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山祖流水帳

作者: shadow33

導讀百山祖流水帳行走在網絡間,游玩於山水中 二零零零年的十二月份,患了節日綜合症的我愁緒滿懷,愁得不知該如何打發這即將到來的元旦,它顯得那麼意義深刻,我又跑到網絡上轉悠,眼前一亮,“百山祖世紀穿越”,我把這個活動仔仔細細看了兩遍,晚上想了半夜,還是心動不已,第二日早上早早地報了名,看著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十多個陌生的網名之間,心中一下烏雲散 ...

百山祖流水帳行走在網絡間,游玩於山水中

二零零零年的十二月份,患了節日綜合症的我愁緒滿懷,愁得不知該如何打發這即將到來的元旦,它顯得那麼意義深刻,我又跑到網絡上轉悠,眼前一亮,“百山祖世紀穿越”,我把這個活動仔仔細細看了兩遍,晚上想了半夜,還是心動不已,第二日早上早早地報了名,看著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十多個陌生的網名之間,心中一下烏雲散盡,留下的是想像與期待。

出發那天小小的俱樂部很熱鬧,掂量了專業的野外背包後,我的包實在是輕,連相機都忍痛割愛了,能不輕嗎?不過別人可是完備再完備,像youngjun, 竟還帶了兩瓶大號汽水,不知道是准備慰勞自己,還是折磨自己。一路上常有人對我們佇足觀看,我也曾無限羨慕地對著他人駐足,如此這般,現在終於有機會向身後這個熱鬧的城市道聲拜拜。

七個多小時的火車,鄰座的高手們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旅游歷程,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地名從地圖上一躍成為風情萬裡的畫卷,讓人覺得一切都是可以實現的,對夢想不必只是說說而已。

晨涼如水,走出麗水火車站,天還未亮,一派荒涼,我們一大幫人搭上了車到了汽車站,在小攤上吃了早點,味道不好,但很熱呼呼。胖頭魚和丁丁聯系到一輛車,於是,一個七個多小時的汽車行程開始了,麗水至龍泉,龍泉至慶元,在龍泉吃飯,購物(食品和寶劍),一路上睡了好幾個覺,車已開至大山深處,湖水,澗水,群山逶迤,人跡罕至。

下午三時左右,我們到了車行的終點,步行的起點,龍岩村,大家步下車來舒展起坐了十多個小時的身子,背上行囊,削好拐杖,開始了漫漫的穿越路。

呼吸著山裡新鮮的空氣,感到體力無限。路上不時有伐木砍柴人邁著有節奏的步伐與我們交相而過,那只是開始的一程,漸漸的,休息的時候多起來了,我也漸漸落在了後面。山林染上了太陽的余暉,並且開始起風,休息後又行了一程,加緊步伐,因為夜色的步伐也加緊了。不久,手電就打開了,我們行起了夜路,亦步亦趨,竟也不覺得累,抬頭可以看見一彎新月升起,在密密的山林上空。終於,趟過一條小溪,我們見到了簡陋的屋舍,我們今天的目的地,將要露宿起炊的茶木淤。

守林人熱情地招呼了我們,靠著各自手電微弱的光,大家扎起了帳蓬,有兩個帳蓬支在了露天的空地上,准備在這白露為霜的季節裡接受考驗,我們這一組的帳蓬扎在一個久不使用的空房裡,由於睡袋很薄,胖頭魚為兩組女生借了兩床被子,蓋在睡袋上面,不倫不類,但還暖和。顧銘開始在小小的行軍炊具上做起了他的糖面餅,也是大家的糖面餅,於是,燭光裡一伙人圍在桌邊虎視眈眈,一旦一張小而薄的面餅攤成,就被我們分食干淨,吃著這一張,看著下一張,不知做了多少張,其中包括張艷清小試牛刀做成的面疙瘩。另一間屋相對要從容優雅得多,江嶠幾個人在燒柴熬粥,一大鍋粥煮得不緊不慢,想起計劃書上可沒說有粥喝。不錯不錯,大約有兩小時吧,這頓燭光下的晚餐結束了。

