivoco的速度,臥鋪車可就保不齊了。

天陰陰,高速公路兩邊也沒什麼好看,還是摸了紅樓來看。本來坐車不大睡覺的,這次居然就那麼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探頭看看到什麼地方了,好像已經下了高速,路邊突然一堵看起來特別熟悉的紅牆,上面刻著一些金字。依稀看到標題是《桃花源記》,原來早過了桃源縣城,已是桃花源風景區了。

文章一出名,喜歡附會的人絕對不會放過。《桃花源記》是出名的,桃花源在何處,自然考證者眾。《桃花源記》開篇就說: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雲雲。武陵者,今常德也。桃源隸屬常德,正是正宗武陵人,桃源山裡真有一個洞,穿過洞裡真有一個盆地,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少不得鄉裡有那般博學科的鴻儒,持卷大叫:正是鄉裡阿。鄉夫村婦少不得也就跟著開發旅游資源,修了一大堆什麼秦人XX。。之類的建築。惡俗的利害。不過拋卻這些不說,武陵源的的風景還是極美的,沿著山路一路行來,山木參差,綠意欲滴....啊呀,忘了,不是武陵源游記,嘿嘿,有機會自己去看吧。順便說一句,桃源的擂茶是極好喝的,可別錯過。

過了桃花源不久,就是桃源沅陵的交界處:太平鋪。過了橋就是沅陵縣了,咱就算到家了,可真要到家,還有四個小時的山路呢,過了太平鋪的橋,就正式進山了,路變成了兩邊是山壁的夾道,忍不住又睡。再醒來,天已擦黑了,兩便山壁一夾,更是昏暗。車子突然響著喇叭拐了個彎(山區行車拐彎照例都是要鳴喇叭的,因為拐彎的地方看不到前面的路有沒有車),立刻是個下坡。眼前猛地一亮,轉入了一個河谷,車子開始沿著小河在山間穿來穿去,想來是因為開路的人借河開山吧,倒是聰明。不過一旦發了山洪,就死翹翹了地說,四年前我回來的時候,這路就被衝斷過。

再往前走,天就黑了。過年過節,太陽也下班早。車裡車外一團漆黑,只有頭上的天稍微灰一點點,但也不太明顯,甚至看不清山頭的邊界。車路開始拐彎起伏多了起來。遠遠零零星星有幾點燈亮起來,高高低低的懸在一片黑裡。有時候轉了一個彎就不見了。行近了,才看得到是山間人家。

山裡的路彎彎曲曲,這燈光也就撲朔迷離起來。往往明明看到就在對面以為前面轉彎就到的,偏行了半天,以為早就錯了方向的時候,突然發現就從身邊經過。或者突然發現就在對面那個房子不就是二十多分鐘前剛剛經過的麼。或者剛剛經過,猛地一個前仰後翻、左搖右晃之後,赫然發現剛剛過的村屋就在你頭上。就這樣東繞西繞的行了不知多久,一點有城鎮的蹤跡都沒有。隔了山頭,遠遠見有一片亮光衝天,總懷疑就是那裡了,可是轉來轉去,一點靠近的意思都沒有,它只是不遠不近的在哪裡跳。阿彌陀佛,你倒是“不離不棄”了,可要保佑我也“芳齡永駐”得好,如果司機轉暈了頭,黑乎乎的翻下山去,可就只得一個慘。也不由得佩服古人,這樣在山裡走上幾天幾夜,人怕莫都要瘋了去?老爸說就算是他讀大學的時候,這條路要走上三天呢。幸好沅江穿過山區。大概更多的人走水路吧。就像沈從文當年。好像本地方言裡叫到達為“到岸”,也許就是遺存呢?亂想。

到家的時候8點多了,冷的發抖,山裡明顯比長沙冷多了。8個小時的車,累的要死,回家烤火睡覺去者。



沅陵是個古城,位於沅江和酉水交彙處,清以前也算得是湘西重鎮了。是轄制湘西的辰州府府治所在。我家老宅往上不遠的勝利公園,就是以前府衙故第,現在尚余一對石獅一塊牌坊還有幾個柱台。再往前追,秦所設三十六郡中的黔中郡,就是這裡了,據說前幾年發現了黔中郡遺址,是秦三十六郡中唯一發現遺址的。再往前,最新考古說,沅江對面的墓盤山,發現成山都是戰國以至秦漢的墓葬。當地報紙少不得長篇累牘大肆吹噓,可憐都已經只是過去,現在湘西的政治經濟中心早就移到懷化、吉首去了,沅陵只好肅蕭蕭、冷清清的做它的“湘西的門戶”。

