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城市對另一個城市的回憶之二

作者: wyw12

導讀水做的春節春節,一個需要彈冠相慶的類似節氣的日子,酒肉穿腸而過,彌漫著硫磺的空氣便是有了過年的味道,我不能偽裝自己的喜好,因為這個日子的基本元素都存在,感覺是在過年,但更像是不遠不近地看著年這個日子過著,正如年的產生典故那樣,只因慶賀年的到來和遁去,所以現在才像是回歸過年的本意了。因為更願意遠遠地望著年過去,我也就只能努力地拉拽著� ...

水做的春節春節,一個需要彈冠相慶的類似節氣的日子,酒肉穿腸而過,彌漫著硫磺的空氣便是有了過年的味道,我不能偽裝自己的喜好,因為這個日子的基本元素都存在,感覺是在過年,但更像是不遠不近地看著年這個日子過著,正如年的產生典故那樣,只因慶賀年的到來和遁去,所以現在才像是回歸過年的本意了。因為更願意遠遠地望著年過去,我也就只能努力地拉拽著記憶裡的蛛絲,,四處搜羅詞彙,希望不會在年面前突然虛無。

西安,聽說雪又落了一層,風是不是也干干瘦瘦的,又冷了一冬,年關口慌亂的枯枝,遮掩著寒天裡古城的歲月。路邊上已浮過幾起塵埃,蓋過了遠去的腳步。收集了一年的懷想到了年關卻突然空洞起來。只知道自己來自那裡,卻不知今後將屬於何方?天空裡的雁嗚已經變淡,那行過千百裡的路途竟杳無蹤痕,天空那樣空闊,又那般寂寥,原先那種舒展的藍色也被寒流凝結起來作成了浠浠瀝瀝的雨,從腊八開始下起來,濕濕的生活就這樣彌漫在四周。這樣的日子,讓人容易左思右想卻不知道自己會被自己騙進一個心的低谷裡。這是一個不確切的冬天。

寧波,一個少見的下雪的冬天,我咬著膩膩的年糕,數著窗外的寒星,卻發現他們都隱去了身形,只有一些在雨霧中茫茫然的霓虹燈似在等待夜晚更加深邃。濃烈的雨霧像巨大的棉花包籠罩著高廈的上端,像一個個膨脹到極點的夢境,整個城市像是從雨霧裡生長出來的。街頭出租車尾呼出白白的氣簇,很快就被冷雨寒風擠兌得無影無蹤。走過三江口那座琴橋時,眼前的江面上飄臥著薄霧,浮在江邊不肯散去。江水呷著瘦風幾乎順著毛孔沁入骨髓,難怪斯人每到冬令即補,或是有補正祛斜之意吧。整個冬天我都在懷想,在這樣清冷的季節裡在清冷的西安蟄伏著我的念想,在那座已經漸漸變得迷茫的城市裡,我的身形雖已消失,但靈魂卻做了麥田的守望者。怎麼在西安生活了多年後,離開了混濁的渭河邊上的古老家鄉,竟選了一個雜疊著商業、鳥語、水泊、現代,一個點綴著遺唐的天封塔、明代的天一閣的濱海小城居住。所有這一步一步回頭看去是否都陷入宿命的軌跡。相信什麼,懷疑什麼,接受什麼,否定什麼。也許從多年前的那刻裡就埋好了種子。那以後,你遇見的無數眼睛必然只是為了看著它發芽,展葉,並且想著開出一朵絕世的花。

我是不是走遠了呢,向東南望去,茫茫然水的世界,一切都飄忽不定,而其實我的心性卻早已被黃土捏塑定格。在這個被必然與偶然左右的世界裡,藍色的天空被換洗成濃郁的雲朵的小城,風是帶些鹹濕的輕冷,樹木缺少粗誑的線條結構。而我終於沒趕上回西安過年,懷揣著這個懷想支撐著的自己的家鄉的溫情,一次又一次走過這個城市裡的街區,面對那個一千多年齡的,漬著水苔的遺唐代的天封磚塔,生命歸屬於我的秉性,仿佛把自己重新拼組,與故人對話,所有的交流都在彼此的對視中完成,一種精神的重塑,獲取了驅走寒斜的內定。

是的,在一場寒流從北而來卷過溫暖的時候,夢裡西安,度過今年水做的春節。

文於正月初六


精選遊記: 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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