第二日清晨,老陳已經為大家熱了粥,燒了開水,好過意不去,我問老陳,這麼早就起來了嗎,他說,打呼嚕聲吵得讓人睡不著,也是啊,七個男人睡在一間屋裡。但我聽到高璐的版本是這樣的:唉,打呼嚕吵得睡也睡不著,尤其老陳和丁丁,打呼嚕的人只要碰他一下,他轉個身就會不打了,我睡在丁丁旁邊,就碰了他一下,他咕嚕了一聲,別碰我嘛,你聽是老陳在那兒打呢。哈哈,就像喝醉了酒的人總說自己沒喝醉。

在清澈的溪水邊留了影,觀看了胖頭魚的拿大頂,但魚兒應該在水裡拿大頂,像水上芭蕾那樣來一下才棒呢。

背上行囊,向百山祖挺進。在陽光下走啊走啊走,走到了山林管理處,一群蘇州的背包族在那兒扎了營,看著他們在陽光下踢毽子,我們於是決定在這裡休整,男生把帳蓬扎在兩塊很不錯的平地上,女生住兩間房,這房裡有木板床有枕頭,但沒被子沒墊被,我們在床上鋪上防潮墊,放好睡袋,和昨天一樣,采取不倫不類的睡法。在男生的露營地,我們坐在土坡上,曬著陽光吃著東西,看他們扎營,有幾位又開始下廚做飯了,而且不知問誰買了些菜來。我們的計劃是下午去萬裡林場,然後回來吃飯,第二日早上登頂百山祖。沒有聞到飯菜香的第一組先去萬裡林場了,可我抵擋不了誘惑,吃了中飯,第二組湯足飯飽後也出發了,相隔應有半個多小時。

萬裡林場在何處,不知道,因為也沒個標志寫著“此為萬裡林場“,我們只是在落滿松針的松林裡行走,爬了會兒無路的山,在看見路的同時看見一棵半截枯樹,我們留了張枯木逢春的影,到了一片類似於高山草甸的開闊山頂,長得比人還高黃黃的草,被快西沉的太陽照得很有光澤,對面百山祖峰頂的了望塔清淅可見,該下去了,在亂石堆裡上竄下跳,走上了石階路,不多會兒,我們就見到了岔路,左還是右,這是個問題,右邊是條小路,路上都是枯草,左邊是石階路,看上去又正規又安全。走,左邊的,在這沒有標識的陌生山區裡,大家都同意走左邊的路。走著走著,不知怎麼總是向上的路,無止無境,讓人不再相信什麼繞過一個山頭就會走下坡的路,看來是走上賊路了,我們一行人跟著顧瘋瘋狂地走著,多少次想停下來休息啊,都讓金金魚架著走了,天黑了就討厭了,連手電都沒帶,好歹,緊趕慢趕,竟然到頭了,眼前一片光亮,首先看到的是了望塔,誰也沒想到誤打誤撞到了最高峰,GPS上顯示出我們翻了一個小山坡,然後直直地上到一千八百多米。

到了山頂,大家一陣歡呼,太陽快落山了,大家都留了影,張艷清還站在石碑上,如同一代梟雄,看過照片的都體會得到吧。天邊的晚霞映著層巒疊障,延綿至天邊,正在欣賞如斯美景時,對面山坡出現一群人,大聲招呼後才發現原來是我們另一支小分隊,他們也迷路至此,大部隊會合,分外親切,從蘇州隊員那兒得到了一條正確的下山路線,於是我們沿著不能算路的亂石小路往下走,有人拉著我一起走,好多了,是譚鏑老兄嗎?一走到陡峭的碎石我十有八九要跌一跤,這時,譚鏑總要誇一遍他的鞋,“我剛買的這雙鞋實在是不錯。”終於,邊走邊跌地下了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勤勞的人們又開始做飯了,懶惰的人們圍著桌子鬧騰,等菜上桌,竟然能在荒山野地裡吃到熱炒,沒想到啊!江大廚把菜都燒好了,大家鼓掌,開吃。胖頭魚說要慶祝一個人的生日,禮物是--一件俱樂部的白T恤,同行的每一位都在這上面簽上名字,哇,好酷啊!羅穎,你很激動吧,否則不會豪氣萬千地干了兩杯白酒。生日快樂!你能從每個名字裡看出我們簽下的真誠嗎?