很久沒回來,忍不住四處走走。前幾年因為修五強溪水電站,水庫庫區包括沅陵,老城將要淹沒的緣故,吵吵嚷嚷建新城,拆老城。新城是早就開始修的了,費大力氣鏟平了幾個山頭,高高的建了幾座橋把幾個山頭連接起來。上次走的時候,正在亂糟糟拆老城。一直不知現在老城所余幾何了。

新城用了這好些年,也已經明顯著破舊了,城本是狹長的一帶,從家裡出來,只幾步就過了主干道,再往前的下坡就是舊城了。一條窄窄的稍有點陡的小街一瀉而下,路面坑坑窪窪髒兮兮的,看我蹦過來跳過去的走,表弟表妹們指著我笑了半天。記得是好長的路,過了甜水井,還要走半天才能到江邊碼頭的,不想這次拐了個彎突兀兀來了個小小的上坡,上去,竟然就是江堤了。沿著江堤走,兩邊都是新搭的木頭房子,大多就是一間房,裡面黑乎乎的,門開著的有一兩個人影坐著,不知道在干什麼。雖然說是枯水期,江水似乎依然很多,比堤面低不了多少。隔段就有渡口,有一二艘小舟泊著。人上齊就離岸走了,輕輕的滑出去,過去對岸的不知哪個渡口。對岸並沒有發展起來,還是鄉村景色,層層疊疊的有田,高高低低的幾處房。往沅江下游望去,能望見鳳凰山和塔。

鳳凰山也算沅陵名勝,山上草木蔥郁,稱得上清涼世界,可惜未見如何開發利用,實在是浪費。山頂有座寺廟,不記得名字,但張學良曾經被軟禁在那裡。曾去拜訪過,看得出還是有人打掃得,只是也沒太管,稍有殘破,據稱是張學良居處的是正殿邊的一件小屋,門關著,透過雕花的門,看得見裡面不多的幾件家具。正殿的牆上,有幾處寫著不小的字。據說是張學良郁悶時候的手書,當初查過書,是張自己的詩句,日久也不記得了。

每次經過路口,總要伸著脖子瞅瞅我家是否是我家老宅子邊上的路。在一個路口張了半天,正想走的時候,堂弟突然問我:“你要不要去老房子看看?”不由一愣,一邊繼續向上望著一邊問他在哪,他卻指著街邊的一個院落。不由下了一跳。我家老房子所在得地方就在原府衙下面,可算得沅陵城的制高點範圍之內了,突然一下變成了江堤邊的房子,天,沅陵城可算得上拆的屍骨無存了。剩下的估計10%都不到吧。記得原來的沅陵城傍水而建,依山而起。沅江大橋沒有修起來之前,汽車進城都是爬過望城坡就折向下行到沅水邊,坐渡船過江進城。從渡口望過江去,黑壓壓的屋檐層疊而上,間或高屋白牆刺出來耀耀眼。趕上飯時,輕煙徐漫,襯上腳下一帶沅水,背後幾座遠峰,四周數座青山,頭上一片藍天,煞是好看。現在怕是沒多少可看得了。可惜了這許多年的發展傳承。

站在堤上仔細看,門樓頂上已經頹了一半,亂糟糟生了些草。院牆早塌的七七八八了。院牆原是依著一個台子建的。還記得原來台下是一條青石板的路,蜿蜒下到主街。小時候奶奶天天早上牽著我去街市上買早點、買菜,在石板上走得踢踢蹋蹋的。現在看去,石板路早就沒了,是啊,即使還在,能通到哪裡去呢?

走進大門,前面的廚房也塌的不成樣了,就地基、爐灶還完好。圍著房子轉了一圈,就正屋因為有人住,還完整點,其余柴房、廁所都牆傾壁頹了。想去陽台看看,走上樓梯,通往陽台的門鎖著,表弟說鑰匙在奶奶那裡,要去拿了才行,想想原來因為這房子算是城裡的制高點,站在陽台上可以俯瞰沅陵城,遠望沅江。現在城也沒什麼了,不看也罷,叫他不要麻煩了。

走出來的時候,在甬道上差點絆了一跤。低頭看,鋪在甬道上的青石東一塊西一塊的突出來。當初台灣的姑婆回來的時候,坐在院子裡聊天,總是感慨說她小時候甬道以至門廊的地上都是鋪的很大塊磨得很好的青石板,用她的話說,夏天乘涼潑了水,能照出人來。那次她就在傷感可憐文革中全被砸碎了。現在回來,估計她是要吐血的。

