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之旅:白馬寺

作者: 呂自歌

導讀題目的口氣大了些,實際上我去的就是洛陽附近,不過方圓數十裡。這數十裡地兒囊括了河南的經典景點,白馬寺、關林、龍門石窟、少林寺,還有不甚有名的古墓博物館。中原博物館是我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終因機緣巧合而未能成行。白馬寺 每次在記錄片裡看到號稱“中國第一古剎”的白馬寺山門處那朱紅色的圍牆,都很興奮,好像這朱紅色與我有著密切的關系。莫非我 ...

題目的口氣大了些,實際上我去的就是洛陽附近,不過方圓數十裡。這數十裡地兒囊括了河南的經典景點,白馬寺、關林、龍門石窟、少林寺,還有不甚有名的古墓博物館。中原博物館是我心心念念要去的地方,終因機緣巧合而未能成行。白馬寺

每次在記錄片裡看到號稱“中國第一古剎”的白馬寺山門處那朱紅色的圍牆,都很興奮,好像這朱紅色與我有著密切的關系。莫非我前世是白馬寺裡負責灑掃的小沙彌,常常往來於圍牆內外?莫非我是洛陽城裡好手藝的匠人,每一次寺院的整修我都負責這面朱紅色的圍牆?

我們下午3時許到達洛陽,根據攜友的介紹,在火車站附近安頓了住宿,這裡交通便利,能到達所有我想去的景點。看看時間還早,決定先去白馬寺,了卻我前世今生的夙願。

白馬寺坐落於洛陽東郊,是我國最古老的官辦寺院。去白馬寺很便利,56路從起點火車站坐到終點就到了。是以前老式的公交車,雖然是大年初三,出行的人卻不少。讓我新奇的是每一個座位上都鋪著一個繡花墊,用帶子綁在座位上。這不算雪中送炭,也是錦上添花,畢竟大冷天坐在冰冷的木板上的滋味並不怎麼美妙。

公交車出了市區,開始加足馬力,一路閃現的風景漸漸蕭索,坐在呼嘯奔行的車上,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走進了過去的時光裡,前世夢中山門外那面朱紅色的圍牆還在那裡等著我嗎?今生的我去了,那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還認得我嗎?陷入沉思的我被小深叫醒——倏忽四十分鐘過去,已經到了。

跳下車,迎著稀薄的陽光深吸口氣,白馬寺,我來了!

可是到了門口,吃了一驚,怎麼寺廟山門已經換了現代水泥?那面朱紅色的牆呢?嘆口氣,准備買票。這時,有人買了萬鞭的炮在門口放了起來,一時間電光石火,雞飛狗跳,好不熱鬧——我的白馬寺啊,今生已不復我的想像。

走進大門,竟然有驚喜,我的朱紅色的牆正溫柔的望著我,望得我滿腔柔情。原來白馬寺在原來的山門外數十米處建了長長的現代圍牆,猶如老瓷器放在新盒子裡,打開新盒子,老瓷器還在。

白馬寺的寺廟格局歷經數朝才逐漸完善,主要建築有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寶殿、接引殿、清涼台和毗盧閣等。其中大雄寶殿是全寺的主殿,規模宏偉,殿內所存的三世佛、二天將、十八羅漢像都是元代作品,堪稱珍品(據資料)。寺門口的鼓樓、鐘樓新修葺不久,不過仍然讓我駐足良久。鐘樓的對聯很適合現在的情景:

百八杵鐘聲撞醒痴夢

五千言慧典參破禪機

鐘樓旁邊林立著自唐以來的歷代碑碣40余座,以元代書法家趙孟頫手書的《洛京白馬寺祖庭記》最為珍貴。有些僧道詩很能體現當時的心境,姑且錄兩首,以現當時盛況。其一為印度高僧攝摩騰所作,淺顯易懂:

狐非獅子類燈非日月明

池無巨海納丘無嵩月榮

法雲垂世界法雨潤群萌

顯通希有事處處化群生

還有一首傳為李世民所作,專寫白馬寺:

門徑蕭蕭長綠苔一回登此一徘徊

青牛漫說函關去白馬親從印土來

確定是非憑烈焰要分真偽築高台

春風也解嫌狼藉吹盡當年道教灰

我一處處游覽、一處處打量,似曾相識卻又感到陌生。這裡大殿多、石級多、古槐多、石馬多,我在古槐下、石馬上的笑容已經定格在一張張的照片中,以供日後時時翻檢回憶。

夕陽西斜,暮色中我們走出寺門,向山門外東南約200米處的齊雲塔走去。奇雲塔共十三層,高約24米,目前住的都是尼姑。該塔風格獨特,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是中原地區為數不多的金代古建築之一。走出不遠,似乎有人在呼喊著什麼,冬日的風將他的呼喊從我們身邊卷過。我疑惑地轉過身,問小深:“他是在叫我們嗎?”小深也有點拿不准,想了想,決定繼續走。

當我們走到跟前,相視嘆口氣——通往奇雲塔的門嚴酷的關閉了,尼姑們下班了。不過也有彌補的地方:狄仁傑的墓居然就在通往奇雲塔的路上,這令我好奇而費解。為什麼狄仁傑會葬在這裡呢?據我所知,狄仁傑在唐高宗時期被重用,至武則天時已官至丞相,達到宦途鼎盛,後狄仁傑病故,武則天哭泣著說:“朝堂空也。”贈文昌右丞,謚文惠。唐中宗繼位,追贈司空。唐睿宗又封之為梁國公。後人對這位傑出的政治家極為推崇,尤其斷案如神,家喻戶曉。小深是很推崇他的,在墓前拍了好幾張照片。

夕陽漸盡,我們走回白馬寺,相視又嘆了口氣——白馬寺大門緊閉,山門緊閉,我們像夾心餅干的“心”,被兩邊關住。山門前闃無一人,只有北風呼嘯來去,我們只得上前拍門。良久走出一僧,知道我們的處境後說他不管事,於是入寺彙報。良久又走出一僧,手持一大串鑰匙,看樣子職級高出很多,正送一人走出。與之交談,人很隨和,只是一再強調,寺院不留女客過夜。我們也並無留意,一俟開門,馬上走出。

此時夕陽退盡,冷風肆虐,我們興盡原路而返,完成了第一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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