那晚的星空真是美,恐怕讓我畢生難忘,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滿天星鬥,自然界純粹的景致總讓我難抑心中的激動,如果不是露水太重,真可以在這樣的星空下做一個完美的夢,現在想起來,這樣的開闊還不過癮,哪一日能看見無邊無際的星空,在荒漠裡,在草原上,在海邊......世紀末的夜晚,想想自己的希望不過是如一首歌中所唱:一扇朝北的窗,可以看見星鬥。

營地上老陳的鼾聲已均勻響起,黃雷好像在帳子裡看書,顧銘也在他的野人帳蓬裡睡著了,其余幾位明日要看日出的也准備進帳了。回到屋子,另一幫人在關著燈的屋子裡大說恐怖故事,唉,太不溫馨了吧。

十二點的鐘聲會在上海的每個角落裡響起,只是在這兒,我們看著手表數著。“新年快樂”,躺在睡袋裡我們在十二點時相互說了一聲後,便進入了二十一世紀的夢鄉。

吳潔星清晨在顧銘的拍門聲中應聲而起,鑽出睡袋。勇氣可嘉的七個人上山看新世紀的曙光去了,而我在去與不去的掙扎中睡了一個好覺,罷了罷了。

起來後看日出的他們已經回來了,看了後來衝出來的照片,可以想像得出面對此情此景的激動程度,看日出的各位,你們會認為這是此行最美麗的風景嗎?看看核桃的觀日出記應該知道。

又背上重重行囊,向百瀑溝風景區進發,也是在走歸程的路,以顧銘為首的冒險小分隊又倏忽消失在大部隊的視線裡,不管他們,我們走我們的陽關道,百瀑溝中只有我們一支隊伍在行進,近十余座吊橋,雖是冬天,水流還是很有氣勢,要在夏秋季節,水量一定更加充沛,很舒服的地方,水流過石頭,陽光照出美麗的水紋,輕輕蕩漾,只是行程中的我們,無暇細細體味。

下午一時,我們上了返回的汽車,百山祖,再見。山路循徊,仿如來時路,只是多行一程,我們便離這群山遠了一程。是誰開始唱起了歌,一首接一首的男聲大合唱,《狼》,《耶利亞女郎》......也有掉了渣的對面女孩看過來之類的。久違的喜悅在空氣上方輕輕漂浮著,浸在陽光裡,浸在歌聲裡,只是這快樂就像這山路上開著的汽車,輕輕松松地絕塵而去,塵埃落定後只留下一些快樂的余響。

從面包車轉乘臥鋪車,從興致高昂到昏昏欲睡,天黑了,我們到了麗水火車站,在候車室吃了晚飯。上了火車後,最高個的那個男生和羅穎談起了佛,真是異鄉遇知己。而我只能暗自唱一句:God is concept...轉身找空位子睡覺去了。

到了上海,上班的上班,回家的回家,作為單個的人,我們又回到了人海之中,去懼樂部還了裝備,走出店門,清早的上海顯出節日之後的蒼白,呼吸一下這熟悉的空氣吧,這空氣混雜著清晨固有的新鮮和城市固有的不新鮮......

shadow33

(為了自己日漸遲鈍的大腦,記此流水帳)


精選遊記: 未知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