沅陵再一處名勝是唐貞觀年間建的龍興寺,據說是江南三大名寺之一。去龍興寺是要走的前一天,爺爺來了興致,帶我和幾個表弟表妹去的。

從後門進去,拐彎就是一個場坪,坪上一間三進的房子,爺爺說這此山名虎溪,這裡是就是虎溪書院。進去看了看,堂屋裡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房子似乎也是新的,沒什麼看頭,倒是右邊的耳房,有人管理,說是沅陵發現的元代古屍在此陳列。進去看了看,說是元時知府黃某某與夫人合葬墓被發掘,發現兩具保存完好的屍體,女屍開棺時沒保護好腐爛不存僅存男屍雲雲。和馬王堆女屍一樣,是在地下挖了個坑,上罩玻璃讓人參觀。一個干瘦干瘦赤條條的老頭平躺在福爾馬林裡面。仔細看,能在額頭上看到一圈細細的痕跡,可以想見曾經做過開顱檢查。想起馬王堆女屍周圍圍列的內髒瓶,可憐死後尚不得安生。

走出房子,偏左樹下有座雕像,好奇的看了一下,倒唬了一跳,說是王陽明,像下碑雲陽明先生當年曾在此虎溪書院講學雲雲。不由得對眼前這不起眼的小小房舍肅然起敬起來,唉,老大的人了,還是脫不了追名人的習慣。

虎溪書院往下過了一個牌坊,才是龍興寺。在書院上俯瞰,也稱得上危檐高閣,體態端方肅穆,比較奇怪的是此寺屋頂所覆俱是黑瓦,與別寺金碧輝煌不同,更顯清靜。據說此寺保存唐宋風格頗多。只是建築尚在,大殿裡早已經是空空如也了。叔叔說這殿裡原有一壁,彩繪了許多神佛像,號為半邊天,意思是說半天神佛都已在此了,據稱唐宋以前所繪,文革之後就不見蹤影了。幾座殿堂裡現在能見的唯一的古物只有正殿當中,不知哪裡搬來的一座雕龍柱台。造型倒是頗為別致。

臨出門的時候,回頭望,大雄寶殿頂上掛了一塊斑斑駁駁的匾,綠色的字跡尚清晰,是“眼前佛國”四字,看了落款,卻是董其昌書,據稱尚是原跡。

出門的時候門口繪著一張龍興寺的復原圖。看去倒也輝煌,回頭再看,只殘有衰敗之氣,一如沅陵古城。出門右手邊建築亦在龍興寺景區範圍內,題為黔王宮。進去瞅瞅,只剩一個戲台和一間房比較完整。其它的房子早就被別人住了去。比較特別的是戲台和正房之間很高很陡的階梯,走在上面,特別讓人產生自己渺小的感覺,效果就像東方不敗的長殿。

出了龍興寺,就又上了堤。這裡正是沅江和酉水交界的地方,水面頗寬,有湖之意。沅水在此偏又拐了個彎,破山而來,沿上游望去,遠舟近山,如在一線,頗有清靜脫俗的感覺。原說此寺有鎮水之用,怕是非虛。

沿著江堤走回去,叔叔說沅陵政府想繼續再把堤邊上再拆除一片,填平了,然後在江邊修吊腳樓,“大力發展沅陵的旅游事業”。想想剛剛走過的破破落落的龍興寺、黔王宮,以前去過的殘殘亂亂的鳳凰山,還有永遠消逝的沅陵城,實在有點不明白,發展旅游事業不去大力休整保護原有的沅陵風采,自己的資源自毀殆盡,卻去搬鳳凰的味道過來,重修“古”建築。短視若此,可憐了這一帶山水。羨慕周莊。



初五的飛機,初四就得趕往長沙。原來以為元宵以前出門的人不會很多,汽車嘛,當天買票當場上車都可以。結果叔叔初三早上七點鐘就把車票給我買了回來。還說車票緊張緊張地。果然上車的時候,人早就擠滿了,可見經濟開放之風還是影響深遠,即算是這偏遠山區,一樣早突破舊俗了。出奇的是居然碰見了回來的時候和我“同床”的那個小子。一時就有路上有伴的感覺。

車子出了城過了沅江橋就入山,不過幾個拐彎之後就唬了我一條。原來望城坡以前的路都是一邊山壁一邊河灘,中間橫懸著馬路。想起來回來的時候黑乎乎的看不見兩邊景色,車子趕時間開得飛快,就有點後怕。

那水不大,淺淺的,可也不能算小,不能叫溪,應該叫澗了,山區裡沒有污染,清清的靜靜的趴在鵝卵石上淌著,水下的石頭顆顆可數。有時候水深點,底下長了各色的水草,就或藍或綠的斑斕一回,接著又恢復了清淨。水勢不大,就沒了開山之力,被一堆堆的石灘擠得彎彎曲曲,卻又不斷不絕,陪著這路走了好遠。

車路盡量是沿著水走。想來是借水開山,可有些地方畢竟是水去得,車走不得的,說不得還是要給山系幾圈腰帶的。

人走山路要走之字省力,車行山道就要盤山了。簡單點的,就是圍著山一圈一圈一圈的上去再一圈一圈的下來。可山也不是好相與的,一山一山連起來,想圍著轉圈?嘿,明年你再來摘這邊樹上的果子吧。盤山只好打點折扣,改成盤坡吧。衣服縮水綁得慌,山路縮水了,就陡起來了。稍微數了數,一段數百米的斜度60的路,大於130度的彎居然有14個。180度的彎不在少數。坐車就像是坐船,身體不停的畫著錐面。往車廂裡晃還罷了,身子往車窗邊一晃,一低頭就看到路邊上的山谷,和谷底白帶子上開著的玩具車,後面兩個女孩子吐了一袋子。想起暈車,就想起那年回家,老爸找了輛車,一路也就怕我昏車。最緊張的路段就是這山路了。那次去的是吉首,過了沅陵還沒怎麼地,只是頭昏痛昏痛得的,胸口堵得慌,好不容易過了瀘溪,除了山路,大家都松了口氣,車子停下來加油,不想車還沒停穩,我就吐了個天昏地暗。不過暈車的紀錄也就僅此一次,很是奇怪,從那以後,就怕坐桑塔納。暈車歸暈車,那次,瀘溪那裡的渡口還是印像深刻。因為正是在路上被顛得七昏八素頭昏腦脹的時候,突然眼前豁然開朗,往前望竟已是山邊無路,只見青天,司機猛地打方向盤轉了個90度的彎,才看見對面的河灘、渡口和山,往下看,在知道這路開在一個懸崖上,腳下面好深處就是這邊的渡口了。車子很慢得開著,一路踩著剎車拐了十幾個180度得彎才落到河灘上,車子真是在人家車子輪子底下開了。車子上了渡輪,回頭再看,山壁上連著的一列之字,一輛輛車就像在同一個平面上開一般。據說當年湖南花鼓戲團去湘西演出,走到這裡正好是雨天,車子一滑,衝了下來,無一人生還。沅江流到這裡,江面寬闊,江水平緩清淨,都可以看得到江底,時有江鷗飛起,扁舟浮過,一派慈和。和山聯手殺起人來,卻也毫不手軟,正是俗話說得:寧欺山莫欺水阿。誰說山水相逢就是喜來的?

車子越走越高,路邊房頂竟然出現了積雪。沅陵城裡的確下過幾次雪籽,第二天也就沒了,想不到山裡居然還時下過雪了。行不多步,攀上一座更高的山,不止屋頂,就連路邊都一樣的積了起來,車輪底下能夠明顯的感到碾過雪的感覺,抬頭看山頂,一片松林上浮著松松散散的雪,有冷霧漫過,整個山頭像長了一層灰白白的絨毛,俄有怪岩突出,上上下下的托出大大小小的幾點白雪來。車子轉彎到了山邊,對面的山上都領帶似的掛著一條條的白帶,想是山泉留下來的水道吧。只是山霧彌漫中,山後層層疊疊的飄著好些山頭,望去有像沒盡頭的,總有走不出這山群的感覺。向我現在是坐在現代化交通工具上,尚有此嘆,如果再山間行走的人,會怎麼樣呢?怕是沒人走的。可路上,偏還是不斷的看到三兩的行人。

這些人倒不是要出山的,都是山間集鎮上互相串門的。山間的鎮子都是沿路發展,一長條的房子,少有二層的,就算最大的官莊,也不過三層房舍。一邊房後就是山,一邊房後沿著山間的小河,錯錯落落開了些田。官莊算得是這條路上重要的中轉站了,原來要走兩三天的時候,一般都要在官莊住一晚,原來長常高速沒修起來的時候,如果是自己開的車,早上八點鐘從長沙過來一般中午一、二點鐘再官莊吃午飯、歇腳得。所以官莊遠比其他集鎮繁華,街上多很多飯館、旅社。倒比沅陵看起來還熱鬧些。

山間行路,彎彎曲曲不知遠近,這次坐的依維柯,快了許多,突然一下就見了太平鋪的那座橋,竟已出了沅陵,橋上掛著牌子,寫著歡迎再來茶葉之鄉,想了半天?什麼茶葉什麼茶葉?才想起,沅陵邊上古丈產的綠茶也是頗有名氣,十分好的,可惜現在才想起來,竟然沒有帶些出來。

過了太平鋪,再走了十多分鐘就出了山路,改是丘陵地帶了。看著路不由得舒口氣,阿彌陀佛,終於看到直路,不再是三米之外不見路蹤了。一路行過桃花源、常德,拐上高速公路,不到四點鐘已經快到長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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